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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好像是来自天际的一般。
“雪鸢,你给我醒过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一声带着祈求的语调,又略微有些苦楚。
是在祈求什么?祈求她醒来么?可是,雪鸢是真的累了。若说不想,怎么可能不想呢?她突然想到天界,天界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每日都有恢弘的日出,有翻腾的云海?那里是不是终年开着梨花,任着梨花飞散,十里海棠应着小路呢?
“雪鸢,你快给我定下心神来!”你是谁,为什么要听你的呢?为什么定下心神来。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么?天界,天界才是美好的吧。可是怎么能上天界呢?
“你想上天界么?”这个声音突然很近,似俯在她的耳边一般,有着极致的诱惑。
这呼出的热气,让雪鸢全身酥软无比,仿佛置身于云层之中,惬意无比。但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呢?这样一想之后,雪鸢又只觉得自己漂浮在空中,仿佛已快着地,但又摸不着边际。
“青魄,你这是做什么?”
是温子然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愠怒。那么青魄就在她身边了,青魄。青魄杀了她的父皇,亲手杀掉的。一阵恨意涌上心头,她沙哑着嗓子终究没出声。该怪么?可是怎么觉得怪不起来。反倒心里也酸楚了些。这恨意来得突然,也消失得突然。她累了,实在累了。
“雪鸢,若你恨着我,大可醒来,亲自向我寻仇。”寻仇?雪鸢在心里轻轻的哂笑,一时只觉得身心疲惫,只记得那日的日出,再也没有他想。好累,真的好累了。这尘世都是这样的么?
“雪鸢,你到底在乎什么?”
是啊,在乎什么呢?在乎的是温子然么?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居然想丢下温子然走掉呢?这恩,当真能这么不顾么?
唇边一阵凉意,仿佛梨花轻触,温润的气息已传了过来。她见着一阵温润的青光绕着她,让她落地。待她落地后,身边的青光若飘舞的丝绸,轻轻的绕过她的腰间,发间,最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伸出手,青光已化作了一只青色的蝶翼,翩翩然然,娇小柔弱。尾翼一闪,后端便流着五彩的光芒。这蝴蝶扑哧了几下,最终在她指尖停歇。细小的脑袋不住的歪来歪去,打量着她。
雪鸢笑了,停靠在她指尖的蝴蝶耀出一阵青光。咦,这蝴蝶?那蝴蝶青光逐渐变强,令她闭上了眼。浓密的睫毛之下,盖住的眼眸,已感到眼前有了变化。
缓缓睁开之时,雪鸢惊讶了。
这是什么?
一颗青色的珠子,在虚空之间自主游动。它迤逦之后,青光绵延。这珠子,一看都不同寻常。单单说其光亮,就可以高悬黎夜色明弃之湾泞。珠子外层又镶有发光的金边,加上整个光芒,实在令人感到静谧之美。
雪鸢伸出手接触到珠子,便见珠子已是青光大作,丝丝缕缕似光束般直接进了她的身体。雪鸢一时,只觉得胸中暖和了不少,睁开眼时,又见那珠子的光也是柔和的。
须臾之后,珠子暗淡了许多,又径直从虚空中消失了。
“雪鸢,我等着你醒过来。”
一双手摸住了雪鸢的手,雪鸢这时已听清了是温子然,但倦怠得睁不开眼,况且她也拒绝醒来。
醒来做什么?是还温子然的大恩,还是报父皇的仇?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雪鸢想,就这样睡着吧。一直不醒来,也好。至少不用想什么杀父之仇,想什么恩德。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外面的人,只是把她寄托在温子然这里。
曾经,雪鸢也迷惑过,后来见了帝王才思得清晰。若是不把她放在温子然旁边,也许早就有了火灾,容不得她活到现在。试想,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能容忍前朝帝姬的存在呢?仔细想,或许其中,还有青魄左右周旋。
但,青魄……。雪鸢想到青魄越发不肯醒来。青魄,或者你能许我一个上天界,远离这纷纷扰扰的念想,对么?
那么,先沉睡吧,直到,青魄你亲自开口。
第十三章 对峙
大内宫殿,可见飞檐上的龙翼栩栩如生,仰天之处,又有腾空之势。金色的琉璃瓦,映着朱红的长柱,一百八十根,根根恢弘。
长梯步步殷实,拾阶而上,又见得两人在转角之处站了许久。
一人是金黄龙服,背上一条绣龙,缀以宝石,显得贵气十足。另一人是红衣如袂,与那帝王站在一起,却并不亚于帝王的风姿。
“青魄,你到底是为什么来的?”帝君的眼神似冰,语气也是质问。
“陛下认为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呢?”青魄微微弯腰,故作恭敬。
帝君很满意青魄的态度,但对青魄貌似自在的语气有些不满。帝君前走几步,一手搁在了石头雕刻的龙上,又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你知道那场火的含义吧,孤为什么明目张胆的派人去放火,你知道么?”
青魄心下明白是帝王故意威胁他的,便不漏痕迹的讪笑着:“陛下英明。”
帝君看了青魄一眼,明白他的表情很作假,但是还是很受用的直直了背脊,见到自己还是差身边之人一截身高后,又眼神有些薄怒。
“青魄,你不奇怪那火怎么扑不掉么?那火是专门的符火,用以对待妖邪……”
“雪鸢不是妖邪。“这一点触到了青魄。
帝君斜眼看了看青魄脸上似有怒气,故作漫不经心的道:“前朝帝姬,孤能容她,已属不易。更何况,现在人人都知道麒麟之力,难保有一天,不会出现别人利用她的情况……”
“陛下,想挟制青魄,何必出此下策呢?”青魄向前迈两步,与帝君并肩而站。
帝君又感到了来自身边的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心下不悦,垮了脸厉声道:“青魄……”
“这天下与我又有何关,算来,我青魄一人不过是为雪鸢而来……”青魄的表情又恢复了淡然,只不过淡然之中透着一些绝世之感。
帝君看着青魄,心里突然有些无力,为什么一直不能控制他呢?哪怕抓住了他的弱点,也还是不能要挟他半分?
这当真是,不可留么?
但,不会的。想自己在这短短几年时间,就夺到了皇位,虽然是有青魄的帮助,但也有自己的努力!自己是帝王,哪里会差于这个寻常男子,更不会怯弱于青魄!这点,绝对不会!
帝君的眼神流转几分狠毒,沉寂为波澜不惊。
“青魄,你当真,以为,我不能杀掉雪鸢么?”
青魄一时绽放最夺目的笑容,若上仙俯看众生,冷冷的却半带怜悯。
“你说,我当初是怎么帮你夺位的呢?”青魄像是自言自语。
但这话惊得帝君脸色微白,脑中飞快的转过那片浴血的竹林,满地的死尸。而那场景都是眼前这人造成的,他一直没有问过青魄是如何造成这人间的惨像,这样的屠杀,让他堂堂一个王爷,想起来都感到不寒而栗。帝君微微定下心神,道:“你……”
“我有本事,灭一次,当然有本事灭两次。”
帝君的脸顿时如死灰般,但又强作底气:“青魄,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子,与我梁国作对么?”
青魄朗声一笑,邪异的嘴边挂上一丝嘲讽。一束阳光,正好映着他的眉心。帝君听到一个恍若来自天外般飘渺的声音:“那又有何不可?”
这声音暗暗也惊了云授衣。云授衣俯身,见所有的荧光已在渐渐微明的白昼中消弭。
抬头,秦沐风此时正看着天边的曙光。一明一淡,镶嵌了红色的边缘,阴冷而温馨。
一切都已明了,青魄此前的话,的确是为着雪鸢最佳的谋划。但青魄自己没看过这些泡沫么,他不明了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雪鸢?
“我们下去吧。”
“授衣啊,我记得你是有些恐高的。”秦沐风一幅坐等看好戏的样子。
这不说还好,一说,云授衣朝下面一望,便真正的应了秦沐风的话了。头晕,头……“得了,我抱你下去,真倔强,再怎么也不肯认输。脾气一点没改变过。”
白衣落地,云授衣从他怀抱中跃出来。“等等,我跟你很熟么?凭什么说我脾气没改变?”
秦沐风淡淡的看了云授衣一眼,觉得云授衣实在像个孩子。
那眼神瞧在云授衣这里,就若芒刺了:“你,你那什么眼神?”
“鄙视的眼神,你确定,你没见过?”秦沐风躲开云授衣伸出的手,调笑道。
一时两人都嬉戏在院中。
“真快活呢。”一声悠悠的感叹,似有着一些羡慕。云授衣转过头去,见青魄倚着树,随手压着枝桠。
“是到该离开的时候了么?”秦沐风见着青魄,兀自道。
“是啊。”青魄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明澈的眼睛里绿光一闪,“我这麒麟,已快到归宿了。”
“青魄,你……”云授衣想了想,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忍了下来。一切已注定,再问又能如何。
“有一次,我跟着她共同看了一场雨。那场雨之后,只剩空思量。此生算是这样就了结了,一生错过,只不过宿命两字。”青魄眼里有着沉痛,道:“授衣,青魄不求太多,只求,你能改了她的记忆,让她记不得我,记不得她麒麟的身份就好。这样,她的生活,会快活些。”再说这句时,青魄已是哀求的语气。
云授衣仔细思忖,若想改得雪鸢记忆,那么只有给雪鸢营造一个错误的记忆,而且必须将自己送到雪鸢的脑海深处去。早在第一次进入雪鸢记忆,雪鸢就曾明言拒绝,现在这事是有点棘手。
“第一次,我们就是被雪鸢撵出来的。”秦沐风见云授衣犹豫,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当着青魄直接说了出来。
“我送你们进去,雪鸢不会发现的。”青魄笑了笑:“她排斥不了,我的内丹能入她的身。”
这话,让云授衣立马想起,在泡沫中曾见过的青色珠子。原来,雪鸢的命,也是青魄救出来的。若是雪鸢知道了,还会那么这么倔强么?
岂知,这一场的倔强,是错过一生。
但毕竟是没有以后了,青魄这样决定了,那么定是帝君逼得再无回旋之地。
“我现在就把你们送入过去,有劳了。”青魄闭上眼睛,垂下睫毛微微抖动。此刻,天上一片朝霞,百家的鸡已啼叫。“她,能忘了,就好了。”
眼前豁然出现一条羊肠小道,小道周围起了漫天的大雾。像轻纱,像烟岚,漫在树尖,居然似浮云般掩去了树的痕迹。又有湿意,腻腻的点人鼻尖。
“顺着这路走,青魄,感激不尽。”青魄道出这话时,脸色已隐隐作青。
秦沐风抢先在云授衣之前,走上了那小道,道:“我走在前面……”
云授衣笑了笑的跟上。
这条路,又隐了去。
青魄见已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就无奈的笑了笑,随手抽出清笛,一声笛声响起,转身已是晨曦。
第十四章 篡改往昔
“秦沐风,你说给她一个怎样的记忆才好?”云授衣追上两步,笑着道。
“给她一个普通人的记忆吧,凡人的父皇母后,也算了了青魄的愿。”
这一句话,让云授衣有些惊讶,这秦沐风似越跟着她呆得越久,就越平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