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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听不见爹的声音了。从我出生起就陪在身边的人离开了。
我不再是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爹爹,你怎么能这么匆忙的离开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懂事,没有来得及孝敬,没有来得及让你享受天伦之乐呢,生命,是个什么东西呢?一旦失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
刚刚的是梦境还是现实?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地方?
微微的睁开眼,天边刚刚擦白。炯天程感到阵阵的眩晕,腹部也有点酸痛。昨天……?脑袋正昏昏沉沉的转动着,突然听到耳边有淡淡的呼吸声,不对啊,自己好像被什么抱在怀里,伸手摸一下,软硬正好,还有体温。是人?
“妈呀!”脑袋瞬间清醒。
“你谁?”喉咙也有点哑,不过炯天程已经顾不得了,手脚并用的踹开身边的人。躺过自己身边的除了爹爹就是梅仙。这家伙是什么人。
“这么早就醒了?”身边的人声音也哑哑的,可能跟被自己踹了一脚有关。
脑袋思索了半天,看着模模糊糊的人,炯天程试探的问:“你是韩天晓?”
“恩,不然你以为谁?”凉凉的声音,男人伸了个懒腰。摸摸炯天程的头,“再睡会吧,恩?”
炯天程愣了一秒,紧接着又飞过去一脚:“妈的!谁让你上老子床的!!”
韩天晓一把接住,看着炯天程因为用力过度,抻到肚皮疼的嘶嘶抽气。
“奇怪,我肚子怎么这么疼?”这是,被谁打了?
“我怎么知道。”韩天晓平静的放下那只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说:“你不睡我睡,你去厅堂守守你爹吧,换一下小香吧。她守了一夜了。”
爹?灵堂?原来不是做梦,爹爹没有了。拥着被子。昨天的一幕幕慢慢的展现在眼前。默默的从床上爬起来套上衣服。要去为爹爹守最后一程。
刚想迈出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一把薅起床上的人:“你什么东西!敢对老子大呼小叫的!我们家事轮得到你管么你!”
“咱们待会再说啊,我都快累死了。”韩天晓没睁眼,看上去是有点疲倦。
“滚、滚起来你!谁让你睡我的床的,你起来!”
正推搡着,齐杰进来了。
“少爷?”
“齐、齐大哥?”炯天程转过脸去,“你和小香这一夜辛苦了,我这就去和她换手。”
“没事”齐杰安慰的笑笑,太好了,少爷恢复正常了,这个坚强的孩子没有被噩耗所击败。
懒得在理床上的那个家伙,炯天程走到了堂屋,不少山寨的人都在门口蹲着。院子中间摆着祭奠用的大桌子,上面放着大碗大碗的酒,厅堂门口已经挂上了白绸,大家看见齐杰后面的炯天程都纷纷站起来。炯天程点点头,也拿过一碗酒,一口饮干。
进了厅堂,屋里都摆满了白色的蜡烛。小香盯着燃烧的火苗发呆,她身后摆放着一口大棺材,炯天程知道老爹就在里面。
小香反应过来,从桌上拿起一件白袍走到炯天程身旁给他套上,炯天程这才发现齐杰和小香包括外面的人都已经披着麻戴着孝了。
“我太没用了。”炯天程喃喃自语,“麻烦你了,小香。”
小香轻轻摇了摇头“你没事就行了。这次全靠韩大哥,要不是他,就凭咱们肯定抓瞎。”
“寒大哥?”炯天程脑袋里思索这个人是谁,
“就是韩天晓啊。”
“他什么时候成了你韩大哥了?”炯天程气愤的说。“干他屁事。”
“嘘”小香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拉着炯天程坐下:“他昨天连夜下山打了棺材又背回来,麻衣和香烛都是他带回来的,还给了我当家的白事的经费。”
“他?他有这么好心?跑了还又回来了?”
“怎么,他不是你从山下带来的朋友?”
“他是我绑上山来的啊!阿德知道啊。”炯天程不可思议的动动脑袋,难道他这是遇到了菩萨转世了?
“他真是好人,山寨的人对下面不熟悉,全靠他来来回回的几趟跑,这会刚躺下。我还以为,他是少爷你山下的朋友呢。”小香也觉得不可思议了。两人正说着,齐杰端了鹿肉走进来,“先垫一口。光喝烧酒,太伤胃。”
俩人都觉得没胃口,炯天程执意要小香先回去睡一觉。小香和爹爹情同父女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把身子托坏就不好了。小香推辞不过,也想少爷可能有话对老爷说,也就回去了,临走有转过脸对炯天程说:“还有昨晚,要不是他,你得把整个厅堂都拆了,你真的谢谢人家。”
这个家伙,炯天程坐下别扭的嘟囔,烂好人。虽然是这样。可是,可是。为什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好人呢?说他是好人,怎么这么别扭呢。
烛火跳动着。映的屋子里暖暖亮亮的。天快亮了,今夜就要过去了,炯天程看着烛光下父亲的面孔,那么安详,好像睡着了一样。嘴角还微微的上翘。
看样子走的很安心,是对自己放心了么?是呀,自己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了,不能总想着爹爹啊,自己是个男人啊,天不怕地不怕的炯天程,怎么会这么简单就完蛋了。要连同爹爹的命一起活下去。爹爹不在了,但是鬼龙山还在。寨子里的人们还在,齐大哥和小香还在。阿德和胖徐也在,
至于……韩天晓?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戏弄他(也就你认为是你戏弄他~~~)绑架他,他还恩将仇报,哦~不对!仇将恩报。到底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他所说的他爹和爹爹是世交?
小香说自己昨天发疯是韩天晓克制了自己,他一个书生,能弄得动自己?还……还睡在……睡在自己的床上。白痴公子。骂了一句。炯天程回过头继续看着爹爹发呆。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能这么安静的呆在爹爹身边,就只有今天了吧。
呆呆的想着,天边慢慢露出鱼肚白色。炯天程换了两柱香。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半天连自己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天亮了,三天出殡,可是爹爹生前从不下山,死了之后也不好下山,韩天晓说应该埋在山上,可是山这么大,炯天程也不知道埋哪好。韩天晓一早布置完大伙的事,就带着弓箭出去了,说是去找块风水好的地方,炯天程面子过不去,也就和他一起去了。俩人骑着马。炯天程一路沉默,其实想道谢的,又不好意思张口。溜溜的转了快一天了,韩天晓才在前面停下来。
“就这吧”韩天晓下了马,转了几圈:“是块好地方,依山傍水青龙位正阳傍山白虎位柳木六颗一排朱雀位阴凉玄武位低平。”
“啊……哈????”一个字也听不懂,炯天程就是跟着屁股后面瞎转悠的。
“决定的话,明天就让他们来挖,一天挖一个墓穴应该可以了。”
韩天晓说的什么,炯天程一句也没听进去。反正按着这家伙说的去办就好了,这家伙以前是不是卖棺材的,怎么对白事了解这么多啊。对了……还没有……道谢。炯天程一向认为盗亦有道,也觉得自己是个爱憎分明,光明磊落的好汉。人家不计前嫌的这么帮忙,自己连一句谢谢都不说,似乎过不去。可是……
突然,马嘶叫起来,炯天程刚想抬头,一把就被韩天晓拉住,摁在树后,
“你要干什么!”炯天程大喊,这小子给点颜色就上天了啊!
“会不会爬树?”韩天晓在耳后说,吹得耳朵好痒。
“啥?”
“爬树,咱们可能遇到野物了。”韩天晓一边说手一边托起炯天程的屁股往树上送。
“别动手动脚的!”炯天程低吼一声“没听说过老虎屁股摸不得么!”
“那你快上”韩天晓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
“我就这山长大的,爬树小问题”怎么自己没想到呢,这帮东西,平常打猎的时候看不见,这会出来干什么来着!
韩天晓看见炯天程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在树枝上后,自己也迅速上了树。马儿剧烈的叫着,几乎是同时,草丛里跳出一只老虎。
“老虎也会上树!”炯天程喊着,这白痴少爷就是靠不住。
韩天晓和老虎都没有搭理炯天程,老虎摇摇尾巴向马的位置走过去。
“马”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老虎有了拴在树上的马,肯定不会上树去够人。可是炯天程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马被吃掉:“拿箭射!”他记得韩天晓有带箭来的。
“太危险了,激怒他又射不死的话。”韩天晓冷静的说。
炯天程也不打算跟他废话,从树上一跃就跳下来了。
“你干什么?”韩天晓吼道。
“我不能看着马被吃了!箭给我!”、
“妈的!”韩天晓低咒一声,也从树上跳下来。“你给我滚上去。”
“我的马”
“我知道了。”韩天晓刚举起弓,老虎就呼啸着跑过来。韩天晓迅速往离炯天程相反的方向跑。
“喂,”炯天程要住嘴紧张的看着这一人一虎。他是……为了救自己??
看见前方的树杈,韩天晓嘴角一扬,瞬间左移,后面的老虎躲闪不及,冲劲又大,一下子卡在两叉之间,动弹不得。两只爪子上下空挠。却因为没有支撑点使不上力气。急的嗷嗷嚎叫。
“你……你没事吧?”炯天程走过来,用手戳了一下已经平息下来的韩天晓。
“先去看看你的马有没有事?”连讽刺都是这么平缓的语气。炯天程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又没让你下来。”
“我怕老虎吃了你会变傻。”韩天晓看他脸红的样子,嘴角又扬了起来。
“倒也是”炯天程嘀咕着,突然反应过来:“你敢说老子傻!”
“好啦好啦,”韩天晓哄小孩一般,拍拍炯天程的头:“把它打死弄回去,给老爷子弄张虎皮盖在棺底下。”
“好嘞。”炯天程拿过弓箭。这回好瞄准了。照脑袋来一下子,不信它不死。正瞄准着,听见韩天晓凉凉的声音:“来了只小老虎。”
炯天程回过头,果然看见只小家伙,蹒跚的爬过来,小猫一样的体型,嗷嗷叫着向大老虎爬来。大老虎看见孩子,扭动的更厉害,吼得生更大,震得林子里的鸟都飞起来,马儿们四蹄乱踏。小老虎蹲到大老虎面前,冲炯天程呲牙,韩天晓扑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小玩应和炯天程太像了。炯天程看了看小家伙,把手里的弓放下了。
“不要了?”韩天晓不意外的问。
“恩”炯天程,把弓背上,“杀了他,他的孩子怎么活。”
“那就算了”韩天晓走过去安抚马,“可惜是张好东西呢,那咱们回去?”
“可是……可是,如果咱们不管它,让它卡在这万一被别的东西吃了。”
“那是老虎!会有人敢吃它么?”韩天晓拍拍马背:“天快黑了,再不走咱可出不去了。”
“那也会饿死的,小崽就是孤儿了。”炯天程嘟囔。
“炯天程!”韩天晓扶着额头问:“你不是想把它从这里面弄出来吧!”
“不然它会死的。”
“弄出来死的就是咱们了。”
“可是……可是”炯天程看着小老虎,小老虎也似乎感到对方没有恶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