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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启玉上仙,你要是觉得自己屋里不好,我再给你换间好的便是,何苦霸着我的屋子。”云魈忍气吞声了几日,终于耐不住这一日甚过一日的财政赤字,摆了脸色冷冷地把启玉看着。
“卡擦”两个冰块一起冒出的寒气没未分出高下,倒是先吓着了端茶进来的香荼。
盯着地上碎成好几块的上好青花瓷,云魈痛定思痛,“舍不得就去追啊!成天闷在这里给我们脸色看算个什么事?他不说你就不会问么!”
如此一番快刀斩乱麻的效果是显著的,云魈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案几上唯一的卷宗已然不见。
“她、她居然把虞城的案子给接走了?!”眼看大喊无效,随手抓起正蹲在一边数碎片的香荼对她吼道“还不快去追!那案子才10两银子,路费都不够付!”
香荼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得睁大了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凶神恶煞的自家主人,“主人,香荼只是花精,不会飞啊……”
何况启玉姑娘那么快的速度,你自己追都不一定追的上。一边抹眼泪香荼一边暗自腹诽。
“唉……”云魈闻言长叹一声,煞有介事的看了看窗外早不见了影子的某大牌神仙,“那就没办法了,算私案罢,棺材铺这一月来都未接案,账上可给我记好了。”
“奴婢省得。”弯膝行礼,香荼答应的好不乖巧,顺便……“主子,你明明知道那容公子在哪儿,为什么不告诉启姑娘呢?”
“……”扫了一眼深得自己真传的丫鬟,云魈再次叹气,“我知道有何有,她若是想知道,早就知道了。”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不曾试过,又怎知谁会离不开谁?谁能离得开谁?
虞城是个小县城,县里不富裕,全靠庄稼地过活。虞城的县令是个难得的清官,一身官服洗的发白,直直一根脊梁骨,不弯不曲的杵在那里,似乎一折就成了两半,颇有些滑稽。就连弯腰问好的时候都是直挺挺的,惹得启玉还以为他得了风湿。若是容璟在此,定要将那县令好生愚弄一番,念及此处,启玉不自觉的弯了嘴角,两手握拳回了礼。
据那县令的说辞,乃是城里出了怪事。
别家是丢婴孩,这里却是丢黄发。
连续三月有余,城中的老年人居然比新出生的婴儿还要少。今早出门的时候自家年老的爹娘还在门口晒太阳呢,傍晚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山上河里大街小巷的找了个遍,愣是没人见过,好似人间蒸发般。急得孝顺儿女们团团转,地里的事儿也没心思管了,直把县衙前的大鼓敲得震天响。
虽说老龄人口少了上报的时候是件好事,可毕竟是失踪人口,县令几番调查无法这才听从师爷的建议给远在洛城的“棺材铺”递了帖子。虽说庙堂之事理应庙堂了,可鉴于失踪人数数量之大,这县令又是个实诚性子,硬要说上报大理寺便是证明他堂堂县令大人无能,对不起头上的乌纱。只是他这两袖清风的县令又哪付得起云魈开出的价钱,东拼西凑才只得了十两银子,心情忐忑的投了出去,不想竟派了人来,顿时县衙里上上下下犹如过年一般。
“姑娘这边请。”县衙的师爷倒长了副机灵相,对着启玉笑得格外热情,安排的客房也是衙门里最好的房间。
“府里准备好了饭菜替姑娘接风,虽比不上洛城,好歹也是当地特色,还望姑娘赏脸。”诸事安排完毕,师爷笑盈盈的弓了腰。
“不必了,我准备上街去看看情况,不回来吃。”
“哎哎,那您忙,小的就不打搅了!”师爷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几步就不见了人影。
毕竟是小地方,十两银子也算是大数目了,岂能打了水漂。
大摇大摆的出了县衙,启玉背着手在街上晃了半天,除了包子馒头外实在没找着什么讨喜的吃食。路不宽,小摊贩也不多,看来这城里的大部分人真的是靠地吃饭。走了这么久,连个酒楼茶肆都没见着。
“哎呀”一心看路边的启玉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侧首看去是个半大的孩童,衣衫破旧,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脚底抹油溜了。又走了两步,启玉方才反应过来,一把探向怀里的荷包,果然不见了。
挑挑眉毛,启玉纵身便向着孩童溜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区区凡人,如何能跑得过她。
看着眼前的面馆,启玉咽了口口水。明明是在追那孩童,哪知一拐弯竟然撞见个上档次的面馆。
很香,非常香,比汴州的烤鸭还要香。馋虫顿起的启玉也顾不上银子被偷,掀帘就走进小店找了个看起来的干净的位置坐了,对着还算热情的小二要了碗牛肉面。不多时,只听得一声无比悦耳的“来咯!”眼睛顿时被白雾笼罩。
色香味俱全在这面里体现了个十乘十,面也拉得恰到好处,不出一会便被启玉吃了个干干净净底朝天。
“小二,再来一碗。”第二碗边吃的慢了,原因无他,无非是柜台出走了个小孩儿出来。
虽说换了件干净衣衫,也洗了脸,五官却是一模一样。
说来也巧,那小童正是这店家老板的儿子。
见那小童正低着头被一旁的大人说着什么,启玉也不打扰,只是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柜台前,作势要付账。
“一共是四文钱。”掌柜先生瞪了一眼那小童,回身拨了拨算盘,堆上笑脸对启玉报出了数目。
“哦。”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却并不急着掏银子,“店家,最近生意不好么?”
正等着客人掏钱的掌柜没料到对方突然来这么句话,只得勉强回答,“是不太好,最近城里不太平,不过客人一个姑娘家,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哦?”好奇的看了眼掌柜,启玉继续盯着小童衣襟里露出半截的荷包穗子,“掌柜何出此言?我怎不知这世道如今竟兴起了男风。”
“这、这……姑娘忒会说笑。”掌柜哭笑不得,“姑娘有所不知,虞城里最近每日都有老人失踪,跟人家蒸发似的,这会子城里人人自危,怕是老人都失踪得差不多了,就轮上壮年人了。”
“老人失踪我倒是听说了,只是来这店里吃面的都是老人么?”
“这……”掌柜噎住,踌躇半晌终于长叹一声,“不瞒姑娘,算上今天,家母已然失踪五日了,小的每日都要提前关铺子以寻家母,生意便大不如前了。”说着说着眼里就泛了泪花,想来着掌柜的也是个孝子。
启玉放在柜台上的手紧了紧,“掌柜的还请节哀。”说完那掌柜的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哪里还有刚才那姑娘的半个人影,只余柜台上的一小块碎银孤零零的躺着。
斟酌着今儿是遇见了传说中的大侠,掌柜的倒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他身侧的小童却在不知什么时候抬起来头来,一双大眼怔怔的看着门口,小手紧紧捂住塌下去一小块的胸口。
那里放着的满满一钱袋银子,似乎少了一块。
第二日县衙里启玉的房间大清早就没了人影,前去叫她用早膳的师爷心情好了一整天。
这日依旧是个晴天,路上没什么人,连店铺都大多关了门只有街边茶铺的伙计在打瞌睡。也难怪,毕竟不是农闲时期,这个时候能出来溜达的不是黄发就是垂髫,可惜出了这等怪事,便更是一点人烟都没有了。
只是这时候街上竟然出现了一位华发老人,拄着一柄木头拐杖,一步一步走得很是沉稳,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的样子。虽是粗布衣衫,却干净整洁,穿在那老叟身上竟令人有华美之感。
老人在街上了走了一阵,似乎是累了,左右看了看找了处干净地方坐了,用袖口擦了擦眼睛,竟是面露哀戚之色。嘴巴里絮絮叨叨的似乎在说着什么儿子不孝之类,看着煞是可怜。
此时街上也没甚行人,远远看去黄土路上只余一孤身老叟席地而坐。忽的就刮起一阵大风,黄沙满天,就连那天黄土路都看不分明。只是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才一会儿工夫便止了,路上一切照旧,却唯独不见了那老人。
话说那老人正兀自哀叹抹眼泪,不想竟忽然来了一阵大风,顿时睁眼不得,仓促之间只堪掩住口鼻,随身的拐杖也不知被大风卷跑了没。正担心着待会要到哪里买个那般称心的拐杖时,耳边竟然听得一银铃般的笑声。
“噗,这位大爷,风早过去了,您可以睁开眼睛啦!”
老汉赶忙睁眼,只见一白衫粉裙的妙龄少女,正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四目一望,哪儿还有什么黄土路,分明是到了桃源仙境了!
“这、这,老汉这是……”
似是看出了老人的疑问,少女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是杏花源,大爷您唤我杏儿罢。”
杏源(二)
入目十里良田,其间有标志小童往来,所到处高粱即红,小麦立熟。左有方塘好几,内有鲜鱼肥大,不时跃出水面,日头照之,金光闪闪好不艳丽。右为村落住宅,杏花环绕,楼房林立;内有老人三三两两,具是红光满面,相互之间谈笑风生。
自称杏儿少女领着老叟一路走来,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料定老人心下定是好生羡慕,便回头和颜悦色道,“大爷莫急,这里屋子多得是,您老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老叟搓了搓手,讪笑着说,“怎好劳烦姑娘,老汉没甚银子,还是不住罢。”
少女闻言又笑,“大爷言重啦,住这里不要钱的,您只管享清福就好。”
老叟愕然,“哪得如此好事,竟是白吃白住的么,好娃儿,莫要诓我。”
少女顿时正经了脸色,“大爷,杏儿所言都是实情,大爷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那些住在这里的老人们,自然就清楚了。”
“不是老汉我不姑娘的话,只是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如老汉我一般的老人家,姑娘如此多的田产要如何……”
少女复又笑道:“大爷莫要劳心啦,这里自有杏花仙管理,四季如春,田地饭食具是杏花仙赐下的,大爷平时只管诚心参拜杏花仙就好。”
老叟闻言唯低头诺诺,面上却已是喜色难掩。
走了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和之前那些宅邸相当的小院落内。杏儿引领着老汉进了屋子,唤来一位青衣小童,牵了老汉的手道,“这孩子叫小叶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他便是。”说完有对小童好生交待一番,对着老汉又说了些体己话,便告辞离开了。
老叟在屋子里东走细看,见房内虽不华美,却极是舒适,不由更是舒心。当即脱了外套,躺在床铺上准备小憩一阵。这才刚躺下没多久,便被一清脆童声叫醒,睁眼一看,却是杏儿姑娘分给自己的小叶子。
“爷爷可醒了,这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晚些时候要去拜见杏花仙子,小叶子这就伺候爷爷沐浴更衣罢。”小童一板一眼说得周正,竟似是伺候皇宫贵族的架势。
老叟哪敢麻烦如此一个小童,当即起身,硬是要自行沐浴更衣,小童几番劝说无用,只得自行先去了前厅候着,说是一有事只管叫他便可。
洗完澡老叟只觉神清气爽,前厅里那小童早已备好一桌饭菜,正恭恭敬敬等在一边。老叟自觉惶恐,直叫小童坐下用膳,奈何小童只是笑着摇头,便只得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