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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恨的,却是不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不愿意相信,他是喜欢她的。
镜眠不知道墨疏心中都想了什么,但是看着他的表情变幻,却也觉得有些不忍起来。想想自己不应该这样,一横心别开了头,冷冷道:〃宫主没有事情就让开吧,我现在要走了。〃
墨疏拉住她的手腕:〃你带着什么东西?〃
〃我没带什么东西。〃
〃是么?〃他冷笑了一下,伸手将她藏在怀中的盒子取了出来。打开后两枚弦佩静静地躺在盒中。墨疏狭长的眼角勾了一下,斜睨着她:〃莫非它们是自己跟你走的?〃
镜眠下意识就去抢,墨疏手一收,她扑了个空。
一来二去镜眠怒了:〃你给我!你还说我师父是匪徒,你才是强盗!从我师父手里连抢带骗得到弦佩,你怎么好意思做君上!〃
墨疏哼了一声,将手背到身后。镜眠果然伸手去够,墨疏就在她靠过来的时候搂住了她,走几步把她抵在墙壁上。
镜眠〃啊〃了一声,忙伸手去推他。临近早上才结束的战斗,他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让那些让她羞耻的画面回涌到脑海里。
墨疏把她的头按低,面带威胁地说道:〃你敢动,我们就再来一次。〃
镜眠心道你真的还有余力再来一次么,但是身体却是万万不敢再动了。
墨疏将系挂两枚弦佩的丝线解开——这两条线都很长,墨疏将它们串好,在末端打了个结。然后拿到镜眠眼前晃了一晃:〃你喜欢哪个?〃
镜眠不由自主想两个都抢过来,但是碍于他的威胁不敢动,双眼直勾勾盯着两枚玉佩在自己面前晃啊晃。墨疏没等到她发话,便随手拿了左边的一枚:〃那就这个吧。〃
说完,他将丝线绕过镜眠的脖颈,给她挂在了胸前。
镜眠惊讶地抬头望了他一眼。
只见墨疏将另一枚弦佩戴在了自己胸前。
两个人,两块玉。若合一契,一时间藏室静得出奇,四目相对。镜眠遇到墨疏眼中略带温柔的光,心中猛地一震,慌忙低下头去。
墨疏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了,你不高兴么?〃
〃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这个。送给你了。〃墨疏靠近她一点,双手将她拥进怀里,几乎是柔声道:〃不要再想浮雪了,他是你师父,但你难道能和他过一辈子不成?〃
镜眠哼了两声。
墨疏道:〃你留在七折宫有什么不好,你一个女孩子,在江湖上漂泊迟早不是长久之计。何况浮雪收你为徒也不是怀着什么好心思,后来他做的那些事情又哪里有半点为人师表的样子。你就留在这里,他的事情,你远不用去想。〃
镜眠道:〃那难道我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么?我的师父教我武功,养我长大,我就必须假装不知道你是加害他的凶手么?〃
墨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不是更好。〃
镜眠最听不得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狠狠推了他一把:〃你本来就没有打算告诉我!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就想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这样下去。你知道什么,我根本不想这样!〃
〃我在江湖上怎么都不是长久之计,可是我在你身边呢?我算什么?你是宫主,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可是我什么也没有,我被拘在这个让我难受的地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怕被人欺负,可是我一点都不快乐。〃
镜眠靠在墙上,墨疏没有说话,静静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所以你要走?〃
〃是。〃
〃就算我不让你走?〃
〃是。〃
墨疏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目光变得有些痛苦,却又有些恶毒。半晌他才低声说了一句:〃那好。〃
镜眠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好,就要让你知道,宫主都能做什么!〃
他这一握下手力道极狠,镜眠疼得脸色白了白:〃你疯了么?松手!〃
墨疏邪笑,眼底竟泛起一丝赤红的颜色:〃我早就疯了,你也别再妄想同疯子谈条件。你是我的,永远都是。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永远不能不喜欢我!除非我让你走,否则你永远都不能离开!〃
镜眠万万没有想到,墨疏这样高高在上的盛世明君,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眼睛错愕地微微张大。
就在这时,墨疏猛地扯了她一把。镜眠踉跄两步,被拖到鸾镜前的琉璃碗边上,脸几乎贴到了水面上。
她挣扎着起来:〃你干什么?!〃他不会是想淹死她吧?
墨疏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你听说过鸾升塔么,那是让你享受到人间极致之苦的七层幻境,是七折莲的起源。七折宫的极刑,就是把人扔到鸾升塔里面去。〃
镜眠抖了一抖,慌忙后退了几步:〃不、不……你疯了……〃
墨疏一把将她拉回来:〃幻境会让你痛苦,但是也会激发你最真实的本能。你在幻境里的一切感情都是真的,如果掺假,就会万劫不复。〃
〃墨疏!你这个疯子!〃
〃我早就疯了,你还要我说几遍。〃墨疏强硬地抱住她,两人一步一步走到鸾镜前。墨疏轻声道:〃我不会害你,我只要看你再不对我说谎。我会陪着你的。〃
说完,他按住镜眠的头,把她按进如波动的眼泪一般的水底。
墨疏疯了……
镜眠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当微凉的液体浸没面庞时,她仿佛灵魂也要飘起来。
鸾升塔……七层幻境……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墨疏究竟是要疯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对她……
身体仿佛也跟着漂浮起来,在水中迷失方向。眼前是一片流光溢彩的水波,随着身体下沉,光芒渐渐淡去,最后只剩下干涸的黑夜。
不知过了多久,漂浮感已经消失,镜眠感觉身体落在了实处,睁开眼来。
这一睁就吓了一跳。
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山岭,天色很暗,像是永远不会醒来的困兽一般。远处有干裂的火光映着天际,仿佛野兽撕咬的牙。
凛冽的山风吹在身上,像是无数刀在割。
这就是幻境?
镜眠适应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找了一块相对避风的山石,躲在后面。
此地虽然景象略显诡异,但总体却是十分真实的环境,四周的景物也都看得见摸得着。
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墨疏说的话。说这里是幻境,倒不如说更像是蛮荒之地。
她想起最后听到的那句〃我会陪着你〃。
望着漆黑的天幕,半晌嗤笑一声。
如果真的不相信他的话,怎么就在最后没有挣扎?如果真的觉得他不重要,为什么会在看到他悲戚的目光时心痛得要碎掉?为什么会产生一种〃如果注定不能让彼此开心,那么和他一起死了也好〃的想法。
墨疏是很无耻,但是她自己也傻。
镜眠叹了口气,将眼睛闭上,等着黑夜过去。
风像是永远不会停下来一样,不停地往她身上吹。镜眠身上没一处伤口,却像是被千万刀剐过一般。
怎么会这么疼……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但是闭上眼再睁眼,再闭眼,再睁眼,少说也熬了三四个时辰,天却迟迟没有要亮起来的迹象。
莫非这地方是不会天亮的?
镜眠想了一想,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合常理的地方自然会有些不合常理之处。
所以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思量片刻,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从石后走了出来。
这里四面是环山的,山岳连绵,看不出哪里是出路,哪里是尽头。山势险峻陡峭,层层叠叠。
可以说现在的情况是她向哪里走都是一样的。
于是镜眠捡了一条相对平缓的路,开始向着山峰走去。
风一直很大,到了山麓就越发猛烈。镜眠几乎被吹得睁不开眼睛,目之所及只有漫长无边的黑夜,通红的火焰那么远,像是地狱盛开的幽莲。
一步一步向前走,慢慢地,她已经不记得走了多远,也不记得时间。路像是没有尽头,身体早已疲惫到了极点,四肢百骸像是碎掉了一般。
最后,她停在了一道悬崖前。
这道悬崖像是突然出现在眼前一般,山路走到了尽头蓦地收住,悬崖的对岸,是青葱茂密的森林。
而最让她惊喜的是,森林上空掩映着的,是晨曦闪烁的天空。
只要走过去,黑夜就结束了。
☆、83 切肤之痛
镜眠有些兴奋得头昏,尤其是在发现悬崖边有一座吊桥的时候。她目测了一下对面山壁的距离,飞快地踏上了吊桥,向着对岸跑去。
可是才跑出没两步,就被脚下钻心的疼痛弄得不得不停下来。
桥面再简陋粗粝,却也不会磨得脚这样疼。跑着的时候疼,停下来就更疼,像是钢刀扎进脚心一般得让人难以忍受。
镜眠心道莫非这就是鸾升塔的厉害么,果真是叫人生不如死。这样的情况下,叫她假装不疼都是不可能的。
镜她有心退回去,但是回去也是毫无出路。吊桥两边是空的,没有围栏、扶手等一切可以着力的地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硬着头皮向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她明明踩在吊桥上,却像是站在滚开的油锅里一样难受。如果不是看到腿脚完好无损,她一定以为自己膝盖以下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四步、五步、六步……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向前走,汗珠沿着额头滑下来。
抽空了、发疯了一样的疼痛,从脚下直钻头顶。镜眠死死咬着牙向前一步一步走,眼见着对岸胜利在望,她小小舒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桥面剧烈地摇晃起来!
她恍然一惊,顾不得疼飞快地向前跑去。可是已经来不及,吊桥的绳索〃啪〃地断掉,桥面立时塌陷!
镜眠方才来的路上就已试过,平日所学的内功在这个地方都仿佛消失一般,丝毫派不上用场。而此时她被撂在桥中央,脚下,是一眼不见底的深渊。
脚下的疼痛蓦地一瞬间消失,镜眠直直地向下落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悬崖上最后一点熹微的光亮倏然吞噬无踪。镜眠无休止地向下坠落,像是要被吸进一个漆黑的洞口似的。
最后,下落终于停止。
她以为终将能体会到那种〃喉咙一甜,眼前一白〃的大侠式死法,结果没想到,她竟稳稳地停住了。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拉住一般。耳边的风声、光亮都一下子消失,她被直接拉进了另一个空间里。
身体下接触到了真实的地面。虽然冷硬了些,但是镜眠伸出手去摸了摸,还是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她想明白了一些事。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