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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凌玥冷笑道:“我只是不想让郑文彦那小子好过而已。”
“所以你又利用别人之口,散播了纯血良人在他身边的事情。你啊……”颜炡长叹一声,望向悠远的群山,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就像猎鹰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真正让他们棘手的事情,现在才要开始呢!”
作者有话要说:楚月轩同学终于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不辜负大家的一片厚爱啊
☆、扫墓遇险
秋意甚浓了。
青灰色的天空布满纠葛在一起的雾霭;看起来会下一场秋雨。
殷歌踏在落叶上,很满意的听到一声脆响。
“你很喜欢踩落叶呢。”正在作画郑文彦抬头道。
“因为很满足。”殷歌笑嘻嘻的回答,她随手抓起桌上的小点心,就往嘴里丢。在郑府也待了一阵子;她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吃白食的人;自告奋勇当上了郑文彦的小书童;帮忙磨磨墨啊;整理书籍啊;得空还可以看小说;她倒是喜欢得紧。小清给远在长安的家人传了书信;家人盼望她在长安待到过年后;于是小清昨天已经启程去了长安。
爹娘送过一次信;大概是说比武已经胜利,途中又在万州抓到飞贼,他们因缉拿飞贼有功,得了赏银,现在他们正在考虑去哪里置一处田产,好让殷歌有个家。
“歌儿,你说你小时候也练过功,那么现在也跟着金钟练一练吧,就当强身健体。”
殷歌听过金钟的名号,据说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上届武林盟主的大弟子。爹娘说起他来崇拜不已。有这样的人当师父,一般人应该很高兴,可是殷歌是个懒胚。
“嘻嘻,练功我嫌累。”殷歌接过郑文彦递来的毛笔,将它放到池子里洗一洗。
一滴墨汁落到宣纸上,立刻晕开成一块墨迹。殷歌过来一看,说道:“郑公子,这画毁了呢。”
“嗯,那我再画一幅好了。”
“其实啊,我也会画画,我会吹画哦。”
“那是什么?”
殷歌用毛笔蘸满墨汁,滴在宣纸上,趁着墨水还未渗入,用力一吹。然后再蘸再吹,刚才被滴上墨水的地方已经长出了一棵枝桠怪异的大树。
“郑公子,你看,有趣吧!”殷歌像献宝般指着郑文彦看。
郑文彦拿一支毛笔沾了些红色的颜料,在树上认真的点缀上数朵桃花,然后在旁边写上诗经的名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殷歌脸微红,袖子一扫,“啪”一响,什么东西从她袖子里掉出来。殷歌惊呼一声,满是心痛的从地上捡起来,仔细瞧它摔坏了没有。郑文彦看到,心中微动,假装随口问:“这是什么?”
“一块琥珀,是我儿时一位哥哥给的。”殷歌把琥珀在郑文彦面前晃了晃,郑文彦拿过石头,放在掌心看了下,“这么普通的东西,你还留着?”
“当然,它可是月……它可是好朋友送我的呢。而且我最近恢复了记忆,突然想起来他对我说过,当石头发热的时候,我什么人也不要理,赶快离开那个地方。哈哈,你说多奇怪啊!石头第一次发热,是我遇到你的时候呢,那次还发生了地震,可是三福茶园的人硬是说没事……”
“他当真对你这么说?”郑文彦似乎在思考什么。
殷歌准备把石头拿回来,他的手却一晃,避开了她,“歌儿,这块石头送我好不好?”
“不行。”殷歌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完她又觉得不妥,解释说:“这是儿时朋友送的,我唯一的念想了。”
“呵呵,我是逗你玩的,看你紧张得。”郑文彦微笑着将石头递还给殷歌。
殷歌接过去,还补充道:“看,现在它又在发热。冬天时候我可以拿来当暖炉了。”
在庭院外,素问和灵枢从镂空花样的墙砖里往看。虽说她们是白虎家送来朱雀家联姻,但是郑文彦从未真正迎娶过她们,也未与她们同房过。
素问看罢,默默转身,紧紧攥着手里的丝帕,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
灵枢一阵小跑跟到她身后,两人回到自己住的小院,素问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灵枢则走到素问身边蹲下,摇着她的膝盖道:“姐姐,殿下骗我们,他们这样子分明是在调情!难道你不生气吗?”
“谁说我不生气。”
“她只是一介凡人,怎么可以敌过我们。我们只要稍微用点手段。”
素问撩起灵枢的一缕银白长发,“妹妹,你忘了殿下给我们的警告吗?”
“当然没忘。所以我们应该用点手段,不让殿下知道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
灵枢小声道:“其实,我前几天在外面时遇到一个熟人,他是其他家族的。我知道他的能力,正好可为我们所用。”
“这人能相信吗?”
“嗯,此人叫楚白石,和我以前就认识。我们可以如此这般……”灵枢对着素问的耳朵,详细的把计划说了,素问心里一番盘算,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和殷歌发展下去,于是同意了灵枢的计策。
郑文彦母亲的忌日到了,郑文彦穿一身素稿,只带了疾风和出尘随行。殷歌想到阿皎的一段故事,于是向郑公子要求她也去祭拜。郑文彦也未多说,点头默许了。
走在和上次相同的路上,这次的马车没有任何颠簸和不适,殷歌不由感叹有钱的好处。他们清早出发,因为拉车马匹的关系,他们的速度极快,下午时就到了白云山。这几日秋雨绵绵,不见放晴,上山时路难走了些,后来路上树木倒了马车实在过不去,郑公子只好扶殷歌下车,然后要出尘留在这里看着马车,自己带着疾风和殷歌继续上山。
殷歌撑开油纸伞,递给郑文彦,郑文彦却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一起撑一把伞,殷歌红着脸偷瞄一眼疾风,发现他依然冷着脸看向前方,似乎完全没看到他们两个一样。
路上的泥巴太多,殷歌的绣花鞋不光脏掉,还湿透了。
“后悔来了不?”郑文彦问。
殷歌笑着摇摇头。
三人终于到达墓地,和上次来一样,坟头依然一棵杂草都没有,四周开满白色的小花。殷歌就纳闷了,明明都秋天了,为什么还有白色的小花呢?
郑文彦把伞塞到殷歌手里,自己走到墓碑处,轻声道:“爹,娘,孩儿来了。”
疾风把香和祭品递给他,他跪在坟前上完香和祭品,磕了好几个头,又对着墓碑说了些话。因为声音很小,殷歌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起身,疾风也跪下对墓碑磕了几个头。郑文彦对殷歌招招手,殷歌走过去。
“你也对爹娘磕几个头吧。”
“好。”殷歌想这是对死者的尊敬,她跪在垫子上认真的磕了几个头,在心里念道:阿皎,我又来了。托您儿子的福,我现在寄住在你们家,他也对我很好。
磕完头,郑文彦从疾风那儿拿来手绢,仔细的擦她的额头,然后又替她擦了擦被雨沾湿的头发。殷歌只是对着他傻笑,心里感觉暖洋洋的。
擦完后,郑文彦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叫道:“出来吧!”
一个人影慢慢的从不远处的林子走出来,把殷歌吓了一跳。走出来的是一位老者,胡须荏苒,双眼却十分清澈。
郑文彦转身对殷歌和疾风说:“你们在那边等我一下。”
殷歌便和疾风走远了一些。郑文彦看到老者,表情有些悲伤和忧郁,他问:“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老者回答:“也就在两个月前吧。”
“你怎么不告诉我?”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即使是我们,也逃不过的。呵呵,殿下不用感觉到悲伤。老朽也走到尽头了。只是殿下以后得另外找个人照看主上和夫人的陵墓了。”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殿下说什么话呢,我是心甘情愿在这里看守主上和夫人的陵墓,在这里我感觉很快乐。等我化为灰土后,殿下就把我撒在墓地附近,让我永远陪着主上吧。哦,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禀告殿下,是关于刚才随你来的那位姑娘的。”
郑文彦和老者说完话,他对老者行礼后,老者就离开了。他又对着爹娘聊了一会儿,才向殷歌走来。殷歌还以为他淋了半天的雨,全身应该湿透了,结果等他走近一看,他头发衣服都是干燥的。她觉得纳闷,正要问,郑文彦却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伞,问她道:“你之前来过这里。”
很明显不是问句,是肯定句。殷歌也没隐瞒,点点头说:“我是来过一次,我还不知道原来有个老爷爷守墓,上次来没见着他。”
“你来干什么的?”
“他没告诉你吗?呃,这个事情嘛,说来有点复杂。”
“我们可以边下山边说。”
路上殷歌把梦到阿皎,以及捡到玉鸦钗的事情合盘托出,不过她故意漏掉了遇到正太的一段,她害怕让郑公子知道她差点毁掉清誉的事情,还有自己那些囧到掉渣的事情,说出来丢脸。
“原来你是过来送钗子了。辛苦你了,歌儿。”
殷歌红着脸,把手摆得跟拨浪鼓一样,“没事没事,因为郑公子对我很好,所以我也应该对你很好。”
“那天楚……他送你回来时也没对仆人们多说,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儿。你可以等我回来告诉我,但你却先想到他,让我有些郁闷。”
“这,这是偶然,偶然遇到,哈哈,哈哈。”殷歌打了几个哈哈,又想到那个冒充月哥哥的家伙,心里琢磨着:不知道他回容美镇了没?
时间本来就不早了,加之下雨,天有些晦暗,他们走到刚才马车停留的地方,可是却不见出尘的人影。马匹栓在树上,有些烦躁的打着响鼻。
“出尘姐姐,我们回来了。”殷歌当出尘是在车上打盹儿,一边快步往马车走去,一边叫道。
郑文彦忽然喊道:“殷歌回来。”
话音刚落,马车碎成几大片,其中一块巨大的顶盖从天而降正好砸到殷歌所站的地方,殷歌慌忙闭上眼睛,以为自己会被压扁。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痛,睁开眼睛一看,郑公子不知何时移到她身边,臂膀正顶着那块马车华盖,上面镶嵌的锐利的饰物刺破了郑文彦的左臂,左臂已经渗出血来,滴在殷歌的脸上。他的另外一只手正好揽住殷歌,将她护在胸口。也许雀羽华盖真是太重了,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快爬出去。”
“可是你……”
“快!”
外面有兵器拼斗的声音,殷歌弯□躯,哆嗦着爬了出去。郑文彦松了口气,运足力气,喝一声掀翻顶盖,顶盖飞到半空,裂成碎片。
殷歌没料到自己这么倒霉,她刚爬出华盖,就被人捉了。两把冰冷的刀架在殷歌的脖子上,一左一右,殷歌马上举起双手。劫持她的两个人蒙着脸,但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