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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在半路上逃归魏国,那就放虎归山,遗祸无穷,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不要等闲视之,坏我大事,须当小心在意。”
郭淮见诸葛亮之意甚决,无可奈何,引兵而去。诸葛亮恰才心安,唤参军蒋琬进帐,问道:“攻打壶关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蒋琬道:“一切都照将军吩咐进行。就在孟起于京陵攻打夏侯渊之时,子龙将军便分兵收复涅县、铜鞮、长子、屯留等县,各县守令听闻夏侯渊连战连胜,便心生懈怠,疏于防患,是以这战斗进行的十分轻松。如今上党除了壶关之外,尽已入于我手。”
诸葛亮道:“擒拿夏侯渊不过是小事一桩,要取壶关才是当务之急,所以我将大部分军马都差去分取县城,仅留少数人马与夏侯渊周旋。如今各县尽得,壶关成了一座孤城,我便放心不少。魏国之中只有司马懿足智多谋,心思缜密,余皆不足道。他见我军无故退走,必然生疑。若他亲自来守壶关,这壶关可就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矣。我曾令子龙亲引一军,翻越太行山,绕到壶关之后扼险据守,以防司马懿前来,不知子龙可曾照做?”
蒋琬道:“有的,子龙已引军到达指定位置。不过他倒是来信报怨,说根本没遇到敌军,这样做实是多此一举。”
诸葛亮道:“你让他切不可大意,只要他能扼住邺城同往壶关之路,阻此司马懿前来,我取壶关便万无一失了。”
蒋琬道:“我也觉得将军太过多心了,将军为了诱夏侯渊来攻,又是散步羌人来袭的假消息,又是减兵增灶,实可谓是费尽心思,司马懿又不是神仙,如何可能看破此计?何况他同贾司空对敌时,屡战屡败,也没见有何惊人艺业。”
诸葛亮道:“你可别因为司马懿同仁禄对敌时屡屡受挫便小瞧了他,他谋略出众,实有过人之能。只不过仁禄作战时不按章 法,不依常理,往往自作主张,别出心裁,别说司马懿被他搞得晕头转向,就算我和他为敌,也极有可能会吃大亏。”
蒋琬苦笑道:“那倒是,我只因错估了他攻打晋阳的时间,便吃了大亏。”原来那日孙礼将原来要给蒋琬的春宫图抢走之后,贾仁禄曾单独将蒋琬叫来,用言语挤兑,最终还是逼得他愿赌服输,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春宫图。可经过短暂面红耳赤之后,他细细品味,发现其中竟大有乐趣。还想再看时,贾仁禄却被刘备召回长安,接替他的则是老学究诸葛孔明,那春宫图便再也看不到了。一想到贾仁禄将他诱入歧途,却不让他大快所欲,不禁心中大恨。
诸葛亮对贾仁禄让他看春宫图之事,也略有所闻,又觉好气,又觉好笑,说道:“这个仁禄啊,见到了十分头痛,可要是见不到他,还真有点想他。”
蒋琬心中的确有此想念贾仁禄,当然他实际上想看藏在他身上的那些春宫图,点点头,道:“嗯,还真是这么回事。”
诸葛亮道:“我要有仁禄的本事,既便有司马懿在,我也照样能拿下壶关。可他那套方法,我无论如何也学不来,只好力求稳妥了。”
蒋琬道:“将军太谦了。将军的战法和贾司空相比,实是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他善于弄险,虽然每次都克敌制胜,但都险到极处。这种本事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那套所谓战法,稍一不慎,便会赔上千千万万的性命,断不可取也。”
蒋琬道:“我也曾劝过他,可是他却说这叫胜象险中求,并反问我世上有没有必胜的战斗,我想了想,觉得兵凶战危,战场之事瞬息万变,的确难期必胜。”
诸葛亮道:“我非不知兵凶战危,但我受皇上三顾之恩,夙夜忧虑,唯恐托付不效,又怎敢轻易弄险,而使皇上蒙羞,令汉山基业在我手中毁于一旦?”
蒋琬道:“将军深谋远虑,下官难及万一。”
诸葛亮道:“你呀,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对了,韩浩那边可有消息?”
蒋琬道:“他已引败残兵马进了壶关。”
诸葛亮道:“李典可曾起疑?”
蒋琬道:“他在路上曾三番四次搭救夏侯渊,有目共睹,且换将时他又中了孟起一箭,夏侯渊尚且不起疑心,何况是李典?”
诸葛亮沉吟片刻,道:“嗯,如此甚好,这取壶关可就全着落在他身上了。”
这边韩浩自从和夏侯渊失散后,便引着败残兵马径投壶关。其时上党之地除了壶关外,均已被诸葛亮占了,各处关隘及战略要地,均驻有大队兵马,他们事先便接到诸葛亮的命令,对韩浩所部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韩浩一路之上没遇到任何阻碍,大摇大摆的开进壶关。大军到了关下,却装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李典乍见之下,也不暇细辩,还道他是一路浴血混战,方才到此,忙开关迎入,殊不知竟是引狼入室。
李典将韩浩请到自己家中,摆酒为压惊。韩浩将夏侯渊大败的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李典长叹一声,道:“妙才不是诸葛孔明对手,我早知他此行必然无幸,这才好言相劝,怎奈他竟置若罔闻。”
韩浩道:“我也曾三番四次相劝,怎奈他就是不听,一意孤行,致有此败,这也可算是天夺其魄了。我在来的路上,曾听汉军议论,说妙才已被诸葛亮生擒,现在怕是凶多吉少。这妙才可是皇上极其信任的将领之一,若他有事,我们也是难辞其咎。”
李典缓缓点头,道:“嗯,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韩浩道:“诸葛亮大胜之后,必然掉以轻心,疏于防患。今夜你我二人各引一支军马,前去劫寨,救出妙才,便可将功折罪。”
李典摇了摇头,道:“不可,不可。诸葛亮诡计多端,如何会不防有人来劫寨?此行不但不能有功,反而会葬送此间的数万兵马,如此壶关危矣!”
韩浩道:“将军所虑也不无道理,但妙才失陷敌营,怎可不救?”
李典沉吟良久,道:“这事太大,不是你我能作得了主的。当迅速奏明皇上,早发精兵猛将,前来接应。”
韩浩眼珠一转,道:“对的,对的。此事不可不奏明朝廷。”
李典道:“我现在就写表章 ,你先替我上城巡视。今时可不同往日,你须当小心在意。”
韩浩道:“末将受大魏厚恩,敢不尽心竭力!”
李典一挥手,韩浩起身告辞。李典以手支颐,沉吟良久,方提起笔来,奋笔疾书。这夏侯渊可是夏侯一门的干将,曹丕倚若长城。他被诸葛亮生擒活捉,这事可非同小可,若不解释清楚,撇清罪责,一旦曹丕发起标来,脑袋可是要搬家的。李典在曹营之中摸爬滚打了十数年,这做官的门道自然是一清二楚,有道是瞒上不瞒下,若是对领导实话实说,有什么喷什么,这官又如何做得长久?当下他出了好一会儿神,方编出一大片谎话,刚整件事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写了上去,关键地方自然要加工润色一番,将自己说的十分无辜,说自己屡屡苦谏,可夏侯渊就是不听,一意孤行,结果一出去便喝了诸葛大大精心准备的洗脚水,被绑成粽子一只。夏侯渊咎由自取,自取败辱,他虽有心相救,却力不从心,只得上表请朝廷速发援军。
他不是曹植,不能下笔千言,这份推卸责任的折子写将起来,自然也就慢了。正潜词造句间,忽听外间喊杀之声大震,不禁吃了一惊,放下笔来,起身走到门口,举目望去,只见城中四五路火起,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他正想找一人来询问一番,却见一个亲兵冲了过来,伸手向后一指道:“不好了,不好了。汉朝大军杀进城来了!”
第479章 … 壶关大战
李典叫道:“胡扯,壶关固若金汤,汉军如何能轻易杀将进来,这不过是汉军想要惊扰我军而使的惑敌之技,传我将令,如有妄动者先斩!”
那亲兵亲眼见到城门大开,成群结队的汉军涌入,这才急急忙忙跑来报信,怎料李典竟然不信,直斥他胡扯,这当儿却也无法解释,当下连声答应,转身退出。
李典忙披挂整齐,一名亲兵牵过马来,李典为安抚军心,故示闲暇,十分从容的跃上马背,屁屁才触到马鞍,忽然刚才那名亲兵又闯了查来,颤声道:“不……不……不……”其时他心情实在激动,一连说了三个“不”字,怎么也接不下去了。
李典皱起眉头,道:“又怎么了?”
那亲兵定了定神,道:“不好了,不好了。韩将军引着败兵大开城门,汉军高喊着活捉……活捉……一拥而入,弟兄们抵敌不住,四下奔走。这壶关守不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还是先跑路吧!”
李典板起脸来,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向那亲兵的胸口刺去。那亲兵不及闪避,胸口中剑,哇的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如一股血柱般的射了出来,身子向前一倾,倒在地上,两腿一蹬,死翘翘了。李典向那尸体瞧了一眼,冷冷地道:“再有敢胡言乱语,动摇军心者斩!”原来韩浩曾做过汉军的俘虏,李典毕竟放心不下。韩浩入城时,他曾私下里询问过不少败兵。众败兵众口一词,都说韩浩为了营救夏侯渊,浴血奋战,几次三番杀入重围,将其救出,而且在走马换将时还中了马超一箭。李典反复询问,发现众人所说若合符节,无论如何造假不来,便不再起疑。事到如今他兀自还以为诸葛亮为了赚取城池,故意放出假消息,以扰乱军心。他曾和张辽守过合肥,硬生生的将孙权的十万大军给顶回老家去,自然深谙守城之道。知道军心一旦有变,外敌乘虚而入,那样便是再坚固的城池,也如同纸糊的一般,一推便倒。这当口若自己不镇定从容,那兵士也就跟着惊慌失措,无心抵抗,那样便就兵败如山倒,再也不可收拾了。他这样做照常理来说是完全没错,可就是没有料到,韩浩已进投敌,大开城门,放汉军入城。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就算他再镇定百倍,也是无济于事。
便在这时,城中火光冲天,烟雾腾空,喊声震天,杀声动地。四下里“活捉李典”的呼喝声纷纷响起,越来越近。亲兵流水价似的来报,称韩浩造反,引汉军入城,如今汉军离将军府越来越近了。
当年太史慈攻打合肥时,也曾叫戈定混入城中,联络养马后槽,于中取事,自己则领军在外接应。结果这条赚城毒计被李典、张过看破,太史慈功败垂成不说,还搭上了一条性命。李典有了这个经验,自然以为诸葛亮如法炮制,想要将自己惊走,他便可轻轻松松的取了壶关。当下微微冷笑,道:“公嗣受我大魏厚恩,岂会造反?此必是汉军离间之计,欲令我们自相残杀,他好于中取事。如有乱动者立斩!”
一名亲兵亲眼见到韩浩引着汉军,耀武扬威,胡乱杀死自家弟兄,便道:“韩浩真的反了,末将亲眼见他手持大刀屠杀自家弟兄。”
李典将信将疑,喃喃自语道:“哦,难道韩浩真的反了?”
恰在这时,韩浩引一支军马,大刀阔斧,杀进府来。李典亲兵忙挺起器械,上前相斗,由于人数相差悬输,不片时那些亲兵便一个个尸横就地。韩浩手中大刀连挥,当者披靡,最后一击更是将一名亲兵劈得倒飞出丈余。他露了这一手功夫,面上大有得色,对李典说道:“壶关已被我大汉占了。魏国日薄西山,不久必当灭亡,将军有为之身,岂可居此无为之国,随其覆亡?不如跟我一起改投大汉,将来富贵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