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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妖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抚过床板,再抬手看时,洁白的指尖已经染满了黑色的灰。她厌恶地皱起了眉头,立即发动法力。只见她的手指慢慢渗透出手来,将那些灰尘冲到了地上。
司蓝走到了墙角,将两张破椅子拖了出来,用力吹了两下,顿时灰尘飞满天。他挥着袖子,又吹了两下,用手马虎掸了掸,就坐了上去。一边叹着气,说道:“果然是活僵尸谷,他们平时都不需要用床的吧?”
刚说完,忽然感觉心里的青衣意识微微闪现了一下,他立即从她心里退了出去,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她揉着眼睛,迷糊地问着,感觉全身都累得不行。
“风沙谷。我们现在借宿在这里的民居,明天一早就要走。”水妖做了过来,柔声道:“青衣你要是累了就赶快睡吧,我已经把床弄干净了。明天寅时之前就要走呢。”
青衣吃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哀叫道:“寅时?不会吧!那我还睡什么,睡不到几个时辰就要起来了!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黄泉坐在窗边,仰头望着昏暗的天空,淡道:“有时间抱怨还不如早点去睡,现在快子时了。动作快点还可以睡上两个时辰。”
青衣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好威风啊!好气派啊!大家都是同路走的,为什么我们都要听你的?莫名其妙加进来的是你,现在还想当头领吗?”
黄泉抬头看着她,眼神极冷漠,青衣有些后怕,却倔强地与他大眼瞪小眼,两个人瞪了半天。黄泉转过头去,不屑道:“睡不睡是你的事,明天一早起不来遇到麻烦不要后悔。”
青衣哼了一声,赌气似的转身就向门外走了去。司蓝也跟着飘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望天的黄泉和局促的水妖。
“青衣是直性子,你何必气她。”水妖坐在床上,低声地说着。
黄泉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好久,才幽幽地说道:“你不用……你们不用担心什么。我如想做什么,早已手到擒来。放心吧。”
水妖咬住嘴唇没有说话,与他对望良久,柔声道:“黄泉,你被封印了多久?封印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呢?”
黄泉淡然道:“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被封印了七百年,封印期间什么也不做,只是吹它。”他从腰后面抽出了一根通体碧绿的笛子,细细抚弄,眼神又变得极温柔,如同那天他望着媚丝兰时。专注,缠绵,深情。
水妖无声地凝视他温柔的脸,这样的一个妖,在他身上有什么过往令他苦苦怀念了七百年?是一个女子吗?那个女子叫“小四儿”?他刚见她时,便叫她这个名字,莫非她与那女子长得很像?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奇,可是她什么都没问。静静地看着他抚弄笛子,她有些羡慕。
“黄泉,吹一曲好吗?那天听到的音色很美。”
“现在不想吹了。”
“黄泉,你为什么被封印?”
“不关你的事。”
她沉默了,再也没有说一个字。月光透过重重黄沙弥漫的天空,有些凄冷地透过窗户映在黄色地面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进她眼里,然后再缓缓移动,将他的影子收藏在心里。
“什么东西!看他那拽样!”青衣重重地跺着地,恨不得将地踩穿。
司蓝站在她身后,小声道:“可是我觉得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对的。你如果不想明天起不来,还是快去睡觉为好。”
青衣猛地抬头瞪着他,“你再说一次!”
司蓝咳了一声,“那个……其实……早点起来没什么不好……早点睡也没什么不好……当然如果你不想睡觉也没关系……但我还是觉得睡觉比较好……”
“你在说什么?”青衣奇怪地看着他紧张的模样,“语无伦次了,我看该去睡觉的人是你才对哦。”
司蓝苦笑了起来,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真是笨蛋,明知道她从来不会说什么好话,干嘛要跟出来呢。如果要到白天才会有活僵尸,她本就不会有危险。话说回来,就是遇到了危险,有他也等于没有,除了可以逃跑得快一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本事。
他忽然有些唾弃自己,修炼了两百年,却连一尾都没有,他才是那个最笨的笨蛋。为了一个莫名其妙都不认识的男子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出的元身,又附错身,害得这个小姑娘跟着自己受苦。他有什么资格去对青衣说教。她那样爽朗个性的少女,本该嫁个好人家让人去疼,而不是在这里跟着一个摸也摸不到的狐妖历经艰险,去西方的王城。
他其实是一个最没用的妖精。青衣说得对,他就是一个人妖狐狸,什么本事也没有,还总喜欢自以为是。
天下再也找不出他这样的笨蛋了……
“……司蓝!”青衣的手忽然在他眼前用力晃动,惊得他急忙抬头。
“我叫了你很久了!你在发什么呆呢?如果想休息,就快休息吧。”
他愣了一下,却见她展颜一笑,说道:“我现在不气啦,你说得对,黄泉的意见都是正确的,是我自己任性罢了,我们回去吧。”
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她笑吟吟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一种柔软的东西破了开来,他手忙脚乱,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好陌生,却一点也不排斥。
“回去吧,还发什么呆呢,是不是今天让你附身了一天走得累了?”她转着眼珠问他。
司蓝忽然微微一笑,“我是魂,怎么可能累?倒是你,现在已经接近丑时了,还不打算睡觉吗?”
青衣哇哇地叫了起来,急忙往屋子里冲。
“就剩两个时辰了,说什么也要睡一下,不然明天真的没办法赶路了!”
她冲进屋子,也不管黄泉和水妖之间沉默怪异的气氛,道了个好梦就爬上了床,一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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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人推醒的,感觉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让人弄醒。她烦躁地挥着手,咕哝道:“别闹……天还没亮呢……”
水妖的声音在她耳边轻柔地响了起来,“青衣,寅时了,快起来!再不走就迟了!”
她本能地一惊,立即坐了起来,只觉全身无处不酸痛。哀叹了一声,青衣望向窗外,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出来,那些黄沙依旧肆虐。
“这么早就走?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她扒着头发,下床穿鞋子,一站起来,只觉头重脚轻,差点就要软下去。水妖急忙将她扶住,回头对黄泉说道:“青衣看样子很累,我来背着她走吧!”
青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昨天晚上我都没问,你们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好歹到卯时吧。”
黄泉整了整袖子,冷道:“卯时他们就已经活动开了,现在再不走,他们就快过来了!”
“他们?”青衣疑惑地看着黄泉,“他们是谁?”
话音刚落,只听门上被一个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顿时晃动不已。青衣骇然地瞪着门口,小声道:“什么人!”
黄泉挑起了眉毛,将手掌从宽大的袖子里露了出来。
“活僵尸,风沙谷的居民。”
青衣倒抽了一口气。只见门被人一掌贯穿,一只灰黑如同树皮的干枯的手从洞里面伸了进来,疯狂地曲张着手指,指甲漆黑尖利,伴随着古怪刺耳的吼叫声,疯狂地挥动着。
☆、附身误
青衣只觉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骇然叫道:“那是什么?”
黄泉将手掌摊开,掌心一簇幽幽的绿火,飞身窜到了门口,一把便握住那只干枯的手。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嘶吼,那只手立即痛苦地扭曲了起来,拼命地挣扎着。
黄泉松开手,那只干枯的手立即缩了回去。他一脚踹*门,回头叫道:“快走!他们已经开始活动了!”
水妖一把将青衣背在了背上,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刚出门,就看到大门那里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人。头上的灰色裹布半零落地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张灰白无神的脸,只有一双双眼睛泛着血红的色泽,死死地盯着他们,让人胆寒。
青衣惊骇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可怕的活僵尸伸出他们干枯的手,飞快地来抓他们。
黄泉飞快地躲过几个僵尸的抓挠,拉着水妖飞一般向门外跑去。青衣在她背上给颠簸得内脏几乎要吐出来,脸色顿时惨白。
背后突然被人抓了一下,撕去了一块衣服。青衣不可抑制地尖叫了起来,急忙回头看去,却见一双漆黑如同树枝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鼻前突来一阵腐烂阴冷的气息,一张灰白无神的脸正对着她的,张开了紫色的唇,黄色的牙齿参差不齐,眼看就要来咬她。
青衣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水妖猛地向前一跳,带着青衣避开了那些纠缠不休的僵尸,却将她颠簸得差点吐出来。
司蓝飘在青衣身边,担心地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忍不住说道:“干脆让我附身吧。这样水妖轻松你也舒服一点。”
青衣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用力点头。司蓝身影一闪,便要钻进她心里。忽然却又仿佛撞到了无形的墙壁上一般,立即弹了出来。他惊讶地看着青衣,她已经脸色惨白到几乎晕过去了!
他……为什么无法附身?
司蓝急忙又试着钻进她身体,却又给弹了出来!这一次他慌了,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青衣忍耐着回头看着他,虚弱地问道:“还没好吗?我快……忍不住了。”
司蓝急道:“青衣你别急,忍着点,我马上就好!”
他奋力地再次附上去,却没有任何例外地给又弹了出来!一旁的黄泉忽然说道:“水妖,把那个丫头给我!”
他伸手便将青衣提了起来,抓着她的后背心。如同提着麻袋一般野蛮又轻松。青衣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虽然这样是好受一些,可是他也太粗鲁了吧!
黄泉一边提着她飞快地跑,一边冷声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那些僵尸对活人的气息非常敏感,我们再不快点离开,等会僵尸会越来越多的!”
青衣闭上了嘴,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被他当麻袋提着,飞快地窜过好几个僵尸。
天色越来越亮,雾气渐渐散开。街道两旁黑压压的,竟全是僵尸!一时间,身后追着僵尸,身旁围着僵尸,他们简直无法动弹。
水妖用力推开一只缠上来的僵尸,叫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越来越多了!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黄泉一脚踹开两只僵尸,将青衣用胳膊夹住了,回头说道:“马上就到出口了,再忍耐一会!”
僵尸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夹杂着古怪沉闷的吼声和腐烂的气味,让人浑身都不舒服。青衣被黄泉夹在胳膊上,更是浑身如同长了倒刺一般,难受得要死。想抱怨两句,却觉得这个时候不该抱怨什么;可这样被他夹着好不舒服,她又不是猪狗。
司蓝什么都没说,默默地飘在后面。他是魂,那些僵尸虽然看得到他,却无法触碰他。一双双漆黑干枯的手从他身体里面穿了过去,怎么也捞不到一根头发丝。
街道渐渐跑到了尽头,一扇巨大漆黑的门矗立在尽头处,紧紧地关着。黄泉忽然猛地跳了起来,一道身影划成了银色的线,瞬间便闪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