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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光景叫左宏倏愣了一愣,回神后立即撩了袍角跪下,口里直道:“皇上,杀不得啊!”
宫黎彤淡淡看他一眼,道:“左将军,朕就知道,拦你是拦不住的。所以特意备了酒菜,你也过来尝尝。”
“皇上!”左宏倏磕头道,“臣哪里还有心情喝酒吃菜!一想到那下面将要被问斩的人,臣这心里就纠结啊皇上!您怎么忍心杀他!他是您的父王啊……”
“刺客。”宫黎彤打断他,自唇里悠然吐出几个字来,“他是刺客。他与赵无眠一道,要来行刺朕。”
“这绝不可能!”左宏倏疾喊,“皇……太上皇此举定是有理由的,他是皇上的生父,若真要杀皇上,早在您出世的时候便杀了……”
“所以左将军的意思是,朕生来就该死了?”宫黎彤扬了扬眉,语调却平静若水。两眼并未看着左宏倏,却是盯着下面的热闹。那自四方拥来的人潮正缓缓向刑台涌去。
有少年拍着手兴高采烈地嚷着:“快看啊!皇上要斩刺客喽!”于是引来一帮起哄的无聊人士,高声尖叫着拍手称好。
宫黎彤又不由自主地拧了拧眉毛。
左宏倏自知说错话,连忙辩解:“老臣从来不敢有此相法。臣只是为着皇上的父子亲情着想,怕皇上日后有朝一日又起了思念太上皇的心。”
“是吗?”宫黎彤敛回眼神,如刀一样的犀利目光缓缓自左宏倏身上划过。左宏倏不禁打了个寒颤。宫黎彤又道,“左将军可有听过狐狸的故事?据说从前有只老狐狸,被猎人追杀的时候就把尾巴藏起来,但是精明的猎人,总是能抓到它的尾巴。
左宏倏又是一颤,小心道:“臣……不明白。”
“不明白?”宫黎彤自顾自在斟了一杯酒,浅饮一口,“朕的父王,不会白死。躲在暗处的人,自会来救他。即使救不了,朕也会好生安葬他。这还不用将军大人操心。你应该操心的是,如何藏好你的尾巴。”
那日风无眠进宫行刺,宫黎彤便已料到了,凭风无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越过关卡森严的宫门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朝中有人相助。至于究竟是何人,他却怎么也查不出来,但联想到前段时间的是是非非,自然便猜测到是左宏倏所为了。他不揭穿,不过是为了找出有力的证据。左宏倏毕竟是朝廷要臣,他不好贸然拿办,倒乐得守在一旁,等左宏倏自己落下把柄。
“老臣冤枉!”左宏倏抵死激喊。
宫黎彤心头冷笑,沉声说道:“朕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朕知道的只是,杨若依死时,有人故意放出谣言,说杨家不太安分。之后才有了这些个事端。朕也不知,这里头,是否有些联系……”
左宏倏捏紧了拳头,无话可驳。
宫黎彤站起来,递给他一杯酒,口里又淡淡道:“你儿子的葬礼上,朕好像已经提醒过你了。念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朕就再提醒你一次……”倏地眼神一凛,森然道,“收好你的狐狸尾巴!若是被朕抓到了,你可就麻烦了。”说着把酒往左宏倏唇边送了送。
左宏倏犹豫少顷,这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倘若盛在杯中的是毒酒,他也只好认了。
宫黎彤这才满意,目光再度望向楼下。
阴沉的天空下起雨来,细密的雨丝很快沾满了众人的衣襟。宫绪淳的衣衫在风中起舞,雨水顺着颈部淌下,冰凉刺骨,但他却全然感觉不到,只是闭起眼睛,脸上呈现出悲至绝望的色彩。
周遭的人群喧嚣一片,人人高声叫着,扯着喉咙在别人耳朵边上喊话。宫绪淳觉得自己要被这重重声浪淹没了,却浑然不觉那人的丛林深处,有一道目光,正急切地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风无眠。
此刻他的眼眸幽暗如深井,在雨天里更显晦暗,叫人如何也看不清那灵魂深处的暗波汹涌。只是一眼,便轻易认出了那刑台上的人。那人柔弱的身躯被粗绳绑着,低垂的头颅上拂下青丝,青丝遮住了脸,不知是哭是笑。然而那随风起舞的发丝却如鞭子一般,抽得风无眠心口生疼。
目光骤敛如刃,风无眠取下法杖急速向前走。
“少主。”十三拉住他,用眼神示意周边的环境。
风无眠眼眸急转,片刻便已看清。柳行空坐在监斩的位置,身后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刑台两侧也站满了御林军。粗摸一算,至少也有上百个。
风无眠隐约嗅到一丝危险,不禁犹豫。人潮在涌动、在沸腾、在燃烧,他的心在嘶喊,喊着那无论如何也没有回应的名字。
柳行空望望天,淡淡道:“时辰到……”
不!
风无眠再顾不得多想,低吼一声,纵身跃起向刑台奔去。立即无数的刀刃向他迎面扑来。
“保护少主!”十三大喊一声,率先冲上去。
刀光起,剑影舞,受惊的百姓纷纷逃窜。宫绪淳抬起眼,盯住那向自己扑来的身影,眼泪不知不觉淌了出来。为什么要来呢?不要来……会死的……
风无眠借着十三劈开的血路,伸足在十三背上一点,急急扑到宫绪淳面前。
宫绪淳泪流满面,摇着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无眠道:“让你受苦了。”叹息未落,反手一掌,击毙正向他挥刀过来的刽子手。尔后抓住绑在宫绪淳身上的绳子,稍微一提——断了!
怎么回事?
这绳松松落在地上,风无眠讶然地瞪大眼睛。
同时,下腹突然被尖物抵住,他全身又是一僵。四周的喧闹顷刻凝固,冻得风无眠心头发酸。他小心地滑下眼珠,只见一把匕首正抵在自己腰部,而那握住匕首的人,正是宫绪淳!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每天更新好了,少更一天就没人看,哭死
还有啊,其实写文就像玩游戏,时不时捉弄一下各位看官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大家如果看到有疑惑的地方不要着急,接着往下看,要相信这些东西写在此处绝对不是为了充字数,或者是我智商太低胡言乱语的结果
再有人因为没看完就骂我智商低逻辑混乱的话,我会崩溃的
最后还是打滚求一下评,最近的评论实在太少,快没有动力了
谢谢大家
第三十三章 争夺
宫黎彤凭栏俯瞰,朦胧的雨丝中间,横亘在父王和风无眠之间的利器正散发出令他愉悦的光芒,不由眯起了眼眸,嘴角上扬。
风无眠则是瞪大了眼睛,森冷的刀刃隔着衣服仍然叫他寒了心志。喉咙像被石头压住,半天未能发出一个音节,而大脑却强自镇静,拼死思考,于是瞬间大悟,悲哀涌上心头。
阴谋!他不曾了解却一心爱上的人欺骗了他!宫绪淳要杀他,这比鬼魅更可怕。
宫绪淳静静看着他,眼角有泪水滑过,握住匕首的手在颤抖。若不是他这一生欠了宫黎彤太多,若不是宫黎彤是他的儿子,他断然不会与宫黎彤合计,为逼风无眠现身而佯做“斩首示众”,自然此刻也不会用刀尖指着风无眠了。
风无眠,不,赵无眠,是赵树竟的儿子,可又能怎样呢?赵树竟已经死了,他只是冠了赵家姓氏的另一个人,昔日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绝不是假的!因为那时的风无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然而此刻,眼前这救过自己又深爱着自己的人心里该有多痛啊,明明期望着被爱,却终究是被自己辜负了。
宫绪淳闭上眼,不敢正视风无眠质问的目光。
他还能怎么办呢?一边是儿子,一边恩人,两边都不愿去伤害,却偏偏卷入这两人的争战之中。虽然不想,却不得不承认,在他心中,儿子的份量比任何人都重要。重要到只要宫黎彤想要的不是爱情,其它无论什么他都愿意为之牺牲。一如此刻,他握着匕首,站在风无眠的面前。
风无眠凝视着宫绪淳,良久才牵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你要杀我?”他苦涩地笑。
“对不起……”宫绪淳低低地说。
“你要杀我。”风无眠后退一步,了然地微笑,继而微笑变成大笑,直笑到眼里浮出氤氲。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那笑声回荡不息。宫绪淳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内心犹豫不决。风无眠也在犹豫,是要丢下他离开,还是留下等着被他杀?
突然,只见刀光一闪,宫绪淳手腕急转,向自己胸口刺去。
风无眠怔住。那刀身刺破了雨丝,逼近那人身体,而他却伸不出手来,内心尽是踟躇。
“父王!”
正在这时,一双手及时握住了刀刃,匕首停在宫绪淳胸口,再未前进一分。
“父王,不要……”宫黎彤看着宫绪淳,鲜血从手心涌出,不疼,疼的是心。父王宁愿死,也不愿伤害风无眠么?
宫绪淳大急,赶紧松手。匕首落在地上,但自儿子手上流出的血却越汇越多。顿时心中百转千回。他只是不愿面对这么难堪的局面才选择刺伤自己,却忽略了,儿子爱他,比他所能想象得要多得多,以至于不惜伤害自己也要保护他。
“彤……”宫绪淳将宫黎彤的手捧在怀里,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天雷击中,溃不成军。
然而有人比他更心痛。那一声“父王”有若惊涛骇浪,把风无眠颠跛得无力呼吸。虽然早就料到这其中的联系,却一直不愿深究,直到事实摆在眼前,他才不得不承认,他爱上的,是仇人的父亲!
父亲死时的惨状历历在目。乌青的嘴唇、凸出的眼眸、扭曲的肌肉……没有一晚不在梦里向他哭泣嘶喊。他并不曾了解父亲与先皇的过往,只知道,他的父亲,是被新皇所杀。
那个血腥的晚上,福伯带着他躲在暗处,他眼睁睁看望父亲饮下毒酒,跪在地上挣扎,一点点抠去自己身上的皮肉。他想哭、想喊,可却不能出声。
福伯要他逃,他便逃;福伯要他复仇,他便复仇。人生的意义也仅限于此。终日用最玩世不恭的嘴脸掩藏起内心的伤痕。直到宫绪淳的出现,才让他死去的心再度呼吸。却不想,那人竟欺骗了他,用世上最残忍的方式欺骗了他!
不可饶恕!
风无眠眼眸瞬间一凛,举起法杖向那二人刺去。
宫黎彤眼明手快,反手挡开。血溅进风无眠眼中,他再睁开时,眼里便多了一份嗜血的杀意。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柳行空率先赶来。宫黎彤将宫绪淳往他怀里一推,急喊:“保护父王!”
与此同时,风无眠向后疾退,向十三等人命令道:“大家后退!”话音未落,人已跃起三丈高,法杖急转,碎光流泻而出。
宫黎彤拂袖挡开,跃身追去。两人立即在空中打斗起来。魅影四起,狂风大作,下面的众人被这戾气逼得连连后退。柳行空以袖为屏,护着宫绪淳向后撤去。然而就在转身的刹那,宫绪淳抬眼瞥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