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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岭镇上有巫家,不知其传承来历,只知百多年前这一家人突然来到此地定居,从那以后边近一带的祭祀都是由这一家中的人操持。不过,倒也没有人见过他们显露过法术,百年过去了,到了这一代却是人丁单薄,仅有祝离和他儿子传承祖上技业。
普通人不知道这一家的特殊,但是此地神灵却知道,这一家中人是有着巫族血脉的,只是已经没落了。
据传,昊天大帝初建天庭之时,曾下令尽诛天下巫,即便是连与人族通婚后人巫混血也被杀了许多,仅有少量的逃脱。从此,天下间再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巫。
这祝离正是那天陈景看到过的那个巫师,他此时正坐在灯下朝一个小木偶祈祷着,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有巫族血脉的人无法练气。而巫族当年名震洪荒天地的炼精法门已经断了,只能遥想祖先当年的吞天吐地的大神通,感怀祖上曾经战天战地的辉煌岁月。
灯火微动,灯下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祝离抬头,看清来者,身穿一身玄黑法袍,法袍上有一幅百鬼献礼图,再看对方脸容,虽然英俊,却眼神阴沉。
“参见土地神。”祝离起身跪拜行礼,他心中虽然有着巫族的骄傲,却隐藏的极好。秦护负手于身后安然受之,待祝离拜完,他才说道:“我有一事要你去做。”
语气没有半点商量,完全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命令。祝离没有抬头,也没有起来,快速的回答道:“土地神请吩咐。”
“你找个理由再祭那绣春弯河神一回,并将这个匣子里的魂蛊祭入河中。”
祝离抬头看着秦护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黑匣子,上面一张黑符竟让他有惊心动魄的感觉,虽然他不能练气,巫族练精之法也已经失传,但是巫族血脉却让他感知敏锐,直觉告诉他这黑匣子中有着强大的存在。
而且,魂蛊两字让他家族中传来下来的《巫族手记》中的一句话:“大巫照眠,天姿卓绝,善魂蛊,死于人族南落之手。”
他不知道人族南落是谁,虽然在《巫手手记》之中不止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但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人的传说,想来也死在了那混乱而苍茫的洪荒时代。
不过,那“善魂蛊”三字却让他知道巫族有这样的术法,自传承断绝以来,从来没有修成过任何神通的他,他眼神不由得有些炙热的看着那个黑匣子。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杀气,抬头看土地神秦护的眼神,冰冷而冷漠,他连忙低下头。耳中听到秦护说道:“你知道魂蛊吧?”
祝离沉默了一会儿,谨慎的说道:“小巫听祖父说过。”在他心中,一直认为自己是巫,并坚定的认为巫族一定会重现天地间。
“哦,怎么说的。”他的声音似乎不包含任何的感怀色彩,祝离没有抬头,只是快速的说道:“祖父曾说,魂蛊能够顺着一个人的精神气息无声无息间进入身体之中,缠绕于灵魂之上,从而控制一个人的思想。”
“嗯,那你知道怎么祭出这魂蛊。”
“巫族传承已经断绝,小巫没有丝毫法力,并不能祭魂蛊。”
秦护微微抬头下巴,眼神居高临下。他似乎要将祝离看穿,要看到他心里是否在说谎。片刻后,秦护说道:“你只管举行一次祭祀就行,这匣中魂蛊在受祭之后自然能够活过来,这一切并不要你做什么,只要像往常一样祭祀,然后将这魂蛊放进河中。”
“是,小巫一定照办,下月初三是祭神节,小巫会说服河前村的人举行一次祭祀。”
“嗯,还有十三天,你准备一下。”
祝离听了这话之后,感觉眼前的土地神消失,站起身来,床上已经多了一个黑木匣子。他虽然知道这里面是在巫族全盛时期都可以称得上厉害的蛊术,但是却不敢打开。可以肯定只要一打开秦护一定会知道,擅自打开这个匣子,他不敢。虽然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巫族一定会重现天地间,那时天地间无论是神灵还是修道之人都将会匍匐在大巫的脚下,而土地神和河神连匍匐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他现在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第二十九章 数月的围杀
陈景自然不知道有人要对他做什么,即使是他知道也不能怎样,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修行,只有法力神通的提升才能让他立足于天地间。
恶龙峡人迹罕至,陈景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坐恶龙峡的最上游的瀑布顶上。此时,即便是有人来到这里,也不会看到坐在那里的陈景。因为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水雾,让凡俗之人根本就无法看到他的真身。
陈景不知道天上那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敕符是什么样的,只知道自己只是大地无数小毛神中的一个。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神祗能存在多久,最终会不会身化虚无,泯灭在泾河之中,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无法摆脱。即便是神位传于别人,自己也会魂飞魄散。
陈景在念《泾河祭神咒》,并无声音震出。但是绣春弯之中的大红虾与一个贝壳却能感应,如有一股春风拂过身心,似能吹到灵魂之中,抚慰着那烦燥的心。
金乌西坠,天空之中繁星满天,一道银河横亘苍穹,无数星辰绽放着迷离光芒。星光洒落大地,被大地灵脉吞纳,或被山间妖魅引导入体内炼化成自身的法力。
同一片星空下,神、灵、妖、魅、精、怪、人杂居,千百年来,安然如银河,又有人间修道者中虽不闻有人得长生,却每一百十年就会出现一些灿烂如星辰的人物,划破夜空,光彩夺目。
颜洛娘很久没有见到那位被自己和阿爹救过的河神了,在仰望星空之时,她总是会想起陈景躺在河神庙中的样子,在她看来,只有那时候的陈景才是真实的,而不像现在这般的神秘遥远。
在那天陈景与恶蛟战斗之时,她也站在人群之中,只是那时候的她仍然是被绑着的人,村里的大人们是要在陈景输了时将她祭了的,只是后来的事态变化,大家都还愿祈祷,为河神助威。她当时听到陈景问要不要斩妖孽之时,心中大声地喊着要,不知为什么嘴里却出不声。后来回想起来,总是会嘲笑自己真是胆小,竟然会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却不知道,在陈景问话之后,第一个回答之时普通人是很难开口的。而那学堂中孟先生与那街边道人都非平常之人,一个属于儒家子弟,养浩然之气,所以他能回答的了,而那个道士则是道家一脉,自然有他的玄奇之处。不过,说到底只要是心清神明,胆壮血旺之人也能回答。那时河堤边数百人无一人回答,就是因为胆气不够,心不坚,纵然心中想回答也说不口。
“原来天地间是这么精彩,我难道就要嫁做人妇生儿育女,操劳平凡一生吗?”颜洛娘看无尽夜空,心神却畅游在那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下,畅游在陈景一剑斩蛇蛟的情景之中。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举霞追星,踏云逐月,牧游天地多好。”她趴在窗台,抬头看着繁星满天的天空,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清醒过来后,却又喃喃自语道:“若是真能那样,我宁愿以一生换一年的自由自在。”
夜虫扯着喉咙嘶鸣,嘶鸣声中传来有人对她阿爹的说的话:“三天之后淋浴更衣,备好香纸,祭祀河神。”
声音远去,恍如幻觉,她耳中似乎听到了滔滔河水声,又似乎看到了河面雾气腾腾,一个穿着自己送的布衣人踏雾逐浪,挥剑斩妖。
秋高气爽,天高云白,河风湿润,绣春弯河浪静静流淌。但是在绣春弯之外天地元气如浪涌,千里之内的神灵鬼魅妖类齐聚。
天空乌云密布,四方云聚。
一座孤崖之上静站着两个人,一个白发黑袍的男子,面容苍老,身量修长,神情冷漠。另一个则是女子,一袭白衣,黑发挽起,斜插紫木簪,神情恬淡,眼眸纯静,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以他们两人所站立的孤崖为中心竟是数十或远或近的围着,有些在数里外的山头,有些就在近前虚空,更有些站在天空的云头。
有些人手托玄印,有些持玉白拂尘,也有背剑者,更有手中空无一物,气若深渊之人。个个神情专注地看着山涯上的两人,有妖气冲天,有仙风道骨,更有些阴邪冷煞。
他们围着孤崖上的一男一女并不说话,神情慎重。
天空云聚,风起,云涌。
黑云聚,这一方天地陡然暗下来,静谧的天地间唯有呼啸风声和黑云中闪烁的电花声。
突然,一道惊雷破云而出。
雷光璀璨,照亮天地。
在雷光闪现的一刹那,孤崖上的两人先后腾空而起,仿佛要去迎接那道从天而降的雷电。
四方人动,如蛾蝶逐光,冒风雨而腾空。
绣春弯河神庙前,风云浪静。
数百人聚在河神庙前,这是陈景自成河神以来,最为隆重的一次祭祀。陈景自然也感应到了,他并没有现身,仍是坐在瀑布之上,身如磐石,心却随流水而动,神念融于河浪之中。
祝离巫师站在众人之前,手持一柄贴满了古怪符纸的剑前前后后的转动,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剑不断的变换着姿势,若是有人懂天上星宿排列的话,会发现他每走一步都是应着星宿而变,而手中的剑同样是指星辰星宿,踏斗步罡。
在二十里外的土地神庙之中,秦护头顶有着一座神庙影象清晰显现。丝丝幽光垂下,让坐祭台上的秦护显得更为神秘。
他的身前空无一物,便是却见点点划划,嘴里念着古怪的语词,点点白光自他的指尖溢出后消失无踪,仿佛穿透无尽虚空去到了某一个异域中。
河神庙前的三禽六畜被赶入了河中,河前村的众人高兴的看着,当看着三禽六畜沉入水中时,一个个欢呼。祝离依然是平静的看着,那魂蛊自然也被一起祭入了河中。
被香火愿力祭过了的魂蛊能瞒过河神的感知,融入河水之中,顺着香火气进入了陈景神魂之中,至死也不能摆脱,这就是魂蛊的可怕之处,中者难脱,又防不胜防。他回头看那河神庙中的神像,也不知是因为心中做了亏心事还是怎么的,竟觉得河神像眼神凌厉,似能看到人心深处,将他面前的一切都看透。
他顿时低下头,不敢再看,背脊发凉,竟是已经出了一通冷汗。
土地神庙之中,秦护虚空一点,指尖白光透出,轻喝一声:“破。”
虚空炸裂开来,破开的虚空之中也现一片河影,河影水浪滔滔,在水浪之中有一只透明的小虫正逆流而上,水波一荡一荡之间,那小虫看似没动,实则随波逐浪行了数丈。
千年前,天地间仙道之士多不胜数,却在一夜之间连那些鼎鼎大名金仙都消失无踪,即便还有仙道中人存于世间,也一天天的衰老,几百年后,再也没有仙道中人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没有人再成仙得道,但是法术却越来越精微,腾云驾雾也并不是难事。
翠屏山连绵百里,方圆千里之内,听过翠屏山神的人多,见过的却没有几个。此时的翠屏山脉之中最高的那座山峰上,有两个女子静立在风云之中。其中一个头发几乎垂地,随风而飘动,头顶有一朵小红花,身上的穿的也像是由绿叶编成的衣裙,年纪大概在十三四岁左右。另一个则是粉裙拖地,黑发盘起若云鬓,如一朵在青山之巅盛开的牡丹花,慵懒而高贵。
她们抬头看着天空,数十里外风雨大作,黑云滚滚,电闪雷鸣。
风雨闪电之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