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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的交易如今很是火爆,而徐谦升任郡王的消息传来,热情更是高涨,几个时辰之间,许多工坊的土地,就足足长了三成,商贸的繁荣与否,很多时候在于预期。
毕竟市场是浮动的,谁也不知道,明日之后,市场上的需求是大还是小,可能朝廷一项政令,又或者一个突发的事件,就足以影响到市场的动荡,在情况不明的条件之下,商贾们未必有太多扩充生产的动力,换句话说,当大家有了忧患意识,就宁愿存下一笔银子,以备不时之需,或者说,防止意外发生,省的到时候出了事,倾家荡产。
可是一旦大家觉得未来的预期会越来越好,需求会越来越大,新政越来越普及,那么大家觉得有利可图,为了防止错失良机,就会纷纷拿出自己的本钱,把棺材本砸下去。
许多商贾,已经打算动用棺材本了,甚至一些人,看到了市场的火爆,直接拿自己的房产、地产抵押,在如意钱庄借贷,打算兴办工坊。
一切的经济行为,实质就是供需关系,当市场对作坊用地的需求大增,如意坊自然毫不客气,立即开始调整价格。
价格一涨,悲剧又出现了。
这个世上,永远都是买涨不买跌,也就是说,假若土地涨了,大家就会疯抢,涨的越快,大家抢的越厉害,最后价格节节升高,甚至一些压根就没打算办工坊的人,此时觉得有利可图,也都加入了抢购的行列,他们的如意算盘是,先将土地盘下来,等价格涨到一定程度,再高价兜售给那些需要的人。
若说原来,购地的需求只有一月数百,而一夜之间,需求就达到了数千上万,无数人眼睛都红了,尤其是看到昨天上午下手买地的人,眨眼之间,手里的地价就涨了数成,白白挣了上千两银子,更是眼红不已,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砸进去。
这种情况,未必是好事,使得生产的成本大大的增加,不过却也没有法子,如意坊反正只管卖地,也懒得理你用来做什么,因此,这几日土地的交易十分火爆。
大笔的银子收入徐谦的囊中,同时,又大量的流入了杭州。
徐彪住在杭州,专门负责的,就是王府的兴建。
他曾在如意坊里做过一点事,作为徐谦的远亲,倒是开阔了不少眼界,如今委以重任,他自己也深知,能不能在族中像徐福、徐勇这些人一样冒头,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眼下这件事办好。
这件事,关乎的是整个家族的利益,绝不能出现丝毫的差错,王府规格的一些东西,徐彪都已经参详过,到了杭州之后,他立即拜会了许多的官员,这些官员素来和徐家关系良好,自然是极力支持,要建王府,其实并不容易,一方面是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你能用什么,不能用什么,占地多大才合适,太小了,显不出徐家的威势,太大,又可能遭受御使弹劾。
徐彪已经召集了数百个江南的能工巧匠,其中还有几个西洋石匠,在一番讨论之后,终于拿出了一个大致的草图,随即,就是砸银子了,徐家有的是银子,当然不吝啬于这点,占地有多大,围墙的规格有多大,左右还要有护卫营,以及一些必要的防卫措施,除此之外,还得有必要的一些屋舍,最好要有一些别致的设计,幸好随着大明富裕阶层的崛起,使得新兴阶层对于建筑的需求开始不断升高,各种建筑的方法,也就运营而生,王府的修建,自然一方面要考虑到规格的因素,另一方面,却免不了要运用一些新奇的建筑方法。
与此同时,周泰开始招募护卫,朝廷虽是许了三卫护卫,可是徐家那边,决定只设两卫,也就是一万五千人,这么做,自然也是防止让人诟病,周泰或许不是个骁将,却绝对是练兵的一把好手,再加上徐家对护卫的待遇不错,因此也吸引了不少人应募,人多了,自然要挑选,少不得要对年纪、视力有所限定,可以说这一次招募护卫,是周泰最轻松的一次,操练皇家校尉的时候,皇家校尉的关系户较多,尤其是不少的王孙贵族子弟,说实在的,素质很是堪忧,到了后来操练新军,那就更不必说,虽然新军裁撤了不少老弱,可是留下的青壮素质也有限,严格操练之下,也算是有了模样,至于这次招募护卫,就完全是周泰自主,想招募什么人就招募什么人,严格要求之下,一万五的精卒,倒是很快就到位了,这些人大多是安徽和福建人,未必强壮,但是性子里都有一股子好勇斗狠的劲头,周泰在杭州附近暂设了一个营地,立即着手进行操练。
直浙这里,新政已经完全深入,商贾云集,城市人口连年暴增,如今单单一个杭州,人口居然超过了百万,百万的人口,这还是较为富裕的人群,若是其他从各地逃来找工作的流民,官府也统计不过来,大量的人口聚集,诞生了财富,也诞生了混乱,好在这些混乱都在可控范围之内,数千的巡捕,在城中几乎是分为三班巡逻,盗抢事件并不多。
而听闻王府设在城外,不少大户人家顿时便开始打起主意,许多人打起算盘,想在附近购地,也建几个宅子。
毕竟王府是风向标,人家王府设在那里,那儿将来,必定是首善之地,有两卫的护卫在,治安肯定没问题,而且出入的都是显贵,在那儿和这样的人为邻,这才是光鲜体面的事。
不过在直浙这边,明报却是突然刊文,发了一篇很古怪的文章,文章乃是王艮亲自撰写,讨论的竟是大明朝的继承制度。
这种文章,绝对是作死,竟然连太子的人选都敢拿出来大张旗鼓的讨论,不想活了吗?
偏偏文章发了出来,虽然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可是好笑的是,朝廷居然不闻不问,明朝不但活的好好的,南京那边,不少官员联名上奏,竟也是讨论这件事。
京师这边,面对明报和南京官员的咄咄逼人,早有人气的跺脚,不过消息报到了杨廷和这里,杨廷和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冷笑道:“可笑,可笑。”
送报纸来的乃是杨慎,杨慎气得脸都青了,道:“爹,难道就不管?”
杨廷和淡淡的道:“那么是不是立即下个条子去,让地方官府直接拿人?对那些上书的大臣,也一并拿办?”
杨慎摇摇头:“这未免过激了,倒不是不可以,不过人家有的放矢,想来背后肯定有人支持,没这么轻易能拿办的下来。”
杨廷和点点头:“这便是了,就是这么个意思,对方这是伸过脸来,就等你去揍他,你若是揍他,反而遂了他的心愿,因为事情一闹大,就会引发整个天下的讨论,原本不值一提的东西,却是摆到了台面讨论,最后无论谁说的话有理,都是我们输了,你懂为父的意思吗?”
杨慎似懂非懂,就好像现在的继承人制度,本来就是既成事实,也就是说,主动权全部在杨廷和这边,现在那边突然来叫骂,闹得明,沸沸扬扬,事情闹得越大,大家就会围绕着这个制度进行讨论,所谓真理越辨越不明,最后的结果就是,谁也说不清,本质上来说,这就是对祖法的某种削弱,甚至可能为宫里立太子提供理论和群众方面的基础。
与其如此,索性就当他们的苍蝇,不要理会。
杨廷和沉默一下,道:“前几日让你和张家来往,怎么样了?”
这个张家,不是张太后的张家,而是张皇后的张家,张家凭着张皇后已封了个伯爵,为临江侯,说不上很有权势,不过地位却也不低。
杨慎点点头:“张侯爷对我颇为客气,还说了许多牢骚话。”
杨廷和淡淡一笑:“什么牢骚话?”
第七百零四章:连人都做不成了
杨慎道:“说是此次宫变,怕是和皇子脱不开干系,有人急着想翻本呢。”
“是吗?”杨廷和眼珠子一转,似乎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哂然一笑,道:“看来这位张皇后很不甘心哪,不甘心是对的,这种事落在谁的头上,怕也不愿意善罢甘休,都说无欲则刚,可是既然是人,怎会无欲?圣人不也才几百年才出一个吗?”
杨慎道:“可是儿子听说,陛下那边心意已决,虽然没有册立,可是许多待遇都已是太子例了,父亲,依我看,陛下这是铁了心啊。”
杨廷和淡淡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陛下身子不成了,他得及早安排后事,有苦自知嘛,不过现在没有理由,此事暂时也只能耗着,张皇后那边,肯定还会有动作,她不是个肯干休的女人,肯定会想办法和老夫联络,不过现在……暂时不必理她,她固然是有用处,不过做皇后的时候,用处不大,唯有做了太后,才大有卑益。”
杨慎的目光中掠过了一丝骇然之色,道:“父亲,这些话……”
皇后毕竟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和陛下等同,将皇后拿来当做工具,说什么有用处和没有用处,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看着这个略带几分迂腐的儿子,杨廷和哑然失笑,道:“怎么,你害怕?还是你觉得为父已经疯了?天下的事,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正德是什么人,嘉靖是什么人,天子无德,贻害无穷啊,为父要改正这些错误,天下要大治,就必须铲除奸佞,就必须扶立有德的天子,这是为了苍生好,也是为了大明的江山好,为父要的是结果,至于是什么手段,早就不在乎了。其实大礼议时,为父就已经萌生了退意,那时候为父想的和你一样,我们是臣子,做臣子的,岂可去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呢,是该急流勇退和解甲归田了,可是这徐谦办如意坊,兴商贸,这是遗祸万年的事,为父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能不站出来了。”
其实有一个理由杨廷和没有说,大礼议的时候,他心灰意冷,是因为他已经明白,大势已去,想不急流勇退也不成,毕竟皇帝铁了心,大臣们一开始会跟着你去闹,可是能坚持多久?迟早会有一批大臣,最终倒戈,与其如此,还不如解甲归田,去做他的富家翁。可是很快,形势就发生了变化,新政开始,而新政触及到的,却是相当多的利益,这已经不再是所谓的礼仪之争如此简单了,而是赤裸裸的利益之争,敏锐的杨廷和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但凡涉及到了利益,那么就是你死我活,谁也不会轻易改变立场,而大家要争,就必须得有领袖人物,杨廷和自然而然,就成了不二的人选,在这种背景之下,杨廷和非但没有因为新政削弱了自己的权利,反而将大臣们团结的更加紧密,地位的巩固,让他生出了更大的企图。
杨廷和突然和杨慎说起了许多不该收的话,让杨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杨廷和叹口气,道:“世上的事,当然和书里不同,罢了,为父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拿手指头在书案上打着拍子,淡淡道:“原本以为,假若天子驾崩,皇子朱载基年纪尚小,必定要迎立藩王入京,到时新皇帝必然会忌惮于徐谦的权势,最后不得不依仗老夫,依仗外头所言的所谓旧党,遏制徐谦,压住新政,可是现在多了个皇子朱载基的变数,这就不同了。”
杨廷和沉吟片刻,露出忧心之色,道:“徐谦要扶朱载基,而朱载基乃是当今天子的血脉,那么,他这郡王,便是摄政王,两宫太后确实对他信任有加,所以……这事儿,有些棘手。”
想到这里,杨廷和喟然长叹。
杨慎则是默不作声,心里挽起了惊涛骇浪,虽然作为儿子,杨慎多少页看出了点蹊跷,可这毕竟只是猜测而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