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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怀孕概率,我用98%成功率计算,考虑到排卵期每月只有一天,也就是说一次的避孕成功率会是99。93%,相应失败概率为0。07%。按照他们三年做过三百次计算,则三百次次次避孕成功的概率为81。05%。即是说,三年中至少一次避孕失效的概率为两成左右。两成的可能性——真要发生了怀上了也并不奇怪。以上计算没看懂也没关系,就是我一点点小执著。
15 意外事故
2002年2月,莉莎随拜仁女足少年队前往日本,带队同日本、中国、美国的几支女足少年队进行轮回友谊赛。
那时,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将近三个月大。
行前,主席曾经提到过她。说如果孕妇不方便随队远征,也不必强求。政策规定,德国女性享有六个月的带薪产假。不过如果她提出申请,拜仁方面或许能够为她延长一到两个月的假期。
出于种种原因,算是对她特殊照顾一次。
可是考虑到女足少年队这次练兵的重要性,再考虑到国际航空以及日本交通的安全性,甚至考虑到当地地区政治稳定性——莉莎和孩子的父亲商量再三,最终仍然决定随队出征。
毕竟,这次是她的徒弟升上甲组前最后一次在国际舞台上亮相。她必须亲眼看到那孩子在大赛中的表现,及时予她指导,充分挖掘她的可能性。
这一路上,全队上下对她这位孕妇教练照顾有加。她的徒弟总是守在她的身边,抱着双臂连声抱怨“孕妇真麻烦”。可每每车子遇上微小的颠簸,那孩子总是条件反射般伸出手挡在她的小腹前。这样的情形重复几次,全队上下不禁对这位口是心非的大块头守门员刮目相看。
其实温柔不一定要表现在脸上。
大家都很喜欢那孩子。
大家也同样很喜欢莉莎教练。
2月22日,拜仁女足少年队结束了最后一场比赛。当天下午,她们参加了闭幕活动,准备启程前往东京成田机场的时候,却发现大巴车出了故障。
领队不是不能协调到别的车,可是那需要多等上一个小时。考虑到耽误了时间恐怕会错过回程班机——他们最终决定搭乘火车前往东京。
说到底,日本的火车要比地面公共交通来得更加平稳。不堵车,速度也快。
全队人不做犹豫,一同坐进了最后一节车厢。姑娘们用德语愉快的交谈着,吸引了同行乘客的目光。又有谁知道,这趟旅途会有灾难等待着她们?
列车途径福冈县。平稳行驶过程中,末车厢的乘客忽然感觉到一刹那的震动。
就在那一瞬间,莉莎拉下了手中罐装果汁的拉环。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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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清晨,卡尔从睡梦中自然醒来。睁开一双迷蒙的眼,渐渐找回了视线焦距。他蹙眉,眯眼看向床头的闹钟——不到七点。
睡是睡不着了。他索性掀了被子,翻身下床,踩到地上一件待洗的长裤,穿上拖鞋。
冰箱里有吐司,莉莎留下的果酱快要吃完了。刚好,明天清晨她乘坐的航班,就要抵达慕尼黑机场。
卡尔一手掩嘴打了哈欠,走向咖啡机。临出门前却忘记手机一整晚都在充电,就留着那手机插在充电器上,自己拎了车钥匙离开家。
难得今天没有迟到。
当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他回到家中打开电视,刚好看到德国电视二台播报新闻。法国军事演习,美国总统选举,沙特石油出口,悉尼奥运会筹备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
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新闻,很快等到了体育消息的部分。足球相关的内容他边听边打电话叫了外卖,等到新闻即将转向橄榄球方面——他已然收拾停当,准备关电视上楼。
有人从旁边塞了稿子给主持人。那位男士低头扫了一眼标题,镇定了表情,以职业化的语气读稿:“下面是我台刚刚收到的消息。日本当地时间晚十点三十分,日本福冈县宗像市发生列车追尾事故,造成七十七人受伤。伤者包括十七名德国公民,他们分别是十四位拜仁女足少年队队员,以及三位随队成员。前德国女足国家队门将,现拜仁女足少年队守门员教练莉莎·刘在事故中受伤,正在抢救当中。据悉,莉莎·刘现怀有三个月身孕,其胎儿的父亲是德甲拜仁慕尼黑的球员,卡尔·海茵茨·施奈德。事故后续报道,请继续关注我台……”
电视画面的闪光,投映在卡尔的脸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五感尽失。一阵纯粹的恐惧从心底涌上,迅速弥漫到四肢百骸。无从思考,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惧怕什么。
电视上继续报道了昨天板球比赛的结果,输输赢赢,几家欢喜几家愁。家里座机突兀的响起铃声,来电显示国家代码0081。
催命般的铃声不停,而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微张着嘴,对着电视屏幕,呆呆的看着,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手指渐渐松开,遥控器掉落在实木地板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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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卢卡斯和玛丽一行三人风尘仆仆下了飞机。海关出口处握着各自的护照,排队等候。
冗长的队伍,行进速度却并不慢。
卡尔断断续续跟上前面人的脚步,一手无意识的翻开护照,拇指摩擦着相片的位置。
买了最早一班飞往日本东京的机票,三人连行李都未来得及收拾,便紧赶慢赶的上了飞机。由于时间上过于仓促,只有商务舱的票尚有富余。
他们三人坐进了宽敞的椅子中,于常理应是尽快睡上一觉。毕竟,下飞机之后便是无可避免的奔波与操劳,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过程中他们是断不可能接收到任何新消息的。
这可是在飞机上。
卡尔放低了椅背,闭了眼睛。不出所料——完全睡不着。
脑海中有各种画面闪过,并不成体系。乱糟糟交织成一片,却挥之不去。
隐约想起一袭白裙,在阳光下朦胧了轮廓。墨黑色的发,披散在枕头上,触目惊心的对比色差。金发蓝眼的婴儿,五官依稀可见他的影子。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向他爬来,不时“咯,咯”的笑。更有大片大片新鲜的、凝固的血,污染了她们一身……
卡尔蓦然张大了眼睛。
那些片断不是梦境,可现在他也并不完全清醒。
只是心底有某种强烈的感觉,渐渐清晰。
他却不肯去想。
他拒绝想象任何后果。
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他、拒、绝。
TBC
============作者废话============
我不是故意虐的……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到这地步,彻底体会到写虐文的矛盾之处了……当年开这文的初衷是希望他能遇到合适的女孩子,包容他的一切任性,给他尽可能多的幸福。可是写成这种情节……难道不是背离了我的初衷吗TT
我不懂他,也不懂我自己了……TT
16 静水深流
日本时间凌晨时分,一辆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
卡尔带着卢卡斯和玛丽,快步走进医院大楼。进门后直奔服务台,操着一口磕磕绊绊的英语,询问重症监护室的位置。
值班护士不懂英文,完全没听明白他说了些什么,可她认识世界级球星卡尔·海茵茨·施奈德,更知道他的女友此时正在本院接受治疗。于是护士比划着双手,示意他们跟她走。
空旷的走廊,苍白的灯光。大玻璃窗外,浓沉的夜色仿佛吞噬一切。
卢卡斯一副快要崩溃的表情。那是他的姐姐,十几年来像妈妈一样照顾他的姐姐。
玛丽担心的抓紧了衣襟。下飞机后,他们第一时间电话联系了女足少年队的领队,得到的却是一条噩耗。
孩子没能保住。
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她简直不敢想象,这件事情将会对两个家庭产生怎样的影响。连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说提及。
而孩子的父亲,这一路凝重了表情,大步不停。
拐过最后一道弯,他看到灯光下,拜仁女足少年队的三位守门员坐在走廊上,端了沉痛的神情,垂首不语。领队和队医站在病房门外,凑在一起凝眉私语。最意外的,伊莲娜竟然守在病房门口。靠在门框上,望着一张病床,眼中一片空。
卢卡斯和玛丽尚且犹豫了片刻,卡尔却毫不迟疑的越过莉莎教导的守门员,越过莉莎的同事,越过莉莎的至交好友,放轻脚步进了病房。
年轻的天才门将斜了眼看他,领队和队医睁大眼看他,伊莲娜看也不看他。
而他直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太过熟悉的一张脸。每天早晨醒来都会在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一张脸。他能够细数出她有多少根睫毛,却从未见过她现在这样子。
苍白的脸色,失了光泽的黑发。肿胀的一双眼,睡梦中也在流泪。透明液体沿着眼角蜿蜒而下,湿了枕头。
卢卡斯和玛丽缓缓走到门口,思考了片刻,终是退到了一边。伊莲娜收回失焦的视线,蹙眉冷哼,转身轻轻关上了门。
门扇闭合前的一瞬间,看到卡尔在病床前落座,小心握过她没有插上输液管的那只手。
一片冰凉。
掌心有茧。
他沉默着,细细摩挲。偌大的病房中,只听见仪器转动的机械声,点滴落下的滴水声。
直到这一刻,眼中才开始涌现酸涩。
直到这一刻,某些事实才有了真实感。
只能说,这孩子来得太突然,太意外。
不是完全没想到过莉莎会怀孕。可那种事情,于他心目中完全是小概率事件,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因此从未认真思考过,甚至在新生命的形成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之后,他这个准爸爸仍然像做梦一样,毫无真实感。
每晚睡前,做梦一样听莉莎说着未来的事情。
他在听,偶尔也会想。想将来孩子在场上会踢什么位置,想他会不会像父母一样。
像一场梦一样的想。
忽然,莉莎急咳几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卡尔手上蓦的一紧,本能抬起头来,看到她昏昏然醒转。
墨色瞳孔中倒映出的,是她的男友。是她濒临崩溃的时候,唯一一个想要依赖的人。
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里。苍白的灯光下,仿佛连金发也黯淡了许多。一双幽蓝的眼中,承载了无言的伤痛。
却依然坚定的握了她的手。
只坐在那里,一双肩膀就仿佛能够支撑世间一切。
从未停过的泪,顿时汹涌。
几次深呼吸,她断断续续哽咽出声:“孩子……听说……是个男孩……”
不成语法的一句话,却仿佛一记闪电劈在他的心上。
他的孩子原本可能像他一样,成为拜仁皇牌前锋。也可能像她一样,成为德国首席国门。更可能在国际大赛上过关斩将打败各路高手,最终站在荣誉的顶点。
和他一样,成为德国足球的皇帝,民族的希望。
在他模糊的想象中,他的孩子会有无限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他会沦落骨灰盒中,葬在泥土。
怎会这样。
三个月的时间,还不如这一瞬间来的真实。
所有不清不楚的画面,只有在这一刻,忽然清晰印刻在心上。
以破碎的模样。
他真的,已经失去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以伤痛的方式,彻底摆脱了三个月以来的浑浑噩噩。
如果能再给他选择的机会,他愿意抚养这个孩子,看着他踢球,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直到成为另一个自己。
只是命运已经直接替他做出了选择。
没有选择。
孩子的母亲空洞了眼神,直愣愣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