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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眠赶紧拽了拽他袖子,小声道:〃不是说凑合一晚么?一间就一间吧,凑合一下就过去了。〃
浮雪看了她几眼,漠然点头:〃也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烛火在墙壁上投下一片碎影,忽明忽灭地飘动。镜眠支着下巴坐在床边,突然就想起这么一句话。
然后差点抽自己一个嘴巴。
童言无忌,什么孤男寡女,那是她的师父。师父神圣不可亵渎。
所以说乱想是万万要不得的,总是这样乱想,她对不起自己,还对不起师父,而且……想到这里时心里有个地方又隐隐地难受起来……那个人,墨疏。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如果不是不再见,即便仅仅是萍水相逢。见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毕竟当初是他赶她走的,她虽说不是爱面子胜过爱性命的姑娘,但是也绝不是视颜面为无物。既然他赶自己走了,她就不会再回去找他。
镜眠甩甩头,强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视线转了转,落在浮雪身上盯着他猛看。浮雪被她看得全身不自在:〃镜眠,怎么了?〃
〃……没事。〃
浮雪疑惑地睨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镜眠正松了一口气,就忽然间发现浮雪正以一种极其优美的姿势起身,手从腰带间滑过,蓝色的衣襟微微敞了开。
因为淋过雨而显得更苍白的皮肤,轻轻黏着衣衫。他单手扯着衣襟,将整件外衫拉下来。
镜眠瞬间惊悚:〃你、你……你不要过来!〃
浮雪皱了皱眉:〃什么?〃说话的同时,从包裹里拿出另一件外衫,展开,披在身上,腰带系好。
镜眠愣了一下:〃没、没什么……〃
幸而浮雪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摇了摇头,拿起靠在墙角的一柄竹伞。不知多少年头的伞面已经看不出本色,他推门走出去:〃我到外面去看看,你在这里吧。记得也把湿衣服换了,天寒,莫生病了。〃
〃……好的。〃
☆、27 所谓夺标
芭蕉为雨移,故向窗前种。
怜渠点滴声,留得归乡梦。
窗外的雨小了些,漫布天空的阴云渐渐散开了。晚来天色有些暗淡的昏沉,细密的雨丝落在檐前,发出轻微的响声。
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带了一丝寒意,镜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自从到南方以来她夜间都很少觉得冷,此时刚刚暮色时分却已经冻得打冷战,抱着胳膊走过去关窗。却意外碰上站在外面正欲敲窗的伶舟颜约。
镜眠愣了一下,然后把窗扇拉开让他进来:〃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下雨的时候世界总不会是绝对安静的,因为有雨声遮盖,镜眠也没有刻意压低说话的声音。伶舟颜约一边捋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道:〃我跟着你们进了这个鬼地方,觉得着实不太对劲。看见浮雪又出去了,就赶紧过来跟你商量。他带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不是师父想带我来,是刚才雨太大了,不得不来。〃镜眠说着把手伸出窗外,雨丝打到手上,有冰凉的触觉:〃对了,你姐姐的事情如何了?〃
〃很好,很快她就能来见你了。〃伶舟颜约说得有点漫不经心,眼睛在房间里转了一转,突然正色道:〃他和你住一起?〃
〃嗯,是啊。凑合一晚。〃
〃他有对你说什么?〃
〃没有啊,师父应该说什么?〃
〃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师父只说出去看看,我也——哎!你快看那是谁。〃镜眠原本只是站在窗口,却无意间瞟见了一个由远及近而来的人影。纤细的身形以及熟悉的黄色裙裾在雨里也显得格外清晰,很快就来到了窗前。
〃原来你说的很快真的很快啊。袭夜!快进来,身上衣服都湿了……〃在被伶舟颜约喊了多日的狼来了之后,镜眠原本都已经不再相信他说的〃很快〃,但是没想到这次伶舟袭夜是真的很快就来了,快得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袭夜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出现?我还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你在……〃镜眠说到一半,突然发觉气氛不太对。
伶舟袭夜是刚刚从雨中穿过来的,衣衫和发型都有些凌乱,带着明显的风尘之色,似乎是跑了好远才到这里来。她站在窗前,不知是没有听进去、还是无暇理会镜眠的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伶舟颜约。
半晌,伶舟袭夜抬手拭了拭脸上的雨水,盯着伶舟颜约的脸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丝毫没有愉悦感,她神色凝重得近乎有些愠怒,伶舟颜约居然也是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姐,对不起。我们回去再说。〃
〃自爹娘一死我就管不住你了,一直到现在……〃
伶舟颜约打断道:〃我知道错了,好了,姐,我们回去再说。你不是很久没见到镜眠了么?一定有很多话要说,镜眠也很想你。〃
说完他就笑起来,伶舟袭夜停了一会,也笑了。适才气氛中的尴尬一扫而空,伶舟袭夜握着镜眠的手:〃你最近怎么样?在七折宫待腻了,出来走走也是好的,在外面肯定比总是圈在一个地方感觉强多了。〃
伶舟袭夜的话说的很小心。〃在七折宫待腻了〃,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开,是不是自愿离开。
镜眠感激地一笑:〃是啊。袭夜,你怎样了?麻烦的事都处理完了?〃
伶舟袭夜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嗯,已经都好了。〃然后无论镜眠再追问多少次究竟是怎样的事情她都不肯说,镜眠觉得人家的私事约莫不好过问,转开了话题。
三个人说着说着,又无可避免地回到了现如今江湖上最热门的话题上来。关于弦佩,伶舟袭夜道:〃听说了么?弦佩早就不在七折宫了,君上……〃
伶舟颜约道:〃她听说了,她和浮雪正要去铜城找第二块弦佩。〃
伶舟袭夜:〃啊?第二块弦佩在铜城,听谁说的?〃
镜眠微微一皱眉:〃你没听说过这件事?〃
自从浮雪将弦佩遗落民间的消息放出去后,江湖上就掀起了一阵蜂拥找弦佩的浪潮。找到弦佩,如果它真能有起死回生等诸多神奇功效,自然是好的。如果它不能,那么把它交给君上换得绝世财富与荣耀,也是好的。
于是,虽然传说中的弦佩已经落入了一位武功高强人士手中,但是依旧未能磨灭众人对寻找弦佩之后浪推前浪的信心。
在这狂热的浪潮之中,江湖宵小不知弦佩下落四处乱撞是正常的,但是连伶舟袭夜这样的人物都没有听说过,那就不太正常了。
伶舟颜约道:〃说起来,我也觉得此事有异……这些日子我跟着你们,一路下来也听了不知多少坊间传闻,却没有一则提到过弦佩在铜城。浮雪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真的可靠么?〃
〃我不……知道。〃镜眠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这一路确实颇有怪异之处,我也疑虑,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师父还能有什么目的。〃
伶舟颜约冷笑一声:〃你师父这个人,心思深得吓死人。说不定就算他告诉你他的目的,你还想不明白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
啪、啪、啪。三声叩门规律地响起来,屋里的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做声,只听门外浮雪的声音传来:〃镜眠,你出去了?〃
雨声能遮盖他们在屋里的言语,同样能遮盖他在屋外的脚步。
镜眠惊出一身冷汗,转头看见窗户还半敞着,慌忙走过去拉开示意伶舟袭夜和伶舟颜约出去。那两个反应倒是很快,迅速从窗口跳出去消失没影。
镜眠长出一口气,反手合上窗扇。而与此同时门扇已经〃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浮雪跨步走进来,手中倒提着的伞尖滴滴答答地落下不成线的水珠。
她尴尬地站在窗前还维持着关窗的姿势,低声唤了一句:〃师父。〃
〃嗯,你没听到我敲门,你在做什么?〃
〃我……我有点冷,关窗户。可能是下雨的声音太大了,我又站在窗前离门太远,所以没有听见声音。〃说完后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说得这么详细!一般人都能看出她在说谎。
而看样子,浮雪却绝非一般人可比。
他丝毫没有怀疑,点了点头:〃是很冷,晚间多穿一点。〃
光线很暗,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得到她身上那件依旧湿着还没有换下来的衣服。
总之,镜眠垂着头站在窗边,彻底尴尬了。
昏暗的油灯点起来。
刚才住家的老夫妻被浮雪吓成那个样子,没有赶他们走就已很不错——虽然镜眠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不敢。但是再试图让人家给他们做饭送过来,似乎确实是有些难为人家了。
镜眠一直觉得自己的师父在情商方面,要比寻常人低那么一小些些许。难得这次他也发觉了自己给老年人带来的严重心脏负荷,这趟出去,买了饭带回来。
于是镜眠坐在桌子边上吃着,听着浮雪从外面带回来的第二样东西:〃镜眠,为师刚刚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传闻,你想不想听?〃
有意思的传闻……你想不想听……
她一下子想起了在泰安客栈的那一次,他也是用同样的语气说着几乎完全相同的话。有意思的传闻……估计没好事儿。
浮雪笑着看她。
你想不想听……你想不想听……
镜眠打了个激灵,使劲点头:〃想听,我想听死了。〃
〃这次,可与上次不同了。〃浮雪单手持着洁白的茶盏,手指的形状很优美:〃上次是为了说给那些人听的,而这次却是真的有事情。镜眠,你知道夺标会是怎么个玩法么?〃
〃嗯……是不是就是一群人比赛,谁撑到最后谁赢?〃
〃差不多。不过既然是夺标,目的自然就是最后要拿到手的东西。〃浮雪挑了挑眉梢,继续道:〃通常是两人一组,胜出者晋级。然后再两两比。如果单数就采取轮空——到最后胜出一个人。这个人必须留在擂台上等人挑战,不管是什么人都可以挑战,没参加比赛的,或是前面输掉的,都可以。谁打赢他,谁就取代他的位置,直到最后再也没人上台,留下的那个,即可夺标成功。〃
镜眠听到这里已经摸出些门道:〃师父要参加这个?什么时候,夺什么?〃
浮雪浅啜了一口茶:〃你还挺聪明的。〃
〃不不,我没什么,都是师父教的好……〃
〃夺标的不是我,是你。〃看见镜眠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他笑起来,生怕不够刺激似的补充一句:〃要夺的东西,是弦佩。〃
〃……〃
〃镜眠?〃
〃在……〃
〃你怎么了?〃
〃师父,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么?〃镜眠欲哭无泪,饭也不吃了,苦着脸看他:〃这天下想要弦佩的人何止千千万万,师父想要,自己去上面打一场,打赢了拿回来就是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