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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头点得如鸡啄米,心底却明白,华陵这并不是简单的伤,她若有本事在短时间将他整治得生龙活虎,那还不如她上阵去对付白泽,顺便把薄青染那个昏了头的拽回来,狠狠揍一顿,把她揍清醒!
想到薄青染,灵漪不禁有点垂头丧气,再一扭头看见华陵,想起他那些糟心事,脸色都不怎么好,更别提按天后的吩咐好好照顾他了。
好在华陵也没给她这机会。
他很快下了逐客令。
“我这里无需照料,灵漪仙子自己下去歇息吧。”
她正求之不得,一听这话拔腿就走,可刚走到门边,又听身后有声音响起。
“等一下。”
“帝君还有什么吩咐?”
她苦着一张脸回过头去,却见华陵半撑起身,冷峻面上居然有着一丝万年难得一见的犹豫,他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在华陵帝君面上看到这些表情,这是要逆天了呀?
大殿里夜明珠光芒清冷,一角水漏声嘀嗒,在安静许久之后,她听见华陵问道,“我走后的万年间,青染过得怎么样?”
灵漪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她怀疑地看过去,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突然觉得这世界有点好笑。眼前这个明明是华陵啊,怎么能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帝君莫非以为,你一走了之以后,她能过得很好?”
从华陵殿中出来后,灵漪拍拍胸口,准备拐回自己借住的地方。
路上,她仍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对着那冷心冷性的华陵帝君,她居然敢替薄青染打抱不平,把她见到的薄青染这万年的委屈统统抖了出来,最后越说越兴奋,竟胆大到将华陵骂了个狗血喷头。
只是骂归骂,骂完之后,看着华陵阴沉不定的脸色,她还是很没骨气地溜了。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
不远之外,天后和临渊相对而立,正在争执着什么。
天后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失望和疲惫,“临渊,昨日因今日果,你当日任性妄为,没有能力保护好青染,却非要带她走。现在,你舍弃应有的责任,用天界安危换来的,是什么?有时候,我们必须做出选择,心狠一点,才能留住更多的东西。”
临渊面上都带着伤,他的影子在月色下拉得极长,显得有些单薄。许久,他道:“母后,青染会好的,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依你所言,前往西天佛祖座前,心不静,身不返。”
天后摇头,“希望还能有那一天。”
灵漪听得似懂非懂,心里头却一紧,呼吸也有些乱,天后何等敏锐,顿时看了过来。她讪讪一笑,退后半步,“我什么也不知道。”
临渊并不在意,问道:“华陵在里面吧?我要见他。”
只是他的表情,似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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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大军攻占连霞山后的第三日;薄青染随白泽站到了清源山前。
仙界退无可退;临渊不再领军,久未露面的华陵再度站在他们面前。
他的出现;让连续败北的仙界一方看到了希望;数日来,仙界一众神仙面上多少出现些安心的表情。
万年前,华陵能扭转局势,今日,一定也可以。
妖界这方;白泽一向视华陵为最头痛的对手,可今日;他对华陵的出现毫不在意。他与薄青染并肩而立;淡淡望着华陵发笑;那种态度已不仅仅是自信,而是轻敌。
“华陵,直到现在才现身,是不是迟了些?”
“不迟。”
华陵同白泽说着话,目光却落在了薄青染身上。
薄青染冷然迎向他的视线。
今日的华陵着一身紫檀色衣衫,他负手立在前方,容颜冷峻,万年时光雕琢,始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似乎总是这般模样,孤傲而淡漠,冷冷站在顶端俯视一切,高不可攀。
只是她不再是往昔的她,习惯于仰视他的存在,面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却总想追赶上他的脚步,愚蠢又卑微。
白泽将他俩的模样看在眼中,冷冷一笑,袖中光芒一晃,乌铁剑飞出,他却转手将乌铁剑递给了薄青染。
“青染,你我大婚之日,本该有帝君赴宴才算完满,可瞧现今的局势,怕是不成了,不如由你亲手送帝君一程,也算全了谢帝君成全的礼数。”
白泽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当年,华陵与薄青染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三界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白泽与薄青染的关系,也有些仙家知情。
如今,白泽当众宣扬两人婚事,其中隐秘已引人好奇,而他要薄青染送华陵一程,更让人惊讶于他的狂放,天界战神华陵帝君,岂会败于薄青染之手?
在场的神仙妖精脸色各异,表情丰富,相较之下,当事人反而冷静到异常。
薄青染一言不发,自白泽手中接过剑,飞身跃出。
华陵也神色平静迎上前。
他俩静默相对,薄青染缓缓抽出剑。剑身乌沉,花纹古朴,看似平常,可它完全出鞘那一瞬,边缘的锐气便削断她一段发丝。接着,薄青染手腕一转,剑身淬火,刺向了华陵。
“今日,一切都该有个了解。”
华陵转身避过剑锋,眼中是化不开的浓墨,他声音喑哑,恍惚有些愧疚在里面,“如果你要,会的。”
这是一场出人意料的对战。
薄青染虽是朱雀上神之女,但她在仙界数万年,能力并不出众,在她拔剑之前,根本没有人相信,她会是华陵的对手。
更多的人,只是把这一场对战当做闹剧来看。
可渐渐的,他们变了脸色。
薄青染每一剑递出,剑尖都有红莲业火绽放,那种凛烈杀气,让观战的人背后也泛起冷意。相反的,华陵的表现却不尽人意。他并没有刻意相让,可渐渐地,他的动作却变得迟缓,脸色唇色发白,额头冷汗淋漓,一个不慎,就连袖口边都着了火。
仙界一众神仙看得生生捏了一把汗,想不通华陵怎会如此不济。
而妖族素来信服强者,他们平日早慑于华陵威名,此时见薄青染攻势凶狠,竟然能与华陵匹敌,既诧异不解,却又忍不住为之叫好。
四周喧嚣不断,薄青染却根本听不见。
她眼中如血般猩红的颜色一层层如浪旋开,她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华陵。
只要杀了他,自此以后,这世间之于她,便不再存有她曾经愚蠢的痕迹,也不再有谁能一再欺骗她利用她,甚至伤害她。
他的死亡,将成就她的新生。
肆意风流,完全依照自己心意畅快过活的新生。
一剑又一剑,全都倾注她毕生之力,突然,华陵的面色一变,身形稍缓,一个破绽露了出来,她眼神一冷,乌铁剑毫不犹豫地递出,去势如电,一瞬间正中华陵心口。利器刺进血肉的声音近乎悦耳,她嘴角浮现冷笑,红莲业火轰然炸开,将华陵胸口衣襟点燃。
她道:“我终于杀了你。”
“很好。”
华陵嘴角溢出血色,却对她笑了笑。
她一愣,华陵在这时突然往前抱住了她。
乌铁剑彻底穿透他的胸膛,红莲业火在他俩身体间熄灭,他低声同她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很低,薄青染的脑子却嗡地响了起来。
她猛地推开华陵,抓住剑柄,一把将乌铁剑抽出。
鲜血喷涌而出,华陵倒退两步,终于倒了下去。红莲业火已将他心口处衣裳烧尽。他的胸膛处,在新鲜的灼烧之下,居然还有无数道新新旧旧的伤口。
薄青染突然想起那些似假还真的幻境,在那些幻境中,她的手曾一次又一次刺入华陵的胸膛。
她心头一震,赶紧扑过去,拽起了华陵的右手。
只见华陵右手掌心处,一道剑痕深可见骨,伤口的颜色乌沉,邪气萦绕。那些邪气,与她手中乌铁剑上的一模一样。
她有瞬间的木然。
片刻后,她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狂放而苍凉。
好,真好!她终于杀了他,他们也终于有了了结。她这一生,终于不会再同他有交集,爱与恨自此终结,再无续曲。
这正是她想要的。
可是,为什么华陵在最后一刻,还要同她说那样的话?
他抱着她,乌铁剑就插在他胸口,入魔以来,鲜血的味道第一次令她作呕。他的温度在随着血液流失,可他的声音里没有半分的痛苦,反倒是恍然大悟般,带着一点笑,他道:“青染,很抱歉,我爱你。”
相识数万年,他从未对她说过爱。
他以为,在一瞬说出这样的话,她就会因此而痛苦,因此而后悔吗?
他做梦!
他的爱情,她已经不稀罕!
只是为什么,大笑中,她会想起他当初的模样。
清源山花海丛丛,他倾身吻她,她踮起脚尖,生怕够不到他。
那样忐忑而卑微,又觉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
为什么?
为什么……
华陵的倒下,令妖界一方士气高涨,白泽一声令下,妖族大军尽数扑出。
整个世界都被血与火染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止住笑,握紧乌铁剑,转身走向了白泽。
双头白狮之上,白泽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灿烂,他道:“青染,恭喜你,你终于杀了他。”
她将乌铁剑丢还给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身后,清源山在战火中变了模样,她却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白泽在身后叫她,“你去什么地方?”
她恍若未闻,只是往前,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她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必须,马上。
6h1Chapter 60
清池的梨花一夜落败。
薄青染躺在石台之上;将一壶又一壶的酒饮尽。
自那日亲手将剑送入华陵心脏之后,她突然失去了征战杀戮的兴趣。每当看见血从手上漫出时;她会觉得心空了一块。
她突然觉得酒是个好东西;在清池边,在花朵落败的梨树下饮酒;时光会安静到静止。她可以不再一次又一次回想华陵死时的模样;也可以不再记起他那时说的话。
那是华陵的一个魔咒;他即便是死了,也要让她无法摆脱过往,甚至更加深陷其中。
她不能让他得逞。
将坛中最后一口酒倒入口中;薄青染翻了个身,双眼木然看着头顶,手中的酒坛骨碌碌滚下石台;扑通一声落入池中。
伴着酒坛落水声响起的,还有一个曾经熟识的声音。
“小青染,没两日你就是妖后了,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不开心?”
她眯起眼,一道湖蓝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久不见的蛇王烨铃在她身边坐下,她用两个指头掂起她面前的酒坛,远远朝后一丢,然后嫌恶地用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风。
“我要是白泽,看见你这模样,可真没本事力排众议将你往妖后的位置上抬。”
薄青染眼皮也没抬一下,冷声道:“走开,别吵我。”
薄青染这几日烂醉,息长老之流对她本就不满,见她这般更是厌恶,竟一同向白泽进言,要白泽取消婚事,另立妖后,甚至自作主张选了些妖族女子进献。
不料白泽大怒,不仅将那些妖族女子一并逐走,还将四长老训斥一番,责令他们不准再干涉自己与薄青染之事。
烨铃见她这模样,不由摇头,“你这模样,要让狐族那几个狐媚子看见,准想扒了你的皮。她们费尽心思要不到手的东西,倒让你这毫不在乎的捡了去。哦,错了,怕还不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