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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望杯中,只在一个瞬间里,往事便一幕一幕地掠过心头。那双闪烁着金色的双眸,带着淡淡的闪烁,淡淡的妩媚和挑逗。
玉霁一瞬间走了神,墨琊并不提醒,只等她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终于,等玉霁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后,才看到对面的墨琊正看着她,唇边带着笑。
“下棋下棋。”掩饰过自己的失礼,玉霁催促着。
墨琊执白。
走了一子,并未留下手,大约是想看看玉霁的真实水平。可谁知道,玉霁从小学什么都是敷衍了事,司学的姑姑本也不是个认真负责的,又碍于玉霁的身份,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学不好总言之就一句话:没天赋呗。
玉霁思索半响,才惊疑不定地跟了一子:单关,十四雉十六。
墨琊毫不犹豫跟进:十八松十六。仿佛早就知道她会下哪里。
玉霁暗喜一阵,以为看到了墨琊棋里的破绽,又放黑子:十七星十七。
…… ……
一黑一白,一来一往。此起彼伏,此消彼长。
时间在这片神秘而木然的小院里悄悄地划成过往。山风吹来,青竹哗哗作响,抖动着自己翠绿茂密的枝叶,自由生长着,竹影婆娑。
夜色渐暗,明亮的灯盏簇拥着木台上的两人。
玉霁已连输十局。
“累了么,休息吧。”墨琊提议。
玉霁手里执着一子,还在思索下一步怎么走:“不要,我不累。”
虽然知道自己委实棋艺不精,但连输十局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就算侥幸也想赢一次。
“你输了。”
“再来一次。”
“输。”
“再一次!”
墨琊也不拒绝,默默摆盘。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你……是真的懂弈么?”
被戳穿了……她干脆耍赖到底:“怎么样!我这是今天时运不好,下棋也要看运气的!”
“公主的口舌功夫倒是很有一手,棋艺……啧,不敢恭维。”墨琊唇边抿着笑意。
玉霁还是第一次看到墨琊毒舌地反驳她,不由呆了一下,一时忘了回击。
墨琊含着笑说:“天族的太子妃最低标准也要是花容月貌,温柔娴静,精通琴棋书画、烹饪女红,外通政务不多嘴,内勤女德懂纲常,明事理,知进退。”
玉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抢白他:“谁说我不会,略懂一二不行啊。也没要求每一样都要闻名天下,惊才绝艳啊。”
墨琊的回答又令玉霁禁不住咬牙切齿,他望着她,微笑说:“是。不需要。你只要聪明些,别用自己的笨惩罚别人就行了。”
玉霁被弄得哭笑不得,明明是骂她的话,可听起来又觉得好笑。憋了一瞬也顾不得仪态扑上去就准备打墨琊。
墨琊握住她的拳头,一本正经地说:“公主殿下可算是恼羞成怒?”
玉霁恨不得用泥把他的嘴堵起来,反讥道:“都说墨琊殿下气如岳山,沉稳内敛,哪里似这般反应机敏、言辞笑谑?”
墨琊笑着松开她的手,似有深意地:“公主不也一样么?”
玉霁静默,不知如何作答。
月光混着灯盏的光照着如一只巨大托盘的乘凉木台,竹椅上光浪浮游,每一缕月色都在静脉里缓缓地流动着。
忽地,玉霁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闪露出羞涩,纷杂在心中的种种感情终于变成了语言:“呃……我阿爹说你是我夫君?”
墨琊躺在铺着竹席的摇椅上,转过头来望着她,微笑的面颊上略僵,竟有了些绯色:“是……吧。”
“我可以不叫你这个吗?”湛静而清丽的脸上有期待。
“随你。”墨琊坐起身收棋,轻敲着手中的玉子,琅琅作响。
“琊。”她试着唤了一声,声音亲切温婉。
墨琊的手顿了一下,指尖微凉,心里却是暖的。
“先别收了,”她拉住他的手,没有嫌隙的样子,“这不公平!”
“哦?”
“你看是你叫我一起下棋的,选的却是我不擅长的,我老输当然也正常了。”玉霁一手叉腰,一手摆动着棋子,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你说,想玩什么?”他任她拉着衣袖,也不抽出,眼角轻轻弯起。
玉霁并未察觉,很认真地在想:“唔……一时间想不起来,明天再说!不过现在……”肚子“咕咕”地响了两声,接上了她的话尾。
玉霁不好意思地笑了,墨琊牵着她的手站起身,走向厨房。
只一个短短的下午,玉霁就不若之前那样敌对墨琊,以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接受了这个男子,仿佛已认定自己的命运。
棋盘上,黑子、白子星罗棋布地散落着,看似杂乱无章却隐含着一个小小的“玉”字。
他举棋落子,引她入局。
只是这一场风月局,胜负未分,万物无竞,一开局,就分不清究竟谁输谁赢。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两千多电脑突然死机 又忘记保存 真是手贱了。。再打开什么都恢复不了 气的狂捶桌
最后终于补上来了。。
P。S。祝亲们小长假快乐~~
☆、局中迷
很久以后,当玉霁面对着阴冷潮湿的司刑御时,首先想起的就是那个遥远的下午。
淡淡的竹香,温暖的夕阳。仿佛只在那一刻两个人之间才是真正的没有隔阂。她不用像在众人面前那样装出温文尔雅的姿态,他也不像其他人口中的单调沉静。
无论将来如何,至少他们曾将真实的自己托付给彼此——以一种不可分割的信赖。
翌日。
很久没来的轸大清早就独身来了画影园。墨琊亦是早起,坐在昨晚的残局旁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发呆。
晨清露重,东方刚刚破晓。徐徐清风,竹香阵阵。
轸走上木台,眼见墨琊盘膝而坐,面前的棋局刚刚开始。
君臣有别。轸行礼,恭敬而不谄媚:“参见殿下。”
墨琊并未回头,黑白的玉子在指尖翻覆,隐约间有种翻手可生死人,覆手能肉白骨的气势。
“王来得早,同我下一盘棋如何?”
轸望向棋局,觉得自己在这个小辈面前竟然是落了后风,不禁感叹时光易逝,岁月易老:“不敢推辞。”
此刻,在两个男人之间,眼前的这一盘棋更像是可征战四野、逐鹿天下的大千世界。
“听说白之一族的前族长仙逝了?”墨琊走了一子,从容自若。
轸跟进,并不回答,而是忽然道:“不知殿下意在何处?”越过墨琊的身后看着玉霁所在的厢房,轸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这个女儿啊总是让他操心。
墨琊先放黑子,冷静道:“绥靖四海。”
再拈白字,放下,轸看着墨琊不由赞叹其少年壮志,望着棋盘,问道:“那殿下认为此局何解?”
“先封锁,再切断。”言简意赅。
“可,纵使切断也不一定能够以围剿、杀戮之势成局。”指缝夹棋,轸开始沉思。
墨琊胸有成竹地放下一子:“分权制衡,才能更有利吃棋。”
轸一愕。
“王不是想不到,而是因为……”
“阿爹!”玉霁一觉醒来就看到久未谋面的轸,欣喜不已,叫了出来。
墨琊风轻云淡一笑,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王,禄厚民怨,位尊君恨。勿要,以情乱心。”
轸双眉一皱,已知箭在弦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玉霁探头看了看棋局,虽然未精棋艺,可也看得出白子已被重重围困,步步紧逼。
墨琊黑子落,胜。
轸反倒释然一笑,起身行了一个礼,眼中有深意:“殿下好棋艺。”
墨琊亦是起身回礼:“承让。”
“阿爹,你什么时候来的?”玉霁拉着轸,觉得他眼中有疲意,倏然有些心酸。
“来了好一会儿了。你啊,没有司仪姑姑盯着,就不知礼数,哪能睡到现在才醒?”轸打着她的头,轻声斥责。
玉霁干笑了两声,看了墨琊一眼,把轸拉到一旁,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阿爹,天帝不会一道指令就把我困死在这儿了吧?”
还没等轸纠正她话里的“不规矩”,玉霁又说:“好阿爹,最近外边儿有没有哪家公主、王子庆生什么的,就算是死了办丧的那种能凑热闹也行,我都快给憋死了。”
轸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果然是从小惯坏的,没一点天妃的样子,什么叫别人家死了办丧她还一脸兴奋的样子……
墨琊在一旁早就听见玉霁这些不着边儿的话,握成拳的手掩在嘴边微微咳嗽一声,掩去了笑意:“公主殿下可想去人间走走?”
矜持了一下,玉霁抿下唇,遮住欣喜:“殿下觉得好就好。”
轸摇头叹了口气,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玉霁跟着墨琊在人间走动,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吃喝玩乐。自己以前来的那几个时辰充其量也就能勉强算得上是浪费时间。
墨琊一身素衣也能穿出华丽高雅的感觉,眉眼温润,气度儒雅,十分出众。这让换做男装的玉霁往他身旁一戳感觉就像是书童……明明自己长得也不差的,玉霁郁闷!
藏在深处的有趣小巷墨琊也如识途老马一般。带着玉霁穿街而过,熟稔地跟街道上摆摊儿的老夫妻打招呼,碰到哪家的小孩儿就从兜儿里掏出一把糖来散出去……
“喂,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吧?”玉霁望着墨琊,好奇地问。
墨琊但笑不语。领着玉霁走到一个气派非凡的酒楼前面。雕檐映日,画栋飞云,朱红的廊柱华美壮丽,上出重霄,下临无地。
“跟我来。”
入其中,嘈杂人音不绝于耳。
“这里是……赌场啊……”玉霁睁大眼,环视一周,各种赌戏名目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在这里的大多是一郑千金的富家子,仿佛千金的输赢不过九牛一毛而已。墨琊缓步在其中穿行,玉霁随后。
她以为自己私下凡间的事于青龙天族那些严苛的规矩来说已经是犯下不可原谅的罪过。如今再看看眼前这位走得云淡风轻、不惹尘埃的男子,才知道自己果然是天真了。
墨琊与生俱来的孤独与叛逆并不比她少,反而尤甚。他可以在人间j□j裸地显示自己的反叛,可以在这样香艳到j□j、刺激到血腥的地方释放真正的自己。
这里没有青龙族的殿下,没有朱雀族的公主。只有一群赌客而已,众生皆如此。
“你不赌啊?”玉霁东瞧瞧西看看,早已心痒不已,可墨琊就是不开始动手。
“不急。”墨琊面不改色,找了一处坐下。
玉霁在场中悠闲地瞎逛。斗鸡走狗、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