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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听他语气,又稍稍大胆了些,便眨着泪眼,再度企求道:“皇上,就一晚,行么?”
“不行。”宫黎彤板下脸,推了推他。
出云又落下泪来:“最后一晚,把我当成那人,行么?”
“你不是他……”
“皇上……”出云握紧了宫黎彤的手,泣道,“出云自知身份卑贱,不可与那人相提并论。但出云仍是要求求皇上,只这一晚,让我彻底死心吧。”
“出云……”宫黎彤蹙眉,不知如何推辞。那日本是自己一时失了心志,才强要了出云,明明是无心,却不想这小和尚竟对自己暗生了情愫。然则自己的心思,全在那人身上,又如何还有一丝一毫能分给出云。
出云见他不答,索性伸手攀上他的肩,将唇贴了过去。宫黎彤兀自叹息一声,只得抱起出云,往内殿走去。边走边道:“明日起,你去我朝祠堂诵经吧。如非必要,不要再来见朕。一年后,朕便放你出宫。”
——父王,彤儿担忧着你的生死,却把别人抱在怀里。倘若我永远不知道你的生死,是否就永远留有一丝再见的希望?父王,我……失去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只想小虐一下下的,结果写到最后,十分矫情地落了两滴眼泪~
囧~
第十四章 太平
宫绪淳自悬崖上跳了下去。倒不是真的寻死,只是先前朝下瞧的时候,瞥见了崖壁上的一株粗壮的青松。于是他向松树跳过去,暗运功力,足部在枝干上一点,再度跃起,向下面的草地跳去。
草地上有荆棘,划破了皮肉,血流了出来。宫绪淳仰头往山上看去,那些追兵正大骂着向此处追来。不过,山路崎岖,想必等追兵赶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远多时了。
他不禁笑了一下,转身,又怔住。身后是半人多高的艾草地,一大片一大片地望不到边。他仿佛掉入了一个艾草的世界,空气里全是草叶淡淡的香味。夕阳惨烈地挂在天边,将这草地映成一片黑红。那颜色红得诡异极了,就像是草叶自己散发出来的一样。有风吹过,一群乌鸦尖叫着向夕阳飞去。黑压压的翅膀幕天席地地盖在头顶上,天光射不进来,世界顷刻陷入黑暗。
远处,似有人声。宫绪淳顺着声音走去。然而还未走到,便有魅影自正面攻来。他一惊,忙侧身躲过。那魅影大吼一声,瞬间化出青面獠牙,一扭身又向他扑来。他捡起地上一块石头,胡乱往对方身上砸去。
“啊!啊!”两声惨叫过后,魅影化作薄烟消散了。
乌鸦飞走,天光重又泻了下来。有人向他走来,边走边大声喊:“喂,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手持一根黄金法杖,俨然一个术师模样,走到宫绪淳身边,便把法杖狠狠往地上一跺,道:“这里从来没有外人进来过。你这样瞎闯进来,搅了我修行,该当何罪?”
“对不起。”宫绪淳连忙道,“实在情非得已。”遂将刚才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那人听完,未发表任何意见,先用两根手指捏住宫绪淳下巴,细细端详一番,尔后才道:“哎!可怜呀可怜!这么好看的脸居然被人追杀。莫非果真是梅四娘说的蓝颜祸水?”
“……”宫绪淳无语。
那人又道:“瞧你这浑身是伤的,一定是个柔弱的主儿!这样好了,你去哪?我送你。”
“呃……”宫绪淳后退一步,警惕地拒绝,“不必麻烦。”
“不麻烦。”那人道,“我送你,帮你把那些追杀你的人都杀了,正好修行。”
术师的修行,便是噬魂。他们不断地杀人,再用法杖吸食魂魄,与日月潮汐一同修炼,方能修成自己之灵气。
宫绪淳道:“既是修行,便不能有旁人在场。阁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乃有罪之人,还是不要连累你的好。”
“喂,你这样说便是小看我!”那人一挑眉,扔掉法杖,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道,“我风无眠堂堂七尺男子汉,怎么是你说不连累就可以了事的!再说,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能去哪里?”
“我……”宫绪淳驳他不过,只得摇摇头,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你和我一起,断然得不到半点好处。”
“得不到就不要了嘛!”风无眠一把抓过他的手就往大路上拖,边走边道,“既然你不知道去哪里,我倒可以为你找个去处。所谓萍水相逢,不是注定就是缘,我不收半文钱,你也不要跟我客气。在下行得直,坐得正,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太平镇风无眠是也——”
“在下……龚绪。”宫绪淳无奈被他拖着走,一面叹气,一面又暗想,反正自己也没有去处,不如随他去看看也无妨。于是不再反抗,紧跟着风无眠进了太平镇。
太平镇位于四国交界处,四国领土各有一点。因此也算是天下最为太平的地方。倘若其中一国向此发兵,另外三国必群起而攻之,然则目前各国均没有以一敌三的实力,便都不敢贸然向此地进攻。这太平镇出于乱世,倒像一株奇花,绽放着别样的光芒。四面战火纷飞时,此处依然歌舞升平,一派祥和景象。
宫绪淳随风无眠走进城门,边走边叹:“果然是太平盛世。”
“盛世?”风无眠尖叫,“你没见这一条大街上,除了那个扫地的,便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么?!”
“我的意思是,此处与别处不同,安静祥和得很。”宫绪淳急忙解释。
“嗯,白天确实很安静。”风无眠道,“只是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繁华时期。”
“为何会这样?”
风无眠一笑,指指路边的招牌,不再多语。宫绪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几家药材铺杂货铺的名字稍微文雅一些,其余的一个比一个花哨。醉花楼、牡丹居、翠柳堂、莺歌楼……其间虽然不乏花花草草,却是香艳的紧。
宫绪淳讶然,道:“莫非此地是……”
风无眠道:“乱世之中,缺的不是药材就是女人。所以嘛……”话还没说完,脚已抬进一扇大门里去了。
宫绪淳抬头一看,招牌上写:“清平楼。”心中立即“格噔”一下,责备道:“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没事。跟我来!”风无眠全然不顾他脸色难看,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里面拖。
宫绪淳何时进过这种污秽之地,自然不愿意,挣扎一番,道:“我也是相信你才跟你来,可你为何这般坑害我!要我进去,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风无眠狠狠跺一下脚,道:“此处是天下最太平的地方,你一个柔弱之人,除了此地还能去哪里?我也是受人之托才带你来,你倒好,不识好人心!”
宫绪淳一惊,忙问:“受谁之托?”
风无眠却别开头,不理他。
正在这时,院子里走出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见得风无眠的面,便回头,扯着嗓子喊起来:“梅四娘!没死娘的!你那个白吃白喝的老情人又来啦!”
风无眠立即大窘,叫骂着就要上来打。二楼角落的房门突然开了,一个女人走出来,边挽袖子边骂:“你亲娘的!谁是我的老情人!你要再敢胡说,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走下楼来,一把揪住少年的耳朵,大吼,“李修竹!你又要逃去哪里鬼混呀?先生呢?”
少年疼得呲牙咧嘴,忙捂住耳朵连连告饶:“我哪里是要逃。我是出来接风大哥的!你快松手!耳朵要掉啦!唉哟,疼!我这可是将来要为你挣大把银子的耳朵!”
梅四娘这才松了手,又指着风无眠骂开了:“好你个风无眠,还有脸再来!每次都白吃白喝!这次要再敢赖账,我非把你抓到官府去不可!”
风无眠忙赔笑道:“四娘你有所不知,每次的钱,我都是付给十四爷的。”
“是吗?”梅四娘一听“十四爷”,马上收敛了许多,又看了看风无眠身后目瞪口呆的宫绪淳,坏笑一阵,把风无眠拉到一边,悄声道,“你小子行啊。带了个老姘头回来!”
风无眠大窘,偷眼瞄了宫绪淳一下,见对方面上常态,才又高声对梅四娘道:“你瞎说些什么!小心我把这些话,统统告诉十四爷去。”
“别!”梅四娘道,“你可别害我再受苦。”又看了看宫绪淳,道,“他真不是你的那个?”
“我又不好男色。”风无眠把头甩开,不看她。
李修竹哪管他二人嘀咕什么,背贴着墙就趁机往门外溜。梅四娘眼明手快,一把拎住他衣领,道:“李修竹,你别想逃。回屋学习去!先生呢?”
“先生?”李修竹缩一缩脖子,心虚地道,“先生正在床上呻吟呢。”
“什么?你又干了什么?!”梅四娘惊叫。
李修竹道:“也没干什么,就是……往他衣领里塞了点蚂蚁……”
“你个小兔崽子!”梅四娘暴怒,一个巴掌扇在李修竹后脑勺,骂道,“老娘捡你回来,不是要你花钱的!你口口声声说将来要给老娘挣大钱,依你现在的样子,没才没气质,除了一张长得像狐狸精的脸,我看哪个天杀的倒霉蛋肯买你!”
李修竹护着脑袋边躲边喊:“又不是你捡我回来的。我明明是被爷救的,关你什么事!再说啦,我青年英俊,天下无双,以后绝不输给南司玥,凭什么没有人买我!”
“你还敢顶嘴!”梅四娘怒极,丝毫不顾形象地脱了鞋子就要打。
李修竹一边躲,一边将宫绪淳拉到身前,大喊:“啊,爷回来了!”
格四娘一头撞在宫绪淳身上,慌忙又把他推开,直道:“爷回来了?哦,天哪!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一抬眼,前面哪里有半个人影,这才惊觉上了李修竹的当。一回身,见李修竹早已跑远,不由又骂了几句。
梅四娘喘口气,这才仔细打量起宫绪淳来,见对方温文儒雅,仪表不凡,遂转转眼珠,计上心来。忙对风无眠嘀咕道:“他既然不是你的相好,你不如便宜点卖给我。刚好我们这里缺一个……”
“缺一个什么?”森冷的声音蓦地在她身后响起。她顿时煞白了脸色,浑身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本章过后,宫绪淳蹲在地上画圈圈:
“5555,被坏人欺负了,回去告诉彤彤,画个圈圈诅咒你们……”
第十五章 夫妻
“缺一个什么?”森冷的声音蓦地在梅四娘身后响起。她顿时煞白了脸色,浑身僵硬。提在手里的绣花鞋“吧嗒”一声响亮地落到了地上。
出现在她身后男子身材高大,阴影盖过了她的头顶,刚好投射在地上那一正一反的两只鞋上。
“还缺一个什么?说话呀!”低沉的声音,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寒意。
梅四娘抽搐着嘴角,半天才道:“缺一个银簪!”言罢迅速扯下风无眠头顶的银簪,高举在手里向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