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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风又卷起。
好像四周都要结冰般,肃冷无声,却又让人胆寒。
那白色人影来的突然,就像平空出现一般。
那原来给皇军押去的人就落入白色身影手中,冰似的银色眸子定在左岳身上,「他死了。」冷冷的语气,有点像责怪,又有些像无奈。
说是来晚了一步,当夜见了星象便知道天命难违,只是那逆天之法已用,多少总抱存着侥幸的心态,觉得一定能作到。
突然,左岳知道这个人是谁。
断筝说过,他有一个师父。
那白色的青年,凌空站在他面前,腰间衣带随风飞舞,手中抱着是像睡去的断筝,「这副刀剑原来是颛顼的,并非你们能用。」手一挥,拔去断筝胸口那剑,连同地上的月见刀都像是有生命般的自动回到他的手上。
失去剑的胸口,划出如瀑般的血红,源源不绝的。
就像生命直接带去,落在地面上再也拾不起,唤不回,无声无息平平静静。
好像是谁大喊有妖怪,但是那声音没进他们耳中。
「救他。」沙哑的,只能吐出这两个字,「求你,救他。」
「他死了,你知道。」无声无息的,已然气断魂离。
「你能救他,对不?」他看着断筝,只是像睡着,像是下一刻又会跳起来对他笑着,然后说这不过又是他一次的恶作剧。
青年摇摇头,「天命,不可违。」
「他还没取回他的鹰。」泪,沿着颊而下。冰凉,像是冷得可以划开他的皮肉;痛的,像是紧揪住他的心不放。
青年仍是摇头。
「那请你,杀了我。」
疑惑了,「你想同他作伴?」银色的眸先是看了怀中人一眼,又看向他。
「断筝很吵,很怕孤单,所以黄泉路上同走才不害怕。」说着,眼一敛,自行出掌就要往额上拍下。
一股冷风化去他的掌式。
「似死别离,人间即然,生有重逢,何有断肠。」像是叹气,「人有轮回,总有一天你们会再遇。只是,断筝会再是断筝,但不是左岳心中的断筝。」
「这是……」
才想开口询问,一枝飞箭打断了两人。
回过神来,模糊的周遭换上一整批带着弓箭的皇家护军。
「你知道怎么找到他,我要将他带回他初来的地方。生与死,共同终结。」淡然,一丝冰气将左岳逼退三尺。
那一声令下如星网的箭雨往青年那边落下。但,只仅此,箭雨瞬间给赫然出现的大火狠狠的吞没,连灰余都不留。
「照,走吧!」看那发火的主,一头狂妄红发的魔睨着给吓傻的人类。
亘古以来不曾如此难过,是怀中的徒弟引起久未波动的心。
痛的,想落泪。
他傻,听不进自己的劝也要给亲人报仇。
他傻,只是为了报仇所以假装看不见自己的心,看不见自己的泪泣。
他傻,只留下唯一。
「等等!」
还是皇帝率先回过神,「朕不知道你是何方妖孽,但日轮月见是我朝宝物,给朕留下。」两把旷世神兵就近在眼前,怎么可以容许又失去。这样,他花了一番心血又是为何而来。
青年回过头,银眸像视若无物,不带一点情感。
「我宰了这不知死活的白痴可以吗?」一边的火魔已经不悦的擦着掌。
「别,他至少还有几年的天命,现在动手会扰乱人间。」皇帝一死,真龙未现世,一定会引起天下人乱。青年轻声的说完,然后又将视线放回皇帝身上,「日轮月见并非你的,也不是断筝的,何来你朝宝物之说。」一朝之主,一国之父竟能奴此心贪,不由的失望了几分。只希望许多年后,这江山再起的新主会是一名爱国明君。
「你难道不知道,历代拥有日轮月见的人就能坐拥天下,那朕既然是真命天子,那日月理所当然也应该为朕所有。」说的理直气壮,只是贪于方才所见的力量。
那几乎连大地都为之憾动的神力。
「历代如果都是这样的皇帝,那我看改朝换代应该也都是朝暮之间了。」火魔摇摇头,划出一圈火焰退去那皇帝想逼近的一步。他们魔也爱力量,但是还没有这种死皮赖脸的硬要,更别说是万魔之王。怎么人类的王就差了这么多?
青年取出那一副刀剑。
「日月恩仇已经祸延数百,今日于此了结。」说着,他将刀剑往上一抛,一甩袖。
早该如此做。
只见那曾经引起多少恩怨情仇的日轮月见发出一声共鸣,竟同时自爆于半空之中,落下点点余灰,「日有心月有情,于世不容理应消失,当初颛顼留下这副刀剑不过是求得人界的平稳,没想到却换来如此波澜。我想,他应该会同意我这样做。」看了一眼四下因突如其来而全部楞掉的人群,他微微弯起一笑。
「好自为之。」
最后那句话是消失在风中。
四周又回复一片平静。
待左岳低下头时,才发现原来腰腹的伤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消失。
就像未曾开始般。
……你好,我叫断筝……
之十
舞夕风
「老二,老大说这两天会进京城,你不回去?」
抵着船边,看向坐在眼前那人。
四周有着旅人,有商人,也有同他们一般四处游走的江湖人、不过是一江之水,便将天下人牢牢共同的系于同一只船上。
还是一样的老二,只是不若以往般会相兄弟打笑,也少话了。
两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自他醒来之后从老二口中知道所有的事情经过,就狠下心当作没看到边关来的催信,一直伴在他身边。
多少夜晚陪着兄弟,就见着他不哭也不笑,只是桌上烈酒从来没少过。想跟著作陪,却给阻下来,说要醉的只有一人,不需有人跟着陪醉伤心。
取出玉剑以及那一副新定的风剑要与之比试一番,借着也想引开他的注意。却没想到,那剑一入手跟着落下,发颤的指间只怕没法多握着剑柄。
也许自己不知,他这旁人看了却心酸。
之后辞去皇帝身边的护卫一职顺利的让人不敢置信,听说是老大让人来说的,此后左家与皇室无关,也不再继承那份愚忠,江山护卫有更合适的人选。
那宫中发生的事,日轮月见隐没也随着时间慢慢成了茶余饭后的一则神话。
也许,曾经有这两把神兵,也许,根本是人的误传。
兄弟间有默契,也不再提过这一件事。
皇帝的龙位仍旧坐得安稳。不过已经有迹象可见,日来意图想反叛的人逐渐增多,看来大约也没能有几年的好光景就要易主了。
辞去护卫的半月后,他们前往垒功城取鹰,才方知几乎是同一个早上,那鹰毁了笼,消失在蓝色的天空中。
「不了,无所事也不用走一遭。」看着船将停岸,左岳收拾手边的东西。不想多见那皇城一眼,只怕当下又要想起故人最后那一段。
船停岸,纷纷扰扰的人群也挤着离开。
恍惚间,有见到一个男子和少年挤到了身边。
男子沉稳似大汉装扮,而少年则是穿着-身简便的白衣行装,两人回异的衣着格外引入注目。
「大师兄,你想二师兄会在那边吗?」语气像是忧心,「我们似乎提早了些,现下离八月十五还有点时间,二师兄那种爱乱晃的个性说不好要等到那天才行。」少年抬眼看了眼左岳,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跟着男子越过他前进。
那大漠打扮的男子犹豫了一下。
「我看我们先去取照说的东西好了。」那少年又说,「一来一回的时间要配合的准,应该不会错过。」
「也好。」男子低声应允。
一高一低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老二,走了。」见他发呆,左弓拉了他一把,「再不走天色又暗。」他说,瞧了眼昏暗的天空,看来今天要在镇里找个落脚应该不是难事。
「你先去,我到别地方一下。」
疑惑的看了他一下,左弓还是点点头,「那,镇上街头的客栈等你。」
「嗯。」两人在船坞前分手。
左岳背着行李,一步一步的走在偏僻的小径上。那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小道,只是多了一点杂草,多了一点陌生。
天空阴阴的散下一点雨雾。
这季节合该会有雨。
有一天,若我想起你,我要怎么找你?
你只要,到第一次见到我的地方就行了。
印象中那笑的开怀的脸,那铮铮的琴不曾在他的梦中消退过。
偶然午夜梦回,突然想起那日青年告诉过他的话,如雷贯耳。
听说人七天会回魂,四九日又走一遭。月来,他日日浅眠,甚至连睡都不睡,只是等着那个魂来闹他。即使他觉得很吵,这次也绝对不会要他安静。
但是,却没有等到的那天。
就算,真不可能实现,他亦希望断筝守诺。
照那青年所言,应该可以见到断筝最后一面。至少,也该知道他最后葬身何处。
那飘雨的天空,不自然的划过一道影。
越走近当日废墟,景色越发清明。已经没印像中的杂草横生,取代而之的是一幢小小的房舍,房舍旁有小亭,有琴座。
怕眼前的是假象,三步两并的冲到屋前。
那屋内无声无息,推门而入也无一人。
又是幻想?
才这么想着,笑闹声就由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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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鹰成了他活命的关键。
白雩看着破空而下的鹰,先是一楞。
「冰妖,你徒弟我帮你埋好了。」顺便插上一座石牌,火魔以气凝指开始刻字,「喂,他断是哪个断?」说道这冰妖取名字真没个逻辑,他想说不定是他又乱想乱取。
「挖出来。」
「喔!挖……」顿了一下,像是定格,「挖出来?」以为自己听错,然后是濒临抓狂的怒吼。为什么这小子老是很有办法激起他的怒气?
没多解释,白雩一挥手,那已成墓冢的土堆瞬间爆开,现出里面冰封的棺材。
化冰破棺,里头犹然躺着的是那方死没多久的人。
「鹰里面有断筝的冰元,要挽回只有半个时辰。」抚着那鹰,取出那日断筝置入些许的冰元,因为那鹰原来就是活着的,所以取出冰元这举动并不会伤及它生命,「帮我,照。」他说。
那鹰弯着头,似乎也蒙蒙知道,只是瞬着眼一直看着那日的主人。
「怎么帮?」火魔皱着一张脸把那个死人从棺材里抱出来,放在地上。
「我将冰元植回他体内作媒回起先前逆天的冰元,然后一口气化净所有的冤气,请你将断筝身上游走的逆息之药化开。」一瞬间的生机,得与失就在掌握之间。
这算是天地给他最后一丝的机会吗?
如果是,他感谢天。
「可以,不过不是无条件。」
「好。」
答应,一冰一热的风在两人身边同时卷起。
「与魔交易的条件,就是我要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