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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大扫除·走开!跟屁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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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是不好意思吧!」老乔取笑他,「没想到你这种痞子个性,也懂得在儿子面前害羞啊!」    
    姚立人不说话,倒是姚轩等不及地催促,「乔伯伯你快说爸爸的故事,我想听。」    
    「好好,别急。这样吧,我就先说你爸爸刚加入消防队时的故事吧,那时候的他还是只菜鸟,却比谁都还有冲劲……」    
    故事开始,一老一小相互搭唱,气氛热络得很,相较于那两人的兴致高昂,姚立人显得异常沉默,直到于香染切好水果端出去,他几乎不曾说过一句话。    
    她在客厅茶几上搁下水果盘,笑吟吟地劝大家多吃水果,澄亮的明眸看看客人,又看看儿子,就是不肯朝姚立人瞥去。她直觉地不想看他,说不出什么缘故,也许是因为害怕,害怕在他眼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    
    送上水果后,她借口还有许多家务要忙,离开客厅。老乔说故事说得起劲,姚轩也听故事听得入迷,唯有姚立人朝她投来意味深刻的一瞥,她感觉到了,却不敢回眸确认,匆匆忙忙地拿出浴室里的洗衣篮,到后阳台洗衣服。    
    将脏衣服丢入洗衣机后,她站在后阳台,发了好一会儿呆,再踏进屋内时,正巧听到老乔在问话。    
    「对了,立人,听说你辞去了救难队的工作?」    
    他辞去了救难队的工作?于香染怔立原地,明眸不自觉朝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姚立人望去。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回台湾休假而已。    
    可姚立人并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她更惊愕了。    
    「这么说你打算长期留在台湾…?太好了!怎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搜救队?」    
    「嗄?」    
    「你可能已经听说了,九二一地震以后,我们特别成立了一支国际搜救队,虽然队员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也送去国外受训过,但毕竟经验还不丰富,我想请你过来,把你这几年在国外学到的实务经验传授给他们。」    
    「这样……不太好吧?」姚立人表情很犹豫。    
    「你怕他们不服你?放心吧,凭你的资历,来当他们队长绝对够格。过来吧,立人,我们需要你。」老乔热情地游说。    
    姚立人却不响应,他抬起眸,朝于香染站立的地方望去,那湛深的眼,眸光幽微黯淡,隐隐带着点祈求的况味。    
    她心一揪。他干嘛这么看她?关她什么事?他要去的话就去好了,她不在乎!    
    她冷漠地转身,走回自己房里,没想到他却追了进来。    
    「香染。」他哑声唤她。    
    她冻住身子,一动也不动。    
    「我不会答应的,香染。」他继续说道,「…别担心。」    
    「你……你答不答应关我什么事?」她倔强地回嘴,旋身瞪他,「反正你只在这里待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后,我们各不相干,你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香染。」他收拢眉,看着她的眸色好深沉、好黯然,那底不像藏着浓浓的苦,而她一点也不知道。    
    「你……随便你怎么做,我不……不在乎。」她颤着嗓音,好不容易说完一整句话。    
    他叹息,轻轻握住她止不住颤抖的肩,「其实我回来前就已经决定了,如果…愿意跟我复合,我绝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让…伤心。」    
    「什么、什么意思?」她屏住呼吸。    
    「我会退出这一行。」他深深凝视她,坚定的语气宛如立誓,「从今以后,…不必再为我的安危担心了。」    
    「你、你要退出?」她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要为她放弃梦想?    
    「因为我爱。」他淡淡地、似有若无地微笑,「因为这世上我想保护的人,是。」他垂下头,前额与她相触,让温热的呼吸传递自己满腔的情深意重。    
    「我想保护…啊,香染。」    
    因为他想保护她,所以他决定退出。    
    他曾经因为理想,决定以救人为己志,带着一份对好友的歉疚,他踏上了漂泊之旅,他想,只要他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救难员,类似的悲剧便不会再发生。    
    他可以救更多的人,更多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他们怀抱着渺茫的希望,只为了等到及时的拯救;为了保住那一丝希望,他愿意不计一切代价跟时间赛跑,跟死神赛跑,他愿意跟着队友们转战全世界每一个他们到得了的灾区。    
    灾民们敬他为英雄,他们总是感激地望着他,他也因此志得意满。    
    直到她透过朋友辗转捎来的最后通牒打碎了他的梦想。    
    他不敢相信,被所有人称为英雄的他,在妻子眼里,原来只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他拯救了许多人的生命,却无法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    
    他可以是每一个人的英雄,却保护不了他最爱的女人。    
    他错了吗?他惶恐、不安,原想立刻奔回台湾挽救他的婚姻,可是责任感阻止了他,当时的他正在一处地震灾区工作,眼看四周一片惨绝人寰的景象,他怎能说走就走?    
    他走不了。他走不了,只能选择留下来继续奋战,那个深夜,余震不断,又发生了爆炸,他一时不慎,竟孤身被困在坍落的建筑里。    
    他的腿,被倒塌的钢筋水泥给压伤了,他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看着火舌从另一边逐渐延烧过来;无线对讲机里,传来伙伴们焦急的呼唤,他们要他撑着,说他们会马上想办法救他,他却知道,那并不容易,他们根本没有这栋建筑的构造图,又怎么推测得出他被困在哪里呢?    
    他想,他就快死了。    
    在逐渐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他忽然体会到一股深沉的恐惧,那恐惧,像一帘黑幕,密密地罩住他,教他什么也看不见,触目所及,尽是一片漆黑。    
    他慌乱不已,心脏狂跳,豆大的冷汗自全身肌肤迸出。身为救难队员,他当然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永远可以战胜死神,他知道总有一天,死神的魔掌会抓住他。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他不甘心,他还有太多事没做,太多梦想没完成,他还没好好抱过自己的儿子,还没跟总是等待他的妻子说一声抱歉。    
    他不想死啊!他探手进救难服,找出一张总是带在身上的照片,这照片上,有他的妻与他的儿,他们在家里等着他。    
    「对不起,香染,轩轩。」他喃喃地道歉,怔怔地凝视着照片。    
    他想回家,好想回家啊!    
    一颗火星飞过来,燃起照片一角,眼看火苗即将吞噬妻儿甜蜜的微笑,他顿时惶恐莫名,有种错觉,彷佛死神正磨刀霍霍,狞笑着接近他最爱的两个人……    
    不!他不允许,他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们!一股强烈的意志从他内心深处窜起,催动他挥动手臂,把火星甩落。    
    这一挥,挥出了他身上残余的力气,也挥醒了他求生的意志,他咬紧牙根侧过身,贴着瓦砾地面匍匐前进。    
    许是上天佑他,他的伙伴们也恰于此时找到了建筑结构图,推敲出他所在的位置,他们透过对讲机呼叫他,要他想办法到墙的另一边。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办到的,拖着一条伤腿,他费尽千辛万苦,竟然真的拿钻孔机在半场的墙面上钻出一个洞来,来到墙的另一边。    
    他几个队友也随后钻通了另一面墙,风尘仆仆赶到他面前,救出了他。    
    他得救了,但这并不表示迎向他的是一片光明,他的腿断了,医生替他开了刀,却告诉他复健成功的希望不大。    
    他抢回一条命,却可能失去一条腿。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妻子这个消息,她已经够委屈了,难道他还要以自己半残的身子来折磨她?他要队友们暂且先替他瞒住这消息,正挣扎间,又收到了她寄来的离婚协议书。    
    她要跟他离婚!    
    那一纸黑字,宛若最无情的雷电,狠狠劈中了他,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她的决绝,她要与他分手,她不想再等他了……    
    从震惊到痛苦,从痛苦到懊悔,他终于决定,与其拖着她跟自己一起受苦,放她自由也许更好,于是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寄回台湾。    
    他知道,自己从此失去她了。失去他最爱的女人,以及年幼的儿子。    
    他只是没料到,失去至爱的感觉原来如此痛苦,他没想到,一个人面对复健会那么凄凉。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他好希望有个人能在背后支持他,他希望能听到她温柔的嗓音,听到她体贴的鼓励。    
    他需要勇气,他需要她!    
    「香染,我错了,我懂得…的痛苦了,我不该丢下…一个人的,我知道错了……」她需要他,就像他需要她一样,他怎能那么残忍地将她独自留在台湾?他怎能放任她独自撑起一个家庭?    
    他错了,错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道歉,再多的道歉都不能弥补他曾让她承受的苦,她是那么害怕,那么惊惧。    
    他都懂了,都明白了。    
    「对不起,香染,我错了,…原谅我,求…原谅我。」他痛楚地低语,痛楚地祈求她的原谅,「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第十章    
    他在作梦。    
    客房里传来的声响惊动了在午夜醒来的于香染,她原只是起来喝个水,却乍然听见那声音,虽然那呼叫声如此细微,几乎无法辨别,她仍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香染!香染!」    
    他在叫她吗?那嘶哑的呼唤似乎充满了绝望。她心一紧,一股冲动教她打开了门,闯进一片漆黑的房里,待眼睛适应黑暗后,她看见躺在床榻上的男人正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她扭亮了床头柜上一盏夜灯,昏黄的灯光映亮他的脸,一张苍白的、紧蹙的、冷汗淋漓的脸。    
    是恶梦吗?她在床缘坐下,怜惜地望着他,犹豫着是否该唤醒他。    
    他继续挣扎于恶梦中,泛白的唇模糊呓语,虽然有许多音节她无法辨识,但她听到了,那痛楚的呢喃中夹杂着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他似乎在梦里不停喊着她。他喊她做什么?他想告诉她什么?    
    「立人,你醒醒。」她不忍地推他的肩,「醒一醒。」    
    他猛然弹坐起,睁开双眼,无神地瞪着她。    
    「香染?是…吗?」他喃喃问,忽地一把抱住她,「不要走,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不停地道歉,嘶哑地、沉痛地道歉。    
    他似乎还没醒来,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他紧紧抱住她的腰,湿透的脸庞贴在她柔软的胸前。    
    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分不清,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揪疼。    
    「我在这里,立人,我在这儿。」她心疼地摇晃着他,像摇晃孩子一般轻轻晃着他,「快点醒来,没事了,我在这里。」    
    「香染,香染,我好想。」他像孩子一样紧抱着她,像孩子一样对她诉苦,「我的腿断了,我好害怕……」    
    他说什么?他的腿断了?她震惊地捧起他的脸,端详他苍白的脸孔,他的眼瞳失神,表情木然,彷佛还陷在梦魇中?    
    「我需要…,我不能失去…,不能没有…,真的不能……」他哑声低语,字字句句都绞扭她的心。    
    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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