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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摇树的几只魔怪围绕着建夜一拥而上;阴暗的树林里蝙蝠和乌鸦交替飞过;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和魔怪沉闷的吼叫声。
珞姻上仙静坐在树杈上,碧青色的长裙裙摆随着过往凉风轻轻飘荡,她从树杈往下看;时刻关注着战况,偶尔也瞥眼看看那些躲在树丛里的僵尸。
建夜天将显然是不能久战;他身法极快地闪过那些魔怪,手中长剑化作暴怒的蓝光曲折扫过;将它们统统切成了几段。
建夜大人处理这几只魔怪的手法绝对称得上狠辣干净,他拖着染血的长剑站在这些魔怪的身边,清冷的眉眼中看不出分毫波动的感情。
他胸口处的伤再度崩裂开,流出的沉沉黑血浸染上深蓝色的长衣。
远处预备打道回府通风报信的几只僵尸正欲转身逃命;却发现它们的面前多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带着倒刺的碧绿藤蔓突然缠上它们僵硬的四肢,红黑交杂的赤焰鬼火从它们的脚踝往上缓慢且安静地灼烧,透明的结界渐渐缩拢,将烧僵尸烧出的漆黑烟雾全然包裹,整个杀戮都在不引人注意的悄然中无声无息地进行。
坐在树杈上的珞姻上仙低着头,缓慢地揉弄着掌心的一团鬼火,对那团在掌心跳动的火苗说道:“我数一二三,你就把它们都烧成灰好不好?”
红黑交杂的烈焰火苗跃动得更欢实,仿佛对烧成灰这件事有种特别的期待。
珞姻上仙抬起头,她深棕色的瞳眸此时竟变成了刺目的鲜红,颜色比那鬼火的红光还艳丽灿烂,尖锐的长指甲抵着那饱经沧桑的树干,往下一划开口道:“一、二。。。。。。。三”
树丛里的几只僵尸,于刹那之间被缠绕全身的鬼火给烧成了灰烬。
建夜天将收起长剑,背靠着一棵密布青苔的繁茂高树站得笔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珞姻上仙,不改初衷地低声道:“这里很危险,你应该回去。”
珞姻上仙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跟前,低脆悦耳的声音轻缓道:“我猜你大概是中了僵尸的尸毒,只是为什么会以刀伤的形式,出现在心口这样关键的位置。。。。。”
她两手背后叹息一声道:“难不成是不经意间,被熟人暗害?”
深棕色的灿然美目灼灼生华,精致难描的俏丽眼角微微上挑,珞姻上仙的语气饱含同情怜悯,但又十分耍贱欠揍道:“在这暗黑森林里,建夜大人的熟人除了天兵就是天将,不知道他们中的哪一位竟然这么猪油蒙心敌友不分,胆大包天地捅了大人你一刀。。。。。。”
建夜大人听了这话,依旧没什么表情。
珞姻上仙向前迈了一步,踮起脚尖靠在建夜耳边,过往凉风吹过,馨甜馥郁的莲香沉静无声地悄然蔓延。
他听见她轻声问道:“天帝派出的五位天将里,是不是有一个叛|变,转而投诚了魔怪?”
珞姻上仙在进入暗黑森林后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劲,只因暗黑森林自古以来便被三层厚密严实的上古结界包裹,而天兵天将从来都只会在最里层和最外层的结界之间除魔。。。。
可她在踏入第二层结界的一瞬,就察觉到周边有许许多多躁动不安的魔怪,远处僵尸跳动的声音更是接连不断,更不用说第三层结界内会是怎样危险混乱的状况。
天兵天将已经在暗黑森林里待了五天,他们不应该仅仅收拾出来这么个结果。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天将。。。。。投靠了敌对面。
再联想到被源源不断送出暗黑森林,交由仙医们治疗的那些天兵,珞姻上仙觉得整个除魔事件,似乎都隐隐透着股阴谋的味道。
林中轻风吹得艳绝美人青丝微扬,她静静地看着他,似乎非要得一个真实的回答。
建夜素来偏冷的声线低沉道:“若说除我以外的四个天将都向着魔怪,你信不信?”
珞姻闻言一愣,随即缓缓拉开手中的乾坤袋,对着他粲然一笑道:“我当然信,你说你也向着魔怪我都信。”
她在那乾坤袋中反复摸索,终于掏出几捆草药外加一瓶凉膏。
珞姻上仙将草药和瓷瓶都交到了建夜天将的手上,双手一摊解释道:“如果你相信我不会害你,就把这药膏抹在伤口处,把这些药草。。。。。干吃掉。”
她又重复了一遍:“没有药丸了,但我保证干吃的效果是一样的。”
建夜大人拿着这些草药和瓷瓶,看着她没有答话。
当夜白雾漫开,林中晚风极凉。
躺在树丛边奄奄一息的天马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在濒临死亡的这一刻,这匹雪白的天马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天马想到了小时候吃过的嫩草,还有吃草的时候它的母亲教它怎样不发出声音,它想到自己的主人从混居的马舍里把自己领出来,领到了洁净宽敞的大马厩。
它的主人是个二等天将,对它一直非常好,而它也一直很听话,就连吃草的时候都想着要给主人省钱,从来没有真的吃饱过。
马的心思都很单纯,就算长了两只会飞的翅膀还是那么单纯,它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主人不要它了。
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响起,它睁开湿润的大眼睛,只看见碧青长裙的绝色仙女。
珞姻上仙蹲在天马的面前,掌心处有五颗完好无缺的药丸,她摸了摸它的耳朵声音轻柔道:“你中了僵尸的尸毒,必须要吃药。”
没错,珞姻上仙的手里既有解除僵尸尸毒的五粒药丸又有几捆子草药,但在她的心里,长翅膀的小天马显然比建夜天将要讨喜。
所以她把咀嚼困难的草药给了建夜大人,把便于消化的药丸给了小天马。
珞姻上仙将那药丸塞进它的嘴里,捏了它的耳朵继续说:“再痛也必须咽下去。”
这匹天马性情比一般的天马还要柔顺听话一些,它听了珞姻的话以后,真的很努力地把药丸都咽了下去。
它固执地认为主人不是抛弃它了,只是从头到脚整了容,然后变成了非常漂亮的小仙女。
所以在这匹天马的心里,珞姻上仙就是将它养大的主人,它病好了以后一定要跟着主人,再不能把她跟丢了。
它沉沉入睡,身边浮起一片碧绿的结界。
珞姻上仙给它包好结界以后,转身就看到了身形魁岸挺拔并且扛着重剑的建夜天将。
建夜大人的薄唇边。。。。。。还叼着半截草药,不过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草药,倒像是抽了一半的烟卷,因而显得有点痞气。
珞姻上仙生平头一次觉得很尴尬,她猜想自己给小天马喂药丸时建夜一定已经站在她身后,建夜的身上只有缥缈的仙气,脚步又那么轻,不注意的话真的无法察觉到。
她已经做好准备被天将大人打一顿,并且绝不还手。
建夜走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往石洞里走。
珞姻上仙猜想建夜是要在石洞里把她打一顿,想想这样也好,至少被打倒的时候不会沾上满身的泥土。
建夜将她领回了石洞以后,从袖口拽出天帝的通行金牌,他把那金牌塞进她胸前的衣领里,对方才珞姻用药丸喂天马的行为没有丝毫埋怨和评价。
他说:“你就这样走出结界,回广烟神殿。”
然后建夜大人的目光扫过她丰盈饱满的胸,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让人当场喷血的话。
建夜天将说:“这上面放东西挺好,掉不下去。”
珞姻上仙满脸通红,就连粉嫩粉嫩的小耳朵尖都染上了一层通透的粉色,她心底愤懑地觉得她一定是被调|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谢谢大家
☆、第33章 蒹葭苍苍
清岚腾腾;水何澹澹,云霓竞明灭,融风拂晨霄。
仙雾缭绕的天界华棠神域;几位年轻的星君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他们面前用来演算的稿纸已经堆砌成了厚厚的一叠,然而这些努力;对解决当下的问题;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归华棠神域监管的事务有很多;比如上古乾坤封印是否稳定,下界凡人的命理是否顺应天道伦理;以及每一季的万千繁星是否正确偏移。
而这几位星君;正是负责校准这一季的星宿。
然他们发现;向来安分守己的菱智星,竟然莫名其妙地转向了西北方,与光晕幽暗的红矮星诡异交叠。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乃是在几万年前。。。。。
震荡三界生灵涂炭的群魔暴反时。
彼时天人冥三界处处乌云蔽日,骤雨疾风寒霜暴雪交替而现,昏暗阴沉的苍茫广宇上,菱智星与红矮星交错重叠,恍若一体。
几位星君稍事商量,觉得目前的状况已经超过了他们能掌控的范围,于是放了只传给修明神君的信鸟。
初阳破晓,黎明微照。
修明神君在接到信鸟的一瞬,就离开天帝的书房返回了华棠神域。
以玉为神琼华雾凝,白衣翩然青蔼流云,三十六重天的修明神君,无论站在哪里,都可以被画成一副勾人神魂的妙绝丹青。
几位星君在见到他们朝思暮念的修明殿下以后,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修明摊开星君们堆砌在案桌上的演算稿纸,云雾浮动后,半人高的乾坤星相仪骤然出现,复杂繁琐的星宿轨道形形□□重重叠叠。
几位星君的心情十分紧张。
他们巴巴地望着案桌上的乾坤星相仪,看到万千星宿的偏移轨迹飞快地一条条消失殆尽,看起来甚至像是百千条同时消失。
他们的修明殿下,每次都是用这般不可思议的神速清算完所有的天相星系。
每每消失一条轨迹,就说明这个星宿的偏移是没有问题的。
操纵星相仪的神仙心算有多快,这些轨迹就消失地有多快。
刚开始这些星君们也会落寞地想,既然神君殿下修整星宿如此之快,如此不合常理之变|态,还要他们做什么,真是好自卑好心塞。
白驹过隙,岁月流逝,这种自卑和落寞渐渐演变成了对神君大人的盲目崇拜。
眼下盲目崇拜修明神君的几位星君们,看着那一条条消失的星宿轨道,觉得菱智星和红矮星勾搭成奸根本就不是个事。
然而所有轨迹消失之后,乾坤星相仪上的某个位置却倏忽一闪,乍然浮现了一条笔直的轨道。
镌刻神君银纹的白衣袖口拂过桌沿,温润修长的手指抵在那灰暗不分明的轨道上,修明殿下的声音低沉平静道:
“天界有魔变。”
几位星君愣了半晌,回过神来看到神君大人已经踏出了门槛,他们一路撒丫子狂奔,拼了命地追过去,急急忙忙地问道:“修明殿下,天界魔变来临,依殿下的意思,我等是否应该做些什么。。。。”
修明说:“一切如常。”
若是天界魔变来临,必定会有一波接一波的狂躁暴|动,而这些暴|动的开始,只会发生在暗黑森林。
但他家珞珞。。。。还在那里。
不管她在哪里,他都不会让她有事。
浓荫密布,寒气凛然,这里是三十六重天一望无际的暗黑森林。
折断了一只翅膀的雪白天马亦步亦趋地跟在珞姻上仙身边,珞姻上仙走一步它就走一步,珞姻上仙停下来它就停下来,上仙如果回头看它,它就甩着雪白的尾巴低下头使劲害羞。
提着重剑的建夜天将站在珞姻身边,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但在看到眼前的结界以后,他背靠着一棵粗壮乌黑的老树,清冷的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果然不是在往外走。”
他似乎并没有一丝被骗的愤怒,左耳上墨蓝色的耳钉泛着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