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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沈家主面色铁青,已是说不出话来。
没多时。秦霜听见门被重重的关上的声音,方才回过头来,转又瞟了一眼窗外。
经此一事,只怕很快她的房间四周就会出现一些修仙者防她自尽吧?不过,这沈家主应该还不至于暴怒到极限。瞧他刚才刻意做出的慈爱模样,自然是希望他的女儿自愿上三清门,得到那筑基期修士的宠爱,起码几年内保沈家无虞,让那个三哥有机会成长起来。若是她不情不愿上山,整日摆副哭丧脸给那个筑基期修士看。沈家自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了。想到这里,秦霜心内不禁有些恶意地猜测,沈灵的三哥想拜入那筑基期修士门下。却要她去做此人的侍妾,若是真的如愿以偿了,不知以后他打算如何称呼她?
气走了沈家主,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她猜的没错。这份安宁也维持不了几天了。这个沈家主耐性有限,沈家又必然不会放弃这个所谓的天赐良机的。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是再反抗,也会被拖上三清门献给那修士。
这种对命运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让她痛恨。时间不多,她能想到脱身的法子吗?
直到今日,她也看不出这沈家有什么能力将她不知不觉地弄昏迷过去,换个身躯。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沉思了一会,方回过神来,眼角一瞥,已经看见小桃畏畏缩缩地站在门角,想是送那方医仙出门已有一段时间,见沈家主和沈灵在谈话而不敢进门。如此说来,她也看到了沈家主怒气冲冲地离去了?
“你过来替我梳头。”秦霜冲她招了招手。这个若真是沈灵的贴身丫头,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小桃低了头过来,伸手替她结起发髻来。看她动作熟练灵巧,显然是做惯了的。
秦霜暗自点头,装作不经意的叹了口气:“我以为我活不成了,怎奈还是要醒来受这份折磨。”语气极其幽怨。
小桃手忽然哆嗦了一下,放开手上的发丝,忽然跪了下来:“小姐,你不要再吓小桃了。若是再来一次,小桃也没有命了。”
“死过一次后,我也有些后怕,再也没什么勇气了。只是,我怎么会被那方医仙救过来呢?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如此医术高明?”秦霜也不伸手搀扶她,只是自顾自做出哀怨状。
小桃膝行几步,紧紧抓着秦霜的手腕道:“那方医仙原是在五天前自己来到府上自荐给小姐看病的,说是有这段缘法。小姐福大命大,果然三天一过,连这鹤顶红都被解了开来。”看她神色又是惊恐又是欣慰,复杂得很。秦霜微微叹了一口气,扶她起来。在这样的家族里做丫头,也是件苦差事啊。
想起刚醒来时喉头的刺痛,连说话都不能,想来是毒药的作用了。沈家身为一个修仙者家族,虽然没落了,有几粒低阶灵丹替她吊命不足为奇。可是这个身体毕竟是凡胎,中了这么剧烈的号称中者无救的毒药,没有对症的解毒灵丹也是枉然。毕竟,在灵丹之中,毒和解毒本是一个特别的分支,与疗伤和增进修为的灵丹并非同源。可这方医仙居然能解,他是什么人物?真的只是普通的医者吗?想要沈家主之前出言挽留他时那副施恩的模样,秦霜又禁不住摇了摇头。有这样的家主。沈家怎能不败落?已是如此田地,偏偏还高高端着修仙者的架子,将普通的凡人不放在眼中。甚至连方医仙这样的人物,也白白放走了。
罢了,她可真是想的太多啊。沈家的起落,关她什么事,她目前要做的,是怎样逃走吧?
。。。。。。
入夜,秦霜卧在床上,听得隔间的小屋中传来小桃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方坐了起来。
她轻轻地摆好调息的姿势,打算实验一下能否吸收天地灵气。脑中尽量一片空白,重新仔细感受着引起入体的过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发白了,她方颓然睁开眼。那边箱,小桃所睡的房间已经传来细微的动静。
没有,完全没有丝毫感觉。要么就是这沈灵根本没有水属性灵根,要么就是资质实在是太差了。虽然她现在感受不到灵气了。但是沈家既然身为羡禹城曾经的四大家族之一,灵脉应该还是有的,整整三天了,每天晚上她都重复着这个过程,却没有丝毫感觉,问题只能出在她身上了。
小桃原以为小姐还在沉睡。轻轻地进入房内,方发觉她已经披衣立起。
一整夜没睡,和平日修炼一整晚可不是一个概念。修炼一整晚只会感觉神清气爽。而一夜没睡。。。。。。秦霜看了看镜中那张陌生的脸庞上微微浮肿的眼圈,苦笑了一下,她已经无力再去装睡瞒过小桃的耳目。
情况真是比她预料的还要糟糕。她曾经幻想过这实际上还是她的身体,只是被人动了手脚。可是莫说她比一般双灵根都要优秀的水灵根,筑基之后由于五行灵宝的功效。对所有属性的灵气亲和度都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步,整整三夜感受不到灵气。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那陌生的脸庞,看着镜中人和她做同样的动作,心里涌出一阵无力的酸涩。
真的要顶着这幅躯壳过一辈子了吗?成为一个筑基修士的侍妾,几年后再被卑微地晾在一边?
她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她能抗争过这样悲惨而可笑的命运吗?
想到这里,忽然如针刺一般抖了一下,随手拉起一件外袍披上,赤着脚就奔了出去,将小桃的呼喊声远远扔在后面。
沈宅极大,穿花拂柳间她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几个身影忽然从她闺房旁的角落中窜出来,飞快地跟了上去。很快,她就迷失在了园中。正是夏初,望着周围陌生的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她终于无力地坐了下来。
沈家主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她发丝凌乱,无助地抱着肩膀坐在一棵柳树下,雪白的脚掌已经被刺得有血珠冒出来,微微蜷缩着。
“你又在乱跑什么?没出阁的姑娘家,鞋袜都不穿,这样疯疯癫癫地乱跑什么?”沈家主已经压抑不住语气中的怒意。
见到她抬起来的眼神时,他心中却忍不住沉了一下。那双眼中,没有了任性活泼,竟是一片死寂。姣好的面庞上,神情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感受不到天地灵气了。”秦霜说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看着沈家主的反应。
“因为这事?”沈家主松了一口气,“你卧床的那段期间,为了怕你再出意见,方医仙封住了你的灵窍。不过持续七天,很快就会恢复。”
“灵窍?”是感受天地灵气的关键码?秦霜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为了不引起沈家主的怀疑,她并未追问下去。
“若是没事,就回房去吧。”沈家主颜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不知为何,他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女儿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字。
“我答应去做那人的侍妾。”声音幽幽地响起,秦霜眼光仰起,看着头顶树枝上的一片新绿。
“你说什么?”沈家主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
“我——答应去做那人的侍妾。”秦霜慢慢地重复一遍,“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很快又接道:“我要去参加星罗岛交易会。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我准时参加星罗岛交易会。否则,我若是想死,谁也看不住我。死在那位筑基期前辈的洞府里,不知那位前辈可会感到晦气?”
说完这话,她终于将目光从那片叶上移开,毫不退缩地迎视着沈家主的目光。
。。。。。。
没有她的消息,怎样都打探不到她的消息。
惑的功法原本不难,在他的急切求成之中,早已被他将惑心之术研究了个通透。只是,无论他怎么样问那个客栈中带出来的的修仙者,始终是茫然的三个字:“不知道。”
“上仙,你有什么打算?”孙三喜小心地凑上前问道。
没错,就是孙三喜。五日前,飘云拖着那个昏迷的家伙不知藏身何处时,居然想到了这个凡人。他常年居于此城中,更是个流着冒险的血液,知晓富贵险中求的家伙,除了他,还能去找谁呢?他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拖着一个昏迷的修仙者硬闯城门。这种事不能落于第三人之眼,除了他,飘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更好的人选了。
他果然弄了一辆车,赶在此人失踪的消息还没传开之前,没费什么周折就将两人运出城外,落脚于一家禅寺之中。
飘云看了他一眼:“这你就不必费心了,这几天有劳你了。这两块中品灵石你拿去,换些灵丹延年益寿。”
那孙三喜却没有伸手去接。
飘云目光闪动,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会,很快明白此人的意思了:“你放心,既然欠你这个人情,我有生之年必定再来羡禹城对你家照拂一二。若是你家子孙出现了有灵根者,我绝不会薄待了他。灵石你也拿着吧。”
“谢上仙。”孙三喜这才将灵石接了过去,“此人怎么办?”
“自然是杀了,即便他不知情,在他们客栈的范围内让人莫名其妙地丢了,留他何用?”飘云微一眯眼,“你可是有意见?”
第九十九章 一枕黄粱梦欲窥枕中方(四)
“小人不敢,这样自然好,否则他若回城,小人恐怕也难脱干系。”孙三喜急忙道。人是他带出来的,若是死了也算死无对证。若是他活着回去,追查下来,难免会生事端。这几日自从发现此人失踪后,修卫队从一开始的大张旗鼓地满城搜寻到现在的敷衍了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很快这场风波就要平息了。毕竟,修士有太多的手段毁尸灭迹,谁知道此人到底是死是活?苦主都找不到,谈什么替他申冤?而他们虽然知道此人是和飘云一起出门后失踪的,只是飘云用的原是假名,又是外来修仙者,一走了之后随便换个名字,又能去哪里寻他?修仙界就是如此现实,修卫队遇见这类事情很多,早已经麻木了,不过敷衍而已。他们不过是一群资质差的散修,未能被门派收录又无望突破,为了寻个安稳富贵而受羡禹城官府的供奉的,听起来名头挺大,实则比起那些门派和家族的修士地位大有不如的,就算查到了真凶,若是名门子弟,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他们虽然不知道飘云是否名门子弟,但是在他们看来筑基期以上的修为是明摆着的,一队连炼气后期修为的修士都很少的修士,就算找到他,拿什么去和他要人?
只是孙三喜不过一介凡人,家人都在羡禹城中,冒着这天大的风险将两人藏匿起来,自然希望斩草除根。否则,只要有一人疑到他身上,掌管客栈的那些修士翻手就可取他性命。
“城内风声如何?没有人怀疑到你身上吧?”飘云忽然问道。
“已经快要平伏了,他们找不到人,慢慢此事也就淡了。前几天也曾有修士来我这问过,只是随意一个过场。我一个凡人,平时也没什么注意我。也常常驱车去外买些海货,上次出城也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恐怕任谁也想不到我能和上仙有什么关联的。他们只知道我曾经替你们引路,将你们带到客栈中,但是我们家族原是一直做这个的,之前我也曾替不少修士引路的。问了半天,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