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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走到那一步吧?
唤来伍成罗起,将事情一一交待清楚,然后一根根掰着他的指。平时他就不是我的对手,更别说是在如此虚弱的此时了。
他的十指被我一根根掰开。
怕他再使横,于是稍稍使力握住他的手让他无法用力。他仍在挣扎,我却没敢点他的穴位,因为点穴后会阻断人的气血流通,怕他本就虚弱的身子禁受不住,我自然不敢出手。却更怕他又缠上来,因而吩咐伍成罗起,“你们一人架着大人的一只手,直到我走得不见踪影后,方可放开。”
在陈茜的怒视下,伍成罗起迟疑着不敢上前。
我火了,“还在磨蹭什么?现在每时每刻都异常珍贵。每多耽搁一刻,也许敌人就找了过来!--还不快上来!是大人的命重要还是什么重要?”
转过头又骂陈茜,“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又不是不回来?这么婆妈做什么??--这是为你好!不准有任何异议!”
“我……”
“不准说!”我喝住他,“有什么话待我回来再说!”对伍成罗起使一个眼色,他们上前一人架住陈茜一只手,紧紧的不敢松开。他却仍在死命挣扎。
唉,这人哟……
“茜。”我轻轻唤他,他静了下来,与我四目对视。
我一言不发,只深深凝视住他,想要把他每个轮廓都铭刻在心,直到死了仍还不忘。
修眉入鬓,凤目含情,挺鼻薄唇……
这是,我深爱的男人的样子啊!
捧起他的脸,顾不上有别人在旁,我一把吻下去,深、深、深、深,要把倾生的情感倾注在这吻中让他明白。
放开他,我深吸一口气,向他说了这世上只有见琛知道的我的秘密,我一字一字告诉他,“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绝不能让你死!就算我死了,也要你好好活着。陈茜,我爱你。”
没有敢看他的表情,我翻身上马,狂驰而去。
远远的,我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喊声,“阿蛮……”
不愿也不敢回头,我只知道勒马狂奔。
茜,如果我还有命回来,定不放开你。
茜……
神啊,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请让他发现自己爱上了我吧!如果我死了,就请您让他遗忘韩阿蛮吧!只是神啊,我是那么那么的深爱着他!!所以,无所不能的神啊,只要能与他相爱相守,韩阿蛮愿用一切来交换!
神啊,请你成全!!
热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滴落……
趁着兵荒马乱与黑夜,我很顺利的赶到香岩寺与周文育联系上,告知他陈茜所在,约定好若明日我未带着陈茜赶到他营中他所做的对策后,我又急急赶往军中。
三军将士,我早已熟悉。在见到我后,群龙无首处于鼓噪中的三军不多时便平息下来。挑选了一队精兵,我带着他们去接陈茜。
在路经城门时,却被人认出我即是韩子高,一时大哗!
领着兵士,我们硬闯。
一路披荆斩棘,血流成河。
当我们终于甩脱追兵,赶至小屋时,我早已全身浴血。
一见了我,罗起忙报告,“自您去了以后,大人根本无法成眠,睡不安稳,现在又高热不退。”
我大为心痛,急急奔进屋。
“你回来啦!”他自床上跃起,一把抱住我,语带哽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他,我又怜又疼又惜又爱,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连自己的鼻子也酸起来,“傻瓜,我这不是就回来了。”
“阿蛮,不要再像先前那样把我抛下了!好不好?我好怕,怕你真的会一去不反。”
傻子,我哪里舍得下你?哪里离得开你?
突然忆起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把脸一整,我向他交待道,“茜,我们得趁着黑夜立刻赶到文育营中。迟了,天就亮了,不会方便我们行事。所以,我们得马上动身。你,忍着点!”
将他缚在我身后,我与众人准备出发。
怕赶路时他伤口迸开使他痛楚难忍,我轻轻叮嘱,“茜,一会儿我们赶路马会奔得很急,若你伤口又裂开,你忍着些。忍不住的时候,就咬在我肩上好了。”怕他再度受伤,自文育营中返回后,我脱下盔甲,硬要他穿上。自己身上就如平常一般身着布衣。等会他若吃痛,自然可咬在我身上。
他先是全身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他微微一笑,“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他相信我能保护好他呢!
茜!
一时之间,豪情大作,不由仰天长啸,一舒心中激越。
见我如此,士气更是大振,欢呼声如潮涌起。
一勒缰绳,我回头问身后人,“可准备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伏在我背上,在我耳畔,他低低说道,“阿蛮,天涯海角我也跟着。”
他愿意跟我到天涯海角呢!
有他如此一句话,韩阿蛮纵死又何妨?
一勒马,“竞阳”如流星般驰出……
辰时三刻,在经过连番血战后,我们终于抵达文育营中。
一到营中,刚放下陈茜,他闷哼一声,昏了过去。忙忙唤来营中军医,查看他的伤势。
军医在仔细检查后说,因一路颠簸,再加上情绪紧张,使他伤势加重。
他睡得极不安稳,昏迷中,仍不时叫着我的名字。
握着他的手,我在心中恨恨决定:定要亲手斩掉张彪!
午时三刻,张彪在阵前叫战。
因恼他让陈茜伤势加重,我自愿请战。
张彪使刀,我放弃了惯用的剑,改用长枪。长枪属远距离的攻击武器。若我用剑,只怕二人会战得不相上下。如果以枪对刀,任由长枪把利于强攻的特性发挥殆尽,我自然在兵器上占了便宜,张彪想不落败也难。
这样做别人或会以为不道德,可是谁理会旁人怎么看?只要我目的能达成,何必管手段如何?
果然,我的算计是有用的。
面对我的节节逼进,张彪逐渐招架无力。
好张彪,果然为一方之主,见势不利,此人当机立断,勒马便走。
想起“究寇莫追”,于是我也返营。
这一役,我军大获全胜。
士气高涨,军兵们连连主动请战,要求连窝端了张彪。文育谨慎老成,不愿轻易犯险,故只摆酒庆祝,并不反攻。
庆功宴上,陈茜因伤势太重,只打了个照面,众人便请他到后面歇着。挂念着他的伤,略饮几杯后,我便推说不胜酒力。天下间谁不知我与陈茜的关系?知道我担心陈茜,见我无心再饮,众人也不强求,由得我告辞而去。
走进屋,本以为他已睡下,哪知那人正倚在榻上发呆。一看见我,笑了,“你回来啦。”
我又怜又疼,连连斥责他,“伤这么重,也不知道好好歇着,发什么呆?”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坐在榻边,那人顺势靠在我肩上,闭着眼,轻轻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你一不在身边,就吃不好也睡不好。所以,只有等你回来。”
他一句话,让我什么也无法再想,心上只有深深的感动与满足。
茜,只有你,能化百练钢为绕指柔啊。
“阿蛮。”
“嗯?”
“如果有一天,我身旁没了你,我,会变成什么光景?”
“不,绝不会有这一天。”我坚定说道,“我绝不会主动离开你。除了死,没有什么能将我带离你的身边。”
“可是,我还是怕。”抬起头来,他的眼中带着仿徨,“我怕你会离开,再不复返。”
温柔的看着他,傻子,我那么的深爱着你,哪里舍得离你而去?
微笑着,我许下了生死相随的承诺,“苍天在上,诸神在旁,我,韩蛮子在此立誓:只要陈茜一天需要我,我就绝不离开陈茜身边。除非有日陈茜腻了,厌了,烦了。若违此誓,韩蛮子愿不得好死!”
他发了一会呆,然后埋怨,“你真狡猾。就连发誓,也不愿说愿意永远留下来。”
我微笑不语。
茜,你只知道我爱你,却并不知道我爱你爱到了什么程度。若有一日,我在你眼中发现厌倦、冷漠,那我绝对无法承受--当情感已付出到如我这般深时,却看见眼中那人一日比一日冰冷,情何以堪的我如何还愿意留下?--我是个男人,我也有我的骄傲、我的自尊,当付出所有依旧得不到我想要的时,离开,是我唯一的归依。
茜,在埋怨着我的同时,你,为什么不愿许下一个能让我安心的承诺?当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时,你就完全没有想到过与我一生一世,生死与共?难道你以为只要有昔时那个绝不抱他人的诺言就可以应付我,让我满足?--茜,最狡猾最自私的,一直是你啊!
突然间惊觉:我这是在想些什么?――爱上他的是我,甘愿为他不顾生死的是我,所有一切,我心甘情愿,并没人强迫过我什么。我,又何苦执着于他的回应?--爱他,当然也渴求他的回应,可是若他真的无法回应,我又能强求些什么?
他终于沉沉睡去,看着他宁静的睡容,我微微笑了:
就这个样子吧。--付出我的所有以换取他的回应。若他真的无法爱上我,只要他一天没有厌倦韩阿蛮,那我就一天不离开,直到他的厌倦,或者,我的看破。
注1:此长城关非中国名胜“长城”,仅是古地名。
注2:史上只记载在此役后阿蛮升了官,却并没详载到底是升了什么官。于是笨欢只好自作主张的给他安了一个官衔。可能会有些不恰当,望大人们看后能给以更好的建议。谢啦!^^
第14章
寅时一刻,伍成来报,“周大人请您过去议事。”
挪开熟睡中仍紧抱着我不放的那人的手,我起身下床。那人翻个身,继续睡。
我有些好笑,这人哪,平时警觉心是一等一的高,稍有风吹草动总会立即惊醒,今日却睡得这么沉。想来也是,连日来的情绪紧绷与长期颠簸下,加上伤势加重,失血过多,他怎会不疲倦?
轻轻交待伍成,“好好守着他。别扰了他好梦。这些日子来,他确也该好好休息一下。”看看伍成,这些日子来,茜没有休息好,他们这几个贴身侍卫又怎会得到足够休息?我满怀歉意,“这些日子来,辛苦你们啦。本来也应叫你们好好休息一下的。只是这眼下……你也知道,除了你们几个,我不敢将他交托给任何人。伍成,辛苦你们啦。一会儿待我回来,你们全下去休息吧。”
伍成感动之至,虎目泛泪,“这不过是属下们应尽之责,哪里谈得上什么辛苦不辛苦?韩大人您才是真正辛苦之人。大人受伤后,您又要照顾大人,又得忙里忙外,安排一切事宜,从没睡过一个完整……”
听他这么直接夸奖我,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了伍成的话,我说道,“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还真要当自己劳苦功高。好啦,这里就交给你们啦。”
刚走出屋门,就看到章昭达立于不远处,显然,刚才我和伍成那番对话他全听在耳中。脸微微一红,却仍装作若无其事,我拱手为礼,“小将不知章大人在外已久候多时,让您久等了。”
章昭达仍看着我,他的眼中满是惋惜与不赞同。
惋惜?不赞同?
什么意思?
没来得深思,章昭达已朗笑开口,“你我年龄相差无几,大人小将的听来讨厌。子高若不嫌弃,不如就称我声大哥吧。”
这人前后态度怎会转变如此之大?
还记得初见时这男人眼中明显的藐视与轻慢,怎会数日不见变得如此瞧得起我?
心中虽有疑问,却仍是从善如流,“如此,那就恕子高逾越了。昭达兄,请。”
路上,章昭达告诉我,张彪手下申进派人来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