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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直觉地感到古怪,却又说不出她的话里有哪儿不对,只好道:“总之,等明早再收拾吧!不然黑漆漆的划到手,还怎么运针救人?”
隔着厚实的木门,陶夭都能听出他话语里的担忧。感动之余,心下又有些惆怅:虽然这么想对有些对不起五毒,可是……若是仙君大人对我说这番话便好了。
陶夭大声应了句“好”,屏息忍痛忍得浑身发抖冷汗涔涔。直到五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再次倒在地上,用双手抱住膝盖,希望压制体内的疼痛。
她的长发披散纠结,身体越来越烫,原本湿漉漉的一层冷汗被硬生生蒸干。身上的白色纱裙凌乱不堪,露出了修长紧致的双腿。陶夭的手指间缠着几缕黑发,深深地勒进皮肤里去:那是她痛苦之中,胡乱抓断了的头发。
陶夭真以为自己会活活疼到死,可眨眼间,那股仿佛要将她的全身都绞碎的撕心裂肺的痛毫无预兆地停止了。她的皮肤、骨骼、经络,都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令人痛苦的热度。
陶夭面如金纸,虚弱地爬起身来,纤细的手臂还在不住地颤抖。她带着些许茫然,抬起手来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又用力跺了跺脚,难以相信刚才酷刑般的痛感竟就这样不翼而飞。
陶夭盘膝坐下,虽然身体渴望着柔软的被子,理智却强迫着她审视自己的身体状况。
绿色的真气游走过每一条最细微的经脉,却一无所获。在那么严重的疼痛过后,她的体内却平静得反常:没有破裂的经脉、也没有气息紊乱的穴位——总之,一切都安然无恙。
怎么可能?陶夭睁开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犹豫了片刻,将真气送入气海——那里躺着她的妖丹。
事实上,在经过洗仙池的淬炼之后,那应该称为仙婴了。陶夭的仙婴和原先的妖丹一样,也是一颗小小的桃子的形状。只不过洗去妖气之后,那是一颗晶莹剔透偏向无色的嫩嫩的桃子。
但现在,那颗桃子尖尖的头上,却多出了一块显眼妖冶的粉红色斑。
陶夭从来没有听说过妖丹转为仙婴的先例,自然就更加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仙婴会产生这样的异变了。
可那块红彤彤的色块就像是一滩血似的染在陶夭心头,令她浑身不自在。
这么晚了,不知道仙君大人睡了没有?思前想后,陶夭还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心想:不让仙君为**心固然很重要,可是,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我凭什么去追随仙君呢?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对仙君大人隐瞒一切,万一穿帮了,他一定会很生气。
陶夭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弹指,椅背上搭着的衣服和脏兮兮的纱裙化作一团绿光,一眨眼便成了一套嫩绿色的短衣短裙。
她的手指中燃着小小的绿火花,伸进湿哒哒的头发里“唰”地一划拉,便把头发烤干了。
陶夭往桌上的铜镜里瞄了一眼,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这样看上去,只是稍微有些憔悴而已。比刚才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可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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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来到寒木仙君门前,压低嗓子轻轻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回应。她踟蹰地站在门口,小步地走来走去,想了想,还是决定伸手敲门。
不过,她的小拳头才刚碰到门板,木门便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
房内黑漆漆的一片,寒木仙君盘腿合衣坐在床榻上,身边氤氲着薄薄的一层水汽,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冷的青绿的色泽。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异变(2)'
陶夭屏息凝神,不敢打扰他修炼,只是默默地拉过一处软垫,默默地跪坐下来。她微闭着眼,运转体内的真气,抚慰自己体内在剧痛之后仍旧有些抽搐的神经。
直到耳边传来不冷不热的一声嘲讽:“小桃子,为师说过好几次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半夜三更地跑进男人的屋里?”
“仙君大人说得,好像你是外人似的。”陶夭扁了扁嘴,不安地用脚尖划拉了一下地板。
她心头惴惴,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寒木仙君的样子似乎和白日里有些不太一样。他的脸隐藏在月光投下的阴影之中。不论眼神、还是笑容,似乎都透着淡淡的阴晦。
寒木仙君走下床榻,推开了窗户。晚风“呼啦啦”灌进来,吹动着他的头发。
他随口问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陶夭一愣,不解于他冷漠疏离的语气:就算是刚认识的时候,仙君大人似乎也没有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呢……
陶夭咬了咬嘴唇,站起身来,打消了原先找他征询的念头,笑着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想见仙君。”
寒木仙君转过身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黑发在风中轻轻飘动,发梢掠过她的脸颊。他诡秘地笑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小桃子,不可以撒谎。”
陶夭想起来:之前也是这样。深夜里,她在仙君睡着的时候有事求见。他也是这么副魅惑风流的样子,将自己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也许,我真的不应该晚上来找他?陶夭满脸通红,张口要说话,却一不小心咬在了自己的舌尖上。她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笨丫头。”寒木仙君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她的下巴,道:“张嘴,让为师看看咬伤了没有。”
陶夭看到满眼深沉的温柔,就像是被蛊惑了心神,乖乖地将嘴张开了一些。
她的舌头上有个小小的伤口,血渗了出来,沾在牙齿背面。
寒木仙君摇了摇头,取出一枚药丸让她含上,决定放过她:陶夭单纯干净得像是一块水晶,以至于他无法将捉弄那些庸脂俗粉手段用在她身上。
陶夭看到寒木仙君带着败兴而归的不快与自己拉开距离,心头有些慌乱。她拉住寒木仙君的袖子,问道:“仙君,夭夭惹你生气了吗……”
寒木仙君看到她这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陶夭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难道要她回答“因为仙君大人什么都没有对我做”?
陶夭从寒木仙君眼中读到一丝促狭和几分好笑,终于反应过来:弄了半天,仙君大人是在捉弄我啊!
“真是个小孩子。”寒木仙君看到她鼓起了脸蛋,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戳她的腮帮子,问道,“好了,说吧。究竟有什么事?”
他的视线像是一道疾光,一下子看透了陶夭所有的隐瞒。
陶夭不安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答道:“我的妖丹……啊、不对,是仙婴,好像有点奇怪。”
闻言,寒木仙君微微皱起了眉头,伸出手来按在她的腹部,淡淡的绿光渗进她身体里。
被按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暖意,令陶夭没来由地红了脸,呼吸有些急促。
寒木仙君没有说话,她也只能屏息凝神,紧张地用手捏着自己的衣摆,不敢开口说话。
终于,寒木仙君挪开了手,轻轻摸摸她的头,那力度却让陶夭察觉了他的心不在焉。
她小心地抬眼看去,果然,寒木仙君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视线却投出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嘲讽着低语:“呵,难怪当日仙帝如此轻易地便让你进洗仙池。”
陶夭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却直觉地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预感像是一只巨大的秃鹰在头顶盘县,随时准备着啄食她的心脏。
“仙君……”陶夭张开口,软弱得想要钻进他怀里。但还好只是吐出了两个字,她便控制住了自己,硬生生将“我害怕”三个字吞进肚子里。
她拉住寒木仙君的袖子,甜甜一笑:“仙君大人,不要紧的!夭夭会加油收集愿力,只要仙君的实力恢复了,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寒木仙君回过头来,月光下的笑脸干净而温柔:“傻丫头,你真觉得为师天下无敌?”
陶夭被他的笑容迷了眼,愣了一愣,随后用力地点点头。
她不知道仙帝的实力有多强、也不知道匠神的力量和普通仙人有多大的差距。可是在她心里,仙君大人就是无所不能的。
寒木仙君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你……哎,叫为师说什么好呢。”
陶夭傻傻地笑着,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什么可怕的事情她都可以毫无畏惧。
寒木仙君摇了摇头,静静道:“你这个样子,看来为师也得要努力一些了。不然,修为岂不是被你越甩越远?”
陶夭撇了撇嘴,乖巧地答道:“不管修为是否有别,仙君都是夭夭唯一的师尊!”
“话虽是如此呢。”寒木仙君浅笑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变换了一下,才说道:“不过你放心,这几日收集到的愿力,对为师大有裨益。”
“真、真的吗?!”陶夭的小脸蛋一下子亮了起来,就连原先被剧痛折磨得有些虚弱苍白的皮肤都透出了滋润的红光。
寒木仙君伸出手去,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止不住的笑意溢出嘴角。他点点头,温柔地表扬:“真的。小桃子,你做得很好。”
得到了他的认可,陶夭一下子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若不是现在还是夜半时分,她真恨不得立刻冲到刘少爷府上去把他的病彻底治好,再为寒木仙君收一大笔愿力进来。
至于分散到自己身上的愿力嘛……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陶夭却觉得自己像是抢了寒木仙君的东西似的,一想到最近的突破就感到浓浓的歉疚和罪恶。
寒木仙君看着她的面色变幻不定,忍俊不禁,心想:这小丫头,纯得像块水晶,开心不开心全都表现在脸上,一眼就能读透了。
“乖,回去睡觉吧。”他替陶夭理了理头发,一直看着她走回自己的房间,这才关了房门,随后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血红的丹药。寒木仙君将药丸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面无表情地吞咽下去。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蜘蛛(1)'
陶夭一夜未眠,始终看着窗外发呆,双手不断交替握着装有毒丹和灵药的瓷瓶。她一直等着,只等到第一缕晨曦照亮天际,便“腾”地从床榻上跃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刘家大宅在晨光中一片死寂,只有门口扫洒庭除的小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心不在焉地挥动着手中的扫把。
陶夭刹住步子,忽然一愣:坐在大宅围墙上的那个红衣似火的人,是五毒?
“喂,你怎么在那里?”陶夭踮着脚尖,一边高声招呼着,一边用力挥了挥手。
五毒纵身跃下,仿若一朵燃烧的火焰,落在她身边。他的手中持着一柄长戟,道:“一早见你冲出门去,就想说是不是上这儿来了。”
陶夭“哦”了一声,歪着头想了想,道:“不然,你和我一块儿进来吧。等下要用毒,有你在,风险也更小些。”
说着,陶夭向守门的小仆打了个招呼,轻轻一跃,灵巧地翻过墙壁跳了进去。
片刻之后,府内传出刘少爷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叫声像是一只只飞鸟钻进人们的耳朵。
城中的居民们纷纷围拢过来,交头接耳、指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