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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来到透夜身边,坐在了方桌另一边,与少女相互面对着。
将碟中残酒饮尽,少女浅浅呵出一口芬芳的酒气,没有对男人的到来有任何反应,只是再将酒碟斟满,轻轻推了过去。
男人没有拒绝,也没有在意这是刚才少女用过的碟子,端起来豪爽的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碟放下,脸上露出清爽的笑容:“好久不见了,透夜姐……”
少女笑一笑,将盛酒的小瓶倾了倾,发现已经没有残酒了之后便向着一边的酒保招了招手,又要了一瓶。
手端着酒瓶,想要给酒保新端来的酒碟倒上,小小的手掌却被一只宽厚的大手覆盖住,轻轻握紧,阻止了她的动作。
“好了,少喝一点……”
却是男人,缓缓的摇着头。
“呵……”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少女轻轻用另一只手掰开了男人的大手,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安心,我并非好酒之人,今天想要喝两杯也只是偶然之间兴致来了,我心中有分寸……”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不再拒绝,反而将自己身前的小酒碟推了过去,示意透夜给自己也倒上。
放下酒瓶,端起酒碟,少女浅浅啜饮一口,脸色微醺,用着略显朦胧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男人:“呐,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呢……当年的小柱间,果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呢……”
千手的族长笑笑,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温情之色:“我已经快要老了呢……倒是透夜姐,明明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一点都没变,还是这般年轻美貌。”
“小柱间的嘴真甜呢,姐姐我心里真开心……”透夜掩住粉唇,吃吃的笑起来:“和你小时候那木木呆呆的样子不一样呢……”
柱间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端起酒碟同样小小的饮了一口,只是,这称呼,真是很多年没有听过了,突然间就分外怀念。
“呐,小柱间,有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少女瞪大了雾蒙蒙的眼睛,努力的瞅着男子:“这么多年了,小柱间应该结婚了吧?对方是个什么人呢?唔,我真想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女子那么有福分嫁给我们家的小柱间呢!”
“呃……”男子怔了一下,突然像是一个青涩的大男孩一样,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不过却依然坦然的回答:“是的,水户……是个好女孩儿……”
少女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儿:“水户,漩涡水户对不对?我知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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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心
第四十九章心
男子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淡然,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话头一转:“那么透夜姐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没有找到一个能珍惜你的人呢?”
少女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几乎快要睡着一样,前文曾经说过,其实她的酒量并不好。
“唔,小柱间真狡猾呢,居然岔开话题,还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没有哦……”
“为什么?凭透夜姐的条件,不会没人看得上吧?”男子开着玩笑。
“哼哼哼哼,当然是在看过小柱间的英伟之后,别的男人都入不了姐姐的法眼啦……”迷迷糊糊的,透夜干脆随着柱间开起了玩笑。
男人的眼睛闪了闪,似乎有着捉摸不定的光芒在流转:“是么……原来透夜姐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呢,那么,待我长发及腰,少女嫁我可好?”
“呼呼呼……”奇怪地笑起来,说道:“既然是小柱间的求婚,那么我当然……是拒绝啦,呐呐,是不是很伤心呢?不要乱开这种玩笑,你可是我弟弟哎……”
“只是弟弟……吗……”男人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勉强,胡乱的抓起桌上的酒碟一饮而尽,试图掩盖,不过少女似乎已经醉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砰!”
男人一怔,放下酒碟一看,却是少女,似乎不胜酒力,已经趴倒在了桌子上,刚刚的声响就是她的小脑袋碰在桌子上的声音。
男人摇了摇头,刚想招呼酒保来结账,就发现少女突然又猛地抬起了头,额头上一片红印,正用手掌揉搓着脸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呜……果然是喝多了么……”有些迷糊的甩了甩头,少女挠了挠有些凌乱的长发。
“既然喝多了,那就不要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吧。”柱间这样说着,便欲起身,却被少女一把抓在了手臂上。
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少女此刻显得有些哀伤,像一只小兽一般呜咽着:“别……先不要离开,让我再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柱间屈服了,再次坐了下来。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伏在桌子上,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胳膊之间,肩膀一抽一抽,似乎在抽泣,但却没有声音传来。
柱间安静的看着她,良久,突然低声的说:“看样子,即使是在水之国,你这二十年,过得也很不顺心呢……”
少女停止了抽泣,慢慢的将头抬起,露出梨花带雨让人心疼的脸蛋,酒精的作用让她的反应有些迟钝,歪着头想了想,才重新趴了下来,眼睛黯淡无光:“是呢,你说的没错,过的……很不顺心……”
岂止是不顺心……
男人叹了口气,突然感觉有些烦闷,不顾形象的扯了扯衣领,让它可以更松一点,然后端起酒瓶,猛灌了一大口,似乎是想给自己壮壮胆。
他向着少女伸出了手。
“既然这样,那就跟我回木叶吧!”
“木……叶……”少女重复了一遍,眼神依旧有些呆滞,不过却开始逐渐清明起来:“哦,木叶……木叶是个好地方……只是……现在还不行……现在还……”
“为什么不行?”男子坚持着追问。
“没有为什么。”少女缓缓坐起,伸手夺过男人手中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总之现在不行,但是,也许很快,我就要离开水之国了,如果到时候,你还愿意收留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的我的话,那么……”
“当然!没人能阻止你回到木叶!”男人粗鲁的打断了少女的话,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猛的一愣:“……你是说?”
“没错哟……”少女妩媚的笑着,脸上的嫣红让她看起来分外诱人,然而从那口中却吐出冷漠的语句:“总有一天,我所珍爱的水无月,以及雾隐村,将会背弃于我……”
“!!!”
“算了,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来,让我们喝酒?”少女像是完全没在意自己刚刚的惊人之言,一脸自然的向着酒保再次要了几瓶酒,不过这一次柱间却没有再阻止她。
许久,柱间将瓶中最后一点酒浆倒入口中,感受着火辣辣的触感慢慢划过喉咙,手中轻轻摇晃着已经空了的酒瓶,神色平淡,刚才的那些清酒对于他而言完全没有丝毫影响。
“其实刚才你应该一起来的。”
突然,他平淡的这样说了一句,但却不是对着少女所说,因为她早已经醉倒在了桌上。
“不用你管。”冷漠的声传来,凛冽的如同刀锋。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酒屋中的酒保已经趴在了柜台上沉沉睡去,唯一清醒的只有自饮自斟的柱间。
“你这样……她是不会知道的……何苦呢……斑……”柱间摇了摇头。
“我说了!”空空如也的门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没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出现的,而这个身影此时双手抱肩,斜倚在门框上,双眼各有三轮勾玉不停地旋转着:“我的事,不用你管!”
柱间不再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酣睡中的少女,眼中难掩一丝柔和。
此时的少女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不时地皱一皱小巧的琼鼻,即便是在酒醉中,她的眉头也没有丝毫松懈,脸蛋在酒精的作用下呈现出醉人的晕红,几滴汗珠从额间沁出,有凌乱的发丝黏在了脸上。
柱间不禁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然而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好友的不满!
凌厉的杀气逼来,却只环绕着柱间,在碰触到少女的前一刻化作了轻柔的微风:“把你的手……挪、开!!!”
柱间的手停住了,然后默默的收回,他知道,斑是认真的,只要自己敢向前再伸一厘米,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刀砍过来!
默默的叹了口,他看着已经出现在少女身旁的好友:“何必?我对她,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没有那种想法?”斑冷笑,眼中的勾玉快速的旋转着:“那你告诉我,你之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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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恋
第五十章恋
“我那只是……只是……开玩笑……”柱间争辩着只是眼中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没发觉的黯然。
“玩笑?这种话你也拿来骗我?当着她的面,你是否真的有勇气说,那只是一个玩笑……”斑冷哼一声,分外不屑。
“我……”柱间无言。
“你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连孩子都有了,这种念头,还是趁早放弃的好……”斑似乎也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严厉了,于是放柔了一点,劝说着柱间。
“……我知道了。”柱间面无表情的答应了,随后突然惊讶的站起来:“你在干什么?”
斑已经俯身将沉睡中的少女用公主抱的形式抱了起来,正准备向门外走去:“这还用问?当然是离开这里!”
柱间立刻警觉起来:“离开这里?去哪?”
“当然是木叶——我要带她回木叶!”
柱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可能,她不会跟你走的……”
斑的脸色变得极为冷漠:“你说什么?”
“没用的,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她自己不会选择去木叶,她的固执,你还不明白?她一旦决定了,你以为我们能让她改变想法?”
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差,但是却无奈的停住了身形,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怀中的女子,冷硬的脸上变得很是柔和:“在这个世上越久,便越能感受到痛苦,也对这个世界越发的绝望,所以,我才更加的怀念这份美好、更加奢望这份纯净……也许我是太自私了,但是,我也只是,想要向着光明多走上几步罢了……”
突然,他抬起了头,用着莫名的目光看着柱间:“知道吗,柱间,有时候,我都是很嫉妒你的,因为当初不管我如何努力,不管我做得多出色,她的目光,总是更久的注视在你身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但是,我们两个的分歧,想必,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吧……”
柱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黯然的低下头。
也许是两人的争吵太大声了,让怀中的少女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手掌不由得松懈了,原本手中紧握的东西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那是一块椭圆的,扁平的石头,很适合用来打水漂,上面用着熟悉的字迹写着:快逃有埋伏!
两人愣住了,这个是……
斑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的,尽量在不吵到怀中的人儿的前提下,将地上的石头捡了起来。
与印象中的有些不同,此时的石头表面上显得很是光滑,与记忆中的粗糙不一样,看上去,似乎是有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不断的摩挲造成的。
上面的字迹已经略有些模糊了,但是还能看得出来是什么字,斑的脸上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他紧紧地握着那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