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谦微微皱眉,道:“你说的对,确实是个隐患,只是我身在浙江,京师那边的决定,倒是一时顾不上,不过现在除了一个方献夫,想来就算是新任的总督到任,也会规矩一些,我们能整方献夫,惹得急了,照样能将此人撸下去。”
周泰却是不由道:“大人这样想确实有道理,不过大人为何不取方献夫而代之?”
听到这句话,徐谦明白了周泰的心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怕浙江的官员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在进一步,毕竟这总督给谁都让人不安,还不如让徐谦来做,而徐谦做了总督,大家不但放心,将来大家的前程,自然也是大好。
只是徐谦却是哭笑,他并非不想在进一步,无论于公于私,他对这些都颇为动心,只不过,这种事哪里有这样容易,毕竟自己才上任一年半,升迁速度实在太快,从翰林编撰到学士,再到巡抚,短短五年不到的功夫,就已经跨越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跨过去的三个坎儿,现在凭他的资历,耗个五六年,或许能混到总督这个级别,可是现在,却几乎是没有可能。
且不说内阁那边不会同意,可就是天子那边,只怕也认为自己升迁速度实在太快,也不会坚持让自己升任总督,除非天子铁了心,非要如此做不可,或许还有三四成的可能,只是嘉靖天子眼下还是较为满意现状,自己这个浙江巡抚,他就已经出过了力,现在一年半未到,就要荣升总督,便是嘉靖,怕也觉得火候不够了。
宫里模棱两可,内阁坚决反对,单靠浙江这些官员抬轿子,就想做总督,那是痴人说梦。
徐谦淡淡一笑,道:“许多事,不能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本官知道你们的心思,只不过时候没到,火候也不够,眼下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周泰沉默了一下,道:“不如去京师活动一下,请张尚书和梁尚书……”
徐谦摇头:“他们出不了这个力,这种事,绕不过内阁。”
周泰苦笑:“可是天子那边?”
徐谦还是摇头:“天子有天子的想法,除非……除非天子另有所图,这件事,也绝不可能出什么大力,还是安生本分吧。”
周泰炙热的目光看向徐谦,道:“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大人,其实现在浙江上下官员都很是担忧啊,毕竟前途未卜,更不知何人赴任,大家的心都悬着,要是来个厉害人物,这浙江上下,都要一片哀鸿了。大人想不想升任总督呢?”
徐谦道:“当然是想。”
周泰笑道:“要不然,就发动人,一起上书吧……”
徐谦连忙摇头,道:“万万不可,这样做,可能授人以柄,甚至还有可能,闹出更坏的事,你们如此期盼,本官只好再想想办法,但是你们私下里,绝不能轻举妄动,一切都要听本官的安排。”
周泰只得点点头,道:“卑下明白了,卑下会把大人的意思传达下去。”
周泰的许多建议,虽然让徐谦俱都被否决,可是经过周泰如此一说,倒是让他心思不由活泛起来。
这个总督,确实是让别人去做,还不如自己取而代之,只是要怎么取?
自己的希望,甚至连一成都没有,可是自己是不是该好好争取一下呢。
徐谦坐在椅上沉吟良久,一时之间,暂时拿捏不定主意。
良久,他命人去取了一些京师的邸报和奏报来,近来忙着浙江的事,京师那边的动向,自己一直没有关注,邸报之中,却是可以看出蛛丝马迹。
呆看了半个时辰,心里对京师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似乎眼下,内阁和宫里的关系得到了某种缓和,而之所以如此,还是出在他徐谦身上,因为挑起了礼议之争,内阁一直都在尽量和宫里避免摩擦,杨廷和入宫觐见的次数,也开始增多起来。
只是他入宫,却不再是告诉皇帝该如何如何,而是很讨巧的询问宫中对一些政务的意见,天子对此,似乎也很满意。
就在京师不可开交的时候,宫里和内阁之间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相处竟是变得融洽了不少。
徐谦不由苦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又怎么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若是这样的局面,那么自己的可能性似乎更低了,除非出现什么变故,自己想要做这总督,几乎是痴心妄想,现在,该怎么办?
一时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法,徐谦索性不想了,倒是这时候,有差役来,道:“大人,总督衙门那边,方大人请大人过去说去。”
方献夫?
徐谦挑挑眉,此时他对方献夫再没有所谓的憎恨,因为到了他住个层次,要憎恨的人实在太多,方献夫即将退出这个名利圈子,就好像一个人,又怎么会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云雀蚂蚁计较什么呢?
现在二人已经没有了为之你死我活的斗争需求,那么现在,他想见一见自己,那么不妨就见见无妨。
徐谦点点头,道:“叫人备轿吧。”
坐轿到了总督衙门,总督衙门外头,看不出什么异常之色,只是差役增加了许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差役是拱卫总督衙门,而真正有心人却能发现,这些人戒备的不是外人,而是府内的上下人等。
徐谦的轿子一到,立即有差役迎上来,徐谦自然不会和他寒暄,只是淡淡的道:“方大人在哪里?”
“方大人留了话,说是在书房里,静候大人。”
徐谦甩甩袖子,旋即在差役的引领下进府,到了书房,跨槛而入,方献夫已经感觉到了动静,现在的他没有穿戴乌纱和官服,一身便装,已是站起来,见徐谦进来,微微一笑,道:“老夫还以为,徐大人不来了呢。”
徐谦莞尔一笑,道:“大人相召,下官是肯定要来的,方大人在看书,不知看的是什么书?”
第六百二十章:努力争取
方献夫现在渐渐轻松下来,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不再有性命之虞,不会担上谋反的干系,心情渐渐平复,不管如何,人总是有办法调适自己。
他抬眼看了徐谦一眼,笑道:“随意看看罢了,心神不宁,怎么看得进书,徐抚台请坐。”
徐谦点头,坐下,道:“奏书和供词已经递了上去,至于朝廷怎么处置,这就是朝廷的问题了,不过以下官的估计,既然没有涉及到图谋不轨,因此注意力会转到秦淮河的妓船上去,顺坡下驴嘛,想来,罢官是不会,应当会有一个贬官的处置,至于贬到哪里,这就说不清了,本来呢,还有可能贬至南京,可是大人也知道,大人的事就出在南京,所以,想来不会有这样的安排,既然不会是两京,那只有地方了,依我看,应当是某省的布政使,当然,这只是猜测,到底如何,却是说不清。”
身为官场多年,对规矩还是耳熟能详的,朝廷的反应几乎是可以想象,而某省布政可能性最大,因为一方面,不可能去南京闲置,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放到地方了,只是地方上的主官,是不放心的,毕竟犯过这样事的人,大家都不放心,既然不可能是主官,那么在三司里安排一个位置倒是不难猜测,不过提刑司显然不可能,方献夫不通刑名,而且刑名关系也是不小,转运油水太大,大家都在争抢,想来也轮不到落难的方献夫,学政是清流,就更不可能了,至于都指挥使司,这是掌兵的衙门,虽然权利已经变小,但是这事儿忌讳,那是想都不要想。
布政使司可能性最大,毕竟布政使表面上虽然光鲜,可是自从有了巡抚之后,这个衙门便如同虚设,否则浙江布政使赵明也不会因为让他分管政务而激动莫名,因为若是按大明朝现在的地方格局,布政使本就可有可无,连南京的闲散官员都不如。
方献夫似乎还算满意,道:“和老夫预料的也差不多,不过到了如今,能保住官身就已经不错,至于其他,老夫已经看淡了。”
“只是不知,此次大人请我来,有何见教。”说了这么多废话,终究还要进入正题,徐谦可没兴趣东拉西扯,方献夫算是彻底的完了,往后有大把的时间闲扯,徐谦却是恰恰相反。
方献夫淡淡道:“是这样的,老夫想了想,有几句话想对大人说,虽然你我曾是势同水火,可是现如今,既然胜负已经分晓,老夫也输的心服口服,大人既然放老夫一条生路,那么老夫,也就说几句忠言吧。”
沉默了一下:“大人现在忧心的,一定是新任总督人选的人选的问题吧。其实总督的人选,就是内阁杨公的人选,他会选谁,那么谁就是直浙总督。而恰好,现在直浙这里正处多事之秋,这些,老夫就不多言了,老夫曾在吏部,和杨公共事,对他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若是连这个都摸不清楚,老夫一介广西知县,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际遇。”
徐谦坐直身体:“那么就请大人见教。”
方献夫道:“内阁反对新政,这就不必说了,而新政的源头就在直浙,偏偏内阁,拿直浙这里没有办法,他们想压住新政,唯一的办法,就是选一个既信得过,又有干才的总督出来,利用这总督,来压住直浙的新政,就算不能做到新政灰飞烟灭,可是至少,也必须将新政控制住。所以,这个人,既要知根知底,这其二,资历也要足够,资历不足,就不足以服从。这最后呢,就是此人必定要有主政一方的经验,若是没有这个经验,也压不住大人,出身、资历、能力、忠心,这四样缺一不可,这样的人选,其实并不多,但是恰恰老夫知道一个,此人现为鸿胪寺卿,姓王名道中,祖籍永平府抚宁县,辽东锦州人。正德九年第三甲第五十九名进士,初授安庆府推官,官声卓著,此后宁王反叛,官军拿贼数百人,这位王大人却认为这必定是官军冒功,亲自审问,只拿了查有实据的四人之外,其余全部释放,自此之后,他的名声便越来越高涨起来。此后又授了刑部主事,嘉靖三年,升任鸿胪寺卿,这个人,是最可能的人选。”
徐谦不由道:“这是为何?”
方献夫淡淡笑道:“因为这个人最吻合条件,一方面,他是北人,而且性情刚硬,偶尔也会入宫诞讲,所讲的都是中规中矩的理学,从未有过偏差。再者,此人雷厉风行,行事刚硬,从不畏人,唯有这样的人,在直浙才能立足,你想想看,老夫刚刚落到这个下场,若是寻常人接任,别人会不会心里琢磨一下,往后做事,自然要留有几分余地,怕就怕重蹈老夫覆辙,可是一旦留有了余地,内阁任他为总督,又有什么用?而此人性格刚硬,做事一向不计后果,就如官军冒功,他以一介推官,竟然连几个总兵求情都不顾,非要审理,特赦蒙冤的百姓,可见这个人,是绝不会妥协的。再者,他现在是大理寺卿,资历也是足够了,朝中虽然官员诸多,可是真正适任直浙总督的,非此人不可。”
徐谦陷入深思,道:“那么以方大人之见,这个人……当真表里如一?”
方献夫毫不犹豫的点头:“此人很棘手。”
对方献夫的这个回答,徐谦并没有怠慢,因为他清楚,方献夫能混到礼部侍郎,能混到总督,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可以说,他的资历并不好,出身也不好,可是偏偏,却完成了从八品到二品大员的跨越,而且在朝中多年,甚至一度获得杨廷和的信任,可见这个人,绝不简单,他既然说很棘手,那么必定就很棘手。
这个消息,对徐谦很有用,他点点头,道:“谢大人提点,不过下官一向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