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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罕虽醉,脑子倒还清醒,立即应道:“刘大人是说……呃,公主能不能嫁到北戎,呃,还得那个信平王做主?”
“哎……”刘以琛忙摇手:“在天朝,像这样的大事,做主的人还不都是皇上?只是皇上肯听他的话,所以,他那边,尊使还是打点好为妙。”
查罕咬着舌头又问:“刘大人刚才说……呃,那位信平……信平王什么都不缺,也不……呃……在乎我们的礼物……呃……那又要我们……如何打点?呃!”
刘以琛笑着与查查罕再干一杯,说:“信平王自然高不可攀,但他身边的人就不是了……”他凑过身去,压低声音:“尊使可以先从他身边的三公子下手。只要把三公子打点好了,晚上枕头风一吹……嗯?”刘以琛笑得暧昧:“那位王爷最听男宠的话。只要尊使在他们身上下工夫,何愁此事不成?”
查罕恍然大悟地点头,更起劲地劝刘以琛吃喝,两人尽欢而散。回到驿馆,查罕喝了两口解酒的汤药,立即向林丹禀报与刘以琛的这番谈话。林丹想想,冷笑一声:“什么高不可攀,我看他们就像喂废了的马,既想吃草料,又不肯低头,最后只能饿死!哼!”他发几句牢骚,又说:“不过汉人也有几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比方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又有什么成大事不拘小节……这一次,我们就把食料送到他们嘴边……哼,等用不着他们了,一个个,都宰了喂狗!”
查罕默不作声,叉手站在一边听他说话。林丹思考一会儿,向查罕说:“你明天就想办法去见一下那个三公子,送点礼物给他,尽快把这件事办妥。至于那个信平王……对了,那个胡国的那可古,现在不是在他身边吗?”
“对,对!”查罕连忙回答:“胡国狼主早就令人传遍大漠与草原,说那可古是一条混进狼群的狗,现在已经住进汉人的羊圈里。不管是大漠上的狼还是草原上的鹰,只要能掏出这条恶狗的心,就奖赏牛羊千头,骏马百匹。”
林丹不以为意地笑:“狼主那个小气鬼,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女奴,就能把自己狼群里最凶狠的头狼赶走。当初若能看得远一点,用那个女奴笼络住那可古,他又怎么会投降到天朝?我们不少那些牛羊,用不着为狼主得罪这里的人。留着那可古,以后胡国还有的是热闹可以瞧。而且那可古认识我,我得小心一点,别露了行藏……查罕,你也小心行事。那个人眼睛比天上的鹰还尖,心思比最老的狼还多,别被他坏了我们的事。”
查罕才想应答,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几声轻笑。他一惊,大喝一声:“谁?!”立即紧张地仰头探看。但头顶屋梁重重,到处黑漆漆的,不要说是晚上,就是白天也看不轻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林丹看了一圈,没见到任何异常,便对查罕说:“也许是老鼠,我们都听错了。别再瞎折腾了,没什么事,反让这里的汉人笑话。”说着就拉查罕熄灯离屋。
估计他们离得远了,凤篁和青辰一前一后从屋梁上跳下来。两人都穿着从观雪那儿骗来的夜行衣,薄底快靴黑巾蒙面,衣襟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顺手牵了什么东西。
凤篁揉揉腰,向青辰一伸手:“拿来!”青辰故作不解,反问:“什么?”凤篁瞪他一眼,但他天生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怎么瞪都吓不住人,倒让青辰心痒难耐,装作从怀里往外掏东西的样子把凤篁骗到身边,突然一把搂住他就要轻薄。
凤篁也不挣扎,倒进他怀里顺势一拳挥了过去。青辰偏头躲开,两人正嬉闹间,他眼角忽然扫到窗纸上被月光映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立即警觉,轻轻“嘘”一声,拉凤篁闪身躲到一根柱子后面。
几乎与此同时,两把弯刀破窗飞入,直指两人刚才站的地方,“卟卟”两声扎进对面的木柱。凤篁吐吐舌,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能靠在青辰怀里,尽可能不弄出任何声音地从靴筒中掏出两柄短剑,预备外面的人一冲进来就展开厮杀。
但隔了许久,青辰只听查罕与林丹在外低语,唤了许多亲随将这一座殿房团团围住,却始终无一人冲进来,便背靠木柱,边小心探看外边的情况边向凤篁压低声音说:“用不着那么小心,我看他们一时没弄清楚里面的情况,还不敢冲进来。”说着,两手又不规不矩地在凤篁身上乱摸。
凤篁回头,又是不如不瞪地瞪一眼,压低声音怒道:“还摸!刚才要不是你动手动脚地,我能让他们发现行踪?!”
青辰低笑,咬着凤篁的耳朵,一股股热气直喷进凤篁耳中,声音,更是低得不能再低,几乎听不清了:“你倒会倒打一钯!来来来,咱们好好算算帐,一开始的时候,是谁先招惹谁的?再说,你摸我的时候,我怎么都忍住了?怎么没露过馅?”
“你……你技巧比我好……”
“咦?这男欢之事……可全都是你教我的。怎么现在却……嗯?”
“你……你青出于蓝……行了吧!”凤篁满脸滚烫,不由自主地开始耍赖:“有空跟我打情骂俏,不如想个办法脱身!”
“不用想。”青辰凑在凤篁耳边细细地说:“见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总要进来的。只要门一开,我们就用观雪给的‘烟幕重重’做掩护,两人一起冲出去。”
凤篁虽不情愿,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低声道:“那个克孜林丹也太精明了。装着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出去,把我们诱出来再冷不丁地暗算……幸亏你够机警,不然我可真没命了!”
青辰一双蓝眼中蕴满笑意,抵着凤篁的额头才想甜言蜜语几句,忽然抽抽鼻子:“什么味?又骚又臭的……糟,是獒犬!快,爬上去!”
“什么?”凤篁被青辰一推,急忙重新往房梁上爬。但才爬到一半,就见两条牛犊大小的黑影从被拉开一线的门缝中窜进来,四只獒眼在黑暗中闪着惨人的黄绿色光芒,向两人所在之处急扑。
青辰左手加劲把凤篁向上一推,右手拔刀劈向第一头扑来的獒犬。那畜生低叫一声,竟在半空中使劲一甩身子,躲过这一刀,落地后顺势打个滚,抖抖皮毛又扑了上来。
这时,青辰已一脚踢开第二头獒犬。那头獒被青辰踢中鼻尖,疼痛钻心,却毫无退却之意,张大嘴向青辰就咬。
凤篁怒骂一声:“畜生!”,从背后解下小机弩,朝两头围着青辰又扑又咬的恶犬就是一箭。
一头獒犬被射中眼睛,立即哀嚎一声,闪避的动作缓了缓,就被青辰一刀斩成两段。另一头闻到同伴的血腥味,戾气大盛,竟回头向凤篁扑过来。
凤篁双剑交错一挥,俐落地把那条獒犬分成几块,急问青辰:“你没事吧?”
青辰摇摇头:“没事。”向外看看,又疾道:“趁现在,我们冲出去!”
凤篁点头:“好!”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一拧,向獒犬冲进来的门缝扔了过去。那竹筒一落地,立即扑腾扑腾地冒出浓浓白烟,守在外面的北戎人不防,已被薰得涕泪齐流。
青辰与凤篁趁乱急冲,遇人阻挡就刀剑相向。他们俩事先早已摸清驿站内院落巷道的走向,没费什么力就脱身而出,从驿馆后门暗巷中跑了出来。
出路就在眼前,凤篁的笑容才挂上嘴角,就听见一阵猛烈的犬吠之声,他抬头一看,立即绝望地发现,那个该死的,精明到极点的克孜林丹,正带着从人,牵着巨犬,守在大路中央。
只要不会飞,凤篁和青辰若想离开驿馆,就一定要走那条路。
“怎么办?”凤篁回头,苦笑着问背后的青辰。
青辰耸耸肩:“看来只好硬闯了。”他眼光一扫,从小巷边的杂物堆上随手拿了个硬木锅盖当盾牌,向前几步挡在凤篁身前,沈声道:“我先冲出去,你紧跟在我後面,有路就逃,知道麽?”
凤篁眉一振:“不!”双剑一扬:“要走一起走!”
“傻瓜!”青辰忍不住骂:“你一个堂堂王爷,跑到驿馆里偷鸡摸狗被抓住,传出去很好听麽?那个克孜林丹和我有些旧怨,我被他撞破身份,传到皇帝耳中,不过是个私相斗殴的罪名,孰轻孰重,你还分不清?”
说话间,那几头巨犬已发现两人所在,嗷嗷叫著要挣脱牵在颈上的绳子向两人扑来。青辰眉一拧:“不好,要是被这些畜生堵住出路,这脸可真丢大了!”他来不及再嘱咐凤篁,刀一扬,就向出路疾冲而去。
牵犬的从人一见有人从暗巷中冲出,立即松开手中的皮绳,顿时六七条巨犬争先恐後地向青辰扑去。
青辰把手中的锅盖侧迎著第一条扑来的巨犬一撞,把那条狗撞出六七尺远,右手刀起刀落,斩落第二条扑来的獒犬半个嘴巴。
凤篁在青辰後方,两柄短剑左刺右击,身形飘逸动作潇洒,不断驱退意图从侧後方扑击的獒犬们。青辰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刀势沈稳狠厉,斩杀几头巨犬後,便几个纵身,已逼近林丹身畔。
林丹的从人一见王子遇险,立即呼哨几声,唤那些獒犬不要再与凤篁纠缠,掉头直扑青辰而去。那些狗早撕咬得红了眼昏了头,听到口哨声并未全部转向青辰,而是有反应过来的掉头的,有照旧向凤篁扑咬不放的,有停了动作傻愣愣站在当地的,一时乱成一团。
青辰见乱,立即喝一声:“走!”刀一转,向林丹就是当头斩下。林丹却不恋战,後跃一步闪开,再吹一声口哨,冷笑著看自己的部下与猛犬将青辰围在中心缠斗。
凤篁从怀里摸出最後一个竹筒,向青辰唤道:“小心!”拧开机关就向地下一扔。一阵浓白呛人的烟雾顿时笼罩了方圆五尺内所有事物。那些巨犬鼻子最灵,哪里受得了这麽浓烈的味道?立即哀叫著四散奔逃。凤篁在这烟雾中也不敢睁眼,只凭记忆伸手去拉住青辰:“我们走!”
他拉著青辰向街东跑出足有四五十丈,估计没人追了,才笑著回头:“我们……唔……”他甫回头,尚未看清背後的人是谁,就觉得後颈被重重一击,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林丹冷笑著揉揉被凤篁一路拉得发酸的手腕,居高临下地俯视被击昏在地上的黑衣人,忍不住伸脚踢几下,自言自语道:“敢到本王子的地盘上做贼,胆子倒真不小!”他蹲下身,先伸物到凤篁怀里摸出几卷羊皮纸,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与胡国往来的信件,禁不住哼一声,伸手就去扯凤篁脸上蒙的黑布罩。
他的手才沾上那块黑色布料,一柄长剑就抵上他的後颈,一个男子的声音冷酷而讥诮地响起:“再动一动就要你死,北戎国的二王子!”
林丹的手立即僵在半空中:“你是谁”
“知道我是谁的话,你马上就会死!”那声音中的讥诮之意更浓了些:“慢慢站起来!”
林丹怒道:“我凭什麽听你的?”
背後那人没说话,只是轻轻将剑向前刺了一点,立刻,林丹几乎还没感觉到疼痛,就觉察到一股热而粘腻的液体流入自己的衣领中。
疼痛,是在血流出之後才蔓延开的。然而,草原上的男人是不甘於轻易被人威胁的。林丹不顾颈後的利刃,猛地伸手紧扣住凤篁的咽喉:“我知道你想救他,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用力,就能捏碎他的喉咙。”
背後的人没有开口,而是让他的剑替他说话。那冰冷紧硬的钢铁灵活得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