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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回宫的皇帝没地方住,说起来也是个笑话了。乾清宫是天子正寝,退位的景泰是绝不能赖在那里不走的。
事情多又忙,张佳木刚才只是交待了一句,叫大家稍待片刻,一会他回来了,再把要抓的人带回锦衣卫的北镇抚司里头去。办完这件事。还得去南宫接皇后,张佳木这个刚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真的是要忙到飞起。
特别有话,不要轻举妄动力,不要大事张扬,结果人刚一走,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庄小六想了再想,石亨是何等人,他当然惹不起,但眼前的事要是置之不理,以后在张佳木面前也就抬不起头来了。
这会刘勇和薛祥在整队,准备带一半人出宫,已经下了平台,周毅和李瞎子几个在守备东华门,任怨在乾清门,曹翼几个带着袁彬和哈铭上文华殿去了。
平台这儿,虽说还有几个小旗和坊丁队正,但说起是张佳木的心腹,身份地位最高的,反而就他庄某人了。
他不出头,以后还怎么挺直腰杆带人?
庄小六满脸是笑,躬着身子挡在石亨身前,脸上全是笑,他拦着石亨,笑嘻嘻的道:“侯爷,我们大人已经有交待,一会这些大人都由我们带回北镇抚,这里就不需要劳侯爷辛苦了。”
“张佳木的人?”石亨一听说,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与张佳木新仇旧怨,已经是解不开的仇怨了,再加上昨夜抢功,张佳木大出风头,石亨的气量原本就极其的狭隘,这会更是恨张佳木入骨。一看眼前这个穿着飞鱼服的校尉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右手握刀,左手却是用力一推,喝道:“什么样的人,也敢来挡我的道!”
到底是以武力闻名的大将,轻轻一推,庄小六就已经被推的直退,五六步后,才勉强又立定住了身形。
“侯爷真是会开玩笑。”庄小六脸上一点儿恼怒的神情也是没有。他摆了摆手,止住了那些围上来的同事,又是笑着道:“侯爷说的对,小人是什么样的人,要不是上头有命,怎么敢来拦侯爷的道?侯爷要是心疼小人的草料,就暂且住手,等我家大人来了,侯爷亲自和指挥大人说,到那时,就不关小人的事了。”
“混账东西,让开!”要说斗嘴,石亨毕竟是武臣世家出来的,再多十个也不会是庄小六这种街头无赖的对手,人家把情理都占了,石亨却怎么也不愿住手,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了。
要是这会停了手,在场的人怎么看他?
庄小六经过和石彪边军的那件事,已经自断一指,这会看石亨的神色,心中一凛,但看看手上断指处,又是把牙一咬,脸上笑容一收,也是恶狠狠道:“侯爷要么砍了我,从我尸身上过去,要么就请回!”
第133章 断手
这个小小校尉如此大胆。颇出石亨的意料之外。
由此也可见,张佳木带部下,确实有他的一套。总之,石亨不大相信自己麾下普通的军官能对自己这般忠心,到悍不畏死的地步。
他心里有点犹豫,不过,转眼看看四周,平台上全是大臣,跟着他一起行动的武官有些迟疑,渐渐落了下去,文官们已经围成几圈,心态各异的看着石亨等人的举动。
看到他被一个小小的校尉阻住,不少文官脸上都是露出了讥诮之色。
石亨面子上下不来,不禁勃然大怒。
手中长刀一摆,喝道:“你让不让!”
在他来说,已经是极尽退让,不过庄小六却是也无可退让,一步退后,在张佳木身边的小团体里就再无立足之地。已经是受恩深重,把一条命卖给张佳木了!
“侯爷,要我命容易。要我退一步,也是万万不能!”
不仅石亨气的脸上青筋暴起,就是一直不理会眼前事的于谦也睁开眼来,颇为动容。
“好了,那我就送你归天!”
石亨也是气的狠了,想也不想,挥刀便劈。
他这会也顾不得是在奉天殿上了,居然就这么动起手来。
“小六快闪!”
庄小六原本是闭目待死,躲也不躲,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声吆喝,这才猛退一步。
但已经晚了,刀光一闪,正劈在他左胳膊上,咯拉一声,锋锐的长刀已经把他的半截胳膊从中砍断!
断臂落在残雪之上,鲜血狂溅,没过一会儿,奉天殿上一角已经流的满地都是,鲜血浸入了残雪之中,红白相间,煞是骇人。
“来人,给小六止血,快!”
刚刚叫庄小六躲闪的便是从文华殿返回的张佳木,那里已经有袁彬和哈铭等人卫护,可以放心。
他这里差事极多,所以他从文华殿一闪身就回,但就算这么急赶慢赶的。已经是晚了一步。心腹手下,被人这么一刀劈了半条胳膊,从此之后,就算是个废人了。
“侯爷,你太孟浪了!”
张佳木面若寒冰,缓步到得石亨身前,在他身后,庄小六见他过来已经放下心来,绷着的心一松下去,巨痛难当,已经是晕倒过去,几个校尉带得有伤药,正撕下衣袍下摆,给庄小六包扎。
“孟浪?”石亨杀人无算,砍人一条胳膊算什么。当下已经行若无事一般,收刀入鞘,向着张佳木无所谓道:“一个小小校尉,砍死都算完,半条胳膊,说什么孟浪?”
“以侯爷的身份,杀个校尉是算不得什么。”张佳木冷笑道:“但请侯爷注意。这里是奉天大殿!”
一句话堵的石亨无语,在大朝议事的正殿前,挥刀伤人,这个名声怎么也好听不了,无论如何,算是他失礼犯上,甚至是悖逆不法。
“张大人。”这会儿徐有贞挤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的道:“得看是什么事。天顺十四年时,大家在这里把锦衣卫指挥给打死了,也不是众人交口称赞的好事?今侯爷要拿捕奸臣,贵属拼力要挡,学生要问了,这究竟是什么居心?”
这厮真是毒蛇一样啊……张佳木看着徐有贞的那张脸,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但此时不是翻脸的时候,他冷冷答道:“这样的诛心之论,我不想答,亦不屑答。总之,皇上叫我拿人,这是我锦衣卫的职责,诸位大人就不要多事了。再有,武清侯在殿前伤人的事,我也会请陛下圣裁,诸位大人,请散吧!”
虽然不能再抢功了,但砍伤张佳木的心腹,对方也没有什么办法,想一想,也颇觉得意。
石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在他身后,徐有贞和张軏,再有大票的武官亦相随而去,冠带辉煌,人也极多,形成了一股子巨大的威压之感。
张佳木长出口气,摇了摇头,再又转过身来,看着庄小六,对他,也是对自己,他轻声道:“小六,今日这仇,我替你报定了。不叫石亨还你一颗人头,就算我对你不起!”
……
没过一会,奉天殿上的人群就散尽了。
老王骥也过来看了一下,看着晕迷不醒的庄小六和一只断臂,老头儿苍白着脸,摇了摇头,背着手走了。
临行之际,只是交待张佳木有空去见他,别的,也未多说。
昨夜一事。张佳木瞒住了所有人,连王增都是用来掩护的幌子。老头儿虽然还是一副公忠体国的样子,把儿子也派出来参与夺门之事,但无论如何,心里也不会一点芥蒂没有。
张佳木带的锦衣卫撤走大半,只留一小部分留守,剩下的当值差事,还是交给了原本的宫廷禁卫来守值。
时近正午,很多人已经是饥肠辘辘,但张佳木胸中只觉得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恨不得立刻把石亨一群人抓起来。用尽酷刑之后,再一个个千刀万剐弄死。
但理智把他压住了。
现在不是和石亨等人撕破脸的时候。朱祁镇当然信他不疑,但论起在朝野中的明势力潜势力,他太薄弱了!
不要说和石亨比,就是徐有贞那个文臣,手里掌握的资源和权力就不是他能比的。
谁带徐有贞进的文华殿,谁放他出的奉天殿,谁在太上皇面前帮他说话,光是这几条,就已经叫他知道,徐有贞这一伙人,在朝廷中拥有着他现阶段难以匹敌的庞大势力。
有文官,有谋士,有清流,有掌握军权的武臣,还有封侯封伯的勋戚。
这样的一个势力集团,不要说他单枪匹马,就算加上曹吉祥,也是抵敌不过的。
他们刚刚奉太上皇复位,权力还是原本的那么一点儿,想和石亨等人明着冲突,还远不到时候!
况且,曹吉祥昨夜可以和他合作,但他们的同盟是极其薄弱的。曹吉祥为人阴柔狠毒,权力欲极强,要不然也不会和刘永诚那样的掌兵权的太监过不去。
昨夜事后,曹吉祥更受信任,太监大用,不是掌司礼监就是掌东厂,曹吉祥原本就是京营监督,估计还会更进一步,执掌整个十团营。
这样的话,京营武力最少有很大的一部份落在他手里头,势力更张。倒时候,是不是能把自己这个小小百户出身的锦衣卫指挥看在眼里,也就不问可知了。
当初,他不愿仰人鼻息。才这么暗中起事,现在从王骥那帮人那边换过了曹太监一边,如果一样的仰人鼻息,受人指使,又有多大意义!
男儿大丈夫,还是要经营自己的势力,自立起来,才不必求人啊……
要做的事很多,张佳木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当务之极,还是要固宠邀赏。朱祁镇已经复位,他怎么说也是拥立的两大功臣之一,站稳了这一步,慢慢经营,石亨之流,终究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如此一想,心思清明,胸中那一团熊熊烈火,终于被他强按了下去。
昨天夜里,他带进宫不到四百人,留三十人协守东华门,也就是监视原旗手卫将士的意思。
再有一百人守乾清宫,任怨领头。又留三十人在奉天殿和文华殿之间,来回巡哨监视,以防皇城禁军中还有些不甘心的死忠,要是闹出什么乱子来,他的罪可不轻。
分派了人手下去,还有二百余人,全部用来办抓人送监的差事,也足够使了。
“于大人,我要得罪了。”
“我懂,我知道!”于谦微微颔首,说的话居然和朱骥一样,他道:“是你当权,总比别人要好些。我不要你照顾,但你要记住,锦衣卫使,位不高而权重,你可不要为非作歹,不然的话,纪纲,马顺,殷鉴不远,你要小心!”
短短半天时间,于谦老了十岁一样,但说这番话的时候,掷地有声,仍然是当初那般秉持国政,侃侃而谈的模样。
“是!”张佳木鼻子有点发酸,连忙答应了下来,他道:“不要捆绑,就请诸位大人这么一起走吧。”
“胡闹了!”于谦道:“我等是钦犯,不上绑出去,成何体统!”
他说的对,现在是定国本,决大疑,定大计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出乱子了。于谦和朱骥等人,旧部很多,如果不这么张扬其事的处理,不免会叫人误会,闹出事来,反而不好。
张佳木想了一想,便自己亲自上前,命人执索来,捆了于谦。
捆绑之时,他轻声道:“请少保放心,我一定全力营救。”
“唉,看天命吧。”于谦并不动心,摇头轻叹,脸色还是从容的很。
王文等人,形状就很不堪了。张佳木也不客气,喝道:“绑紧了,宫门口的车准备好了没有?咱们立刻出宫,去北司!”
马车当然是准备好了,一共抓了于谦、王文等六七个大臣,还有十几个够身份的内官,从乾清门里也送了出来,二十多人,分乘三辆牛车,挤的满满当当,就算是于谦,也没有办法例外。
“走吧!”张佳木毅然决然的出声下令,车夫甩了甩响鞭,拉车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