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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的没错,原本我们只是好心的提醒一下,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后果,真是天意。”刘谦黯然道。
看着脸上出现悲伤之容的刘谦,李无庸当然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与自己相交了数十年的老友,将要遭遇不测,想起来心里难受也很正常。众人都知道,此次叛乱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孙元化的登莱知府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弄不好还有丢脑袋的命运。
远在京城的崇祯皇帝并不知道民间的一切,在他心里,关外的清军才是大敌,国内的叛军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李自成已经潜入鱼腹山里,张献忠也即将灭亡,现在只剩下关外的清军,而登莱作为辽东的后方基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崇祯皇帝再怎么大度,那些言官和政敌们也不会放弃这个打击徐光启的大好时机,更何况崇祯皇帝是个心胸狭小,猜忌心极强的皇帝。孙元化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可惜了一代大才啊!”李无庸说着朝宋献策瞟了一眼。
宋献策闻言也叹了一口气道:“论天下对火器的认识,只有三个人为最,其一就是主公了,只可惜主公日后事物繁多,不可能时刻把精力放在上面,其二就是当朝首辅大臣徐天启了,可惜徐大人老矣,更何况他身受崇祯厚恩,若让他来辅佐主公,想来也不可能的;其三就是孙元化了,可惜他快要死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挤兑我了。”刘谦微笑道:“贤婿,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想必你想让孙元化来帮你制造火器吧!但又不好意思说,毕竟他与为父相交,又是你的长辈,你去劝服他也没有借口,你是让我去替你跑一趟。可你想过用什么样的理由让崇祯放过他吗?”
李无庸又望了一眼宋献策,宋献策眼睛盯着屋顶,嘴巴巴的说道:“战争就是要死人的。”李无庸脸色一变,死人虽然是个好计,但死多少却是个问题了,那张焘、张可大可不是瞎子。
刘谦望了望李无庸,李无庸神色一变,眼睛中冷芒一闪道:“登莱的将军们分成两派,安能不败,党争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余皇权的稳固,但也同样消弱了国家的力量。凡是结党营私没有一个好的下场。”宋献策与刘谦两人互望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出了震惊,但同时又看到欣慰了,李无庸天生就是个帝王,睿智、狠毒,杀伐决断,大局为重。
“岳父大人,孙有德一到登州城外,我们就到府衙去,先生就派人盯住耿仲明与陈光富,同是辽东出身的他们是不可能为登州出力的。”李无庸冷冷的说道。“现在万事具备,就欠东风了。”
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快要近年关了,虽然这些年兵荒马乱的,很多地区都是缺吃少喝的,但登州的情况要比河南等省要好的多,最起码是靠海的,只要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知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海里的东西可是比陆上的东西好弄多了,最起码是不要钱的。现在年关将近,人人都在忙着筹办年伙,虽然钱没多少,但总算也是在过年,总得弄的有点喜庆的气氛不是,一时间登州城内热闹非凡。赶集的络绎不决,大小商铺的商人们心里高兴不已,脸上都堆起了满脸笑容。
这一日,刘府大厅里,李无庸微笑的看着手中的纸条笑道:“这余大成,孙元化真的以为自己是神仙,要招安就得招安,真的以为自己是诸葛亮,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嘿嘿,连叛军已经到了登州城三十里了还不知道,以有心算无心,安能不败。”
“而主公同样以有心算无心,安能不胜?”宋献策奸笑道。
“先生此言谬也!”李无庸正容道:“李某为还山东百姓一个和平的环境,为即将到来的大年送上一点喜庆的气氛而已。”
“无庸说的对啊!想那爆竹的声音肯定让这个年关充满着喜庆。”刘谦也是一脸的微笑。
宋献策看着两个大小狐狸,不由的一阵恶寒。
李无庸脸色一正,恶狠狠的说道:“先生,等会我与岳父大人去见孙元化,想那孙元化这个时候肯定会接受我的建议的,你去葡萄牙人那里,告诉特谢拉。科雷亚说,等大战一爆发,我会派人把他船上的四十八蹲的佛朗机炮运进东门,让他作好准备,只要我的暗号一下,就让他们对准北门猛轰。就算城墙倒了,也压不到我们的人。”宋献策闻言点了点头。
“岳父大人,该我们出马了。”李无庸望了刘谦一眼。刘谦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知道又是要死人了。
登州府衙后院,孙元化正一脸肃容的教导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孙和斗和孙和京,突然闻刘谦与李无庸来访连忙丢下两个儿子,高兴的迎了上去。
等刘谦与孙元化客套了半响后,方微笑道:“孙兄好自在啊!”
孙元化拱手笑道:“小弟可比不得兄长,不但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而今还得了一个东床快婿,真是羡杀我也!”
哪知刘谦并没有配合他的夸奖,而是神色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水,紧接着眉头一皱,显然这茶水不适合他的胃口,但还是忍了下来,皱着眉头道:“孙兄,想必对登州三十里外的孙有德大军有了必胜的把握吧!”
孙元化闻言大吃一惊,脸色苍白,惊恐道:“刘兄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小弟怎么没有丝毫消息?”
李无庸看了孙元化一眼道:“岳父大人自大人定下的招抚策略后,就开始注意孔有德大军的动向了,毕竟我等的身家性命不能掌握在他人的手上,也幸亏如此,否则怎么会发现登州城将会风云变换呢?孔有德自从得到大人的招抚信息,就连日带夜的朝登州扑来,而沿途的各处官府不但给予补给,还一路放行,昨日傍晚已经到达登州城外了,现在想是在养精蓄锐,今晚就会攻打登州。”
孙元化吃惊道:“孔有德来的如此之快,本官怎么一点信息也没有?”
李无庸冷笑道:“想来必是有人不想让你知道吧!”
“无庸,你是说?”
“除掉这个,我也想不到什么了?”李无庸怜悯的看着孙元化,在他看来孙元化不应该处在官场,他应该是个学者。学者不是学政治的料。
刘谦到底是孙元化的好友,叹了口气道:“今日我与无庸前来,一方面是把消息告诉你,另一方面是帮你想办法来的,不是我说你,你不是做官的料。哎!”
“还请刘兄赐教。”孙元化一脸希冀。
风起东南 第十三回 登州之战 (三)
“孙兄,其实在孔有的德造反的那一刻起,你和山东官员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所不同的是死与活的问题。”刘谦叹了口气,顿了顿接着分析道:“其实说句大不敬的话,造成今日这种局面的不是孙兄你,也同样怪不得山东的官员。最大的失误者是皇上。”
孙元化大吃一惊,指着刘谦脸色通红道:“刘兄,你我都是熟读圣贤书,更何况令祖伯温也曾辅佐太祖皇帝才创下了这大明江山,你怎么说出如此悖逆之言?”
刘谦扫了孙元化一眼,冷冷的说道:“我们是在分析问题,也不是说我们要造反,要是我刘谦要造反,会来这里吗?”
李无庸连忙说道:“孙大人,还是先度过眼下的难关再说吧?”
刘谦淡淡的说道:“自陛下御极以来,诛奸佞,振朝纲,老夫本以为大明中兴有望,可是如今的陛下嫉妒贤能,心胸狭小,自私自利,如此君王如何能中兴大明,袁崇焕督师有何罪过,居然让他给活剐了,一个小小的离间计都不知道,让皇太极玩于鼓掌之上,归根揭底不就是他刚愎自用,不信任他人,打仗还要派个太监做监军,其二,河南、陕西、山西大旱,本应该拨发钱粮以做赈灾之用,可是他呢,守着内库里数千万两白银不用,还在民间征收重税,那李自成安能不反,张献忠哪有不作乱的道理,大军出动,粮草先行。孔有德的数千军马都是辽东籍士兵,只要拨与少量的钱粮,就能使将士用命,如今发生了叛乱,想必此时的那位皇帝还不知道。我本准备掺和进来,无庸与那葡萄牙人的舰队交好,只要上了舰队,躲到南方照样做我的诚意伯,可孙兄你就不同了,此次叛乱迟早要被皇帝知道,一向顾脸面的他,肯定要找个替死鬼,你登莱巡抚,以及山东的大小官员都会是替罪羊,更让我担心的是孔有德的大军一旦进了登州,那登州的百姓必然面临着灭顶之灾,可笑的是孙兄,你还在做着白日梦,被别人卖掉了还不知道。”
孙元化大吃一惊,连忙道:“刘兄可有解救之策?”情急之下,他也不顾及刘谦话中的大逆不道的言语,“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要在以前,孙元化早就甩袍而去,但是现在却被刘谦的后一句话所惊醒,登州城内的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要远远比他孙元化的气节重要。
“孙兄,你可知道现在登州城还有多少兵马吗?”刘谦问道。
“尚有三千。都是精锐。”孙元化流利的报出了一个数字。
“不,不足一千。”刘谦摇摇头道。看着一脸疑问的孙元化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孔有德到了城外了,你还没有收到消息吗?登州城并不是你说的算,孔有德是什么人啊,他是辽东人,手下的数千人马都是辽东籍的士兵,所以对他惟命是从,你再想想,城内还有哪个也是辽东人,而且能够把你架空?”
“耿仲明、陈光富?”孙元化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错,他们都是辽东人,而更可怕的是登州城内的三千人马有两千多都是辽东籍的,也就是说一旦他们与城外的孔有德里应外合,则登州危矣,而事实上,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了。”李无庸出言道。
孙元化脸色苍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了半响,然后叹了口气,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黯然的望着刘谦道:“刘兄既然来到这里,想来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登州的数十万百姓吧!”
李无庸见他到了最后还想着登州的百姓,而不担心事后自己的遭遇,不由的在心里称赞,虽然孙元化胆小怕事,但是个可以为民做主的好官。
刘谦微笑道:“为兄有个法子不但可以消灭这场叛乱,事后还可以保住孙兄的性命,当然也是有一定的条件的。”
孙元化一脸的苦笑,拱手道:“只要能保住登州百姓与山东诸府的安全,孙元化就是死也不怕,刘兄请说。”
“条件就是孙兄在鄙府呆上个三年五载的,等风声一过,孙兄自然可以恢复姓名了,行走于大江南北,当然在鄙府内,孙兄仍然可以继续你研究火器的事情。孙兄以为如何?”刘谦满脸堆着真诚的微笑。看的旁边的李无庸肚子里暗笑,没想到自己的岳父大人也会来这么一招,只要你上了贼船,就别想再下来了。
“听凭刘兄安排。”孙元化拱手道:“其实做不做官到不是很重要,只可惜要辜负老师一番厚望了。”
李无庸知道他说的老师,是当朝首辅徐天启,当下忍不住说道:“只要人活着,只要有颗为民谋利益的心,无论在什么位置都是为民效力。孙叔离开官场,可以以更多的经历放在火器上,制作更多先进的武器,为我汉人江山增添一道利器,他日必定名留青史。”
孙元化难以置信的望着李无庸一眼,然后对刘谦点点头道:“刘兄好福气啊!但凭刘兄做主,小弟遵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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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后,同样的是知府衙门,与刚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