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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卖艺银钱,陷害夏氏祖孙。你可认罪?”
“子虚乌有!”苏兰若一脸愤慨:“这怎么能是舍弟做的呢?舍弟虽然算不算品性高洁,但也是温良守法的大华臣民。此事,定然是有人诬陷!”
“原告,被告否认。现在,本官允许你二人对质!”赖无寒再问向苏默。
苏默皱眉:“敢问苏留大华启兴二年二月六日,苏留身在何方?”
苏默说的时间是夏氏祖孙在醉仙楼,被诬陷的时候。
苏兰若对答如流:“舍弟正在后花园侍奉家母,温习功课。一天都未有出门。此事,六房阖家上下百口,皆可为证!”
苏默摇头:“亲亲相隐,一家之内,亲人主仆,怎可为证?”
“请县尊释义!”苏兰若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赖无寒。
赖无寒面色严肃,尽量做出一副公正公平的姿态,道:“此事,系情况紧急特殊。亲亲相隐不可用!”
尽管心中有所准备,但面对县官如此公然拉偏架的行为还是深深刺痛了苏默。
什么情况危急,这根本就是给苏家六房大开方便之门啊。华夏文明,吏治败坏,初到另一个中华时空的苏默胸中激情已经渐渐消退。
冷酷的现实和六房的霸道让苏默理智回归,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想当然的美好。华夏的文明依旧存在,但败坏的东西和数百年沉冗下来的各种毛病也已经深入了这个朝廷的骨髓。
这种挠痒痒级别的徇私枉法不过只是寻常,一盆冷水下来,苏默已然了悟。
而堂外,在苏默沉浸到感悟思绪的时候。已经吵成了一片,亲亲相隐四字,一下子便被热烈讨论了下来。
“何为亲亲相隐?即为亲属之间有罪应当互相隐瞒,不告发和不作证的不论罪,反之要论罪。意思说,亲属之间的举证,告发,都是不允许的,这是违法行为。即便是所谓事出紧急,也不是紧急在一个盗窃案上吧?”明白亲亲相隐的人不少,当先便有人指出赖无寒的错漏。
“这是徇私枉法啊!”
“这不公平!家人之间作证,谁知道这不是伪证?”
“正是如此!”
“啪!”眼看堂外闹哄哄一片,赖无寒也是老脸一红。惊堂木一拍下来,强硬道:“亲亲相隐,自然是对的。但苏默身为族中嫡子,却依旧为讼师控告堂弟。这本身已经违反了亲亲相隐,既然如此,苏兰若以族人举证,有何不可?”
惊堂木的震慑和县令的辩驳,让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但这足以叫苏兰若反应过来,一个眼神看向场外几个闲汉。
“就是就是,你做的初一,我做的十五。这苏默自己先行破坏了亲亲相隐的规矩,既然如此,苏家族人自然也能作证。更何况,那些奴仆又不是亲属,也是能作证的吧!”
“对啊。苏默带头违反,大家怎么不说他去?”
“苏默这是在狡辩啊!”
“还是县尊英明!”
“不错不错!苏兰若公子,我们支持你!”
宋大壮冷眼看着,恨不得把这些说一句换个地方的舌头都拔出来说个清楚。但看堂前,却是苏默做了一个只有他们明白的手势,示意稍安勿躁!
宋大壮见苏默气定神闲,也是心里安然。但忽而,身边衣角一阵扯动。宋大壮看过去,原来是一个交好的兄弟挤着眼睛。
昨日,拿了二十两银子。约莫后世六万块钱的宋大壮很快便组织起了巷左邻里的一帮子穷苦孩子。
宋大壮本来就是个豪爽性子,南城一带,是个名副其实的顽主。讲义气,有本事。身壮力强很是揍过几个东城来的纨绔,一来二去,这打架的本事见长不说,人面也是极熟。
这次苏默接连提供了几批一共五十两的银子给宋大壮,顿时便让宋大壮在这些十五六岁的孩子中立起了威信,不敢说跟着杀人放火,但指哪打哪是没问题的。
于是这市井街角的流言顿时就多了起来,同样,苏默的耳目也就灵光了不少。
两人附耳,宋大壮忽然脸色一白,正要闯入,却见几个壮汉狞笑几声,盯住了人群之中的宋大壮。
苏默不知道宋大壮那边的变故,但此时舆论已经被压制住,再纠缠于此都已经无用。尽管他知道对方是在偷换概念,讼师只是代理人,提供法律和对政务的了解等专业服务,这样并不代表苏默就真成了夏老汉了。控诉苏留的不是苏默,是夏老汉。
但这又如何?
即便苏默戳破也无用,围观众哪里明白这么仔细。自然当你是先破坏规则的人!
“既然如此,那请举证吧!”苏默深吸一口气,显得有些紧张,毕竟,他此刻落了下风:“若是我找到证人证明,当时苏留陷害行凶的证据,当如何?”
“自然是绳之以法。苏某,也一并受国法之惩!”苏兰若斩钉截铁:“可若是尔等诬陷呢?”
苏默神色不变,气度自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留种下的恶,就当自食其果。何来诬陷?”
苏兰若徒然神色凌厉,眼睛微眯看向苏默,似要噬人:“可若是人证物证,全部证明是夏老汉所指控具是子虚乌有,那是否当惩尔等诬告构陷之罪?至那时;又当如何?”
“国法之刑,必束手就缚!”苏默长身而立,毫不示弱!
第十四章:孤注一掷【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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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若忽而嘴角一勾,笑道:“苏兰若无话可说,还请县尊开始陈列证人证物!”
“原告可有异议?”赖无寒看向苏默。
“无异议!请传刘汇”苏默拱手回复。
赖无寒作庄严色:“传证人,城南刘家成衣铺刘汇。带证物:醉仙楼账册!”
不多久,一名身量中等,圆脸带笑的汉子进来。而几个书吏也捧着一大堆账册入内。
苏默看向刘汇,这熟悉的面容却忽然让苏默感觉有些不妙。此人,前些时日苏默解救夏氏祖孙时,曾言醉仙楼拖欠夏氏祖孙的银钱意欲胁迫夏老汉交出孙女,最后一番交谈,还答应为苏默作证。
抛去杂念,苏默沉声问向刘汇:“大华启兴二年二月六日,你可在醉仙楼?”
“是!”刘汇头低低的,很是恭谨,却不抬头看向苏默。
“那日醉仙楼上下客人,你确认都熟知明了?夏氏祖孙卖艺醉仙楼;可是事实?”
“小人认得!夏氏祖孙;确在醉仙楼卖艺”刘汇头更低了。
“苏留可在?是否见了夏达美色,故而以卖艺银钱之故,行巧取豪夺之事?”
苏默凝神屏息,静静等着刘汇的回答。刘汇却只是不抬头,全场目光投注于此。
场内场外,莫不如是。一干百姓看着刘汇,等着刘汇的回答。他们明白,这关系着夏老汉的清白。而夏老汉,也是定定看着。只有赖无寒一副庄严模样,故作威严。另外一边的苏兰若静默不语,目光看向刘汇,很是平和。
“不在!”刘汇吐出两字,却恍若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未曾听闻其他!”
群情哗然,苏默心中一颤,目光极其严厉地看向苏兰若。
苏兰若只是轻飘飘地微微一笑:“可还要算账册?”
苏默缓缓闭眼,不想看苏兰若这藏起来带着阴柔的得意。此刻,哗然在扩散。场外诸人纷纷都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场内诸人,而宋大壮,已经不见踪迹。
“苏留不在,那陷害的莫不是下面的人,比如那一脸猥琐样的苏民?可刘汇说了,那夏氏祖孙的银钱没有克扣,何来巧取豪夺民女之事?”
“什么陷害,本来就是这苏默为了扬名,这才诬陷六房二子!”
“是啊。人家都说苏留不在了,怎么可能会碰到这夏氏祖孙,更遑论去陷害夏氏祖孙了!想不到啊,苏默人模狗样,竟然诬陷他人!”
“不可能!苏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再者,就算苏留不再,难道就不能暗中指使吗?”
“死鸭子嘴硬……”
场外吵成一团,苏默却岿然不动。
眼下,他的情况极其被动。百姓已经有了不信任的端倪。
而苏默自己举出的关键证人突然翻供。更是使得苏默缺乏对苏留的有力指控,若是苏默再没有王牌打出,只怕接下来的场面,只能是自取羞辱。
县令的眼底里的愤恨,来自六房苏兰若的嘲讽。以及百姓的失望和不信任,舆论的压力。
冒着前程倾覆的危险来敲登闻鼓,冒着夏氏祖孙的生命危险,身边松伯云天的安危。
如此之重的赌注让苏默在重压之下,极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有账册!”此刻的苏默脸色有些苍白,好似将全部希望放在了那一堆账册上一般。
苏兰若笑容依旧温和,只是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戏谑:“十数本账册,七弟是要一页页翻过去寻找九弟的罪证吗?”
“是又如何?”苏默昂扬抬头:“石鼓教出来的学子,算术之上,胜尔百倍!”
“咯吱……”苏兰若背负双手,紧紧握拳,一阵关节响动。良久平息情绪,道:“好,虽说不久后,宗族会议将会革去你少宗主之位,但你终究是苏家人。这醉仙楼的账册,便许你看吧。但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好!”苏默脸色一阵绯红,苏兰若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但苏默没有多说,而是直接应下。
只有一举翻案,才能狠狠在六房的脸上打一巴掌。口舌之利,只是无用。
忽而,苏默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那你的证人证物在哪里?”
苏兰若抬首,用近似俯视的目光看着苏默:“家父家母,西席齐先生,以及内院奴役。都会前来作证,当然,还有那日家中齐先生给苏留布置下的功课,上有齐先生的评语。人证物证,具有!到时候,谁是陷害良善,谁是构陷亲人,一目了然!”
苏默喘着粗气:“好!”
说罢,县令一拍惊堂木,道:“案情有变,明日人证物证齐聚再审!”
黑脸典史将账册整理好,满满半人高一叠。莫说苏默这么个从未算账过的书呆子,就是浸淫此道十数年的老账房,不来十个八个,用七日时间专心清理。这怎么能整理出来?
苏默信誓旦旦这里能找出醉仙楼克扣夏氏祖孙银两的证据,看起来着实叫人有些不信,反倒是暗中又是有人起哄:苏默这莫不是在拖延时间,乃至逃亡?
石鼓学子啊……
苏默看着胸章上的文字,神色有些痛苦。见到这一幕,苏兰若最后一丝提防也没了。石鼓书院的确厉害,教学水准,比起国子监都要强悍。但这又如何?算术再厉害,难道能一以当百,用不过一日的时间将这账册整理出来?
须知,这账册是经过六房几个可靠账房多重删改的。这意味着,除非苏兰若将几个账房全部聚集起来。不然,谁也别想看到里面的真实情况。
即便是苏默用重金乃至别的办法找到了这几个账房,但苏默你就真以为,这账册全部都是真的吗?
明暗帐呐!苏兰若想起这几个字,再看向面带痛苦的苏默。一阵畅然的快意,自上代起的恩怨,终于要在我手中大获全胜了!
而场外的普通百姓们,也尽是看着苏默,有难以置信的,有鄙夷厌恶的,有那不断嚷嚷要苏默解释的,也有那大声斥责苏默沽名钓誉的。
更有那直性子,公堂之上就要揍苏默的。
这案子一结束,县堂之上便差点上演了全武行。
苏默只是不言,他理解百姓们的感受。两次县堂,截然不同的表现。截然不同的结果,带来的强烈反差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