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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爹爹的那副模样,静璇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然后趴在爹的耳边吐出了自己的主意来,于此同时,却又在心里暗恨起那削了父亲脸面的人来。
“陈默然!陈瘸子!”
此时远在幕府山采石场的陈默然打倒不知道,自己不过是进了趟金陵城,当了件“宝贝”,就惹上了人家的记恨,怀揣着巨款的陈默然这会只是的一个劲的劝着坐在桌上一言不发的三爷,自己的救命恩人。
“三爷,您老无儿无女,对默然有救命之恩,这恩若是不报……”
看着三爷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陈默然一咬牙,扔掉拐杖,跪拜在地,连边磕起了响头。
“咚咚!”
抬头看着惊慌失措的三爷,陈默然脸上一副认真劲。
“三爷,若是不应,默然就长跪不起!”
知恩识报,这个礼陈默然懂得。
“罢!罢!”
瞅着默然这副较真样,王得三有些无力的摆摆手。
“我随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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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书房中
十六铺,这里是上海十里洋场的起始地,许是清晨的缘故,繁华的十里洋场上弥漫着厚重的浓雾,令十里洋场模糊的了许多,五十米以外的景物都被包上模糊弥漫的外壳。
立于船头,陈默然看到有几处耸立的高楼在雾气中只显现了最高的几层,成排的窗洞内闪闪烁烁射出惨黄的灯光,远远地看去,似浮于半空中的蜃楼,给人一种似假非真之觉,全没有一点威武的气概。
而这浓雾是无边无际的,行于黄埔江的货船冲破了窒息的潮气向前,就是近在咫尺的人物也都成了晕状的怪异的了;一切都失了鲜明的轮廓,一切都在模糊变形中了虽然后雾水打于身上的呢绒大衣,陈默然依然立于船头。
“这……就是上海了!”
在无数人的记忆中,旧上海只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它是贫穷落后的中国和外国列强交媾下的一个怪胎,但每一个了解它的人都知道,在另一方面它是有钱人的乐园,冒险家的竞技场,不过却是贫苦大众的人间地狱……
之所离开金陵来上海,原因非常,电!没有电,自己的机器就无法运转,而金陵虽说有一座小电厂,但供电不过供官府、富绅、兵工厂点灯之用,一无背景,二无实力的陈默然想在金陵开动自己的机器,怕只是痴人说梦。
“老爷,船靠码头了!”
船梢头必恭必敬的施礼言道,从金陵到上海,包船五百两,这等高价怕还是头一曹,不过话说,为运眼前这老爷的那两大铁皮柜子,这沙船上,又是锯板,又是垫板的,倒也费了一番功夫,在金陵时若是没码头上那两木吊同时施吊,怕那两大铁破柜子,连船都上不得。
“嗯!”
陈默然点点头,回头看眼覆于帆雨布下的那两只集装箱,那两只集装箱,就是自己一切。
“船在码头上候等,停一天,我出一天的银子!”
话了,陈默然便朝跳板走了过去,走在晃悠悠的跳板上,脚一踩上上海的土地,心脏猛然一跳,呼吸也随之加重,这就上海的地界了。
一座高门楼,后面的是二进式的南派宅院,那门楼带着门厢,红漆底子的大门紧闭着,门上匾额从右向左横书金字“世代书香”,正宗的汉隶,柔中带峻,平和之中又透着险奇。
那宅院白墙青砖,院中海棠挂雪,虽于置于南国,挂雪海棠倒平添些北国之色,一面貌秀俏丫环端茶的进入正堂。
正堂上,坐于首座的孙镜南正喝着茶,虽年过五旬,但精神矍铄,身形同是瘦而不柴,端坐在椅上,身板很直。
这正堂里陈设虽不豪华,但透出家境殷实和主人的品味,冲门是大漆的八仙桌椅,桌角和椅子扶手上的枣红漆虽被岁月磨淡,露出木质,却显家传久远,搁几上方中堂副着一从很旧的海棠映雪,虽不识那画上狂草,但端着茶的陈默然却多少猜出,这许是出自名家之手。
坐在太师椅上的孙镜南,此时只言不发,只是低头品茶,似对眼前这人所道,全无兴趣,
“五千两!”
简单的数字,却令铜臭气顿时在这个房间内弥漫开来。
听到这个数字时,孙镜南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喝着他的茶。
“孙先生,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眼前这孙镜南的淡然,让陈默然只觉一阵头痛,从自己来到这间书房,这个人就没说几个字,只是偶尔问自己一些事情,对租房一事,似乎没有一丝兴趣。
尽管如此,陈默然也只能一味的奉承,这个曾中过探花,又当过道台的孙镜南,可是自己找到的那处房子房东,那处房子后院靠河,还通着电不说,单就是厂后那小码头恰还有一木吊机,这倒解决了机器上岸进厂的难题,在上海寻了数日,好不容易才寻到这处合适的厂房。
只不过似乎这位南萍先生似乎并没有对外出租的念头,否则自己也不至于亲自己登门拜访。
银子,虽说在金陵的典了手表、项链,弄了一万两千两,可为了把那两重达十几二十吨集装箱弄上两艘沙船,就花了一千两,租船的运费,船靠码头三天的开支,再加上这几天在上海到处奔跑,这前前后后将近三千两银子,早就没了影儿,好不容易找到这合适的地方,结果那人却还不愿租,说是自家老爷许是年后自用。
这不一急,陈默然才会来火急火燎的租了辆马车,从上海跑到这松江县来,而这会嘴上开出五千两,那可差不多是他能开出的最高价了。
“还请的孙先生成全晚辈!”
话了,陈默然一起身,虽说左腿传来隐痛,但仍然恭敬的弯腰施礼。
“你这陈瘸子,若非你自外洋归国,对国朝礼数不甚,单是先前那话,我怕早已令人将你轰出去了!”
孙镜南微微一笑,随口斥责一句。
“啊!”
这孙先生的话,倒是让陈默然一愣,这是怎么回事?礼数?自己从小到大还没对那人这么恭敬过,还说什么礼物。
“然之,方才你说,你刚从外洋归国,不知你对当前时局有何看法。”
孙镜南煞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不解的陈默然,从这个拄着拐杖的年青人进了这正堂,他就来了兴趣,无他就是因他之前说在英美游学二十载,诺大的大清国,又有多少人曾在欧美游学二十载。
尤其是他在租房办厂提到的那句“实业救国之念”,更是令孙镜南有知己之感,那处厂房原是江南制造局废下的,多年前自己购下后,原是打算办厂,不过这一拖就是数年,原本打算年过办家工厂试试,未曾想现在倒有人看中那厂房了。
“当前时局?”
陈默然顿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说什么从外洋归国,那根本就是托词罢了,眼前这时局,自己又怎么可能有什么了解,嗯!好像辛丑条约快签定了。
辛丑条约?
忆起这个词来,陈默然记得大学时曾读过的一番论文,那会的自己好像还因此和人争论过。
虽说多年前即看透官场黑暗,辞官经商,但对国事孙镜南却是一日不敢相忘,仍然自去年,八国联军占了京津,太后和皇帝西逃西安,联军据京数月,期间更不断南侵,更令孙镜南的忧心忡忡,虽说报上常道洋人无灭清之谋,但总还是有些担心。
“然之,你自幼长于英美,你觉得,英美是否人灭我大清之心?”
他的这么一问,倒让陈默然大松一口气,虽说不是学历史的出身,但再怎么着也知道那辛丑条约的4亿五千万两赔款,既然赔了钱,国肯定是不会灭的,更何况那篇论文里,更是对这个原因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还如马后炮般的加了番点评。
“南萍先生,然之不过一后生,对军国大事不甚了解,但八国除俄日外,他国倒无灭我中国之意。”
话时陈默然注意观察着眼前这孙镜南的表情。
“哦!何谓,除俄日外,他国无灭我中国之意?”
孙镜南一下陈默然的话吸引了,或是因好奇所至倒忽视了陈默然语中的大逆之词。
“八国之间的对中国的政策与矛盾,决定了他们的根本不可能分割中国!即无从分割,又谈何灭我中国之说!”
将茶杯放于搁几上,孙镜南身体不由向前微倾,一副兴趣盎然之意。
“哦!然之,细细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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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的天堂
冒险家的天堂!
上海的这个别名,绝大多数中国人并不陌生,但是却根本就不曾知道,这句话后,还有后半句。上海是冒险家的天堂,但却是穷人的地狱。
“那么对于自己呢?”
陈默然冷冷的笑着,从两个星期前,船靠在的十六铺码头那天起,自己就认准了这个地方。
“穷人的地狱!”
稀落的雪花落于肩头,陈默然重复着这句话。
“但……是我的天堂!”
或许对于的陈默然而言,这个时代,才是他的天堂,至少在这个天堂,他不需要担心自己会被拉去打靶,不会出现在电视法制节目中,成为亲人的耻辱,这里才是他的天堂
“钱!”
想及天堂二字,陈默然喃喃自语着天堂中最为重要的因素。
无论是光绪27年或是2011年,在一个道理上是相通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若是不尽快解决钱的问题,只怕到时这里不仅不是天堂,反倒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地狱。
“天堂也有难事啊!……”
陈默然摇头轻叹着,然后拄着拐仗进了这间木砖结构的老厂房,这个老旧的甚至有些透风的厂房。
破旧的厂房红砖地基上,赫然摆放着一台的德国赫尔Cellaxy激光雕刻制版机,这台价值千万的机器,实际上是自己的合伙人“偷”的,准确的来说是抢的,从上海的一家制版公司抢来的,没有这台机器,就不能制造出印钞用的凹版。
在制版机一旁是一台彩色胶印机和一部彩色凹版印刷机以及一部切纸机,再加上三部笔记本电脑一部激光扫描仪,就是自己现在的全部家当,这些机器曾经被自己视为发家致富的捷径,而在这里,这却是自己生存的保障。
从三天前起,在孙府的书房里签了租约后,就被陈默然租下了,租金并不是当初开出的五千两高价,而是三千六百两的低价。
“不过是卖弄一番,省了一千多两银子!”
想到那日在孙镜南面前的卖弄,陈默然忍不住的嘿嘿一乐,瞅着自己的工厂,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眉目闪动着大干一番的神采,虽拄着拐杖,可脚下却快了许多。
“哒、哒”
由集装箱改成工作室内,不时响起鼠标、键盘的敲击声,趴在电脑前的陈默然时而趴电脑旁借着放大镜检查着桌上银元票,时而在电脑上做着修改,尽管使用高精度的激光扫描仪可以精确无误的将银元票版面印出,但如果直接使用原始图像制版,制造的凹版和印刷成品会有些模糊,必须要对电脑上的原始图像进行修改,每一条线、每一道花纹都不能放过。
“没想到这票子的底纹竟然比100年的后的还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