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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又雀跃起来，目光灼灼的道：“东西是素芙自己做的，却是墨师叔指点过的——他才是真厉害呢。”
冯双叹了口气，中国古代重农轻商，手工艺人之类的发明家，地位也是远不如读经的书呆子，先秦两汉的时候还是稍好的吧，虽然百家争鸣已经结束，但是中国人的劳动创造力一直活跃，等到了程朱理学出来，才是真正束缚进中国人的思想。
她对墨家、名家等流派因为董仲舒顺应帝王统治独尊儒术而消失，很是遗憾。
所以中国没有像欧洲发展出理性的思考。
摸着她的素芙的小脑袋，冯双的思绪不由飘远了，见小姑娘不解的看着自己，她释然的笑道：“这些东西也不差，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这句话出口她蓦地黯然神伤，自己也想自由的逍遥于世做个快乐的农家翁，可是……那些血海深仇怎么办？
天双门的师父洛凤生把毕生功力传给自己，不就是希望能祸乱这个对于她们太过残酷的修真界吗？
一直紧紧盯着她的素芙见她黯然神伤，忍不住出言道：“师叔你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听说素芙不好好修行生气了？”
语气惶恐，眼中的惧意让人神伤。
恐怕做这些东西……很不讨师父师祖的喜欢吧。
冯双连忙安慰她：“我真的觉得素芙做这些很好啊，我是想到了自己的事情，不是生你的气。不过你的那个厉害的墨师叔又是谁啊？”
连忙岔开话题。
素芙毕竟年纪还小，听说冯双不是生自己的气，长出一口气，兴奋的给冯双介绍墨执机墨师叔平时有多厉害，奇思妙想让她大开眼界，自己想不明白的构造墨师叔手到擒来。
“他们都说墨师叔在炼器和机关术的本事，早晚要超过景则真人呢！”小素芙踮起脚尖在冯双的小声说道，私下谈论他宫掌脉真人可是不礼貌的事情，不过小丫头说起墨执机眼睛放光，平时的恭敬也少了几分。
冯双笑了起来，想到自己小时候，女生们说起班上那些的男生，有自己喜欢的，也是眼睛放光的吹嘘一番。
程风心中一动，连星宫的墨执机，不就是道德宗清字辈弟子的五杰吗？
不过她问的却是另一件事，看着小丫头那粉妆玉彻的小脸，调笑道：“墨师叔很帅吧？”
“那可不，墨师叔可漂亮呢！”素芙本就因为兴奋胀得通红的小脸不觉更红，嘟嘴道，“师叔你调笑我。”
不依不挠的要呵冯双的痒。
冯双自然轻易让她轻易得逞，反瘙回去。
二人嘻笑和一团，也就没有听到外边的脚步声起，素芙屋子的门被猛的推开，一个微有些清冷的声音厉声道：“素芙，喧闹什么呢？”
素芙吓得一抖，连忙从冯双身边跳过，躬身行礼颤声道：“师父……我……”
冯双一惊，没想到素芙这么怕师父，也行礼道：“师姐好！我是歧鼎宫的弟子冯双，因为看素芙没有等到您，在山风中冻得发抖，所以顺路护送她回宫。”
一番话恭敬有礼，同时暗暗指出素芙师父没有接弟子回宫这一错误在先，才有二人的嘻闹。
偷眼打量进来的那修士，见她虽然脸有些绷紧，但看向素芙的眼光还是关*，不由放下心下，可能只是因为素芙不听说才摆出严厉的样子吧。
毕竟聪明的孩子都不好管教呢。
那女修士看见冯双，和善的笑道：“原来是冯双师妹，我听师父提过你，说景则真人收了位好弟子呢，今天一见果然气质高洁，仙人姿容！我是湛蓉，多谢你送劣徒回来了。”
转而对素芙冷哼一声：“还不快谢谢冯双师叔。”
素芙一缩脖子，赶忙道：“多谢冯双师叔！”
夸奖得冯双脸色微红，却是大方的道：“师姐；这孩子礼貌的很，早就谢过我了呢。”
二人就着素芙交谈了几句，这还是冯双进道德宗以来头一次和同龄女修和颜悦色的说话。
湛蓉正讲素芙的做过的一些趣事，把小丫头听得直往师父身后钻，看得出来虽然湛蓉对徒弟严格，但是素芙还是很依恋师父的。
她客气的留冯双在望舒宫用过午膳再走，冯双推辞间，就听门外传来一声朗笑：“冯双师侄如不嫌弃，就在我望舒宫随意用点吧。”
冯双循声看去，门口两个俏丽小道姑开路，中间站着一道装女子，手把拂尘，眉目如画，面覆金红二色花钿，头梳凌云髻，乍一看是二八佳人，可年华虽然无损她的容颜，但还是教会她沉稳和威严，这是冯双和湛蓉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也学不会的。
屋内三人连忙行礼：“参见望舒宫主玉滢真人。”
玉滢笑道：“大家不必多礼，我只是素字辈弟子房间看一下，听到你这边笑谈甚欢，才过来看一看。”
湛蓉连忙施礼道：“弟子无端，吵到了师父，请师父恕罪！”
冯双和素芙也低下了头。
玉滢一甩拂尘，领过冯双和湛蓉进了屋内，随意道：“在自己房间内我还管你们，那岂不是扼杀人性了？”
玉滢真人手轻柔温暖，冯双被她一牵，不自觉就有了一种依从的欲望。心中大讶，连忙收束心神，心道这玉滢真人不知修的什么功法，举手投足间，魅力偏有摄人心魄之效。
不过倒好像是挺好的说话的样子，宫内不是传言玉滢真人一心壮大望舒宫，统御弟子极其严格吗？
到了塌上坐定，玉滢真人才继道：“只要修行勤苦，平日间张驰有道，不违我宗规矩即可。”
果然极重弟子修行！冯双和素芙对视一眼，二人偷眼一笑。
玉滢真人打量了冯双一眼，忽然说道：“那日在殿前我就说，歧鼎宫一直没有女弟子，你还是应来我望舒宫的好！谁知我与师侄没这个缘分，你还是拜了景则真人。”
冯双一惊，不知玉滢这突然提那日的争执做什么，赶忙还到：“玉滢真人说笑了，景则真人待弟子极好，传授功法、赏赐灵丹，还把上清四时阵副阵眼处的宅子让弟子居住。”
玉滢真人含笑听着，唯有听到赐宅的时候目光中闪过一点惊讶，扫过湛蓉，见她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又恢复了常态。
“冯双师侄你误会了！修行上的事景则真人也是得闻大道之人，自然照顾得极好，只是我们女儿间，有些装饰他却是不懂的。”
玉滢真人笑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簪替冯双载在头上，又细细为她整了整发髻，才笑道：“你虽然天生丽质，但也要修饰一下，才好看呢！”
☆、章十一素与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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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浮现一团水雾，影影绰绰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冯双急急看过来，只是一支金丝缠玉的簪子出现在自己头上，发髻经过玉滢真人妙手一修，也更现她这个年纪女子的活泼倩丽。
冯双觉得这样的自己，果然好了许多。不由心神一黯，自己上一世是典型的理科女生，平时就是简单扎一个马尾，工作进来连刘海都挑到头上来，对于化妆和打扮自己，实在是不太精通。
到了这个世界后，长于农家，到了道德宗发现宫中女弟子个个打扮得都如天仙一样，古代虽然没有现代的化妆技术，但是女子追求美的天性不变，也自有自己的方法。
玉滢一直盯着她的神色，见她先喜后黯然，略一转念已经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捧着冯双的手笑道：“你今后如果无事，就常来望舒宫走动走动吧，没事和湛蓉学学打扮自己的本事，不会耽误修行的。”
冯双连忙点头应了，这正和她心事，自己毕竟是穿越人士，以前在梅家村还看不出，现在在这道德宗，偶尔语言和动作有什么越轨处，很轻易就会被别人抓住，趁这个机会和湛蓉学点符合这个时代的礼仪妆容，日后行事也更安全些。
这些东西，用不上自己看着也舒服的！这些想着，她也就同意了玉滢真人的邀请。
当下不觉对玉滢真人印象大好。
听到冯双答应，素芙开心的笑了起来，打着冯双想对她说些什么，看到坐在上面笑容满面的师祖，却又咽了回去。
玉滢装作看不到她的小动作，又对湛蓉说道：“你去取些日常应用的首饰头面，给冯双师侄戴着玩。”
“是的师父。”湛蓉退了出去。
“玉滢真人，这……这就不用了吧！”冯双连忙推辞。
玉滢真人神色一正：“长者赐，不可辞！歧鼎宫只有你一个女弟子，想来这些东西是不备的，而且这些都食物凡物，我们修道人把玩而已，真要说有什么用处，却不值得珍稀。”
冯双无法，只有接了湛蓉帮她装的一个小包袱，拿在手中颇为沉重，在人家地方也不方便拆看，只有提了，和玉滢真人谈些修行上的问题。
不知是否男女有别，这前三境的修行问题上，玉滢真人和景则与清彰所言并不完全一样，冯双虽然分不出何者是何者非，但也是记着，想着也有茅塞顿开之感。
这修行之路千千万万，没有对错，只有难易！有的路是一片坦途直指飞升，有的路是一路艰难问一个世间无敌。但即使是号称飞升第一正典的《道德真经》，修行而来的功法也会各有不同。
只是玉滢真人知道冯双已经完满了大药境界，只有身体灵气充盈而溢就可结在灵丹，不由得大讶！
一闪而过的遗憾，还是被冯双看到了，看来玉滢真人还是为自己去了歧鼎宫而遗憾呢。
冯双忽然说道：“今日多谢玉滢师叔指导！冯双改日定还会上望舒宫求教，还请师叔不要嫌弃弟子愚钝。”
玉滢真人听了，毫不掩饰的欢喜的笑道：“不嫌弃，不嫌弃！你要是愚钝，我这些弟子都不能要了。”
由“真人”改为“师叔”，暗示着冯双接受了她的指点，与表达了她对玉滢真人的亲近之一。
冯双也是开心的辞别玉滢真人，玉滢直送到望舒宫外才算停住。
待冯双上了云桥消失了一片云海之中，玉滢却领了湛蓉素芙直奔自己清修的静室。
驱退了宫内的闲杂人等，玉滢真人闭目坐于蒲团之上，只留了湛蓉、素芙，先点了素芙详细讲述与冯双相遇的后的每一点细节，连一个细节一个神态都要反复追问。
素芙也是讲得清清楚楚，和与冯双交谈时的天真不同，此时的她冷静、睿智，对于冯双的评价一针见血。
素芙讲完，玉滢真人又问过湛蓉，也是细致讲述一番，一话不发陷入了沉思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点了万年不灭鲸油灯的静室内感觉不到时间流转，玉滢真人睁看眼睛，看着素芙道：“你觉得那冯双如何？”
“天资横溢，平易近人，而且最后主动改口以示亲近，真是八面玲珑的人啊！”
玉滢真人点点头：“没错，是个聪明的，不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我们望舒宫啊。”
湛蓉却道：“师父，我看那冯双，却也和平常人家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区别呢，除了五灵混沌之体，可是找不出一点飞仙的出尘之姿——您为了她不惜让师姐服下禁药改造躯体，又自毁功力，这，这值得吗？”
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素芙小小的身子，眼圈红了。
素芙闻言却是大怒，喝道：“妹妹你说的什么胡话！我服下那药是自己的意思，你不可对师父无礼！”
“湛芙，不要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