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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心道:“完了,死定了。这两小娃娃果然是砰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比我还笨。这摔跤是要分场合的,平时你爱怎么摔就怎么摔,还可以起到插科打诨之效。这种时候你们再摔,那不是作死么,你们死了不要紧,害得老子我同你们一起陪葬!”
正胡思乱想之间,冷苞军已追了上来。贾仁禄心知无幸,闭目待死,忽地前方传来一声喝:“休伤军师,姜冏在此!”喊声未落,一骑急奔而前,马上之人擎起湛泸剑左右乱砍,那人正是姜冏。
冷苞见来人手中之剑甚为厉害,削金断玉,衣甲平过。中剑之人连惨呼都来不及发,便已倒地死去,不禁心生寒意,不敢以抗。但要他就此放了贾福,却无心有不甘,正踌躇间,身后哞声又起,那疯牛又急冲而前,背上少年依旧不停的乱叫:“不好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这时前有高人,后有疯牛,两下夹击,果是威不可当。那些蜀兵从未见过如些威势,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哪还敢再行抵抗,各自展开轻功,逃命去了。冷苞仗剑弹压,却险些被牛角挑死,好在闪避及时,只是蹭破点皮,虽然疼痛难当,却也算是捡到了小命一条。他见疯牛迅猛异常,姜冏又威不可挡,也就不敢再行抵抗,只得冲着贾仁禄狠狠地瞪了一眼,迈开大步,狂奔而去。
待蜀兵去后,贾仁禄总算是惊魂稍定,拍了拍胸口,道:“老子险些又要归位了。”
邓芝道:“军师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向。”
那少年策牛来至近前,一跃下牛,来到贾仁禄面前跪好,道:“在下张翼,素来仰慕军师,还请军师提携。”
贾仁禄心道:“哈哈!又一个!这大难不死看来还真有后福。”
第187章 … 跃马山崖
贾仁禄忙走上前去将张翼扶起,道:“张兄弟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若你有意投效使君,我定会为你荐引。”
张翼道:“多谢军师。”
贾仁禄道:“尽把事情给弄反了,这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啊。”说完伸手一指张翼身后那头身高肉壮的牯牛,道:“可巧有这么一头牛,不然这次我当真要挂了。”
张翼挠了挠头,尴尬一笑道:“嘿嘿,这牛是我偷来的,准备牵到前面的市集上去卖……”
贾仁禄笑道:“哈哈,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你不偷这条牛来,我定要吃大亏。”说完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放心,在使君麾下好好干,一定吃香的喝辣的,有大把美媚泡,不用再偷牛了。”
张翼闻言眼泪哗哗地,概叹终于遇到明主了,自己可以不用在为了两钱当偷牛贼矣。
贾仁禄侧头看向姜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此间?”
姜冏微微一笑,伸手一招,彭允从暗处闪将出来,道:“老爷,是我告诉他的。军师要去南中也就这么两条路,军师不敢走大路,那肯定便是走小路了。”
贾仁禄颇感欣慰,道:“这一路上我遇到了不少的大难,却也遇到了不少的好兄弟,可见老天对我还是很公平的。这次当真谢谢你们了。”说完冲着四人长长一揖。
邓芝道:“军师切莫如此客气,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路吧。”
贾仁禄伸手一指梅花道:“这两小妮子太累了,不能再走了,这该如何是好?”
张翼道:“这牛背上尽可坐得下,不如由我来带她们吧。”
贾仁禄心道:“你倒会借机泡妞,看来是个人才,哈哈!”说道:“如此甚好。”
张翼看来也识得这两个孪生娃娃的好处,不待贾仁禄下令,便恭请二女上牛,其间难免碰手碰脚吃了一会豆腐。一路之上又大献殷勤,搜肠刮肚,将自己平时走村窜镇听来的各色笑话悉数喷出,逗得二女格格直笑,浑然忘记一路之上的旅途疲劳。
贾仁禄回头一看张翼那德性,摇头苦笑,心道:“这小子是比老子会泡妞,这还没半天呢,这两小妮子就一口一个大哥叫的甚甜。唉,老了,想当年……若有老子在,哪容你小子放声音!”
回想了一阵当年,喟然长叹,回头一看日益壮大的队伍,长眉一轩,对邓芝说道:“如今人数多了,在道上过于显眼,便容易招人耳目,伯苗认为该如何是好?”
邓芝道:“不若兵分两路吧,我同伯恭一路。军师同姜冏、彭允一路如何?”
贾仁禄点头道:“如此甚好,这样目标分散不至于过于显眼。”
梅花道:“我们要同老爷在一起。”
兰花点了点头,道:“嗯!”
贾仁禄闻言头大如斗,将头乱摇,好似服了摇头丸一般,道:“别!别!你们跟张哥哥在一起,他孔武有力能保护你们的安全。”说到此便道:“伯恭,人我可交给你的,到时少了根汗毛,我可拿你是问!”
张翼于大牯牛上一拍胸脯,道:“军师尽管放心!”
梅花、兰花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仍是不依。贾仁禄对这两人小鬼大的丫头束手无策,索性不理,任由张翼哄慰她们。贾仁禄左右张望了一番,对邓芝说道:“我们现在到了哪里了?”
邓芝四下看了看,道:“这里离垫江不远了,属江州地界。”
贾仁禄点头道:“到了江州便可取路向南往南中了,刘璋你不是不让老子出去么,老子还就不出去了,留在益州给你添乱,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邓芝摇了摇头,道:“刘益州用人不明,好信不入。用庞羲而庞羲专权,宠东州兵而赵韪叛乱。如今更是以好成仇,于置军师于死地,此举殊为不智,估计他是败亡无日矣!”
姜冏于马上一挥拳,道:“确是如此,这厮实在太可恶了,亏得我当初还有想过要投他。现在想想也该庆幸,好在当初求告无门,不然今日在他手下,做此禽兽之事,气估计也给气死了。”
张翼道:“这刘璋的昏乱是出了名的,现在的成都太守董和,当初也差点没官做。当年他任此职时,公正廉明,执法不避豪强。成都豪强苦于他严格执法,就跑到刘璋那进馋言,要将他流放到巴东去做一个小小的都尉。好在数千成都百姓联名上书乞留董和,这才保住了他现在的位置。有他在成都治安好了不少。不像我们这里,唉!都说蜀中富,其实都是那些豪强富,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当真是穷得要死。”
贾仁禄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诸葛大大一进成都就起用严刑峻法,就是为了杀杀这些豪强的威风,让他们不敢再爬在老百姓的拉屎撒尿。”想到此便道:“看来刘璋老儿是无药可救了。现在这土动到了老子头上,老子也不和他客气,就在他的后院里好好的放把火,将益州给他搞得天翻地覆,到时他便是用八抬大轿请老子出去,老子也不出去了,哈哈!”
姜冏道:“军师尽管干大事,我誓死卫护军师安全。”
贾仁禄道:“耽误你回去同老婆孩子团聚了,还真是……”
姜冏道:“军师切莫如此说,我已同姜庆说好了,让他到长安报信之后,便赶回去通知家里,我想拙荆也会体谅我的。”说到此便想到临盆在际苦苦祈盼丈夫归来妻子不禁黯然神伤。
贾仁禄见他如此,眼圈一红,便欲流眼油,哽咽道:“好兄弟,放心,我那些婆娘也都有些小聪明,见到姜庆她们便应该会问明情况的,我想她们应该会好好的照顾夫人的。”
姜冏抬头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夜空,道:“唉,我想她会明白我的。”
贾仁禄听他语带悲音,也是伤心,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三个婆娘,心痛如绞,仰天长叹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唉!最近尽裸奔了,连梦都没做一个,兀那婆娘,我连你们的样子都快忘记了,这咋整……”
便在此时,忽闻身后一阵嘈杂,不少人纷纷乱叫:“贾福!”“贾福在那!快追!”“杀!”
贾仁禄没想到盗用名句也能引来追兵,愕然回首,只见身后一彪人马杀到,离得远了也看不清楚,约摸有一两百人。
姜冏本当先开路,见状夷然不惧,拔出湛泸剑,喝道:“军师先行,我来断后!”说完拨转马头,驰到队伍之后,横脸于胸,静待追兵上前。
贾仁禄见事不妙,忙催马向前,邓芝等人紧追而上。行出里许,发现前方一彪军马迎面而来,为首一员将领正是冷苞。两下里打了个照面,双方均是一怔,蓦地里冷苞先回过神来,挺着大刀,大声喝道:“别走了贾福,杀!”身后冷苞军齐声喊杀,势若排山倒海。兵士们如铜墙铁壁一般,围裹上来,将狭窄的山道挡个得密不透风。
贾仁禄四下一看,只见东北大江湍急,西南山崖耸立,不禁暗暗叫苦。只得又拨马回头,原路折回。又行了半里左右,见前方一骑驰来,却是姜冏且杀且退,沿路赶来。姜冏一见贾仁禄,大吃一惊,道:“敌兵势大,军师何故折回?”
贾仁禄听得前方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吓得面如土色,此时他如同万箭攒心。急地打马在原地东旋西转,无计可施。过不多时,后方喊杀之声大起,尘头滚处,冷苞打马而前,微微冷笑道:“贾福,这次看你再往哪跑,我就不信你能飞到天上去!”
便在此时前方一将直冲而前,来至他们面前停下。贾仁禄一看,却是张任,心道:“完蛋了,前后都被堵死了,这次除非老子长了翅膀,不然真是死定了。”想到此不禁长叹道:“天啊,老子今天要死在此地了!”
姜冏大声道:“军师莫慌,我拼死杀出一条路来,让军师过去!”说完便欲纵马上前。
张任冷笑道:“省省吧,你们已被包围了。”
贾仁禄急得团团直转,正苦思计策之时,忽地卢柴棒又开始打蹶失蹄起来,脚步越来越蹒跚,身子不住跳跃颠荡,似欲把贾仁禄震下背来。贾仁禄心中叫苦,心道:“业畜,都急得火上房了,你偏偏在这时发疯,要老子好看啊!不对……刘备爱马名的卢,据说会妨主,结果克死了庞统。老子的爱马名卢柴,当此关键时候却发疯,估计也会妨主。看来这马起什么名字都行,就不能带个卢字,带了就凶多吉少,唉!”
想到此便叹道:“卢柴啊卢柴,你真的要妨我吗?”话音未落,卢柴棒忽律律地一声长嘶,一跳而起,纵身直上,一跃三四丈有余,飞上了西南山崖。贾仁禄唯闻耳畔呼呼风响,如腾云驾雾一般,一颗心也如从他的腔中跳出来一般,眨眼之间便已身处山崖之上。不由一怔,随即大喜,望着崖下黑压压的敌军,心有余悸,轻抚马背,道:“卢柴棒!你救了我三次性命,回去后我给你灌一万斤马尿!从此后你便是我们贾家的恩马,祠堂里一定供奉你的牌位,世世代代祭祀不绝!”说完冲着崖下比了一个流氓手示,拨转马头,逃命去了。
冷苞、张任哪里能想到那只瘦瘦弱弱的癞皮马,居然能如天马行空一般飞身上崖,不由怔在当场,嘴巴张得老大,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蓦地里回过神来,大声叫道:“不用再管这些人了,去追贾福!此人竟有神助,留下必为益州之患!”
邓芝冷笑道:“将军既知军师有神助,因何还敢逆天,殊不知逆天者有祸?”
张任铁青着脸,瞪了他一眼,哼地一声,招呼手下兵士,撤了包围,往寻贾福作对去了。冷苞见张任撤走,也不愿与姜冏为敌,徒惹麻烦,也跟着招呼军马收队闪人。
贾仁禄虽已脱却大难,仍是心有余悸,如痴如醉,不知身处何方。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