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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咋舌:“这是什么道理?当年娘在世的时候,也没见你回来几趟,反倒说起我了。再说我方才已经打过了盹儿,现在精力充沛,也睡不着,爹早些去歇一趟,待会儿及早来接我的班,否则等我真的困了的时候,谁来管事?”
徐昌听罢,也觉得有理,打声招呼,自然回家不提。
倒是徐谦眨了眨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也是一股困意袭来,却只能忍住,故作无事地背着手在鸿胪寺闲逛。
信步到了倭人使团们的地方,恰好见到王芬款款在亭中吹笛,笛声悠扬,宛如仙音。
徐谦止步,用心静听,不觉困意少了几分,王芬却是瞧见了他,道:“徐大人竟也懂音律?”
徐谦上前,笑吟吟地道:“音律固是不懂,可是初闻妙音,倒也能沉浸其中罢了,这吹笛之法,连倭国也有吗?”
王芬收了笛子,上前款款行礼,道:“倭国倒是也有,乃是天朝流传进来的,不过小女子的吹笛之法却是父亲传授。”
徐谦不由感叹:“令尊乃是雅人,既是雅人,何故去倭国定居?”
王芬道:“机缘巧合罢了。”
徐谦也不追问,王芬眨眨眼,问他道:“不知昨夜的凶案,可有眉目了吗?殿下虽然未醒,可是昨夜受了惊吓,待会儿起来时必定要询问,若是大人觉得没什么忌讳,不妨相告。”
徐谦淡淡一笑道:“倒是有了些眉目。”
王芬喜道:“既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正说着,一个倭人飞快过来,对王芬用倭语低声说了几句话,王芬失望地道:“大人,殿下已经醒了,要请小女子去问话,先行告辞。”
徐谦挥挥手道:“去吧。”
王芬带着那倭人,已朝一处阁楼款款而去。
徐谦目送她的身影离去,不由吁了口气。
……
在北镇抚司里,徐家父子一夜未睡,朱宸也是如此,他昨夜没有返回家中,而是一直留在自己的值房,枯坐了良久,不由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从安陆来了京师,自从接掌锦衣卫指挥使,他就没有一日顺心过,现在一群人抬出了徐昌,分明是想借这徐昌来打他的脸。
徐昌是什么东西,小小一个千户,竟也敢拿来恶心老夫!
想到这里,朱宸的脸色就更显狰狞了。
一个人憋得太久,难免就心怀愤恨,从前那些同知、指挥,那些个兴王府旧人们给他吃的苍蝇,他恨不得立即都算在这徐昌头上。
他甚至在想,若是现在倭人们真要刺杀了倭国那什么殿下倒也好了,到时候,徐昌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现在既已刺死一人,显然皇家校尉的防卫会更加森严,莫说是刺杀倭国使节,怕是要杀死一个随扈的倭人,也不太容易。
他坐在这里,心里满怀愤恨,脸色阴晴不定,冷不防这时候突然有人进来,小心掩门,低声道:“大人。”
朱宸抬眸,却很不客气:“怎么,出了什么事?”
此人乃是朱宸心腹,内西城锦衣卫千户,叫王欢,王欢是锦衣卫里的老人,当年江彬在的时候,就曾巴结过江彬,后来江彬垮台,其党羽大多被铲除干净,他却借机攀上了朱宸,这才得以免罪,因此王欢对朱宸忠心耿耿,王欢拜倒,道:“大人命卑下盯着这姓徐父子的一举一动,卑下打探来了一个消息。”
朱宸打起精神,道:“你说。”
王欢道:“徐昌的人今儿清早似乎发现了线索,突然盯上了一个商行,后来卑下打探了一下,发现这商行确实有蹊跷,从东家到伙计,行踪都甚为隐秘,一般做生意的,往往都要抛头露面,左右逢源,偏偏这些人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且据说,昨天倭人被刺的时候,有人看到他们几十个伙计出了门,种种行迹表明,这些人或许就是刺客。”
朱宸一振,脸色惨白:“想不到竟真让他们寻到了线索,若是真是拿住了这些倭寇,岂不是又是大功一件?到时候……”
想到这里,朱宸后怕的打了个激灵,其实他害怕的不是徐家父子,以徐家父子现在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威胁到朱宸,可是徐家父子背后的人,又或者是说,那些早就巴不得他垮台的那些人,会不会借机把事情闹大。
这种事,决不允许。
朱宸在锦衣卫里,本就威信不足,这件事发生,只会让这仅有的威信丧失更多。
他眼睛眯着,突然道:“姓徐的动手了没有?”
王欢感受到了朱宸脸上的杀气,忙道:“还在盯梢,似乎不想打草惊蛇,想要……”
“好!”朱宸一拍椅柄,精神奕奕的道:“他们不想打草惊蛇,那么咱们就去拿人,这天大的功劳,有本官一份,也有你的一份,你明白本官的意思了吗?”
王欢顿时明白了,连忙磕头:“卑下明白。”
朱宸道:“你立即回你的千户所,能召集多少人手就召集多少人手,不要走漏风声,行动要快,直接围住了这商行,把人统统拿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你察觉这商行有问题,里头的人行迹可疑,所以才动手布置,到时候,老夫会带人去,若是徐家父子不服,自然有老夫出面,人到手之后,你立即给本官严刑拷打,非要问出点东西出来,到了那时,老夫立即入宫,为你请功,你毕竟只是千户,这一次有了这天大的功劳,升任个佥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王欢大喜过望,道:“大人栽培之恩,卑下来世做牛做马……”
朱宸冷笑:“老夫可没指望你的来世,你这辈子,供本官驱策就够了,事不宜迟,立即动手吧!”
第四百四十三章:你惹到我了
靠着东安街的一处商会,本来因为是上午,人烟并不多,只是今日,这里多了许多货郎和货摊子。
有些时候,也会有一两个商贾模样的人进去,接着又是悻悻然的出来。
不消说,这自是锦衣卫侦缉打探的手段,布置眼线,明里一派平静,可是这不起眼的商会,却已布置了不知道多少的耳目,谁也分不清这里外的人,哪个是探子,哪个是寻常的路人。
靠着对街的一处酒肆,徐勇、徐寒兄弟一身常服在厢房里吃茶,打开窗,对面的商会便一览无余,这两兄弟已经一夜未睡,却还在苦苦支撑,其实忙起来倒也无妨,最怕的就是这静谧中盯梢,因为实在过于疲倦,屁股一坐下,眼皮子便不觉打架,稍有疏忽,可能就趴在桌上睡了,所以二人拼命喝着浓茶,不断的闲聊。
所聊的内容先是从倭寇,最后转到了其他地方。
正说着,远处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仿佛有千军万马狂奔而来,这么大的阵仗,让徐勇皱眉:“怎么回事,莫非是叔父或是徐谦那儿有了消息,直接命人拿人?为什么事先不通知一声,况且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让商会里的人惊着了?”
徐寒朝徐勇使了个眼色,捡起桌上的绣春刀,道:“多说无益,下去看看。”
二人匆匆出来,果然看到远处数百锦衣卫骑着快马绝尘而过,沿途所过之处,路人纷纷回避,如受惊之鸟。
为首的一个千户,身穿武官官服,甚是精明强干,如旋风一般率队而来,抽出腰间刀来:“就是这里,来,将这里团团围住,这些都是朝廷钦犯,一个都不要走了。”
“遵命!”身后的校尉一起大喝,勒马越过千户,如潮水一般向那商会涌去。
商会里的人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已有人开始逃窜,无数校尉勒马上前,自是各自追击。
徐寒、徐勇勃然大怒,拿人可不是这么拿的,哪有闹出这么大动静,老远就听到有人来,这商会里的人有足够的准备时间,肯定要抱头鼠窜,若是逃走几个,尤其是逃走了骨干,这还了得?
至于对方的路数,虽然看上去是锦衣卫,却分明来意不善。许多这里的耳目见状,纷纷朝徐寒、徐勇这边聚拢,有人道:“是不是协助拿人?还要不要盯梢?”
“盯个屁!”徐勇破口大骂一句,带着人气势汹汹到了武官面前,大喝道:“你是什么人,可晓得这里有锦衣卫公干吗?”
马上的人笑嘻嘻的道:“这里确实有锦衣卫公干,本官忝为内西城千户,察觉这里有可疑之人,职责所在,前来拿贼,你们又是什么人,敢来阻挠本官捉贼。”
内西城千户……
徐勇确认对方是自己人,可是心里仍然火大,既然是自己人,动手之前为何不先预警,这哪里是自己人,分明是来抢功的,他冷冷一笑:“本官乃路政局掌局百户,也是在这里拿贼……”
马上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道:“路政局?没听说过,快快滚开,这里是内西城的地盘,内西城的事,还轮不到什么狗屁路政局来管,再敢在本官的地皮上滋事,休怪本官办了你们。”
言罢手里的皮鞭子在半空虚晃一下,打马而去。
徐勇气的七窍生烟,还要理论,却被徐寒拦住,徐寒压低声音道:“眼下说再说有什么用,这里确实是内西城的地方,咱们的人也不比他们多,若是真起了冲突,肯定是咱们吃亏,还是立即报告叔父要紧。”
徐勇只好道:“走。”
叫人牵了快马来,徐勇二人抛下人手,狂奔至徐家,徐昌被惊醒,听了这消息,脸色阴沉,勃然大怒:“狗娘养的东西,内西城的千户是不是那个王欢?他是什么东西,老子的功劳他也敢抢,还愣着做什么,调动人手,能调动的都调动起来,带人去内西城千户所。老夫亲自去北镇府司,去和指挥使理论!”
本来这种事就是一笔糊涂账,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按规矩来说,那商行确实是在内西城的地头,王欢发现了问题,派兵去拿人那也没什么问题。而徐昌负责督办倭寇一案,自然也有侦缉之权,双方都有拿人的权利,徐昌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王欢抢功。
对方压根就是捡现成的便宜,以逸待劳,等他忙的差不多了,突然来摘桃子。
锦衣卫里头,最忌的就是抢功,一旦功劳被人抢了,这就等于是结下了死仇,若是被人抢了功劳还无动于衷,那么将来还有谁看得起你,上头的人觉得你懦弱,不堪大用。而同僚眼里,你是软弱可欺,自然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便是对你的部众来说,那也不好交代,弟兄们跟着你忙上忙下,为的是什么?为的无非就是功劳二字,大家拼了命不歇不眠,又是盯梢又是查探,结果什么都没有捞到,反而还被人当作了取笑的笑柄。如此一来,谁还会把你当一回事,谁还会敬畏你,谁还肯为你鞍前马后?
无论徐昌愤怒不愤怒,他都必须做出反应,若是不能够把这个亏赚回来,以后他就不必在亲军里混了,因此就算闹得再大,他也得硬着头皮顶下去。
“不交人,这内西城的上下人等,一个人也别想进出,快去!”
徐昌已经怒了,勃然大怒,他已经不只是那个处事圆滑的班头,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逢人就是笑脸的贱役,他是锦衣卫千户,是亲军中的高级武官,脸面是自己挣来的,别人若是不给,那索性就闹大好了,就算是玉石俱焚,也绝不能忍气吞声。
徐昌吩咐一句,徐勇、徐寒二人二话不说,自是飞快去了,徐昌却是单独往北镇府司去,到了北镇府司,口称要见指挥使大人,谁晓得外头的校尉早得了吩咐,面无表情的道:“指挥使大人不在,就算在,也已经有过明示,不见徐千户,徐千户,休要让兄弟们为难,请回吧。”
在这里吃了闭门羹,徐昌自是大怒,道:“你难做,那就不要做好了,大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