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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处参加晚宴,免得大家你眼望我眼,不知说什么话题才好。”
赵雅给他弄得六神无主,站了起来,娇嗔道:“董先生!你留点面子给赵雅好吗?人家在你心中竟及不上一匹马儿吗?”话才出口,始知犯了语病,这岂非把自己当作了是他的马儿吗?项少龙淡淡看了她一眼,暗感快意,转身朝厅门举步,若无其事道:“那小子偏爱和老子作对,好!便让董某人一显手段,把纪嫣然抢了过来,让他也尝被人横刀夺爱的味儿。”
赵雅本要追他,听到纪嫣然三字后愕然停了下来。
可是她却不敢笑他,因为他语气中透出强大无比□信心,教人感到他说得出来,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到项少龙消失门外时,她心中仍念着“横刀夺爱”四个字。
唉!他用语的新鲜和精彩,确可与项少龙平分春色。忽然间,她知道李园仍未可完全代替了项少龙。
想到这里,意兴索然,再不愿想下去。
置身在邯郸的街道上,项少龙想起小盘登位后接踵而来的战乱,禁不住心生感慨。
这广阔的土地,经过了数百年的乱局后,终到了历史分久必合的大变时刻,而他这“外来人”却一手促成了这转变。假设他没有来,这些事会否不发生呢?任他如何智计过人,可是这问题想想都教他头痛。
“董兄!”听到呼唤,项少龙先是心中茫然,一时想不起董匡就是自己,然后才醒觉过来,转回头望去。
原来是来自韩国的平山候韩闯,身旁还随着七、八名亲随,一看便知是高手,人人精神饱满,体型彪悍,虽及不上项少龙的高度,但已极是中看。
项少龙讶道:“鄙人还以为只有我才爱逛街,想不到平山候亦有此雅兴。”
韩闯脸色阴沉,没有立即答他,等来到他身旁时,才亲切地挽着他手臂边行边道:“来!我的行馆就在转角处,到我处再说。”
项少龙受宠若惊,想不到他对自己原本泠淡的态度会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由南辕到了北辙。
身不由己随他到了行馆,到厅里坐下后,那十多名剑手,仍立在四周没有离开,弄得气氛严肃,颇有点黑社会大阿哥谈判的味儿。
韩闯连一般斟茶递酒的礼貌招呼都省去了,沉声道:“李园真混账,半点脸子都不给我们,公然来剃本侯的眼眉,可恶之极。”
项少龙恍然,原来他一直派人留心赵雅,见李园主动去找她,逗留了一段足够做任何事的时间后,才肯出来,故而暴怒如狂,竟把自己这另一情敌当作是同一阵线的人,不过亦可说韩闯自问外貌、身分、权势均胜过他项少龙,所以并不将他视作劲敌,但李园却是另一回事了。
由此看来,韩闯对赵雅是认真的,甚至想把她带回韩国,好在私房随意享用,不过这理想如今被李园破坏了。
一时间找不到可说的话回答。韩闯眼内凶光闪闪道:“董兄为何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就溜了出来?”
项少龙暗忖他定是正要去赵雅处兴间罪之师时,见到自己神情仿佛的走出来,才改变心意,追着扯了他回来。”
泠哼了一声道:“董某最受不得别人泠淡和白眼,不走留在那里干舍,操他奶奶的娘!”
韩闯感同身受,闷哼道:“我平山侯一生不知见过多少人物,却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子,他算什么呢?还不是凭妹子的裙带关系,真不明白春申君为何这么看重他,若李嫣嫣生不出儿子来,我看他还有什么可戚恃的?”
项少龙到现在仍不明白他扯了自己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以他这位高权重的人,实不用找他这种闲人来吐苦水。
韩闯脸上阴霾密布,狠狠道:“本侯为了不开罪楚人,免影响合从大计,已克制着自己不去和他争纪才女,岂知他连赵雅都不放过,难怪自他来后,赵雅这淫妇便对我爱理不理了。”
项少龙这才知道韩闯竟迷恋得赵雅这般厉害,叹了一口气道:“天下美女多的是,侯爷不要理她好了。所以鄙人偏爱养马,你对马儿好,它们也就对你好,绝无异心,不像女人和小人般难养也。”
韩闯默然顷刻,竟笑了起来,拍拍他肩头道:“和你说话真有趣,不过这一口气定要争回来。李园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他的剑法如何厉害?”
项少龙吃了一惊道:“侯爷明天不是想亲自下场吧?”
韩闯嘴角逸出一丝阴险的奸笑,双目寒光烁动,压低声音道:“本侯怎会做此蠢事,我是早有布置,就算教训了李园,也教他不会知道是我出的手。”
项少龙知他这类玩惯阴谋手段的人,绝不会把细节和盘托出,肯把心意告诉自己已是视他为同路人了,故意捧他道:“开罪侯爷的人真的不智。”
韩闯颓然挨在椅背处,无奈道:“我们对楚人早死心了,一直以来,我们三个与秦国打生打死,他们总是在抽我们后腿,谁说得定李园会否将我们合从的事通知秦人,那时若秦国先发制人,首当其冲就是敝国。唉!我实在不明白赵王为何这么巴结他?”
接着瞧着他道:“董兄是否明白为何孝成王忽然对你泠淡起来,昨天的宴会都没请你出席?”
项少龙故意现出忿然之色,点头道:“还不是因李园这小子!”
韩闯亲热地一拍他肩头道:“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敝国的欢迎之门,永远为董先生打开来,若要对付李园,本侯可为先生作后盾。”
项少龙心中暗笑,这才是他笼络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借他之手,对付李园,装作感激道:“鄙人会记着侯爷这番话。”
韩闯沉吟道:“我看嫣然始终会给他弄上手,若能把这绝世美女由他手上抢过来,那会比杀了他更令他难受。”
项少龙叹道:“纪才女那是这么易与,我看李园亦未必稳操胜券。”
韩闯阴阴笑道:“若要使女人就范,方法可多着哩,例如给她尝点春药,那怕她不投怀送抱。不过想要和纪嫣然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绝不容易,但她似乎对董兄的养马之术另眼相看,说不定……嘿!董兄明白我的意思哩!”
项少龙心中大怒,暗叫卑鄙,这事不但害了纪嫣然,也害了自己。当然!那只是指他真是董匡而言。
像纪嫣然这天下人人尊敬崇慕的才女,若有人对她作出禽兽行为,还不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时韩闯肯收留他才怪。
只看这借刀杀人之计,便知这韩闯心术是如何坏了。
现在他开始明白六国为何终要被秦国所灭,像韩闯这种国家重臣,代表本国来邯郸密议谋秦,却尽把心思花在争风呷醋□,置正事于次要地位,怎算得上是个人物。
纵观所接触的韩、魏、赵、楚四国,都是小人当道,空有李牧、廉颇、信陵君这些雄材大略之士而不能用。只不知燕、齐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韩闯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递上一个小瓶子,韩闯把它塞入了项少龙手内,以最诚恳的表情道:“本侯这口气全靠先生去争回来了,女人很奇怪,纵是三贞九烈,但若让你得到她身体后,大多会变得对你千依百顺,纪嫣然是女人,自然也不会例外!嘿!我真羡慕董兄哩!”
项少龙心中暗骂,却问明了用法,把小瓶塞入怀里道:“我还要看情况而定,唉!我对女人的兴趣其实不是那么大,女人怎及得马儿好呢?”
韩闯又再激励一番,说尽好话,才与他同往夫人府赴宴去了。
项少龙待韩闯进府后,在外面闲逛了一会,迟了少许才大摇大摆地步进夫人府。
夫人府主宅的广场停满了马车,赵大把他领进府内时,低声道:“刚才你走后,夫人闷闷不乐坐了很久,郭开来找她都不肯见,董爷真行。”
项少龙知他仍是死心不息,希望他对赵雅覆水重收,不过既是覆泻了的水,怎还收得回来。
宴会设在主宅旁一座雅致的平房□,设的亦是郭家那晚的“共席”,一张大圆儿摆在厅心,团布了十多个位子。
郭家晚宴有份出席的人全部在场,包括了那娇艳欲滴的郭家小姐。
项少龙本以为郭秀儿经过那晚后,再不肯见李园,但现在看来又像个没事人似的。
除了这批人外,还多出了四个人来。
第一个当然是纪嫣然,还有是赵致和郭开,另有一个四十岁许的男人,衣饰华贵,气度迫人,只是双目闪烁不定,予人有爱用心机心的印象。
尚未到入席的时间,大厅一边的八扇连门全张开来,毫无阻隔地看到外面花木繁茂的大花园,数十盏彩灯利用树的枝干挂垂下来,照得整个花园五光十色,有点疑真似幻般的感觉。
项少龙是最后抵达的一个宾客,大部份人都到了园中赏灯饰,厅内只有赵穆、郭纵、乐乘、赵霸和那身分不明的人在交头接耳。
赵穆见到项少龙,哈哈笑道:“董先生何故来迟了,待会定要你三杯,来!见过姬重先生。”
项少龙心中懔然,原来这就是代表东周君来联结六国,合从攻秦的特使,忙迎了上去。
姬重非常着重礼节,累得项少龙也要和他行正官礼,客气两句后,姬重虽看似毕恭毕敬,但显然并不把个养马的人放在眼内,迳自回到刚说的话题去,大谈秦庄襄王乃无能之人,重用吕不韦,必会令秦国生出内乱诸如此类的话。
项少龙那有心情听他,告罪一声,往花园走去。他才步入园□,三对妙目立时飘向他来。
纪嫣然一看到他秀眸便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赵致狠狠盯了他一眼后就别过俏脸,显是余怒未消;赵雅却似一直在等候他的出现,玉脸绽出笑容,欣然道:“董先生快来,我们正在讨论□很有趣的问题哩!”
项少龙一眼扫过去,见众人都集中到园心那宽敞的石桥上,下面一道引来山泉的清溪蜿蜒流过,到了离桥丈许处,聚成一个中心处放了一块奇石的荷池,极具意趣,亦可看出赵雅舍行为浪荡外,实在是心有怀抱的女子。
纪嫣然悠然自得地倚栏下望,旁边的李园正向她指点着下面游弋的各种鱼儿,大献殷劝。
郭秀儿和赵致最是熟络,齐坐在桥头不远处的一块光滑的大石上,看样子是很欣赏这彩灯炫目的美丽花园。前者此时正打量着他。
韩闯和郭开两人,则伴着赵雅站在桥心处,刚好在纪嫣然和李园的背后。
项少龙往石桥走去,先向郭秀儿和赵致见了个礼。赵致勉强还礼,郭秀儿则多赠了他一个少女甜蜜的笑容。
项少龙虽有点心痒,但却知此女绝对碰不得,说到底乌家和郭家是势不两立的大仇人。
当他步上石桥时,纪嫣然不理李园,转过身来笑道:“董先生啊!我们正谈论生死的意义,不知你对此有何高见呢?”
项少龙知道这俏佳人最爱讨论问题,上至经世之道,下至类此的生命有什么意义等,都爱讨论一番。而这正是百家争鸣、思想爆炸的大时代,这种清谈的风气盛行于权贵和名士间,像不久前的老庄孔子等人,便终日好谈人生道理。可惜他对这方面认识不多,虽明知纪嫣然在给机会自己去表现,好顺利开展对她的追求,他却是有心无力。苦笑道:“鄙人老粗一名,怎懂得这么深奥的道理呢?”
纪嫣然还以为他以退为进,尚未有机会答话,李园插入道:“可惜邹先生没有来,否则由他来说,必然非常精彩。嘻!不若我们请教董先生养马的心得吧!”
有心人一听都知他在暗损项少龙,说他除马儿外,其他一无所知。而在这年代,养马只属一种贱业,所以他是故意贬低项少龙的身分。
项少龙心中暗怒,不过更怕他追问有关养马的问题,他虽曾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始终有限得很,装作不以为意道:“你们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