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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慢慢地凑到玉霁的脖颈旁边,玉霁身子不由一退,却被凌抓住手腕向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他嘴角勾起,漫不经心、漠不关心的一个笑:“爷,可要好好保护凌。”
金色的眼睛微笑着,凌一手握住玉霁的手腕,一手搂着她的腰,向右侧不可察的一挪,躲开了雅夫人召唤出的黑衣暗卫。
众人尖叫着一哄而散。
玉霁的呼吸空了几秒,凌没有放开手。金色的眼眸微笑着,懒懒的,他侧目斜视着那些暗卫,用一种近乎暧昧的耳语声轻轻吐出两个字:“蝼蚁。”
玉霁看着他,身上一阵寒意。那双眼睛里抑制不住的不屑和倨傲,毫不掩饰。仅仅一瞬,下一刻他的表情又回到那个懒懒的,肆无忌惮惹人心痒的样子。
突然,玉霁眼前荧光一闪,黑影乍现,黑衣暗卫手握银剑刺了过来。玉霁腰身一紧,随凌后退一步,半空之中,从凌右手边飞出一个酒杯——不是空的。酒杯从天而下,杯中的就凝聚一起没有洒出,随着杯身当空打向黑衣暗卫。
伸手,杯子又回到凌的手中。凌笑笑,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小口:“忘情好醉青田酒,日落西山客忘归。”说着,他将酒杯送到她唇边,“上好的青田酒呢。爷,要不要尝一尝?”
玉霁迟疑着。凌刚刚喝过的杯沿,他甚至没有转一个口子,只是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等着她。玉霁觉得她一定是魔怔了,因为她看着他的脸,看着他唇边轻俏的笑意,于是慢慢地低头喝了一口。
青田酒淡爽醇和的清香立即在嘴中蔓延开来,也不知此刻醉的是谁?
等另一个暗卫反应过来,再次冲过来的时候,凌淡淡地瞧了一眼:“还不停手?”
没有怒气、没有表情的一句话,却莫名地让人发憷。这个男子,根本不像这里的面首,而是君临天下、横扫江山的王!
他是那种打架都要看人、看心情的,就算是赢了也得毫不顾忌践踏别人自尊的。
因为他有那个资本。
黑衣暗卫的眼中恍惚了一瞬,突然间停了手。雅夫人真想发怒,瞥到凌的眼睛,竟然忍不住身子微微发颤,她顿了下,语言上仍是不输阵势,真是个好强的:“凌,你信不信我……”
“随你吧。”也不听完雅夫人的话,凌遮着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顺着方才被暗卫扯破的从二楼延伸下来的长绸缎借力一拉,带着玉霁上了二楼。
连楼梯都不走,就这么潇洒而来,潇洒而去的。楼梯算什么,或许整个天下他也未曾放在眼里过。
那双金色的眼瞳比整个天下都要辽远复杂的,看不到尽头。
玉霁被他带进了屋子,才大约明白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烫。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早些歇息吧,爷。”
“不要!哦,我现在不想睡。”玉霁紧张地看着四周,目光落到一面镜子上,“这面镜子……”
好像是昆仑镜。后半句埋在肚子里玉霁没有说出啦。
凌笑着收了镜子:“普通镜子而已。不过以后,用不到了。”
“为什么?它又没坏。”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要了。”
“凌,为什么我觉得你长得眼熟呢?”
“是么,”凌的笑里居然隐过一抹苍凉,“大约,是前世见过吧,爷。”
玉霁想笑,她是仙哎,仙怎么会有前生后世呢?仙只有一个今世而已。
“你不相信么?爷。”
“不信。”
“为何?”
“因为我是……我是不信命的。”
“是么,真巧。凌也不信,特别是,神族摆布的命。爷说呢?”
凌看着玉霁,这句话让她一慌。为了掩饰,她走到桌子旁倒了杯茶,还没走到桌子旁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凌扶住她,一双眼睛闪闪烁烁看着她:“步子不够坚定的话,可是容易摔倒的。爷。”
这样么……从来都只有人告诉她摔倒的话,首先想到的是应该怎么样保持青龙天族太子妃的形象。而不是告诉她,要怎么样才能首先不摔倒。
“谢谢。”
“客气。今夜……”
“不用陪我了,你先出去吧。”玉霁想到了什么,立马接道。
凌抱着手,泛白的棕发在烛火下更显暧昧。他也不走,换了个姿势,两只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看着坐在凳子上焦躁不安的玉霁,一脸玩味的笑,就是不走。
“那个,我,我钱没带够。哈哈,下次吧。”
“若我说,不用钱呢。”
“当然当然,凌长得天姿国色,谈钱俗了。”
“那爷觉得该出个什么价?”
玉霁汗,刚才不是说不要钱么。只好硬着头皮道:“天价!”
凌笑。
那夜,凌没有留下,只是走之前笑出了声。没有轻佻,没有不屑,只是觉得想笑的那种笑。那样笑得妩媚温存的感觉仿佛让玉霁觉得真的是在前世见过。
本来想多留几天,可是化音突然用传令音急忙招她回去。因为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 能不能说我叛变了。。之前就一直好喜欢凌
冒着不虐死墨琊帝君不甘心的心情 我决定投靠了凌。。
女主和谁一起呢。。
☆、燃尽浮生长
玉霁喜欢人间,喜欢永州,喜欢永州若有若无的竹香,总让她想起丹穴山的画影园。还喜欢那个叫做凌的男子,他的桀骜不驯,潇洒不羁是她所向往的。
丹穴山的宫华丽却寂寞,丹穴山的人高贵却无聊。那样简单乏味,周而复始的日子,谁还想回去呢?说到底,玉霁放到人间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少女心性啊。
玉霁离开永州时,遥看明媚蓝天中飞着几只纸鸢。她抬眼,伸手放到眼前,淡淡的晨光穿过指尖。伸着手却不知到底是想遮挡,还是想触摸,那缕阳光。
她的一生大概就这样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成为众望所归的端庄娴雅的太子妃,将来有一天,还会成为天后。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悲喜莫测,觉得自己的命运显得寒怆而忧伤。对她而言,人间几个时辰的回忆已是天堂,未来既是地狱。这样短暂私有的记忆是对宿命的一种叛逆:命运限囿她的自由,无法限制她将真实的自己保留在醉梦里。
“二公主,您终于回来了!王他正找你呢。”一进丹穴山就听见化音在耳边嚷嚷。
“知道了。”玉霁颇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依旧谨记着青龙天族太子妃应该保持的一贯修养。
她知道阿爹会和她说什么。前往灵渺殿的路,她故意走得很慢很慢。
只是有些路,走得再慢,也有走完的一天。
玉霁有条不紊地行礼:“阿爹。”从小,玉霁就不喜欢唤轸作“父王”,那样的称呼让她觉得连骨肉亲情都附上了宗法礼教的枷锁。
“坐吧。”轸靠在椅子上,鬓发间多了几缕显眼的白。玉霁突然发现阿爹竟然也开始变老了,那个允许她骑在他肩上,允许她任性地冲着他大吼,允许她明里暗里和他作对的男人,开始老了。
最难过的事情不是和你爱或爱你的人再不相见、永不想念,而是再见面时,你发现那个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变老,而你还年轻,年轻到有足够的时间不断地亲眼见证别人生命的倒计时。
玉霁莫名地心酸:“阿爹,你还好吧?”
“嗯,没事。”轸看看自己的女儿,觉得她似乎又清丽了几分,与莳越当年朱雀第一美人的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顿了一顿,又道:“你知道明天谁来吧。”
“是,大约知道些。”玉霁低头,眉间拢着点轻愁。
轸反而语塞了,不知该跟自己的女儿怎么说。玉霁心思玲珑,先开了口:“女儿知道分寸,再也……再也不会偷偷溜出去玩儿了。”
轸一怔,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如释重负的语气里带着嘲弄:“你啊,要是能溜到一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也未尝不可。”
玉霁心中暖意直涌,偏过头拼命眨眼,再回头时眼里已是一片清亮:“阿爹,你瞧这是什么?”
轸顺着玉霁手指的方向一看,她笑笑,一脸的不在意:“我这肩膀上,绣的可是朱雀呢。”
轸怅怅然看着她,似叹息般:“是啊,是整个朱雀啊……”
第二日,那个人就来了。那个命定里玉霁的夫君——墨琊。他来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宏大阵势,甚至连随从都是零星几个。
据说是天帝让墨琊来丹穴山跟自己未来的太子妃促进一下感情,所以并没有大肆宣扬,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墨琊殿下已经来到丹穴山。
来联络感情?玉霁忍不住在心里冷笑。朱雀族部下白、玄、赤、青四部族长正在为推举白之一族的新族长闹得厉害。白、赤两部若是联手,朱雀内部必然大变革,更有可能脱离既是王族首领又是玄之一族族长的轸,自立门户。阿爹最近正为这事烦心着,好巧不巧墨琊殿下就来了,除了联络感情只怕还有任务在身吧?
墨琊殿下的接见仪式只在灵渺殿简单进行,该有的礼节却也不少。令玉霁颇为讶异的是墨琊本人——穿了一件素衣而已。
那一片缟素仿佛污浊尘埃中被烟雨涤尽的泉水,从容不迫、平淡致远。突然间,玉霁的心变得很静很静,一种超俗的宁谧若瓣瓣清莲在心中开落。
和他一辈子也不错吧。至少,那张脸让人看起来不烦。如果说他们两人不是以这样特别的身份背景结成秦晋之好,说不定玉霁还会多喜欢他一点。可就是在政治婚姻的束缚下反倒激出她骨子里隐藏的叛逆。
“你就是墨琊?”她站在他面前,也不行礼,眼里带着不屑。
“不得无礼。”轸一声呵斥,语气里却没有怒意,仿佛只是提醒一般。
她走到他面前,终于徐徐行礼,言行间故意生出疏离,淡淡说:“是玉霁失礼了,见过殿下。”
墨琊礼貌回礼,表情也是淡淡的。他看着玉霁,不知怎么竟然回想起自己百余岁幼龄时独身上昆仑的场景。
恍惚间,他看到了昆仑山上苍茫的雪色,听到了心之花开出的欢愉。某个女子细语呢喃的安抚轻慰着他的心灵,说起来那是另一个故事了,暂且不表。
“殿下?”玉霁的声音冲散了墨琊的回忆,他机械地回应一声,心中越发觉得有些时光是难以唤回的。
之后,墨琊住到了画影园——玉霁的秘密小筑。不若丹穴山其他宫殿的华丽,画影园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园子而已。
画影园多种植青竹,香气馥郁的竹林包围着一个三室两厅一廊的竹屋。竹屋后面是一方清池,水底鱼虾戏游,水面映带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