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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了这么久,她太清楚青衣骂人的本领了。基本上损起她看不顺眼的司蓝,简直是一套一套的说辞。人妖,娘娘腔,变态什么的都已经是小意思了。这么凶悍的凡人小姑娘,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司蓝苦笑了一声,他平时给骂得还少吗。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大霉,附错人也罢了,却附到了一只母老虎身上。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他忍耐的功夫都给磨练得炉火纯青了,听她损人就和没听见一样。
真是只可恶的母老虎。他在心底抱怨了一声。
忽然想到那个被劫匪抢劫的夜晚。当时他细细地卷起裤脚,看着藏在衣服下的雪白细腻简直无法移开眼光。那种天生的柔媚,似乎不用强调,早已刻在心头。忽地又想到她笑吟吟的模样,眼睛眯得弯起来,她会用娇嫩的声音唤他:司蓝。
他的心忽然有一个地方给那种风铃一样清脆的声音敲得软了下去,竟有些腻腻的,也不是很讨厌。偷偷看看放在水妖肩膀上的那双手,十指尖尖,纤细可爱。她毕竟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虽然她清醒时与较弱完全搭不上边。
“这里……好像有古怪。司蓝,你看看!”
水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急忙抬头望去,却见一面巨大的石壁竖在前方。石壁极高,灰蒙蒙的,挡住了前面的路。旁边是一些杂草和很矮的荆棘,连接着石壁的,就是刚才那个有结界的树林。
“没别的路了?”司蓝惊讶地看着那块挡路的石壁,严丝合缝,一点可穿越的空隙都找不到。要不掉头重走,要不就再进树林和那些可怕的百妖见面。
水妖将青衣从背上放了下来,四处走了一圈,回头神情严肃地摇头。
“看来我们只有走回头路了。绝对不能再进那个树林。”
她说着,正要把青衣背起来回头走,她却忽然细微地呻吟了一声,手指动了动。
“青衣,你醒了?”水妖高兴地问着,扶着她的脖子将她轻柔地抬了起来。
☆、黄泉上(二)
青衣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细声道:“我们……逃出来了吗?”
水妖笑道:“当然逃出来了。放心吧,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我怎么觉得头昏啊?身上也一点力气都没有……是不是那个死人妖狐狸又霸占我身体做了什么事?”
司蓝在她心底苦笑了起来,试着发动自己的法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他从青衣心里现了出来,叹道:“如果我不用你的身体,现在你早就给那些妖怪当午饭吃了。”
青衣吃力地坐直了身体,瞪着司蓝看了半天,没有任何表情。司蓝被她看得背后寒毛直竖,以为她又要发飙,正要捂住耳朵,却见她忽然笑了,嘴角边两个浅浅的酒窝,又俏皮又甜美。
“谢谢你啦。”她作势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虽然根本碰不到他。
“你还是蛮厉害的哦。”
司蓝有些发怔,呆呆地看着她被水妖扶着站了起来,费力地活动手脚。
就这样了?她没有发飙?真的是青衣吗?
青衣回头看他一眼白痴样,哼了一声,说道:“还愣在那里干嘛,快走啦。白痴就是白痴!”
司蓝颓然地垂下了脑袋。唉,青衣还是青衣,要她温柔可爱简直是做梦。
青衣走到那块石壁前,仔细看了半天,忽然指着壁下靠近泥土的一块突起部分叫道:“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水妖和司蓝急忙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却是一块颜色古怪的突起,上面似乎还雕刻着一些古怪的文字与花纹。水妖伸手轻轻碰了碰,凉凉的,和石头一样的触感,没有什么特别。
“怪了,这分明不是天生的花纹……”司蓝看了半天,只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妖疑惑道:“这……好像是神界的文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封印之类的……”
青衣也伸手碰了碰,“封印?封印不应该都是用纸吗?在上面写点什么,然后再镇住妖精啊。”
水妖笑了起来,“你们凡人都这么认为吗?怎么可能,如果用纸来做封印,万一下雨了怎么办?万一给什么不知道的人揭了去怎么办?封印是多正经的器具啊,怎么可能用纸来做?”
她细细看着那块突起的封印,低声道:“这个封印很古老的样子,估计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而且文字那么多,看来这块石壁下面封印了一个不得了的妖呢。”
青衣拍了拍那个突起,正要说几句玩笑话,那个突起却忽然因为她拍上去而碎裂开来!青衣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巴骇然地看着那块据说是封印的突起一块一块地剥落下来,掉在了地上瞬间就化作了一团灰尘,被风一吹就飘散了开来,一点痕迹不剩。
“我……它……”青衣结巴着,什么都说不出来。水妖和司蓝也吃惊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地面忽然剧烈地震荡了起来,面前的那块石壁纷纷碎裂开,发出可怕的爆裂声。青衣尖叫一声,立即给水妖拦腰抱起窜到了一边,躲在一棵巨大的樟树后面。
尘土飞扬,一阵惊心动魄的声响过去后,方圆百里忽然安静了下来。鸟不再啼叫,蝉不再嚣张,一时间,只剩下七月火辣灿烂的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气氛诡异而恐怖。水妖忽然颤栗了一下,面色变得苍白。
“妖气……”她婉转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害怕的神色,竟然连向那个方向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青衣发觉她连手指都在抖着。
司蓝也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妖气?好不祥的感觉。”
青衣什么都感觉不到,忍不住伸脖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那块巨大的石壁居然全部倒塌,断裂零碎的石头堆在原处,石壁下面,露出一个漆黑的大洞。风声如同裂帛,从洞里面呼啸而出,鬼哭狼嚎。
“那……那下面……有一个洞!”青衣惊骇地结巴着,连用手指过去的胆量都没有。
“老妖怪要出来了!”她吓得眼泪都喷了出来,语无伦次。
司蓝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凄凉的笛声平空响了起来。
三个人都呆住了。
笛声缭绕不休,音调极其缠绵婉转。忽地拔地而起,在高处流连不止,如同嘤嘤哭泣之声,凄苦难言。然后慢慢又缓了下来,音调柔媚起来,如同花前月下,爱昵娇笑。音色并不复杂,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音,可是忽高忽低。高到极至时,竟好似要断裂开来,却又能够轻松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攀升;低到了极至时,细不可闻,却激烈昂扬,闻者热血沸腾。
青衣的心给那笛声搅得忽高忽低,十分难受。笛声凄凉惨烈,她竟也感觉心底似有无限悔恨怒火,无处发泄,一颗心更是激烈地几乎要窜出胸膛,忍不住咬牙切齿。
笛声渐渐微弱,却缭绕不散,幽幽地,好像挂在眼眶里的泪,就是不掉下来。当真荡气回肠之极。
笛声刚停,青衣只觉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正要说话,忽然一个极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你们是谁?是你们将我的封印打破的吗?”
☆、神界破(一)
青衣浑身顿时僵在当场。
是那个老妖怪!他出来了!什么时候跑到他们背后的!
司蓝和水妖和她一样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特别是水妖,感受到的可怕妖气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那个声音等了一会,又响了起来。一点波动都没有,如同千年的冰,冷漠得可以冻伤人。
“我在问话,把头转过来。”
话音刚落,青衣只觉脑袋竟好似被人强行捧住,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
入目便看到一身银白色的衣裳,式样极古老,袖子异常宽大,服帖地垂在身旁。一头泛着墨绿光泽的长发没有任何修饰,披散在肩膀背后。这些青衣只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的眼睛很快就被那双火红的眼睛攫住了。
天啊,这个妖竟是如此年少俊美!她本来还以为会是什么千年的老怪物,有树皮一样的脸和手。那张俊美的脸如妖似魅,竟丝毫不输给司蓝的妖娆妩媚。只是那双眼,眼角微微上挑,红得如血,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地看着他们。
没有人说话,想是都和青衣一样被他的样貌给镇住了。那人也不说话,冰冷的眼光从青衣的脸上移到司蓝的脸上,再移至水妖脸上,忽地愣了一下。
如花的娇颜,耳边簪着一朵媚丝兰,那容颜,七百年来夜夜萦绕。他做梦都忘不了的那个女子!
“小四儿……”
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一双火红的眼定在水妖身上,半分也不离开。
水妖又惊又疑,回头看了一眼司蓝和青衣,他们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谁都不知道那个“小四儿”是谁。莫非是这个妖怪曾经的情人吗?
那人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冷冷地看了一眼水妖,就将眼光移开,再没有看上一眼。七百年过去了,没有一个凡人可以维持容貌活到现在。他虽然执著,却也不会愚蠢地认错人。何况面前的这个与“她”拥有相同容貌的女子,分明是一只水妖。
不是她……不是她……她早已消失在这个万丈红尘之中,伤心欲绝,魂飞魄散。
他冷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将我的封印打破?”
青衣吞了吞口水,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我们是要去西方王城的几个旅人,那个……无意打破了您的封印……我是无心的……我很……抱歉。”
那人眸光微转,说道:“西方?你们要去西方?难道不知道那里是神界的地方吗?就你们几个道行浅薄的妖和人,还不到妖狼的嫣红山就会被收服了。我劝你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青衣哽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老妖怪,他管他们那么多事做什么?要去西方的人又不是他。
司蓝沉声道:“我们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去西方王城。而且我们也不会从嫣红山和麝香山那里走。”
那人哼了一声,态度居然恶劣之极。
“你们想得好容易。最近麝香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以为从你们狐妖的无尘山那里绕道就安全了吗?看在你们将我放出来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们。快回去吧!”
青衣有些恼怒,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封印?”
那人瞥了她一眼,目光冰冷阴狠,刺得她打了一个寒蝉,好半天不敢抬头看。
“我?我是黄泉,千年蛇仙。”
他淡淡地说道,转身向那片媚丝兰花海走了过去,一边冷声道:“跟我过去,我有事情要问你们。”
青衣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极丑的鬼脸,转头对水妖小声说道:“他怎么叫你小四儿?你们以前认识?”
水妖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他是千年的蛇仙,也不知道被封在这里多少个百年了。我才不过三百年的修行,怎么可能认识他,一定是认错人了。”
司蓝低声道:“小心一点……这个妖仙……他的妖气很不祥,好像是什么庞然大物。”
青衣转着眼珠,轻道:“他是蛇妖啊,千年的蛇妖,本相一定很大。看他那么拽的样子就知道了。说不定是以前作乱被神给封印了起来,现在又重新得回自由,居然不知道感激我们,简直是无良。”
黄泉走到了媚丝兰花海旁,伸手摘了一朵花,放在手上细细看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