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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着脸,怔怔地看着被拂乱的棋面一会后,勉强笑道:“陛下英明礼神武,魏枝自是不如。”
殿中安静起来。
对面的人不吭声,我也低着头没有看他。
我不能看他,我怕我一抬头便会失态,我怕我眼中的相思,会让他发现,原来我早已恢复了记忆,我更怕他嘲笑,他过得那么幸福,我这个始作佣者,却还活在过去的记忆里。
殿中安静了好一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炎越魔帝淡漠的声音传来,“说说这些年的事吧。”
这些年的事?
我先是一怔,转眼连忙开了口,“这些年里,天帝不太理事。”
刚说到这里,我马上意识到不妥,便改口道:“天界的那些人挺想你的,他们……”我苦笑起来,说道:“他们挺恨我的。”我闭了闭眼,低声又道:“那次,我离开朝阳……离开朝阳城后,路上遇到了天帝,他当场便封我为少帝。过了几个月后,天帝向天界宣布,说是以前的天君因情劫一关不曾渡过,堕落成魔……”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我很想问炎越魔帝,天帝说的这番话,是不是真的?
可我终究不敢问出。
沉默一会,见炎越魔帝无意解释后,我嚅了嚅,继续说道:“天帝公布这件事后,天界的那些人,都挺恨我的。”
我支吾了一会,岔开了这个话题,“其实我这个少帝,做得挺不称职的,这百数年来,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凡人界,我把我母亲弟弟他们送去转了生,又在妖境住了几年。”
说到这里,我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呢,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炎越魔帝这次回答我了,他的声音平缓温和,“我过得好不好,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微笑着,轻声说道:“是……我看出来了……那个,我很高兴。真的,我特别高兴,你这人性子清冷,我原本还担心过,可见到魔后和太子后,我便知道我的担心多余了。真的,我挺高兴的,我太高兴了……”
我语无伦次的,说到后来,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炎越魔帝笑了一下,他轻声的,温缓地说道:“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我性子清冷?”
我又犯错觉了,直感到他这一笑,带着几分嘲讽,也似乎他的话里含了刺。
不过这些当然是错觉。
我垂着眸,憨憨一笑,说道:“魏枝自从当了这个少帝后,每日都有人在耳边提起陛下您,提得久了,你的性格为人也就知道一二了。”
炎越魔帝听我这样一说,又笑了。
他给我斟了一盅酒,示意我喝下后,淡淡说道:“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昨晚的事?
他说昨晚的事?
我的心格登一下,一直以来,那个被自己否定再否定的猜测,不由浮上了心头。
不知不觉中,我抬起头来,睁大眼看向炎越魔帝。
炎越魔帝正在给他自己斟酒,他苍白俊美的脸高华而尊贵,那从骨子里带来的傲气扑面而来,我看着这样的他,立马苦笑起来:怎么可能是他?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就在我如此想来时,炎越魔帝淡淡的声音传来,“魔界不比天界,众人散漫跋扈已成习惯,我虽是魔帝,可有些事也不好多管。”
我楞楞的听着,心下已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的昨晚的事,是指昨晚宴席上众魔族对我无礼的事。
想到这里,我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难过,很快的,我便收起心神,微笑着回道:“陛下客气了,那算不得什么。”我又说道:“多谢陛下提醒,魏枝还要在魔界叮一百年,是要习惯魔族的行事习惯。”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心淡
说出这句话后,殿中再度安静下来。
我低着头,一口一口抿着酒,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满淌淌的都是快乐。
那一百余年里,我虽自在,心却是空的,不知道世间的欢喜和快乐是什么滋味。
找到记忆后,我整个人都因疼痛而拘挛,我一日一日地站在朝阳城里,望着那一滩血迹,想着他也许就是从这里入魔,从此地入的魔界。
不管是那一百年,还是找回记忆后的那段日子,都不如现在快乐。
他还在,我还能看到他,我想,这就够了,足够了。
安静中,外面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一个魔卫进来了,他走到炎越魔帝身后,低声说道:“陛下,魔后闹着要去厌魂洲看花,说是现在正是花开得正艳的时候……”
不等他说完,炎越魔帝便温柔地说道:“让她等等,朕忙完后陪她前去。”
炎越魔帝这话一出,我连忙站了起来,浅笑着说道:“陛下,那魏枝告退了。”
说罢,我朝着他行了一礼,转身便想离去。
炎越魔帝叫住了我,他道:“别忙。”挥手示意那魔卫退下后,炎越魔帝拿过一个玉盒,温和地说道:“里面有一块仙灵玉,佩在身上可以抵抗魔界灵气侵蚀。”说罢,他把那玉盒放在了我手中。
我垂眸行礼,“多谢陛下。”我又说道:“陛下如果无事,魏枝告退了。”
炎越魔帝说道:“凤凰阁下脸色不好,莫非身体不适?”
我摇头,说道:“魏枝很好,多谢陛下牵挂。”说到这里。我又向他行礼请求离去。
炎越魔帝这下点了点头,然后他负着手看着我离去。
我直走了好一会,都能感觉到炎越魔帝投在我身上的目光。
可那目光,再也不会让我感到分毫的快乐。
我苦笑了一下,想道,我也真是愚蠢,明知道他们伉俪情深。却还总存着不合时宜的渴望。
我这时整个人虚软到了极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魔皇宫。
当我经过前殿的小花园时,远远便听到了魔后的银铃般的笑声,我转过头。看着那个笑容甜美的女子,正像个孩子一样在花园中钻来钻去。
我想道:我心已苍老,怕是永远也做不到如她这样的快乐纯粹。
转眼我笑了笑,收回目光。大步出了魔皇宫。
自魔皇宫回来后,我的孕期症状再一次加重。整整二个月,我都躺在榻上休养。
躺了二个月,总算恢复一些后,孔秀找到了我。
看到我苍白的脸和唇。以及站在厢房中越发消瘦的身形,孔秀抿紧了唇。
走到我身前,孔秀深施一礼。说道:“阁下可好些了。”
“好些了。”
我低声回了一句,见到孔秀的目光落到角落处的一个玉盒上。我顺手把玉盒拿起递给他,说道:“这是炎越魔帝所赐之物,我不想用,你拿去吧。”
孔秀顺手接过,他把玉盒扔入储物袋里,说道:“阁下,天界来消息了。”
我抬头看向他。
孔秀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抿着唇说道:“我们初到魔界,根基不稳,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天界消息。现在知道的这个消息,还是云宝说的。”
我连忙说道:“什么消息?”
孔秀说道:“说是阁下到魔界为质的消息,已经在天界传播开来,天界的宿老大能们为此十分愤慨,他们到处找天帝理论此事,可天帝一直不见踪影。”
顿了顿,孔秀沉声说道:“据传,天帝已闭了死关,只怕这几十上百年他都不会出关。”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朋争压低的声音传了来,“阁下在么?”
我道:“你进来吧。”
“是。”
朋争进来时,脸色非常不好,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沉声说道:“阁下,我刚得到消息,魔界的弱水洲结界松动,有大量低阶魔物涌入天界。”一句话说得我与孔秀都腾地站起后,朋争盯着我,说道:“虽然他们都说,弱水洲之事,是一些不服管教的散魔所为,可我们几百人商议过后,却觉得是魔帝的阴谋。他一方面扣押阁下,一方面却让低阶魔物趁势侵占天界领土!”
朋争说道:“大伙都在外面,阁下要不要把他们叫过来问一问?”
我挥了挥手,低声说道:“不必了。”
是不必了,这个质子府,可是有大量的魔族的。
在孔秀朋争两人的注视下,我闭着眼睛苍白着脸坐了一会,低声开口道:“想办法请到魔医。”
两人一怔,孔秀心思灵动,他马上反应过来,“阁下,你要堕胎?”
我点了点头,徐徐说道:“堕胎后虽有几十年的不适,可那种不适,我有办法推后,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我的身体恢复过来。”
我下了决定,这两人却迟疑了,过了一会,朋争犹豫地说道:“可是阁下,你只能有这个孩子的……”
我摇了摇头,果断地说道:“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传来,“凤凰阁下可在?陛下有找。”
我站了起来,朝着孔秀朋争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按我的安排去行事后,转过身换了一袭黑色的裳裙,提步出了门。
我来到魔帝宫时,宫中非常热闹,一问却是魔后招待各位女眷。
她们寻欢作乐的地方就在旁边的花园里,我也无心理会,跟在魔卫身后进入了魔帝侧宫。
炎越魔帝身着一袭淡青色的便衣,正在那里翻阅卷册,看到我到来,他楞了楞。
炎越魔帝的目光,在我身上的黑色衣裳上定了定后,又转到了我脸上。很快的,他收回目光,庄严地说道:“魏枝,这次朕把你叫过来,是想向你解释弱水洲一事,那是魔界的一些散魔所为,朕已派人去处理了。”
他站得笔直,说得也很认真。
要是以往,他做出这个姿势,我必是百分百信他的。
可我现在却不信了。
我与他分别毕竟有一百余年,我是恋旧,却不应该忘记,他其实心性早变。
我抬起头,警惕地端详了一会炎越魔帝后,我说道:“陛下便是处理了,那些散落到了天界的魔物,难道还能召回?”
一句话说得炎越魔帝抿紧了唇后,我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不过陛下的诚意,魏枝领受了。”嘴里说着领受,我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再不信他。
低下头,我朝着魔帝施了一礼,说道:“陛上如果无事,魏枝告退。”说罢,我转身离去。
刚刚走出一步,炎越魔帝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来,“你不信我?”
他的声音阴戾,我却平静得很,我头也不回地回道:“陛下的话,魏枝自是信的。”
说罢,我又道:“陛下,魏枝告退了。”
炎越魔帝轻喝道:“且慢!”叫住我后,他慢步走到我身后。
站在我身后,这个男人放缓声音,温和的,略带责怪地问道:“朕给你的玉呢?为什么不带?”
我垂眸,回道:“还请陛下见谅,那玉魏枝信手放的,也不知弄到哪里去了。”
我这话音一落,殿中的空气立马阴寒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炎越魔帝命令道:“那就找到它!”他又解释道:“那东西对你有很大好处。”
我敷衍道:“是,魏枝回去后马上着人寻找。”
我这话一出,殿中又是一阵安静。
我们这里安静着,外面却是欢声笑语,听着那一阵阵欢笑声,我抬起头,低声说道:“陛下,其实我早点记起来了。”
我这话无头无尾,炎越魔帝却是应该能听懂。
在殿中渐转温暖的时候,我笑了笑,又说道:“我想我一直欠陛下一句对不起。”
我转过头,抬头直视着炎越魔帝,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