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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莽叔说了算的那些年里,长安城也是有综合治理委员会的。忠武公和键哥被该委员会双双列入重点监控对象。当时的长安城是一个国际大都市,有近三十万人口,一百六十多坊,就相当如现在的居民委员会。坊坊都怕这两个活宝窜到他们的地界。他们知道要是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两个活宝可能没有死罪,但他们是绝对活不成的。因此,忠武公和键哥就成了真正的狗屎,走到哪里都被礼送出境。他们只好满长安城流窜,直累得两个老巡卒咳喘不已,绿色的浓痰挂满了长安城石板街两边的墙壁,上面结满了绿头苍蝇,有车马行人走过,嗡的一声遮天蔽日。
这样一来,长安城在几次创文明卫生城评比中都榜上无名。就硬件而言,长安城没有话说。笔直的街道绿树成荫。青石板的街面用消防车冲洗后照得见人影。临街的建筑都是一色的青砖布瓦。特别是还有彻夜通明的蓖麻油的路灯,更是其它城市望尘莫及。但评比规则上说得很清楚,灭蝇是一票否决的项目,所以长安城在文明卫生城评比中名落孙山,弄得莽叔很不高兴,几次动议要把京都迁到洛阳。迁都可不是一件小事,费时费力又费钱,结果拿到国民代表大会上表决都没通过,莽叔更是大发雷霆。红休侯又慌了神,亲自找两个老巡卒谈话,但两个老巡卒青年时代都是屠夫出身,杀猪宰羊吹气早就吹坏了肺,时刻吐痰是他们老年生活中最主要的内容之一。红休侯只好给他们一人配发一个篾篓挂在胸前,才解决了这个问题。遗憾的是更可怕的问题接踵而来,两个老巡卒每当咳喘不已的时候再也不敢任意吐射,而是埋头对着胸前的篾篓,待喘定痰净之时,两个活宝早就没有踪影。这样一来,两个老巡卒中的一个害怕失职杀头而称病辞职,另一个也在后续跟踪中疲惫而死。
红休侯要长安警局再派两个巡卒,但是所有警察都说宁可被解雇也不愿意当此恶差,逼得红休侯没有办法,只好动用家法把键哥关在家牢里。同时派人对忠武公的父亲说,管好你的儿子吧,再有扰乱社会治安的行为,一律砍头示众!忠武公的父亲当时就赫得两脚转筋,随即奉上五百块钱谢罪。片刻之间街坊委员会主任又登门造访,与忠武公的父亲签订了“不良少年帮教责任状”,规定一旦忠武公违反治安条例,视程度轻重或鞭笞或刺配或砍头,同时还要按“连坐制”追究左邻右舍的连带责任。到了下午,长安城综合治理委员会、长安城青少年教育委员会、长安城文明建设委员会等衙门都相继上门,再次传达上峰精神。总之,忠武公再也不能有半点异动,否则就要身首异处诛连九族连坐闾里。忠武公的父亲当即表态,一定严加管教,同时又各封了五百块钱才礼送了各路官家。
对于一个鞋匠来说,可不希望自己的独生儿子被砍头示众。自此,忠武公的父亲与忠武公同进同出,同寝同眠。忠武公也深知为人之子不可连累父母,更不应该连累左邻右舍,再说键哥也没了自由,不能与他为伴。忠武公便打算老老实实地跟父亲学做卖鞋的生意。遗憾的是忠武公的算学实在是太糟糕,顾客来买一双鞋,他的算学知识还勉强可以对付。要是顾客买两双鞋或麻鞋草鞋各买一双,忠武公算错帐是毫无疑问的。
前面说过,忠武公的算学从来就没有及格过,除了筹算法之外,心算和珠算一窍不通。到了五年级,忠武公上学每天腋下还夹着一捆篾棍。人家上学只带三根篾棍,那是用来揩屁股的。忠武公要夹圆圆的一捆,足有两百根。要是他上完算学课再拉屎还好办,要是上算学课之前就要拉屎就难办了。他用篾棍揩了屁股又担心上算学课不够用,所以揩了屁股的篾棍也不敢扔,仍夹在用来算数的篾棍中,一旦遇到三位数以上的加减法就要把揩了屁股的篾棍排到别人的鼻子底下,直搞得臭气薰天。
站柜台,忠武公又老是算错帐。打鞋,忠武公又没有技术。父亲便只好让忠武公专门负责跑定单和送外卖,忠武公就这样准备子承父业开一辈子鞋铺了。
有一天黄昏,蝙蝠正贴着屋檐飞。百无聊赖的忠武公正在前厅的柜台上练着“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除二”的基础珠算,一碇金子突然拍在他的面前,定十万双麻鞋!
魂飞天外的忠武公抬头一望,是键哥!
少顷,忠武公魂魄稍定,玩笑吧?键哥。
真的。键哥说,兄弟,你受苦了。文人小说下载
忠武公也不跟父亲打招呼,径直跟着键哥到了“天上人间”。兄弟两个一边听着曲儿一边推杯换盏,开怀畅饮起来。从此,愤青余最大踏步地向忠武公走来。这一年是天凤五年,公元一十八年,忠武公十八岁。他的愤青时代也就此画上了句号。
章节六
忠武公跟键哥在“天上人间”揖别的时候,键哥只说了一句:明日此时此地再见,勿误!第二天的同一时辰,忠武公早早就在“天上人间”定了包厢等在门口。少顷,落霞余晖下,只见键哥引了四位少年翩翩而至,为首的是一位身长八尺,鼻直口方,须眉昂然的青年。特别是那龙行虎步,眉宇间的英气令人肃然。忠武公不由得两腿打颤哑然无语。
这是秀哥。键哥上前一步互相介绍道,这是余最老弟。
落坐后键哥又作了一一介绍,原来同来的还有禹哥、华哥和光哥,全都是太学里的高材生。这一夜,忠武公除了敬酒就只有听五位哥高谈阔论的份。晚上回到家里忠武公彻夜难眠,他切身地感悟到他的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自拔和自主,人生自此堕入无底的跌落。
原来,早在天凤元年,秀哥和禹哥就投贴拜倒在红休侯的门下,经红休侯引荐进入太学。秀哥主习《尚书》,禹哥主习《诗经》,之后又结识了主习谶纬的华哥和主习《左传》的光哥。在太学里四人同住一个寝室遂成至交。四年本科结束后都以优异成绩毕业。但是,在莽叔说了算的那些年份里,是没有公务员招录考试的。太学生毕业后如何取仕都是由莽叔通过面试说了算。秀哥因为是景帝的五世孙,正宗的刘汉宗亲,莽叔很不高兴,在面试过后就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一个X。秀哥自此便成一介布衣。尽管秀哥本科成绩十分优秀,但在莽叔说了算的年代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之后,惜才的红休侯也只能万分无奈地对他说,就暂时做我的私人秘书吧。
红休侯为什么收秀哥做他的门客呢?秀哥是怎么立下复立汉室的远大志向的?特别是红休侯后来也把自己的名字改作刘秀,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动机和目的?这都是一些解不开的谜。在此不叙,还是让历史学家们的脑细胞去自相残杀吧。
按照秀哥的总体安排,忠武公绝不可在外显摆,而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鞋铺掌柜,实际上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地下工作者。鞋铺也就自然成了他们的地下工作联络站。此后,他们的聚会就再也不在“天上人间”而转移到忠武公的鞋铺。忠武公从此好象脱胎换骨了,老老实实地做生意。警局来查户口,综治委来调查治安,创建办来检查精神文明创建,坊委会来调查连坐制落实,税务局来查帐稽税等,不管是哪个衙门来,忠武公都谦恭有礼。一时间忠武公竟成了长安城里“浪子回头”的典型。经过逐级上报反映,加上键哥的推荐,京兆尹红休侯也曾亲自登门调研。之后,莽叔也在百忙之中亲临鞋铺,并亲题“青年模范”一匾。一时间,忠武公的各种荣誉接踵而来。“优秀青年”、“纳税先进个人”、“文明卫生创建模范”、“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标兵”等各类证书挂满了前厅的板壁。随之,各种名誉头衔和社团职务也纷至沓来,个体私营经济协会会长、长安城文明促进会会长等。忠武公虽为男身,而且还是未婚青年,就连长安城妓女协会也送来了名誉会长的聘书,搞得忠武公十分头疼,坚辞不受。但妓协更是锲而不舍,每天安排“天上人间”的两个姑娘手捧聘书站在鞋铺门口。最后秀哥发来指示:你现在是在了党的人,一切为了事业,受了吧。忠武公只好啼笑皆非地接了聘书。
这一接不要紧,妓女代表大会要参加,优秀妓女评选要参加(注:那时的妓女一般只卖艺不卖身,评选优秀妓女主要是看色艺而不是看接客的数量)。特别是有许多纨绔子弟,强迫妓女陪寝,强娶妓女为妾的事时有发生。也有许多才子佳人两情相悦,但家里的醋坛子不依不饶。忠武公的鞋铺一时间成了揪发挠腮、上吊喝药、寻死觅活的去处。忠武公只好依照纪律规定向秀哥秉报,但秀哥的指示只有三个字:辛苦了。搞得忠武公叫苦不迭,谁叫你在了党呢?
在天凤五年到地皇三年之间,忠武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地下党。他的鞋铺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地下联络站。来人只要有秀哥的字条,忠武公就要管吃管住还要管盘缠路费。因为纪律的约束,忠武公做人做事都必须坚决低调,好在所有开支只要帐目记得清楚,键哥会定期送支票来。
忠武公的父亲看见儿子从此改邪归正也十分满足,自认为儿子从此就子承父业,做一个本份老实的鞋铺掌柜了。因此,就把鞋铺的业务全盘交给忠武公打理,自己则一门心思地帮忠武公找起媳妇来。
这时的忠武公虽然算不上达官贵人,但也不愧是长安城里的社会名流,官家闺秀虽不屑下嫁,但大商巨贾的掌上明珠还是愿意高攀的。长安城的媒婆们也十分热心这单业务。最先是有媒婆来保荐肉铺的小姐,虽说不上知书达理,但家教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因为家道殷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生得唇红齿白。特别是吃多了猪油和下水,胖嘟嘟的有如粉色的牡丹,眼亮脸圆腰细屁股大。忠武公的父亲一眼就认定必有多子之福。这对一个从江洲奋斗到长安,而且两世单传的鞋匠来说,诱惑力是相当的巨大。忠武公由于有工作纪律的约束,平时虽然可以吃酒狎妓,但不能动真的来实的,看见这个油汪汪的姑娘也十分上心,便跟秀哥作了汇报。但秀哥只带回来两个字:不可!
这样一来搞得长安城的媒婆们更是穿梭不止,都以为是忠武公心高气傲,随后又陆续介绍了皮匠铺的、丝绸庄的、金银铺的等商家小姐。每次忠武公的父亲都十分满意,而忠武公都恋恋不舍地予以否决。最后还有一些文武官宦家的闺秀,因受了爱情挫折也肯下嫁,弄得忠武公不敢正视她们忧怨的眼神。
此事非同小可,惊动了长安城妇女委员会淑媛分会。这个机构不是一个简单的机构,会长是莽叔的千金长公主,更是刘汉平帝的寡后。这个女人更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读小学一年级就当了皇后,读小学四年级就守寡,夫君汉平帝也只年长她五岁,所以说虽有五年的夫妻生活,但那只是些小孩子的过家家。等到两个少年刚开情窦,平帝又不幸驾崩。莽叔说了算后便封她做黄皇室主。这个做了皇后、皇太后的黄皇室主实际上还是个黄花闺女,所以才出任了淑媛分会的会长。
淑媛分会的会员全是三公九卿,各路诸侯家的待嫁千金,主要的活动也就是元宵观灯、上巳踏青、七七乞巧、重阳赏菊等一些风花雪月之事。这一年正是地皇元年,王会长正是二十四岁的韶华青春,一时兴起便深感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