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红,纵割肉放血也不会轻易舍弃。不仅如此,占据了南越,便扼守了海师关隘,无惧旁的国家借这条海路进攻中原腹地,地形地势地貌,都可谓极为重要。阁下纵复国成功,凭惊天一剑屠尽世家精锐,击退朝廷大军,顶多也只能再保南越一个甲子的平安。试问一个甲子之后,朝廷大军挥师南下,南越又当如何?”
她字字句句,都直指关键的问题,很显然,白衣人也不止一次想过这些,闻言竟破天荒地笑了笑,淡淡道:“我可以让龙椅上的姓氏,彻彻底底地换一个。”
只言片语,轻描淡写,却透着异常的骄傲与自负。
偌大一个世界,也唯有他,才有资格这般说,有能力这般做。
叶歆瑶自然料到这一点,听罢亦浅笑着反问:“既是如此,敢问阁下,改朝换代之后,到底是南越的江山,还是汉人的皇朝?”
若是南越的江山,作为一个少数统治多数的皇朝,从根基上就注定了不稳,必须让族人来到政治中心居住,挨个算人口算人数,逼着他们内部通婚,再将族人分布在各个重要官职上。且不论这些人的能力,单说多年以后,居住于南越郡,真正的南越人还有多少,便是个很大的问题。到那时,南越族人构成的皇朝,还能算是他们一心光复的南越国么?可若打下江山,却不举族搬迁,反倒让族人远离权力核心……不是自找死路,也是自找死路。
白衣人不喜权略,却不是不明事理,叶歆瑶略微带两句,他便明白其中关键,一时间也缄默下来。
古往今来,多少家国,多少王朝,复仇者不计其数,却从未有人能成功复国。若非他们这支队伍出了他这么个怪才,本也应颠沛流离,随着老一辈的逝去,最终泯然于众人,再不提虚妄的复国之事。
能以一己之力撼动天下的人,他不是第一个,可能以一己之力撼动全天下的复国者,他定是第一个。正因为如此,他们沉浸于复国必成的喜悦中,复国之后该何去何从,他们无一人想过,或者说,完全不敢去想。
他们盲目地崇拜信任着他,仿佛他是永不倒下的神祇,不会失败,更不会老去。
白衣人心中清楚,檀郡叶氏盯了叶凝多年,想必将他们这支队伍也了解了七七八八,无论诛杀或者拉拢,想必都有足够完善的计谋。很多事情,自己做不到,他们却做得到,何况叶歆瑶透露得明显是善意……所以他沉吟片刻,方轻轻颌首:“有劳叶琼阁下。”
见他松口,叶歆瑶知一番布置成功,心头畅快:“突然想到,我还不知阁下姓名。”
“容与。”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白衣人的动作有一瞬地停滞,但见他轻轻摇头,纠正道:“不,是‘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疑滞’的容与。”
第二十一章 尘埃落定再赴约
众人满以为,有叶歆瑶的引导与保证,打开这支复国队伍与檀郡叶氏交流的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谁知刚开始交涉,檀郡叶氏负责谈判的人就开始头疼,因为在第一个问题上,他们便无法达成共识。
开疆拓土之功,足以流芳百世;割地赔款之举,必将遗臭万年。皇帝再怎么讨厌世家,也绝不会蠢到让自己担上这种坏名声——让南越真的复国,这不是平白给世家找了个反自己的理由么?而南越旧部颠沛流离二十余年,纵是昔日将家国看得不怎么重要之人,如今“复国”二字也成了执念。他们力争要光复南越,哪怕大魏给一等国公之位,不知说了多少次附属国的国主还不如大魏的国公都不干。为此,双方一度僵持不下,檀郡叶氏的人私下不知喷过多少次对方不知好歹,咱们又不是没有高手,为何对这群家伙苦苦忍让,几乎没办法继续谈下去。
叶涛心中也极为不耐,希望叶歆瑶出手与容与再打一场,早早将他一道带走,或者与对方谈一次,以坚定后者的信念,省得这么纠结,叶歆瑶却坚定地拒绝了。
从容与纠正名字寓意的那一刻起,叶歆瑶便已明白,容与从始至终都走在理想与现实截然不同的道路上,虽未曾犹豫,夜深人静每每想起,心中遗憾与痛苦却挥之不去。
这种事情,旁人的劝说能起到一时作用,却注定会留下心灵的破绽,对修行有害无益。叶歆瑶见容与惊才绝艳,于剑道一途天赋绝伦,自不会胡乱插手对方的抉择,打着关心的名号做出害人的事情。
攸关一生的抉择,谁也不能替自己下决定,不是么?
因这种“不近人情”的举动,她自然又收到了族人好一通腹诽,什么女生外向,什么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之类的话都说了出来。叶歆瑶对他们这种“你是家族的一份子,必须无条件为家族谋福利,否则就是大逆不道”的想法早摸了个透,也压根没当一回事,哪怕谣言越演越烈,她也恍若未闻,无动于衷。
与其关心这些嘴碎爱嚼舌根的人,还不如再检查一遍叶凝两个儿子的身体状况,看看能不能清除他们体内的天魔之力来得要紧。
静思七日之后,容与选择放弃不切实际的复国梦,这才又一次化开僵局。
整整三个月的拉锯谈判之后,双方终于拟定最后结果:朝廷设越国公,世袭罔替,封邑便定在南越郡;容与的部下则一一授予出身,并册与南越郡的官位;南越的子民与大魏子民一般无二,朝廷一视同仁,自卖的奴婢管不着,被强卖的奴婢皆得放回,等等。
这些条款看上去极为冠冕堂皇,似没什么问题,能暗箱操作的地方却实在太多,也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意味。别的不说,光说南越风景气候宜人,又极为富庶,便让这里的官位僧多粥少,无数人打破了脑袋想来此捞一笔。势力稍微弱一点的世家,沾都沾不到南越郡的边,连口汤都喝不着。
这些官员与有世家为依傍的商户为谋取利益,到底“买”了多少南越奴婢,让他们白白给自己干活,压根就没办法算。可以说,整个南越郡,没有一个官员与富商的手中,没有沾南越子民的血泪。皇帝倒是答应得极好,但想借朝廷或者檀郡叶氏之手清除这些人,无异于天方夜谭,条约履行的前提,就是把占了坑的萝卜们全部砍掉,属于这些萝卜的金银财帛奴婢土地自然归了后来者,释放奴婢什么的,自然随意。
对容与来说,能用手中之剑解决的问题,完全谈不上问题。前番诸多势力恐惧他的强大力量,对他暗下杀手,双方早就结了仇,再往深地得罪一点,对世家割肉放血,他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敢叫嚣的,杀了便是,又有何惧?
对于这一点,他的部下倒是不大满意,在他们看来,这桩买卖中,最赚的当属皇帝。
南越郡能带来巨额财富不假,却没多少落在皇帝手中,利润悉数被世家瓜分,颇有抱负的皇帝对此早有微词。封个越国公,确实会让对方经营个十几年,成为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但那又如何?南越离京师太远,又隔着一个海峡,委任地方官过去,难道就不会出事么?比起如今完完全全捞不到好处的南越郡,与全天下作对,不得不与自己联手,均出一部分利益的越国公,自然比世家可爱许多。
对这种利益纠葛,叶歆瑶素来不放在心上,也懒得看他们为利益争得天昏地暗,头破血流的丑恶嘴脸。在她看来,谁占便宜多,谁占便宜少完全不重要,反正是各取所需,容与也不可能真相信叶涛和皇帝的保证,总要等新任的越国公萧骁与自己的旧部在南越站稳脚跟,哪怕用灌的,也要灌出一个宗师或者大宗师级的高手来才行。唯有他们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这些黑心肝的家伙投鼠忌器,真正履行约定,而不是将之当做一纸空文。
至于叶歆瑶自己……她手头上有件最紧要的东西没完成,自然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上一次的决斗与摧毁天魔空间的行动,已让她看出了容与真正的实力,连对方弥补破绽之后,能提升多少实力都差不多算了出来。见打破空间壁垒应无多大问题,反倒是自己这边,不制作出法器就没办法喊来接引者,确保万无一失,对南越要多久才能稳固,她就更不会分出心思来关心了。
六年后,兴阳,落星湖,七月十五。
相比上一次的热闹景象,这一次的落星湖显得分外冷清——在见识到了叶歆瑶和容与的强大之后,再没人会不识趣地挑衅他们的权威,叶歆瑶说不许外人观战,否则后果自负,甚至勒令方圆十里之内不得有人畜存在,与皇帝斗得焦头烂额的世家们哪怕再不甘心,暗骂此举实在太过横行霸道,也不敢明着得罪于她。
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是冤枉了叶歆瑶。
强行打破极阴之地的空间壁垒,阴气与死气定会外泄,除了他们这两个注定打破空间壁垒,勾连碧落黄泉,拥有功德护身的人外,方圆十里之内的生灵皆会受其影响,变得体弱多病不说,寿元也会亏损一大截。谁敢在这时候来落星湖,那真是嫌命太长了。
出于好意,叶歆瑶才破天荒做了这么件霸道事,因为她知道,哪怕自己给众人解释得口干舌燥,他们也未必全信,还当自己藏私,连决战都不给看。既然如此,干脆什么都不说,就是不准你来,一切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至于名声,那是什么?要是真在意这种无聊的东西,她早被族人用各种大规矩大道理给压死了,还能我行我素地活到现在?
“自上次一战后,不知不觉,已过了六年。”叶歆瑶微微一笑,悠然开口,“阁下如今锋芒尽敛,破绽已然弥补,我定不再藏私,全力出手。”
容与闻言,朗声笑道:“自当如是。”
他话音刚落,叶歆瑶长袖一拂,暗劲如同漩涡,席卷水域,而明煌的剑锋,已直逼叶歆瑶面门。
这一剑堂堂正正,却又奇诡狠辣,无论是退是挡,都会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叶歆瑶却不退不避,灌注真气的绫罗长袖柔软弯曲,偏偏又硬若钢铁,直直卷向明煌剑,似要将之生生绞碎!
二人皆为此世顶尖强者,对力量的凝聚与运用,都达到旁人莫可想象的程度。为阻长剑之利,叶歆瑶将真气凝于衣袖间,欲摧毁对手的武器,而为保祖传宝剑,容与亦将真气灌注于明煌剑之内。
硬碰硬的力量对撞,带来无与伦比的强大破坏力,偏生为不破坏衣袖与兵刃,双方又暗中较劲,将绝大部分凝实的力量在接触自己的那一刻,用巧劲使力量散去。如此一来,恶人兵刃相交之处,竟出现许多十分细小的黑色缝隙,四周的寒气,也越发浓重起来。
第二十二章 空间壁垒终成无
沉甸甸的乌云高悬于天空,遮挡住星和月的光辉,也让百姓的心中飘着一片阴云。
正在家中祭祀先祖的兴阳百姓见天色如此,纷纷合拢门窗,心道待会打了雨进来可不好。有些人被寒风一吹,瑟缩了一下身子,暗想中元就是中元,端得古怪,早上还热得不住淌汗,晚上却冷得不像话,该不会真……想到这里,许多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门窗的坚固程度。早早去求了符纸,平安符之类的人,更是紧紧将之收好,仿佛薄薄的一张纸,能比世间最强的盾都要安全,可靠。
方圆十几里甚至几十里外的人,都感受到了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