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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梨划破手指,用鲜血在雪地里滴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夜雪在一旁望着此时的沐容梨,看他身上已毫无病态可言,手中握着宝剑,紧蹙眉头的样子平添了几分英气。
☆、回年少,寒尽梨雪
她卧在雪地上,痛的吸着一口口凉气,那紫微大仙下手可真狠。不过还好一时半会死不了,还能让她有多点时间再看看沐容梨。
天色渐暗,身旁的梨树上盖着厚厚的白雪,萧萧风过,雪与花瓣一同飘零。
梨树精,对不起。
夜雪仰起头看着飘落的雪与花,这世间可真美,报仇什么的真的重要吗?
不远处传来厮杀声,越来越近,那紫微大仙应该已经把蛇妖一众引进了园子里了。
若不是自己与那蛇妖勾结下毒,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夜雪心中一片黯然。
沐容梨越来越虚弱,大量的失血让他本就脆弱的身体瞬间失去了重心。雪地上一片片的殷红,沐容梨毫无血色的倒在一侧,白的仿佛融进了雪中。
夜雪慢慢忍着疼痛挪了过去,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他缓缓睁开双眼,微微一笑,将手伸过来正要抚上夜雪的脑袋却被身旁传来的一声呼唤给打断。
“容梨哥哥~”
黑暗中,婉儿艰难地挪着步子,哭泣着向这边走来。仔细一看,她好像受了伤,一手捂住肚子上的伤口,鲜血正从她的指缝间溢出,身后的雪地上红了一路。
“婉儿,你怎么受伤了?!”沐容梨艰难地想坐起身子,却又因体力不支而倒回雪地里。
婉儿并未答话,只是哭泣,她狠狠地瞪了旁边的夜雪一眼,那眼神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阴冷却给夜雪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伏倒在沐容梨身上,大声的哭泣着,嘴里含含糊糊的喊着沐容梨。
夜雪扭过头不想再看,心里却突然有了一丝异样之感。
立马回过头,只见婉儿袖中突然滑出一把匕首,银光一闪,她扬起手臂,要往沐容梨心口刺去。
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力量,身子一轻,背上一痛,夜雪已伏在了沐容梨的身上。
“夜雪!”沐容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飘渺,他突然坐起身,牵动着夜雪的伤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一声惨叫传来,却是个男声,是蛇妖的声音。
夜雪此时才惊觉,怪不得婉儿看自己的那个眼神那么熟悉,原来蛇妖早就附近了婉儿的身体里。
“夜雪!夜雪……”
沐容梨,我若不是狐狸,你可会爱我?夜雪多想亲口问出这句话,但张开嘴,却没了任何声音。
沐容梨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合上的眼睛却怎么也打不开了,多想再看你一眼,在你墨色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世界忽然归于一片寂静,一片黑暗。
夜雪好像看见了娘亲,还有梨树精,她们在向她挥手,她一直向前跑,却怎么也接近不了她们。
突然,什么都不见了,耳畔传来一声模糊的呢喃,听不清……
光,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点光亮。
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最终,照亮了整片黑暗,琉璃之光。
夜雪蓦地一下睁开双眼,漆黑的夜里白雪如絮,有雪花落进她的眼里,一眨眼,雪化了,变成一滴泪水从眼角滑出。
身体每一处都在疼痛,动不了……体内好像还有一股奇怪的气流四处流窜。
“夜雪,对不起,我害死了你的娘亲,这条命本就是我欠你娘亲的,现在还给你……”他虚弱的声音那般空灵,夜雪拼尽全力将脑袋转了过去。
沐容梨大口喘着气,他见她转过来,弯弯的月亮眼冲她莞尔一笑,勉强站立在那里,一只手里握着那把宝剑,剑尖还在往下滴着血滴。
另一只手捂在胸前,前襟上开着一朵赤色血莲,鲜血已将他的白袍染红了大半。
夜雪咬着牙,脑海里重复着他刚才的话:“欠你娘亲的,现在还给你……”
微调内息,果然体内的那股气流来自于丹田内的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内丹,娘亲的千年内丹……
“为什么?”夜雪眼中的泪水犹如溃堤,胸中溢出的痛楚已完全盖过体上的伤痛,你竟自刺心脏,逼出了这颗续命的内丹给我。
“我说过,没有你,我会死。”微弱的声音飘来,字字都像是利箭,根根射入夜雪心脏的最深处。
没有我,你会死……
那么没有你呢……
身体完全动不了,只能望着眼前的身影失声哭泣。身后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眼前的人却始终微笑着望着自己。
忽然,纤弱的身躯轰然倒下,夜雪心中一抽,身子使劲往前挣扎,却只是徒劳而已。
他向她伸出手,她却怎样也够不到,只差一点,就差一点……
终于,那只手垂了下去,落在雪地里,阵阵绞痛弥漫在五脏六腑。
“欠你的……那条命,终是还不清了……你……还恨——”唇间的话语还未说完,一切都静止在夜雪的眼前。
眼睁睁地看着,动也不能动,痛的想要闭上双眼却又怕再也看不见眼前的容颜。
一直想要报仇,自己一直认为他是仇人,如今他已死去,但却并不是报仇,为什么还要有人死?是悔还是痛,夜雪已经分辨不清。只有泪,落在冰冷的雪地里,砸出一个个坑,那泪,滚烫,那痛,刺骨。
“梨儿!”一抹白光在夜雪眼前闪过,紫微大仙颤颤巍巍的走向沐容梨,伸出颤抖手探过鼻息后,他转过身,狠狠地扫夜雪一眼,又冲回身后的战圈里。
夜雪看到了,那紫微仙人脸上的两行泪水。
身后传来低沉的吟咒声,忽而紫芒大作,一片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身边飘落的已是赤色的雪。
赤血落在雪地里,似点点红梅,凄寒蚀骨。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已没了任何声音。
“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那把剑里。”
语毕,夜雪身后传来衣袂翻飞的声音,越来越远……
她卧在雪地里,一寸一寸向前挪着身体,身下的雪已被染成赤色,眼前的人也渐渐被飘落的雪与花瓣给淹没。
身体已有些僵硬,已分不清哪里在痛,漫天的雪里,世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一阵大风卷过,万千梨花全部混着雪一齐飘落,一地的斑白遮住了血色。
什么都没了……
一切都静止了,一切却都还在继续。
过去的一切,如今全部凋零的悄无声息。
我要多恨你,才能让我不再爱你。
“从今往后,我便叫你夜雪,可好?”
“你是我的夜雪。”
“你这没有心的妖孽,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夜雪,你若是再不上来,我便拖着这残躯跟你在地下睡。但我若是病了丝毫,定也不会让你好过! ”
“夜雪,如果你敢走,我现在就杀了你。”
“夜雪,若你要的只是我的命,那便给你好了!”
“你记住,没有你,我会死。”
耳畔还回响着的话语,此刻,触及到的,只有冰冷的躯体。
你去了你该去的世界,而我却只能在初见的地方念着你。
生死如河,悍然相隔。我望不见你,你也触不到我。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生死,从此之后,阴阳两别,再无牵扯。
夜雪将爪子伸向那把剑,触及之时,眼前飞过一幕幕陌生而熟悉的场景。
心被牵制,内丹运转,灵力四溢,漆黑的夜里,一片琉璃。
【金缕曲 ·回年少】
风花寒雪染。
恰相逢、雾迷芳影,碧箫凄婉。
回眸一瞬梦魂牵,前尘往事缭乱。
问仇怨、恨长情短。
流水落花皆寂寞,凝伫久、心事独难掩。
启心扉,空怀怨。
几度流光声声唤。
花飘瘦、旧人缠绵,孤月来伴。
一别才知相思味,却道殊途人远。
肝肠断、风萧雪惨。
那时红裳昔人泪,佳期晚、前缘而今断。
任呼声,再难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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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五)——白狐
我是一只千年的灵狐,白锦是我的名字。
活了千年,我一直都在修行,也不只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无事可做,只有修行。
千年的岁月里,出现过三个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男子。
第一个是个神仙,事情发生在我五百岁那年,那次正好赶上天狗食日,我灵力散尽,一只觊觎我内丹已久的蛇妖乘机向我发难,恰好遇上路过的那位仙人,他将蛇妖驱走,还助我恢复了灵力。
走之前,他只告诉我,他叫河梨,我问他为何要救我,他却说因为看我比那只蛇妖顺眼。
第二个和我一样是只妖,不过他可是只蛟,名为碧音。我与他虽未见过几次面,但我与他却早有婚约。
虽然每次见面他都待我极好,但我始终无法强求自己爱上碧音。于是在成亲前一天的夜里,偷偷跑去了人间。
在人间躲藏的日子里,我遇上了第三个男子,也就是我一生的劫难,他是个凡人,名为叶青。
我与叶青的相识过程实在过于俗套,与我从那些市井怪谈中听来的故事几乎无二。
一场大雨,一把油纸伞,他顶着大雨跑远了,伞留给了我,却带去了我的心。
叶青相貌并不是十分清秀,但他却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叶青出身于富贵人家,是独子,但在他身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执绔子弟的样子。
叶青十分温柔,像一缕春风。遇见他,是我的福气。
在我制造了第三次的偶然邂逅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前来询问我的名字,之后,便又与那市井言情故事一样,我与叶青坠入了爱河。
他将我带回家中,不顾双亲的反对,硬是要娶我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为妻。
我一直都未将我是妖的真相告知于他,缘由只有一个,害怕失去。
日子一晃而过,我也就似那凡间的女子般与他过着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日子,多么希望就一直这样下去。只是,一年后,我有了身孕,叶青十分高兴,就连他本看不惯我的父母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些温情。
但我却渐渐开始发愁,灵力的大量亏损使我越来越难保持人形,终于在六个月后,我悄然离去回了紫岳峰,临别时,叶青还在熟睡中,我留下一封书信,告诉他我家乡有特定的习俗,临盆前一定要回趟娘家,我让他在家等着我。
我知道叶青爱我,所以坚信他会等着我。
谁知,这一别便是一年,一年后我产下婴儿模样的狐儿,我看着她,那眼睛的形状竟与叶青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