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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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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谦这家伙,自是深知打铁要趁热的道理,不给所有人缓冲的时间,接下来,毫不犹豫朝王守仁行了弟子礼,正儿八经的道:“门生徐谦,见过王先生,王先生始创王学,承香火连绵,历百朝代嬗,此乃至德至贤之善举,门生无以为敬,唯有拜之。”

第六百零六章:倒打一耙

逻辑非常重要。

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甚至理念全然不同,势同水火,秉持着各种不同思想的宗师级人物,徐谦硬是把他们拉扯到了一起。

方才虽然吹捧的朱熹,可是现在,徐谦添了一句承香火连绵,历百朝代嬗,却既是吹捧了朱熹,同时,又将王守仁捧到了朱熹一样的地位。

朱熹的在孔学中最大的功绩就在于完善了孔圣人的理论,将孔学的理论,推到了一个新的高潮,顺应了时代的发展。

而现在,徐谦一句后来无人,呜呼哀哉,这就是说,后世的子孙们不孝,孔学延续数千年,除了朱夫子延续了孔学,可是后世之人,却只知道闷头读书,却从来没有为广大孔学门楣添砖加瓦,由此,可见朱熹实是非常人,乃是千年才出一个的贤人,地位崇高。当然,言外之意,也是告诉大家,既然大家都是儒门中人,一味的死读书,跟着贤人后头亦步亦趋,邯郸学步,这不但不是什么很值得长脸的事,反而是大大的不孝,你为孔学做过多少贡献,朱贤人能做,你为何不能做?你实力不济,力有不逮也就罢了,可是又为何,连尝试都不敢尝试,反而遇到新的学说,就全力打压。

最后,就是图穷匕见的阶段了,直接把王守仁拉了出来,很是感慨的说,朱夫子之后,唯有王先生能够媲美,而王先生可不是朱夫子的背叛者,反而是效仿朱夫子,与朱夫子一样穷首皓经,心怀完善孔学的大志,为孔学添砖加瓦。

徐谦最无耻的地方就在于,话锋一转,又转到了王夫子身上,说是王夫子在天有灵,必定会很高兴,为什么高兴?因为后世的子孙虽然都不孝,但是总算,出现了一个王先生这样的人物,这个人以你朱夫子为楷模,效仿你朱夫子,开宗立派,建立了自己的学说,并且完善了孔学的理论基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身为朱贤人,当然会高兴。

这里头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朱夫子已经死了,死了几百年,人死了,你怎么编排他他都没话说,反正也不能跳出来,既然他不能跳出来矢口否认,那么他对王守仁是什么看法,只能由别人来解释,这个别人,就是徐谦,徐谦掌握到了朱夫子的话语权,他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说朱夫子高兴,谁也不敢矢口否认。

毕竟朱夫子既然是贤人,那么必定是心胸宽广,心怀天下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你会因为后辈出了一个牛人就不高兴吗?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贤人的肚子里,至少也得装一个船队吧,难道还装不下一个王守仁。

然后,大家呆住了。

因为这个场合,你要说朱夫子定会暴跳如雷,那就是侮辱圣贤,圣贤怎么会心胸如此狭隘,你这般侮辱圣贤,是什么居心?

于是,大家都不吭声。

再然后,徐谦朝王守仁这一拜,彻底把祭祀的活动推向了高潮。

圣庙之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受别人的弟子礼的,只有圣贤才有这个资格。

可是姓徐的借题发挥,若是给大家半天时间,琢磨出一个抨击徐谦奇谈怪论的理由,或许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可是现在,他们的智商显然不太足。

毕竟徐谦是蓄谋已久,人家摆明着就是把这个坑挖好了,就等着你们来跳。

可是这一拜,却也是让许多王学的官员和大儒们醒悟过来,徐大人这是借着朱夫子,是借此来抬高王夫子的地位,王夫子地位水涨船高了,王学自然也就更有发扬光大的本钱。

大家再不犹豫,紧接着有人同样拜下,恭恭敬敬的道:“门生吴泓,拜见王先生。先生创始王学……”

一个个人,纷纷拜倒,都向王守仁行弟子礼。

而王守仁,却只能苦笑。

虽然明知道这是徐谦的花招,可是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徐谦,虽然他不愿意树大招风,可是现如今王学已经老树盘根,身为创始者,他就算再想低调,那也不成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随波逐流。

顷刻之间,近七八成的官员和大儒纷纷拜倒,在这祭祀十贤的庙堂里,向王守仁行礼。

众人自然是将王守仁大大吹捧一番,什么始创王学,什么功若朱贤,什么儒门宗师,这些人学的是王学,对朱熹只是敬重,还谈不上爱戴,可是对王守仁,却满腔都是敬服和喜好。

至于那些非王学的门人,却都是目瞪口呆,鹤立鸡群一般,突然发现自己被彻底孤立。

这一巴掌,实在打的太重,以至于许多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本来大家是来看王学的笑话,谁晓得,似乎自己成了笑话,这个玩笑开的太过份,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费宏已经恼羞成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策了,不但失策,而且是严重的误判了形势,他自然不能向王守仁行礼,在他看来,自己这个礼部尚书,比起王守仁这个兵部尚书,档次却还是要高了那么一级,他自持自己的身份,而且又自认自己是理学中人,自然不能和这些人厮混一起。

碰到这种事,费宏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留在这里,只是受辱,于是他恼羞成怒的骂道:“疯了,都疯了,圣庙的地方,也容得你们胡闹,徐谦,你等着老夫的弹劾吧,老夫必定要弹劾你。”

这句话,显然是小孩子吵架,打不赢的小孩子不想挨打,要抽身离开,可是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尊严受损,于是少不了要丢下一句,你等着,我叫我爹来。

徐谦不怕他弹劾,自然也懒的理他,因为徐谦,实在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人家又没有侮辱圣贤,人家也是尊师重道,而且人家的道理也说的很明白,更何况还有加祭的先例摆在那里,你能如何?

当然,朝廷整人,一向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办你,你能如何。不过,徐谦可不是软柿子,不是随便人可以栽赃一两个理由和罪名,就可以随意欺负的,所以几乎可以预料,费宏的弹劾奏书递上去,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然后……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抨击和争辩,无休止的争吵,无非就是争吵而已,学争早就吵习惯了,徐谦一点都不怕,吵得越凶,说明王学的影响越大。

费宏丢下这句话,自然毫不犹豫,气冲冲的出殿。

其他一些不肯和王门‘同流合污’的官员和大儒,此时也觉得羞愤,比如那应天府尹朱茂,本来以为胜券在握,手里还捏着王守仁的把柄,可是现在,这把柄却是用不上,事情又闹到这个不可开交的地步,显然也不宜久留了。于是乎,只能灰溜溜的跟着费宏,连忙退出去。

数十个人怒气冲冲的出了圣庙。外头的好事者本来以为是典礼结束了,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其他人出来,又见出来的人一脸杀气,心里便不由琢磨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里头发生了什么,是了,里头的礼乐声还没有断,为何就有人事先出来,这似乎不合规矩。”

“是啊,王先生和徐抚台都没看到人影呢,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众人惊疑不定,各种版本的猜测纷纷出来,只是怕谁都没有想到,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这事儿太过离奇,越是离奇,越是让人津津乐道。

在圣庙之中,众人拜过了王守仁,一个个心情激动不已,王学出了个徐抚台,就是痛快,人家做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更何况,但凡是什么事,都是徐抚台站出来,有什么关系,都是徐抚台自己承担,大家跟在后头便是。

说起来,这王门亚圣之名,确非浪得虚名,徐抚台对王学的理解未必就比其他人高,可是人家总是这么鲜明,这么出众,这么拉风,总能做别人想做不敢做的事,你不服也不成。

而接下来,徐谦一句话,差点没把大家的老血都喷出来。

只听徐谦道:“哼,朱夫子都未祭拜,这些人竟是擅自离开,实在是胆大妄为,难道祭祀的规矩,都可以不遵守吗?堂堂礼部尚书如此失礼,本官职责所在,看到这样的不礼行径,必定要上书弹劾,倒是想问问朝廷诸公,礼部尚书主祭圣庙,是否可以中途退场,尚未祭拜朱夫子,是否可以扬长而去。”

这是倒打一耙的典型范例,所谓颠倒是非,就是如此,可是你稍一琢磨,徐抚台说的还真他妈的有理,这可是官祭,礼部尚书说走就走,这算什么意思?

这时徐谦正色道:“好啦,好啦,我等还未向至德至贤的朱夫子行礼,请礼官继续唱礼吧。”

第六百零七章:替天行道

惊疑不定的礼官当然不敢放肆,草草的将整个祭祀仪式结束,随即众人郑重其事的向朱夫子磕头,这场祭祀,也就正式落入了尾声。

可是对徐谦来说,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徐谦直接寻了祭官,正色道:“大人,下官要问,若是有主祭官员,中途立场,这是何罪?”

祭官是夫子庙的小官,官职也不过六七品而已,而且这种差事是世袭的,自幼就要进行祭祀的操练,而且还要熟读四书五经,待成年之后,经过礼部考核,若是通过,那么这一辈子,便可高枕无忧了。

不过在圣庙里,他就是老大,无论是尚书还是抚台,都得给予他足够尊重,所以徐谦才称呼他一声大人。

只是现在徐谦如此咄咄逼人,口里客气,可是话里的意思,却带着浓重的杀气,让这位半辈子都呆在夫子庙里混日子的祭官心惊胆寒,忙道:“按大明律法,读书人若是……”

徐谦不耐烦打断他:“是不是欺师灭祖?”

“算……算是。”祭官尴尬的笑了。

徐谦颌首点头,便不再搭理这祭官了,气冲冲的对其他王学的官员道:“诸位可是亲眼见了,这姓费的实在是岂有此理,身为礼部尚书,理应主持祭祀,可是他拜了圣人,拜了其他贤人,唯独到了朱夫子像前,却是不拜,反而是拂袖而去,这是什么意思?朱夫子乃是十贤之一,对圣学居功至伟,这样的人物,他居然说走就走,他想做什么?他疯了吗?徐某人近来虽然学的是王学,可是心底深处,对朱夫子这样的圣贤却是敬服有加,他自称理学大家,却是这般不敬,不但失礼,还是犯罪!”

众人一起道:“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很敬服朱夫子的。”

也有人道:“这般怠慢贤人,便是老夫的敌人,老夫绝对和他誓不罢休,不共戴天。”

有人捶胸跌足:“朱圣人岂容受小人侮辱,一定要代朱圣人讨个公道。”

徐谦深吸一口气,见大家反应如此热烈,心里自然畅快无比,朗声道:“这便是了,若无孔圣人,你我如今皆是不知礼的禽兽,可是若无朱贤人,我等即便穷首皓经,怕也难以领会孔圣人的经典。王学能有今日,是因为前人种树,我们后人乘凉,若无朱夫子完善了孔学,王学站在了他的肩膀,纵是王先生乃是文曲下凡,怕也难以始创王学,是以,我认为,朱夫子这样的圣贤人物,谁要是敢对他不敬,便是我们王学的敌人,这件事,我不会轻易罢休,我定要上书,弹劾这些官员侮辱圣贤!”

一番话,掷地有声,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朱夫子的代表,要是费宏知道姓徐的这家伙这般的编排他,非又要吐血三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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