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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歹也是你的丈夫,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他。”
“他?新婚之夜去找男人然后害得自己妻子被□的人也配当丈夫?”女人低低的笑着:“怎么?他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这么在乎他?”
“你想要的无非是我的魂魄罢了,事成之后给你就是,何必多言。”
“哼!你就知道你的子羲,师妹我你可曾正眼看过哪怕一小会儿?如今还差一个沈砚当年的凶手就都死绝了,你也终于要是我的了。”女人的声音越来越魅惑,渐渐低沉下去。
“我不过是用师兄的这把剑,还他一个自由身罢了。”男人的声音忽然充满了哀伤和怜惜:“师兄,被困在这把剑里,很痛苦吧。”
“是啊,很痛苦。”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一男一女的对话。只见这二人藏身的不远处缓缓走出个人来,一身招摇的白衣,折扇摇得好不得意。此人正是容璟。只见他冲着人影之一闲闲一拜说:
“聂云舒聂公子,为了自家师兄甘愿卧薪尝胆呆在满是仇人的地方装成一个人,容某佩服。”
寂静半晌,男人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就势走出了暗影处,细细看去,竟然是负责照顾最小师弟的奶娘。
“你为何觉得我是他?”
“奶娘的胸部向来都是沉淀淀的坠在那里,聂兄的却……”容璟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看女人胸部可不是个好习惯。”一把掀去脸上薄薄一层人皮面具,卸去伪装,聂云舒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袖中长剑。
容璟看着聂云舒紧握成拳的手,不紧不慢的说:“聂公子先别急,容某是来告知贵门大弟子顾子熙下落的。”
“什么?”
“一派胡言,顾子熙明明早就死了!”沉默已久的女声与聂云舒的声音同时响起,充满不耐。
“我没说他还活着”容璟依旧是不急不慢的态度“我只想告诉这位聂公子,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顾子熙的魂魄不在剑里,而是在你的肚子里。”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般,把聂云舒震在了原地。明明说的是子羲他在为自己铸剑的时候被人推进了铸剑炉以己身祭剑而亡,因为魂魄被锁在剑里受尽困苦不得转世超生,怎么变成在那人的肚子里了……
“笑话!”女人说着也走出了阴影,“顾子熙的魂魄怎么会在我的肚子里”许素兰嘲讽的看着容璟“你当我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么?”
容璟却笑了开来,伸出手指打了个响指“启玉,开始了。”
话音刚落,只见许素兰周身都被一片渐渐升起的白雾包围,不多时雾气自行散尽。原先的娇俏女儿身已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蜈蚣。蜈蚣张开嘴,露出许素兰的脸。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启玉自大蜈蚣后绕出,不咸不淡的说“你身上有魏明珠的味道。”
“魏明珠?她是谁?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和你一样,是个痴情人”启玉伸出一只手,指尖上有一簇若隐若现的淡蓝色光团,“以自身魂魄做引,说是要出远门,实际上却是在顾子熙身上罩了一层灵体,她早就知道他是鬼,也早就知道他不会回应她,便舍弃了自己替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求得一次无恙的机会。”看着光团明灭不定的样子,启玉是眼神忽然就有些哀伤:“她爱顾子熙,可比你爱聂云舒要无私得多。”
“原来如此,正因为你们所识得的魂魄在我体内被感应到了,才被你们发现的么。”蜈蚣摆动着身子,忽然卷起了一阵疾风,“嘻嘻嘻,发现了又能怎样,只差这一个魂魄,你们即便是再有能耐都奈何不了我了!”说完便转向聂云舒所在的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过去,眼看就要一口咬断他的脖子。此时启玉与容璟都与他相隔甚远,便是有心救援也是赶不及了。
“叮”的一声,蜈蚣巨大的身影忽然顿住了,只见一把细长的剑身横在它口中,黑色的血顺着长大的嘴角缓缓流淌下来。聂云舒握剑的手掌被摩出了血印,却仍是牢牢的握着。
“呵呵,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力气,明明魂魄已经不全了。”人脸怪笑着看着他。忽然,许素兰的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顾子熙的脸。
“云舒,杀了我。”依旧是初见时风云不惊的笑容,平静的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子羲……”聂云舒身上翻腾的煞气瞬间消失不见,握剑的手也开始颤抖。
“她虽吞了我的魂魄,但托魏姑娘的福,我并未被她融合,趁现在我还能制住她,你快用剑刺这妖物的眉心。”他径自说着,似没看见自家师弟满脸的痛苦挣扎一般。
“如果她死了,你呢?”聂云舒盯着眼前思之如狂的人看了许久,终于说出了句完整的话。
“我么”顾子熙忽然笑了,“自然是魂飞魄散了。”语调轻松,好似魂飞魄散的不是自己。
“这样么。”聂云舒也跟着他笑了,然后抬起手,一个明晃晃的剑花闪得启玉和容璟花了眼睛。待睁眼再看去时,那柄细长的剑依然叉在了妖物的眉心。
顾子熙的脸开始模糊,妖物的身体开始颤抖,一缕一缕的黑气随着黑血从渐渐绽开的皮肉里冒出来。
启玉皱了眉头,甩出寒银链将妖物罩入其中使得黑气不再扩散。这边聂云舒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面容如雪消融,可他却是笑着的,伸出手指触碰那没有实体的容颜。一边喃喃自语道:“子羲,没想到我不能与你同死,却能与你一同魂飞魄散。”说话间他的身影竟越来越单薄,不多时便已是摇摇欲坠状。点点荧光自他的心脏处溢出,在夜幕里绽放的很美很美。
“虽然我的一生就好像一个笑话,”男人面向启玉和容璟站着的地方,“我酒醉了半世,也疯狂了半世,那几人确是死于我手,对此我聂云舒并不感到后悔。多年前的旧事就让它在今夜了解罢,七师弟给你们讲的那些”男人扬起嘴角,笑得像个孩子,“你们就当是听一个故事罢。”
人影越来越淡,如同一团雾气。
“还有,谢谢你们。”伴随着最后的声音,荧光忽然大盛,聂云舒的身影却也随之烟消云散,只余一柄长剑,“哐当”一声孤独的躺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你的孩子们都是很好的,不想老婆子我……”距离事发地不远的一间厢房里,许夫人侧坐在窗前,看着漆黑夜里的点点荧光,语气悲凉。
“哪有,夫人是个好母亲。”云魈立在她身侧,脸上闪过几丝得意之色。
“本来都是很好很好的,可不知怎么,一切就变了。”许夫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阵子我总是梦见他们还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多乖啊,一个个笑得,和那屋角的太阳花儿似的。”
“人总是会变的,夫人既然把我等请来,便已是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结局。”
“说的也是啊……”许夫人长叹一声,捻起手中佛珠轻声念起佛来,不再出声了。
专心于各自心事的人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绿衣人影,正以不似常人的速度,飞快的溜出炼宗门,向山下奔去。
铜镜(一)
江南水乡总是温柔的。就连冰冷的开春夜晚,都能令人无端生出些许柔肠百结来。
曾文山本是和一干友人前来游玩的,不知怎么就走散了。或许是这荷塘的月色太撩人,或许是这密密麻麻的本不该在这个季节生长的莲叶太难得。总之,当他的注意力回到走路上时,周围已是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一般暗自埋怨友人太不够意思,一边加紧了步伐。用完膳出来本就不早了,再晃荡了这么些时辰夜怎样也是有些深了的。毕竟是才开春,深夜里的风刮在身上难免寒意深重。
拢紧了衣襟,曾文山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荷塘,却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荷塘边竟然做了个女人。身形纤弱,长发披散着,双足垂在水里。曾文山本就是个多管闲事的性子,大半夜的看见一弱女子独自坐在荷塘边衣着单薄的样子不由得就动了恻隐之心。走上前去拍着女子的肩柔声道:“姑娘,深夜寒深露重的,坐在这里久了怕是会感冒的。”
女子闻言缓缓扭过头来,伸出苍白枯瘦的手慢慢扒开遮面的长发。一瞬间曾文山不是没想过那些坊间鬼谈里说的半夜撞鬼的故事,他甚至做好了心里准备看见一张鬼泣森然的脸。可是事实往往出乎意料,长发遮掩下的女子有一张意外美丽的脸,一双眼睛更是透着楚楚可怜的光。以至于曾文山瞬间就放下了防备之心,只想着要如何疼惜眼前孤身一人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公子……”樱桃小嘴轻启,连声音都如此好听,硬生生融了曾文山一颗朗朗男儿心。“怪只怪小女子命苦,公子何必管我,让奴家自生自灭罢。”
“姑娘快别这么说,小生虽不才,但若是姑娘有难一定鼎力相助。”曾文山长得虽文绉绉小身板儿一推就倒,却很有一番侠义心肠,遇见个不平的事儿总爱拔刀,且不说助没助上,心意总是好的。
女人的眼睛眨了眨,滴出几滴辛酸泪后方才颤巍巍的开了口:“小女子十六嫁入周家为妾……”
高家的小公子病了。
高家是城中的大家族之一,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整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宠得恨不得把什么都塞给他。如今病了,整个高家上下都乱作了一团,仿若丢了主心骨一般。可偏偏这病请便名医都看不好,高家记得无法,只得在城里张了榜,说是谁能治好高家公子就以百两黄家答谢。大概是这公子的病太稀奇,或是这高家公子就是个短命鬼,榜单贴上了几月有余,愣是每一人成功领走了那百两黄金的。高家上下只得愁眉苦脸的守着床上日渐消瘦的高家小公子,以泪洗面。想来也是可怜,那小公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如此年华竟卧病在床半年有余,着实不幸。
启玉来沧城买羊肉泡馍的时候便听见店主摊子上的人在谈论什么高家公子什么百两黄金的话了,抹抹嘴找到贴在墙上的榜单,瞅了两眼,只一伸手便掀了揣在怀里。这头刚有人掀榜,那头高家就立马知道了。当下便是四人抬的小轿即刻到了场,一位毕恭毕敬的管家模样人规规矩矩的冲启玉鞠了一躬缓缓道:“恭迎神医,还望神医能救我家少爷一命。”
启玉这边却是灿灿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
“我不是神医,但是我能请来神医。”
高家不愧是大家,三辆华丽丽的马车外加这笑得灿烂的管家定的那口沉香木翡翠棺材,云魈第一次有了想扶额的冲动。斜眼看着旁边一脸无谓的罪魁祸首,他忽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闺女真孝顺,出门玩儿还想着给爹找事做。”
启玉不嗔反笑:“这不是您老人家上次太闲了么,年纪大了不多活动活动身子骨才老得快呢。”
“呐,我说云兄啊,启玉这也是一番好心,上回炼宗山庄那事儿都是我和她出的风头,这次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抢了您的威风不是。”容璟嘻嘻笑着,帮腔倒是帮得快。
想想也是,上次那事儿确实存了锻炼他俩的心思,自己便是做了一回甩手掌柜。谁想这两人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