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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哈哈大笑,道:“马超小儿,有本事你就攻进来。”对李典道:“把子丹拖进帐去,不许他出来惹事。”
曹真指马超道:“他……他……他……”说着泪水滚滚而出。
司马懿道:“我明白,这仇今日先记下,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手刃仇人。”
曹真道:“要得就是这句话!”大踏步向自己营帐走去。
这边马超攻了几次,均被乱箭射回,损失惨重,死者不计其数。马超气得哇哇乱叫,狠狠地瞪了司马懿一眼,道:“乌龟壳子倒挺硬,司马老儿,有本事你就躲在里面,一辈子也别出来!”一挥手,拨马退走。
司马懿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喃喃地道:“这贾福到底要做什么?这样的打法太也正规,一点也不像他的性格。”说着踱来踱去,低头沉吟。
正沉思间,忽听远处蹄声得得,一骑马由远而近,风驰电掣一般向大营驰来,马上乘者身着魏兵服色,显是自己人。
李典向那人瞧了一眼,皱起眉头,道:“这人是曹休将军手下亲兵,来这做什么?”
司马懿心念一转,一拍大腿,道:“哎哟,不好,常山有失!文烈驻守的井陉关也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当年韩信就是在那里背水一战的。汉军若出井陉,便可一马平川,长驱大进,邺城危矣!我曾给文烈写过一封信,让他一定要小心提防,小心提防。唉,这个文烈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可如何是好?”
李典见司马懿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安慰道:“太尉且宽心,文烈差人来兴许不是为了这事。”
正说话间那人纵马狂奔进寨,驰到离司马懿身前数丈处翻身下马,上前行礼。司马懿向那人瞧了一眼,皱起眉头,道:“井陉丢了?”
那人怔了一怔,道:“太尉真是料事如神……”
司马懿没空听他拍马屁,打断他的话头,道:“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贾仁禄早就料到司马懿会躲在乌龟壳子里不肯出来,便令郭淮打着他的大纛引着一支军马来到漳水北岸扎下营寨。他事先便叮嘱郭淮每日里便派马超到魏寨去挑战,一来可稳住司马懿,造成汉军全力攻打漳南魏寨的假象,二来如此正规的打法,也可使司马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汉军中的主帅到底是谁,不敢轻举妄动。
司马懿老谋深算,担心又中了诸葛亮的诡计,果然不敢轻出,其实此时河对岸汉军寨中不过也就驻着两三万人马,且大多是老弱病残,实是不堪一击。司马懿错若是无所顾忌,放心大胆的杀将过去,这会怕是连壶关也拿下了。他过了一个天赐良机,事后知道了,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郭淮引军去后,贾仁禄随即大摆酒宴,犒赏三军,三军将士早就闲得发荒,又见贾仁禄待他们真得没话可说,皆摩拳擦掌,争先奋勇。酒宴一罢,贾仁禄便令进兵,引着大军在崇山峻岭间穿行,直插井陉。井陉在壶关东北约千余里,路程虽说不近,但大军士气高昂,奔行如飞,且赵云本就是常山人氏,有他作向导,自是轻车熟路,不数日便到。贾仁禄又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令赵云领着二万敢死军马突然从暗处杀出,沿着山间小道直扑井陉关。
曹休不意汉军猝至,仓促迎敌。那两万人闲了两个月,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畜力多时,不胜技痒,大呼陷阵,以一当百。魏兵大败,大小将校死者不计其数,曹休见风色不对,便扮成小卒,夹在败兵之中,快马加鞭,逃之夭夭,贾仁禄十分轻松的拿下了井陉。
三国时的并州就是现今的山西一带,太行山、五台山、恒山等山脉纵横交错,崇山峻岭,深沟高谷,道路崎岖难行,出了井陉之后,便是河北平原,地势平坦,一马平川,利于兵马驰骋。当年韩信攻赵,赵国二十万大军什么地方都不守,就守井陉,便说明此间地势险要,实是要冲。曹丕自然也知此地占尽形胜,若被汉军夺去,长驱而下,一片平阳之上,大魏无险可守,故令曹休领军五万防守此间,司马懿也怕贾仁禄避实就虚,出奇兵突袭井陉,便写了一封信嘱咐曹休小心在意。哪知曹休见贾仁禄数月不出,只道他是怕了,便不以为意,根本不把这信当回事,其时他正在上茅房,手边没有厕纸,一时情急就把来擦了屁股。没想到汉军真的从天而降,气势如虹,曹休猝不及防,登时着了道。井陉与漳水南岸相隔尽千里,司马懿既便得到了消息,也是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火。
井陉大胜之后,贾仁禄当即分兵数道,令众将乘势分头略地。庞德引军一路向北,直至中山,赵云则挥军直指他的老家常山真定。赵云少小离家,东奔西走,南征北战,已有十余年没回老家了,都快忘了老家是什么样子的了。贾仁禄知道他老家就在常山真定,特意将东边这一路派给了他,让他衣锦还乡,好好风光风光。贾仁禄自己则引军向南,过石邑,经元氏、房子、中丘、襄国,兵锋直指邯郸。大军所到之处奉行三光政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见人就杀,见屋就烧。当地老百姓眼见留下来难以活命,纷纷离乡背井,拖男带女,扶老携幼,迤逦南逃,难民队伍绵延数十里,尉为壮观。贾仁禄率军紧随其后,这日杀到了易阳,离邯郸不过百余里。
第505章 … 张辽归降
这边司马懿接二连三的接到败报,知贾仁禄大军不停向南,渐渐逼近京师。饶是他从容镇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也不禁有些惊慌失措起来。这日他召集众将齐到中军大帐,问道:“如今汉军日益向南,京师震恐,不知诸位有何妙策退敌?”
曹真道:“那日文烈亲兵来报,说贾福引军攻下井陉。末将便献策乘汉军远征在外,此间空虚之际,突袭漳水北岸大营,获胜后衔尾直追,直取壶关,逼贾福回师自救,此孙膑围魏救赵之计也。奈何太尉就是不听,若听我之言,现下怕是连壶关也打下了。”
司马懿道:“贾福诡计多端,外出岂能不为内备,以防不虞?若是我等冒然攻打,中其诡计,后果堪虞。”
李典点头道:“末将也认同太尉的主张,只不过坐守此间观望态势也不是个办法。”
司马懿微微一笑,问道:“曼成有何高见?”
李典道:“不若太尉分兵一半与末将,由末将率之北上扼守邯郸,阻止贾福大军南进。”
司马懿点点头,道:“分兵也是一法,只是贾福行踪不明,他到底在哪里,我们尚未探知。万一他就在对岸,乘我军兵力分散之际,引军过河,邺城危矣!此计万不可行。”
曹真愠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成。太尉坐守此间,难道想等汉军幡然悔悟,痛改前非,自行退走么?”
司马懿斜了他一眼,道:“我军扼守此间,汉军有所顾忌,自然不敢冒然深入。若是轻举妄动,损兵折将倒还在其次,邺城失去了屏障,可就危险了。”
曹真道:“有道是:‘兵以义动。’贾福此番出征,以吊民伐罪,解民倒悬为辞。可他用兵以来,残民以逞,白骨为墟,血流成河。我大魏百姓家破人亡,不知有多少性命送在汉军刀箭之下,说什么吊民伐罪,解民倒悬?贾福只图一时杀得痛快,殊不知这样做正犯了兵家大忌。老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和他拼命,只不过欠一个领头的,若是太尉此时登高一呼,老百姓必当云集响应,如此一来何愁汉军不破?”曹真初生之犊,一心只想要厮杀,再说马超污辱他死去的父亲,此仇不能不报。可司马懿总是不肯出战,不禁心里郁闷,是以变着法的劝说他出战,心道:“这个司马老头看着年纪不大,但却是一个老顽固,还真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怎么说也说不通,当初我劝母亲放我出来投军都没费这么大劲!”
司马懿皱起眉头,道:“贾福心地仁善,一向不肯多所杀伤,晋阳之役他决水灌城,事后我曾听说他好生后悔,深刻检讨。此番他一路行来,纵容兵士烧杀掳掠,这与他平日性格完全不符,必有诡计,如今形势不明,冒然出击,只会中计,待摸清对方的底细再出手,方能克敌制胜。再者号召老百姓抵御强敌固然不错,但很容易落人口实,说我欲图谋不诡,煽动老百姓造反,到时我可是百口莫辩了。”
这后发先制的道理不是人人都能明白,其时离明朝尚远,后发先制,以柔克刚的上乘功夫“太极拳”尚未问世,不论打架还是打战,世人都信奉“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狭路相逢,先出手打上一拳,对方就算不眼冒金星,呜呼哀哉,也会肌肉痛疼,出手略慢,总之是大占便宜。是以司马懿这几句话,众将均不以为然,曹真心道:“缩头乌龟果然就是缩头乌龟,动不动就想缩在龟壳子里看风色,风色一不对就脚底抹油,快马加鞭,逃之夭夭,这怕就是你这个乌龟太尉所能想出来退敌妙计了。哼,你缩在龟壳子里不打紧,却累得我们跟你一起丢人!”
李典道:“要号召也要皇上起来号召才妥当。不过这些老百姓看着人数不少,但毕竟没受过正经训练,乃是乌合之众,用来守城倒也凑合,若是用来攻敌,那可就没多大用处了。”
曹真道:“谁一生来就会打战杀敌,还不都是练出来的。把他们集中到一起稍加训练也就是了。”
司马懿笑了笑,道:“这些乌合之众,岂能短时间内便练成百战雄师?你呀,若不打上一战,你心里总是不舒服。”
曹真道:“太尉总是不肯一战,不怕人家说你贪生怕死?”
司马懿道:“你用不着激我,这法子对我没用。”
正说话间,忽有圣旨到来,令司马懿火速进兵,将来犯之敌赶出境外。原来汉军一路南下,沿途郡县太守听说凡是坚守不出,拒不投降的守令,城破之后要被五马分尸。这五马分尸,乃是将犯人头与四肢缚于五匹马上,各自分向,然后以鞭打马,五匹马向不同的方向行走,犯人肢体随之裂成五片,这其中痛苦可想而知,那些当官的平日只知收刮地皮,养尊处优,被一根绣花针扎到手指,都会觉得疼,如何能受得了这种酷刑,纷纷吓得屁滚尿流,一听汉军大队人马杀到,便即开城投降。汉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顷刻间便推进了数百里,日渐逼近京师,各地告急文书好象雪片一般飞到御案之前,曹丕可不像司马懿那样,能视一切为虚幻,大军兵临城下兀自笃定泰山,胸有成竹,这陡然间大祸临头,自是魂飞天外,登时吓得六神无主,七扭八歪,软瘫在地,口涎直流,过了良久良久,这才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然后便跑到郭皇后宫中,求她想撤。
这打战也和炒股票一般,对心理承受能力要求很高,有不少股票达人初起时都是十分危险。例如有一人眼见着股指如断线风筝一般一路下跌,仍顶住压力,将所有的钱都投将进去,全力吃进可能转眼之间就成为废纸的股票。结果第二天某某利好消息传来,股指发疯般的反弹,一路标升,那人不但捡回了小命一条,还狠狠的赚了一票。在大兵压境,四下里乱作一团的不利局面下,仍能保持脑瓜清醒,冷静分析眼前形势,作出正确决断,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郭皇后虽说千伶百俐,但毕竟不像司马懿那样老谋深算,沉得住气。且她不是军事家,对形势的分析也没有司马懿老道,自然没这本事。
她早已打通刘贵妃的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