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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梦幻之地
第74章 梦幻之地
“……在帝国统治下的东非神秘莫测,光怪陆离。在那里,以大农场主为主的士绅们头戴黑色的软军帽,身边黑人仆役簇拥随后,严加护卫;在辽阔无垠的中央草原,税务官员头顶骄阳,到处征收捐税;在乞利马扎罗雪山的避暑胜地,帝国一桌桌丰盛的筵席上,山珍海味、琼浆玉液的布满了餐桌;在高级俱乐部的草坪上,高尔夫球比赛**迭起;在塞伦格提大草原上,赛马比赛在尘土飞扬中鏖战正酣,在热带丛林里,狩猎比赛扣人心弦,在郁郁葱葱的密林里,身着无尾长礼服的行政长官安营扎寨,一边品尝美味食品,庄严地高高举起酒杯,祝愿东非所有土地的所有者、伟大的皇帝陛下万寿无疆,一边谛听黑暗中传来的非洲土狼嚎叫声;在非洲灼人的烈日阳光下,身穿作战服的军官们,追击着德国警备队残余部队……
稍有规模的的庄园主家庭,均拥有一间规模不菲的餐厅,对于移民而言,除去运动比赛之外,宴会从来都是排解乡愁的最好选择。这些之前没有任保亲戚关系的人们,每天举行的亲密家宴,至少有数十位客人参加,而每位客人身后站立一位黑仆。
在这里,几乎每一个人都享受着富足、安逸的生活,运动比赛宴会,甚至西式的舞会,是他们生活的主要方式!”
《梦幻之地——帝国之东非》——《帝国时报》
殖民地,对于国人而言是如此的陌生,以至于当那些将到种植园中疗养的官兵们,都很难适应他们是身处殖民地之中,只有那门上用中文、德文书写的“黑人禁止入内”的提示牌在提醒着车厢内的官兵们,他们是身在帝国的殖民地。
“……当时德属东非当局还沿着铁路线搭设了电报和电话电缆,但是不久之后,就发现这是一个令他们长期头痛不已的决定:犀牛开始利用笨重的身体摩擦电线杆来止痒取乐,任何一只正常的狒狒都无法抗拒在电线上荡来荡去的乐趣,长颈鹿可以轻易的穿越铁轨,却不愿屈尊弯腰通过白人占领他们土地时所架设的金属线,往塞伦格提大草原和马萨伊草原的一个个长颈鹿群成了德意志海外帝国战略通讯线路的终结者,当然……”
在车厢中,列车员用浓浓的山东腔调特意强调道。
“现在长颈鹿群同样也是中华海外帝国战略通讯线路的终结者!”
“什么是长颈鹿?”
突然一个问题从车厢中响了起来,这些远征军的士兵,很多都是在当兵之后才第一次离开家们,他们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长颈鹿是什么。
“哪,那就是长颈鹿……”
列车员手指着远处的一群长颈鹿喊道。
“原来就是长脖子鹿啊!”
一阵善意的笑声在车厢内响了起来。
红彤彤的地平线那
火车在笔直的单行线上开了过来。
穿着德式的毛哔叽制服的站长走出车
一边用手抹着裤子上的折皱。车站是一间屋檐高高挑起的小砖房。在遮阳棚下里等待着的附近定居点移民们在一阵骚动中做好了准备,这些移民们大都穿上了自己只会在节日时才会穿着的服装,男人们穿着笔挺着新制服装,女人们大都是穿着儒裙,尽管儒裙并不适合劳作,不过今天却是一个节日。
一个木刻小动物顶破了口
探出一张惊奇的脸。孩子们今天并没有上课,而是穿着校服,排着队,手拿着国旗,焦急的望着火车驶来的方向。
此时他们在那焦急的等待着,而是火车站附近,一长溜西式马车停在路上,每一辆马车上都坐着一个黑人车夫。
“呜……”
终于在火车的汽笛声中,列车进站了,在列车进站,缓缓停下来的时候,学校的乐队演奏起了国歌,和其它的战友一样,手中提着行李的王泽站起身来,他有些好奇的朝着车窗外看去,看着火车站上的前来欢迎的百多人,只觉像是回到中国一般。
在火车停稳之后,列车员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冲着的车厢内已经站起来的二十多名官兵说道。
“希望你们在这里过的开心,一个月后,我们再见!”
和其它士兵一样,王泽是到这里的一个侨民家庭疗养的,这是华属东非给他们感觉最奇妙的地方,他们不是在医院中疗养,而是在侨民的家中疗养。
“英勇的军人们,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的到来是本镇建镇以来,除东非并入中国之外,最让人高兴的事情,你们在前线英勇的战斗、付出……”
在镇长致辞欢迎他们的时候,王泽朝那些满面笑容的侨民看去,通过侨民们的服装可以看出他们的生活水平,他们的生活显然比国内的农民更为富足,甚至就是女人们神态也比国内的女人多出几分安逸。
在欢迎会结束之后,王泽看到了他未来一个月寄居家庭的家长——一个王姓的安徽裔侨民,按照安排,他们通常会寄居在老乡的家中。
“王长官,欢迎、欢迎……”
王四毛一边搓着手,一边有些兴奋的说道,整个镇上就只有他这么一户安徽人,而今天接待的这位王长官是他在移民三年后,所见到过的第一个同乡。
“给您添麻烦了!”
在王泽客气的时候,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
王四毛则指着身边的女人和孩子介绍道。
“这是内,嗯……内子,这是犬子……”
此时王四毛整个人都显得文绉绉的。一转脸,王四毛又冲身后喊了一声。
“快,阿平,给长官提着行李!”
一个穿着丫环装的黑人女孩走了过来,那模样只让王泽吓了一跳,对于黑人的模样,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长官,你看,这就是我的种植园,一共八百五十亩,因为这里的土壤贫瘠,含有机质低,保水能力差,适宜种植剑麻这类耐旱作物,所以我的种植园里种都是剑麻……”
王四毛手指着道路两侧的种满剑麻的田地,对身边的王泽介绍着自己的种植园时,他的脸上尽是骄傲之色,这片土地是他一手开垦出来的。
“三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的土地,可以说,除了荒草什么都不长,那些德国人并不怎么厚道,他们的种植公司和移民圈占的都是最好的地,而我们得到的都是这种劣地……”
在言语之中,王四毛依然对前德属东非殖民地政府充满了不满。
在马车行驶到种植园的中央时,道路两边参差不齐地立着一些灰不溜秋的小泥房。从房子里跑出来的鸡
狗
一个个瘦得皮包骨
跟在一群“小黑猴”们身后在土路上奔走着。西面的天空在燃
燥热的霞光淡淡地、漠然地映红了这座种植
映红了那一栋栋小尼
映红了土墙围成的牲口
上百个黑人在马车驶来的时候,都站在路边朝着马车上主人们鞠着躬。
“我们那一批移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土人几乎什么都不干,他们每天除了跳舞、就是打猎,打猎,还是用那种棱标,纯粹就是告天吃饭,我们来这里之后,不仅开垦荒地,还教给当地人技术。还雇佣他们在种植园中干活,像这三十六户人家,就是在我的种植园里干活,嗯,长工,对,用国内的话说,他们都是我家的长工。”
和任何一个移民东非的华侨家庭一样,他们在提及自家的种植园时,往往都会带着得意、骄傲的神采,他们来东非之前,在国内的生活往往都很贫困,但是东非的一切却改变了他们的生活,通过开垦土地、建起种植园,他们迅速的富裕了起来。
尤其是在今天,因为不需要在履行德国公司的合同,使得几乎每一座种植园都获得了远超过往年的利润,如是不是因为总督府限制了种植园规模,或许他们会进一步扩大自己的种植园。
虽然仅仅只是几天,但是王泽却被这里的生活征服了,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富足,或者说每天桌子上丰盛的餐点,一开始的时候,当每天诸如肉、鸡之类的食物上桌时,他以为这是主人招待客人的客套,可是他注意到,家里的孩子对这些似乎没什么兴趣,显然他们每天都吃肉。
除去富足的生活之外,相比于国内的同胞,这里的侨民总是显得充满热情,甚至就是女人,相比于国内女人的矜持,她们更显得激情洋溢,那些女人会和男人们一样,穿着那种西洋式的服装,骑在马上,带着猎犬拿着步枪追击猎物,当猎物被捕获时,她们会随之大声欢笑着,每天晚上,总会有附近的侨民家庭举办西式的舞会,邀请他们参加,在舞会上尽是一片欢声笑语,直到凌晨时分,舞会仍在进行中,直到男人们在香烟的烟雾和烈酒中,被那些黑人仆役抬上马车。
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奇妙。
“你看那落日,我还从没过比这更红的太阳呢。”
站在王家的走廊处,王泽和李浩然,这个他在火车上认识的同一个师的战友,都朝远方望去,越过王家那看起来有些无边无际的剑麻地,以及剑麻地间那些个正在劳作的黑色的人影,直到红红的地平线上。如今太阳在河对岸的群山后面一起汹涌的红霞中缓缓降落,四月白天的温暖也渐渐消退,隐隐透出丝丝的凉意。
远处冯家农场那座粉刷成白色的砖房如同落在茫茫红海中的一个岛屿,尚待种植的空地和绵延数里的剑麻田使得这里的一切和国内如此的不同。在这些田地的边缘上有着一片片树林,即使在最炎热的中午,树林处也是幽暗而清凉的,而且显得有点神秘,其中那些飕飕作响的树叶,总让人想在那里的林荫下好好的休息一会。
坐在走廊里的两个士兵听到得得的马蹄声,马具链环的丁当声和黑奴们的欢笑声;那些干农活的人和骡马从地里回来了。这时从屋子里传来王四毛的妻子王吴丽温和的声音,她在呼唤提着钥匙、篮子的黑人女孩,后者用尖脆的声调答道:
“太太,来啦,”
于是便传来从后面过道里走向厨房的脚步声,那个王吴丽信任的黑人女孩,要去给那些劳作了一天的黑人长工们分配食物,那些黑人长工的报酬用国内的眼光来看,简直是少到可怜,每天管他们两顿饭,除此之外每个月不过三块钱而已。
或许,正因如此,像王四毛那样的侨民,才能够享受到现在这样富足的生活,而这,正是殖民地与国内相比最大的不同,但无论是对王泽或李浩然来说,这一切并不是他们所在意的,事实上,虽说不过几天,他们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充满梦幻色彩的地方,喜欢上了这片中国的殖民地。
接着便听到餐厅中传出女仆们忙碌的响声,显然那些女仆已经在摆桌子,开始准备晚饭了。
而这时,他们看到黑人仆佣们口中的“老爷”,王四毛骑着马回来了,与往常不同,那顶牛仔帽下的脸色显得很是难看,而在他的后面,他的长子,只有十一岁王惠恩骑在另一匹马上。
“王先生!”
王四毛有些尴尬的看着坐在走廊下的两人,生硬的打着招呼后,又回头瞪一眼儿子。
“跪下!”
在两人进屋后,王泽却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暴喝,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质问,而质问的内容似乎是和黑人有关,显然他的儿子在对待黑人的问题上发生了问题。
作为客人,王泽和李浩然出于礼貌离开了走廊。直到晚餐时,他们两人才从王四毛的口中得知,他准备把儿子送回国接受教育。
“不能让他沾染上黑人的懒散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