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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武官会渐渐无事可做,谭青的封侯梦,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成。
现在这会儿,天气冷的能冻掉鼻子,却是不断的有大臣赶向宫禁,宽阔的长安街上官人不断,谭青的眼神变的锐利无比……难道,这就是一次机会?
不过,很快他便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
没过一会儿,两车同时经过,从执事的内容到规模,不必说,一个便是大都督太保张佳木,另外一个,便是太傅丞相中书令李贤。
这两位,现在算是大明最有权势,亦是最有声望的两人。
而主持议院的彭时,还差的远。不仅是资望上差的远,实际对政局的掌控力,也是差的很远。
至于军方对议院的反感,就更加不必多说了。
“前面是谁在巡街?”
谭青等人自是不敢拦张佳木的车驾,相反,每人都是背对车驾,兵器也是反了过来,这样在护卫的同时,也不曾冒犯张佳木的仪卫。
不过他们避开,张佳木却是下令停车,等谭青上前来,他才微微一笑,对着谭青道:“原来是你,你在,我便放心了。”
谭青心中一暖,单膝跪地,道:“太保有什么吩咐,请说给标下,标下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不会叫太保悬心。”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张佳木沉吟了一下,又道:“和曹翼说一下吧,今晚京师加强戒备,如果要戒严全城,我会派人和你们说。”
“啊?”
现在各种法规条例都很完备,负责京师治安的都需记的清楚,戒严是京师治安手段中最严格的一项,大令一出,任何人不准上街,不论白天黑夜,市场关闭,行人绝踪,应该说,是一种最后的防范手段。
“应该不至于如此。”张佳木反而又安慰他道:“皇上病重,怕是撑不过去。我想,事先有点准备,较为妥当。”
“原来如此!”
这么一来,谭青也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皇帝病重!
现在的这位君王,说不上多优秀,但从正统到天顺,也算是历经风雨,而且,国有长君,社稷之福,皇上再怎么说也不是太糊涂,且现在君臣相安无事,彼此制衡,整个大明平稳有秩序,万一有什么变故,那可就是难说的很了!
想到这里,谭青自然也是心头沉重,当下便答道:“请太保放心,标下现在就派人知会曹军门,再下来,今晚不再休息了,就在各地巡查,防止人出头闹事。”
“好,就是这样。”张佳木匆忙一语吩咐了,便露出急切之色,只道:“前头李相国在等我,不能再耽搁了。”
不等他说完,驾车的驭手已经赶车前行,事情紧急,万一张佳木赶不到皇帝断气之前,那可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失误!
寒风呼啸声中,长长的队伍奔向长安左门,隔的老远,借着月色清光,似乎也能看到宫中大门已经打开,一路灯火通明,整个大明,就在这一瞬间,屏住呼吸!
第697章 新时代(大结局)
张佳木对整个大明的重要性,毋庸讳言。
不要说一个李贤,便是一打李贤,也是比不了的。
现在的文官集团还脆弱,议院的法理性还没有完备,张佳木仍然是一家独大。
从实力到威望,仍是如此。
而且,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止是一个权臣,在历朝历代,只有开国帝王才能改变帝国运行的轨迹,重新制订一套大家都遵守的规矩,而张佳木,现在就是一个替大明制定新规矩的人。
这样的人,也自是值得整个宫禁都大门洞开,等候着他的到来。
一路直入,到得乾清宫正殿前,已经有数十勋戚从殿内出来,不少人脸带泪痕,或是双眼通红。
见张佳木过来,小英国公等几个勋戚上前来,彼此也不见礼,只低声道:“这一回怕是拖不过去了。”
张佳木也是心中一沉,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当下转回身去,向李成桂令道:“持我令,诏赦锦衣卫狱犯人,除犯十恶者,余皆赦之!”
“是!”
“还有!”张佳木厉声叫住李成桂,又道:“快年关了,晓谕顺天府地方,京师每家每户,按丁口赐每男酒一斤,肉十斤。款项,由大都督府的总务司出。”
李贤虽在一边,但张佳木也不及商量了,皇帝于他,实有大恩。数年前太子被废一事,还不算他亏欠皇帝,但贵妃被逼死,宫中权阉被一扫而空,诛刘用诚,并四卫旗勇军,请立他为大都督,这都是按着皇帝的头做的。
对皇帝来说,被臣手这么逼迫,心中凄苦自是难言。
而以后重立三省,大权被侵削,军权又在张佳木的手中,皇帝竟是渐渐无事可做了。这心中的苦闷,更是难言。
加上贵妃自缢,太子被废的心理上的打击,皇帝的身体迅速跨了下来,可能是肺病的一种,拖到今天,看来是不治了。
他这般吩咐,也实在是情绪上的宣泄了。
等李成桂最后要转身的时候,张佳木想了想,终道:“派人回去问公主,要来不要,要来的话,护送她来。”
公主是嫁鸡随鸡,太子被废后与宫中几乎不同立场,所以皇帝表面客气,心中不喜,所以连女儿的面也不大愿见了。
如今临终,怕是公主也会飞奔来见一面吧。
把诸事做完,张佳木才赶至殿前,除掉佩剑,轻轻踏步而入。
皇帝住在东暖阁中,张佳木一路过去,内侍和宫女们似乎都知道要有大变,一个个屏息静气,躬下身去。
待进了暖阁,却见是皇帝躺在床上,房中灯火通明,两个太医跪在地下,双手撑在地上,却都是垂首不语。
至于皇后自然也在,此时却是神色凄然,泪如雨下。
皇太子侍立在皇帝身前,亦是一脸的惶恐之色,见张佳木踏步进来,原本的德王,现任的皇太子,竟是身上一抖。
“你来了?”皇帝被两个宫人扶了起来,看起来面色红润,说话沉稳有力,竟是没有病的样子。
但张佳木知道,越是如此就越发的危险。
当下忍不住眼泪,轻声向太医问道:“皇上身子怎么样了?”
“……”
明廷之中的太医,委实是废物无用。但张佳木管得了外朝,内廷的事却为了避嫌不好插手太深,于是积弊犹在,遇病只知道用四君子汤一类不管用的汤药来敷衍,好人也拖坏了身子,况且皇帝身体积弱久矣。
“没用的废物!”张佳木大怒,恨不得叫人拖出去杀之。
“你倒不要怪他们。”皇帝神采奕奕的道:“积弊如此,况且朕是本源病,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皇上请珍重,臣会叫人博选名医,不要这起子废物治,皇上一定会转危为安。”
事到如今,张佳木虽是安慰,但也知道无济于事了。
“朕必死无疑,时间不多,难道还要听你这些无用的话?”
皇帝终于发火,向着张佳木道:“不必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朕叫你来,只是来吩咐身后之事。”
“是,皇上请说。”
“叫李贤也进来。”
“臣李贤,叩见皇上。”
李贤自然也就是在殿外等候,听得皇帝的话,便是立时进来。
皇帝只向李贤点了点头,然后便道:“卿替我拟诏吧。”
“是,臣遵旨。”
这样说自是要拟遗诏,李贤不敢怠慢,立时便叫人准备笔墨。
皇帝却走向着张佳木微微一笑,语气虽虚弱,但却是很清楚的道:“卿应该是三百年一出的人物,怎么现在就降生在我大明?以卿之才,对天下之所为之事,这天子之位,该当是卿的。李贤,写朕旨意,朕百年之后,皇位可不必由皇太子接任,而由张佳木即位为帝,亲藩勋戚,不得复有异议!”
声音虽轻,两人却都是悚然而惊。
皇帝得意的一笑,看向两人,笑道:“朕没有伏刀斧手……就算想,也是有心无力。不过,佳木你也不必装作了,难道以你的权势,与帝王何异?”
“皇上……”李贤痛呼一声,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而张佳木,却唯有沉默不语。
“朕这个儿子,才具朕自己知道。佳木自是说过不愿反逆的话,公主进宫时,都和朕说过,朕,全知道……”
“皇上既然知道,就该知道臣并无异志。”
“你无异志,然则,无其名而有其实……大明实际就在你的掌控之下,朕心中郁郁,实在是不愿为汉献帝!”
张佳木倒没有想到,皇帝心中积郁竟有如此之深!
但细细一想,也就不奇怪了。君君臣臣,父父乎乎。不论臣和子做了多少,做的多好,身为君父的人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而臣子能凌驾于君父之上,对君父来说,则是一种不可开解的羞辱!
果然,皇帝接着说道:“你没有异志,是朕对你有恩。朕的儿子无你无恩,如果他老实听话,还不失富贵闲散天子,但在你身后,就难说的很了。况且,为天子者,一心想着要权柄操于自己之手,岂愿大权旁落?朕的这个儿子,要是将来和你过不去,你会不会留他一命?”
张佳木面色铁青,看向太子,却只能不发一语。
如果真有那样的事,他确实是没有办法做眼前的保证。就算皇帝就快死去,他也不会欺骗对方。
“就是这样喽。”皇帝说着如此大事,神色却很轻松,看来,确实也是考虑良久。
当下看向张佳木,笑道:“天子就得有天子的做法,佳木,这身黄袍,看来你是穿定了的。”
“不,不,臣不会!”
“那,又是何苦呃……”皇帝说出了自己心中隐忧,已经是疲惫不堪,他躺了下去,低声道:“亲藩你必定也有后手,你连士伸都要动,更不提我大明各地的亲藩了。朕之诸子,可以削号,减地,撤出王府,只要不失富贵闲人就走了……你有其实,也自然要居其位,不然朕的一家子,都是笑话……”
张佳木听着他的话,却也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是好。
什么是虚君立宪,这个观点,要如何说的清楚?
皇帝却只是顺着自己的意思,继续说着:“朕死后,不要人殉葬,太残忍了!”
“是!”张佳木眼中含泪,答应着。
“二十七天除服,不要禁止都中百姓宴饮作乐了,一人之死,万人之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酬”
“是,往理会得。”
“朕要去见列祖列宗了,朕是不肖子孙……”
到此时,张佳木亦是无法再听下去,而眼前太子,却走向自己深深揖了下去。
便是皇后,也是不敢当自己之面。
回想当初南宫岁月,他却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当下索性出得殿来,到乾清宫的平台之上,任凭寒风呼啸,他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站在空旷的平台之上,垂首不语。
人生至此,还没有比这个选择更难的了。
要如何做?
最高的权力就摆在眼前,凭自己现在的实力,人望,一跃可过。
天与不取,是不是太愚了一些?
凭自己的能力,彻底掌控大明这艘大船,可以顺畅的航行下去,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在眼前,英国公等人也是知道了皇帝的决定,但适才他进来时,却是无人表示反对。
虽然有人面露怒色,但更多的是无奈。显然,他的决定众人会遵从,不会有人做什么反抗的事了。
皇冠和龙袍,就在眼前,他却是迷茫了。
就在此时,马蹄声得得响起,一个卫士不顾阻挡,疯狂奔骑而至。
在禁宫之中,一路骑马赶至乾清宫门之内,哪怕是张佳木也没有这么做过。
“是谁,如此大胆!”他沉下脸去,正是心绪不佳之时,若不是有必要的理由,此人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