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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心付出而对方也能全心待你的人。”
琥珀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抬起头看着颜济卿悠悠道:“我何尝不知道。”琥珀惨然一笑,“想要超脱又何其之难。不过您放心,如果有一天殿下要我离开,我一定不会有任何怨言,这样的结局我早就想过不下千次。能在殿下身边陪伴这么多年,我已经很满足了。是琥珀孟浪,给将军添了不少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颜济卿连声说,不过心里还有些不大明白,为什么琥珀要自己放心呢。
沉吟了片刻,琥珀说:“末将对颜将军一直很不敬,希望将军可以原谅我。之前末将曾对将军说过不少蠢话,现在悉数收回。我们对颜将军您的用兵都十分钦佩,等这次战争结束,有机会的话,还希望能跟您讨教一二。”
“客气、客气,惭愧、惭愧!”颜济卿连连拱手。
“跟您谈一会儿话,心里豁然许多。那么,末将先行告辞了,请大人好好休息。”琥珀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那不送了啊!”颜济卿在身后喊着。
“这个琥珀,到底来干什么的啊?根本都没讲上几句话嘛。”目送琥珀离帐的背影,颜济卿喃喃地自言自语。
这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一个月,突然说停就停了。
这次没有等到颜济卿来踹帐门,西夷晴璃难得积极地出兵,直扑格昆部的王城。粮草已经所剩不多,如果再不速战速决,情势就会变得危险。西夷晴璃当然知道,不但他知道,他还把这个情况告诉所有军中的兵士知道。
“你这不是在动摇军心吗!”颜济卿皱着对他说道。
“不、不、不!”西夷晴璃连连摇手,“照你们中原人的说法,我这个叫做‘破釜沉舟’。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敌我双方都会有些懈怠。如今耗到我方粮草吃紧,如果不能早日拿到格昆部的王城,我们的大军就会饿死,你说他们怎么能不拼命呢!拼了命去打,我们的伤亡反而会更少,不是吗?”
“你不要弄巧成拙才好!”怪不得死拖活拖不肯出兵,虽然心中觉得这只狐狸还有点心机,不过颜济卿还是忍不住要泼点凉水。“你现在是在把我们的十万大军逼上绝境!如果控制不好,你反而要当心兵变。”
“放心吧!我们西夷的勇士跟中原人不同,他们都是我在战场上的好兄弟,只有向前,绝不会后退!”
看着西夷晴璃信心满满的样子,颜济卿也就不再说什么。
格昆部的王城里有上好的美酒和成群的牛羊!不用多说什么,十万大军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敌人面前,把王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突出其来的进攻让西夷曦光措手不及,好在城中军备充足,还可以抵挡一阵子,不过,每日城门外的鼓声叫阵声还是让吃了不少亏的格昆部兵士们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如果西夷曦光一直坚持不出,对我方倒是大大的不利!颜济卿在阵前紧蹙着双眉,想着对策。
如果可以把西夷曦光引出城外就好了!
城楼上,西夷曦光紧张地注视着城外黑压压的西夷大军。
“那个人是谁?”指着阵前帅旗下,西夷晴璃身边的男子,西夷曦光问他的手下。
“王上,那个是新唐的特使,听说是西夷晴璃从新唐请回来的。”
西夷曦光眯起了双眼。虽然看不清相貌,但与西夷晴璃并肩坐在马上,未着钟甲,里着厚厚棉衣的颜济卿显然弱不禁风。
如果新唐的特使死在战场上,请他前来的西夷晴璃一定脱不了干系!西夷曦光的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箭来!”身后的随从立刻奉上他专用的弓箭。
西夷晴璃,你可以躲开我的箭,你身边的那个人能躲得开吗?执弓在手,西夷曦光屏气凝神,箭搭弦上。
“铮!”利箭脱弦而出,挟着刺耳的啸声,向颜济卿的胸膛飞去。
这箭来得如此突然,颜济卿怔了一下。
“小心!”耳边传来西夷晴璃的惊呼。颜济卿抬手就要去接箭,却没想到眼前一黑,西夷晴璃整个人已经扑在颜济卿的身前。铁器割破肌肤撕裂肌肉撞击骨头的声音在颜济卿的脑中久久回荡着,看着倒在怀里血流如注的西夷晴璃,颜济卿的脑中一片空白,竟自怔住了。
城上城下一片死寂,谁也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突然间,城头上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那是西夷曦光和他的部属。本指望可以解决掉那个新唐的使臣,没想到身为主帅的西夷晴璃竟然会挺身受箭,这是不是中原人常说的“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殿下、殿下!”一旁的琥珀催马赶到颜济卿的马前,伸手去扶西夷晴璃,却发现西夷晴璃的身子被颜济卿紧紧地抱着,凭怎么样也拉不动。
“颜将军!颜将军!”这个时候不可以两个人都失去意识!琥珀推着形如木头人的颜济卿。身后的兵士们已经在蠢动,如果再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结果将会是难以收拾。
“颜、济、卿!”琥珀在颜济卿的耳边大叫了一声,正待举掌打醒他,颜济卿的目光突然回了神。
紧紧抱着西夷晴璃,颜济卿的双眼泛起血色。看着城楼上欢呼雀跃的敌兵们,颜济卿冷冷地说了四个字:“鸣金,收兵。”
西夷晴璃的军队说退就退,一夜之间,十万大军已不见踪影。西夷曦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可见苍天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见自己当上西夷国主那是上天注定的。骑马走在西夷晴璃曾经驻军的营地上,西夷曦光放声大笑。
到处是来不及收拾的歪斜的营帐,丢弃得随处可见的兵刀以及散乱一地的盔甲。他们撤得如此狼狈匆忙,难道是西夷晴璃被自己一箭射死了?!西夷晴璃一死,西夷还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吗?一思及此,西夷曦光怎能不欣喜若狂。
“找到他们了吗?”西夷曦光问远远奔来的探子。
“回大王,找到他们了,就在向西离城二十里处。”探子跪下禀报。
“军容如何?”西夷曦光又问。
“军旗歪斜,军容不整,而且小的远远看见军中人人头缠白布,似有丧事。”
果然是天助我也!西夷曦光在马上哈哈大笑。
“西夷晴璃果然死了!现在他们一定乱成了一团。机不可失,传令下去,咱们倾城而出,杀他个片甲不留。”
远远地,西夷晴璃的营地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见几声马嘶。营中旌旗招展,不过七歪八斜。炊烟婶婶,飘飘摇摇地升上半空,最后消失无踪。
“哈哈,看来西夷晴璃一死,他军中的将士们吓得都跑回姥姥家了!”西夷曦光高高举起马鞭,“大家一起上,谁先找到西夷晴璃的尸身我赏他黄金五百两!”
众人一声欢呼,一起冲入西夷晴璃的营盘。
奇怪!奇怪!奇怪!
难道人真的全部跑光了?在营中转来转去,除了几匹瘦马和空空的营帐,西夷曦光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
突然,营帐外战鼓喧天,人声鼎沸,西夷曦光猛地勒转马头。
中计了!
原本空空的营地里塞满了到处寻找西夷晴璃尸身的自己的手下,而宽阔的营盘外,里三层外三层打着鲜明旗帜的不正是应该早就跑远的西夷晴璃的将士?!
高高竖起的帅旗下,亮银的钟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唇边那惯有的微笑和翠绿如湖的双眸不正是应该直挺挺死去的西夷晴璃吗?!
西夷曦光和格昆部的兵士们都惊呆了,一个个如木雕泥塑般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王叔,好久不见了!”西夷晴璃轻轻地笑着,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根本看不出是受了伤的人。莫非是他有神助?明明看见他前胸中了箭的,怎么只一夜的功夫竟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格昆部的将士们听着,我西夷国主一向爱民如子,宽厚仁慈。你们不过是受了叛臣西夷曦光的胁迫才会跟他起兵造反。如今你们大势已去,不要再做无谓地挣扎。你们都是我西夷的子民,都是同源同宗的兄弟,不能为了这个叛臣而手足相残自相残杀,想想你们家中的老父老母,妻儿兄弟。只要你们放下手中兵刀,宣誓效忠我西夷国王,我西夷晴璃向各位保证既往不咎。”
“你们不要听他的鬼话,大家一起向外冲,跟他们拼了!”西夷曦光挥动手中的长刀。
“不要跑,不要跑!你们谁敢投降我杀了他!”眼见着军中开始有人扔下手中兵器向对方阵营跑去,西夷曦光扯了嗓子大声地叫着,手中的长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目的光芒。
“回来!回来!”
就算是挥刀斩杀了身边逃开的士兵也没有用处,开始只是几个人,接着是十几个,接着是上百人,就如突然溃崩的雪山,西夷曦光的队伍如摧枯拉朽一般转眼所剩无几。眼见是西夷晴璃显然是得意洋洋的胜利笑容,身边是零零落落的若干死党,西夷曦光大势已去,不禁长叹一声。
“臭小子,想不到本王会败在你这个阴险狡犹之人的手里,上天何等不公!本王死不瞑目、死不瞑目!”说毕,举起手中长刀,自刎于军前。
“很好。”西夷晴璃在马上轻轻吁了一口气。“没费一兵一卒,一切顺利,皆大欢喜。我们可以凯旋而归了。”
“小卿卿!”西夷晴璃突然苦笑了一声。
“嗯?”一边的颜济卿催马上前。“你还好吧?”
“我实在是……撑不住了。”西夷晴璃把手伸出来,扶住颜济卿的肩膀。“帮我一下!”
入夜,中军帅帐中烛光摇曳,照在人脸上忽明忽暗。颜济卿卷着袖子坐在西夷晴璃的床前撕扯着他的衣服。
“真是够呛!”颜济卿皱着眉,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早跟你说过不要太逞强,这是箭伤又不是什么擦伤,好不容易给你缝起来的伤口现在又裂开了,你就不能不用那么大的力气吗?”
“小卿卿!”西夷晴璃叹了一口气,“叫我上阵的可是你啊!我又不能让人抬着上阵吧。要上马持缰,胳膊怎么可能不用力,还是说你想看我从马上摔下来比较开心!”
颜济卿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只是埋着头没好气地用棉花蘸着烈酒擦拭西夷晴璃胸前的伤口。虽然已经经过颜济卿巧手缝合,但割开的伤口还是又红又肿刺目地横在胸前。就好像那伤口是开在自己的胸前,颜济卿的胸口一阵疼痛,擦着擦着,眼眶已经红了。
“好了,别再哭了!”西夷晴璃伸手捧起颜济卿的脸柔声说道。
颜济卿甩开他的双手,红着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说谁哭了!本将军才不会为你这只臭狐狸掉眼泪。小心你的手,要不要我在你胸前再来一剑?”
西夷晴璃笑出声来,靠着垫枕,看着颜济卿双手如飞、安安静静地给自己的伤口换药、包扎,西夷晴璃突然有一种就算这样死了也不错的想法。
“小卿卿!”西夷晴璃轻声地叫。
“没事别烦我!”颜济卿低着头,把布条缠在西夷晴璃的身上。
“谢谢你!”西夷晴璃由衷地说道,“这次兵不血刃就可以收了格昆部,你的功劳最大。”
“哼,要不是西夷曦光给你一箭,想引他出来哪有那么容易。”为了将手里的布条绕过西夷晴璃的身后,颜济卿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