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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他踉跄坐在地上。
赵子铭夹着一股冷风就进了屋子,像拎小鸡一样揪着酒井的睡衣领子将他提进了卧室,夫人美佐子和女儿信子惊醒了,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赵子铭道:“点灯。”
酒井听得懂汉语,赶紧点起煤油灯,夜间没有电力供应,只能点这个。
“我饿了,弄点吃的。”赵子铭杀了好几个人,此时有些饥肠辘辘。
美佐子战战兢兢帮他弄了一些吃的,日本清酒,鱼生和寿司,用小盘子装着,诚惶诚惶奉上。
赵子铭将血淋淋的板斧放在一边,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吐了:“妈的,小日本的东西就是难吃。”
“求求您别杀我们。”美佐子抱着孩子哭起来。
酒井也跪下了:“好汉,不要杀我们,我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
“哦?”赵子铭本来只想绑架人质的,听到钱,心思就动了:“那要看多少钱了。”
保险柜就藏在卧室里,酒井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它,拿出十根金条和一摞纸币,足有几万块。
赵子铭笑了:“狗日的,这都是坑中国人的钱吧,都给老子装起来。”
把钱装进口袋,赵子铭又让酒井拿了一张信笺,一个信封,刷刷在上面写了字,信封装好放在桌上。
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屋里温暖如春,赵子铭打算迷瞪一会,日本人睡觉不用床,地上铺着榻榻米,把被子摊开了就睡,他往地方一躺,两把斧头很随意的放在一旁,渐渐打起鼾来。
酒井一家人蜷缩在角落里,过了一会,看赵子铭似乎睡熟了,酒井悄悄向橱柜摸去,打开柜门,里面放着一把南部式手枪。
忽然一阵风声,利斧贴着他的鼻尖劈下来,深深剁进了榻榻米,赵子铭横眉冷目:“老子睡觉都是醒着的,知道不!”
酒井吓傻了,只得接受好汉的惩罚,在嘴里塞满了臭袜子,赵子铭举起斧头,同厚重的斧子背将他的右手砸的粉碎,当场疼得晕死过去。
信子吓得小脸煞白,想哭又不敢哭,差点憋死,美佐子死死抱着孩子,发现赵子铭盯着自己,赶紧把领口内的一抹雪白遮盖起来。
“操!小日本娘们,谁他妈稀罕看你,就你这熊样,比我家小唯妹子差远了。”赵子铭不屑的骂道。
酒井一家人不敢再动,就这样在惊恐中一直等到天亮,赵子铭休息够了,爬起来伸个懒腰:“走吧。”
一家人慢吞吞穿着衣服,赵子铭也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呢子大衣来,酒井虽然个子矮小,但是肩膀很宽,穿上倒也合身,只不过长大衣变成了短夹克。
洋行有一辆轿车,赵子铭将酒井绑起来丢进后备箱,美佐子抱着孩子坐在后排,装满了纸币和金条的袋子摆在脚底下,打开洋行大铁门,驾驶着轿车径直奔着城外去了。
三井洋行的汽车有通行证,伪军不敢查,日本岗哨还朝汽车打招呼,赵子铭很镇定的冲外面摆摆手,一踩油门,汽车绝尘而去。
早上八点,洋行的中国雇员前来上班,发现往日一大早就站在柜台内的日本襄理居然没起,大门却敞开着,走进院子一看,两条看家狗惨死,血都结冰了,顿时知道不好,推开厢房的门一看,一颗脑袋就在地上,吓得他惨叫一声,掉头就跑。
若是一般人被杀,归中国警察管,日本人被杀,就是宪兵队的案子了,小野大尉带领手下赶到洋行,彻底搜了一遍,发现一共死了四个日本人,全都是在睡梦中被人用利刃砍下了脑袋。
堂屋里,保险柜门大开,酒井经理一家三口离奇失踪,汽车也不见了,小野大尉很是不解,难道是酒井为了私吞公款,杀害同事潜逃,不应该啊,他不禁问起手下侦缉队长:“洪桑,你怎么看?”
洪天霸道:“大尉,此事必有蹊跷。”
一个宪兵准尉拿着刚发现的信走过来:“大尉,请看这个。”
小野大尉抽出信笺浏览,上面写道:小野台鉴:酒井一家三口在我手里,若要他们活命,把你们抓的八路军干部送到南泰苦水井外三里处,若有不从,等着收尸,落款是江北抗日救国军第七路司令赵子铭。
“八嘎!”小野大怒,将信笺撕成了碎片,下令派兵追击,宪兵队的三轮摩托轰鸣着冲出了北泰,朝南面开去,一直追到南泰也没发现三井洋行的汽车,打电话回来报告,小野没好气的让他们回来,说已经发现了汽车。
汽车就丢在江滩上,酒井一家人依然没有踪迹,小野怀疑人没走,还在城里,下令大肆搜捕,还把洋行的中国籍雇员全都抓起来严刑拷问,同时发布通告,告密者赏钱三千。
三井洋行血流成河,死了好几个日本人的消息迅速传遍北泰,有人说是共产党游击队干的,有人说是陈总司令派人下的手,还有人说是城外土匪做的好事,图的是洋行的营业款和日本婆娘,各种传言有鼻子有眼。
城外客栈,那位神秘的客人一直未归,马也不要了,掌柜的听到洋行血案,倒吸一口凉气,他几乎可以确信,案子是这位好汉做的,虽说宪兵队悬赏缉拿,但他一点心思也没动,今天能血洗洋行,明儿人家就能血洗自己的客栈。
宪兵队地牢里,一直拷打到晚上,雇员们倒是屈打成招了,承认和绑匪赵子铭有牵连,但是人质下落还是说不出,小野正在发怒,电话响了,拿起来没好气道:“莫西莫西,正在查案,有事快说。”
“是小野队长吧?”一个中国人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小野质问道。
电话那边换了个女人,哭哭啼啼的用日语说她是酒井美佐子,现在被绑到了不认识的地方,请大尉救救自己和孩子。
小野正要发问,电话已经挂上了。
小野简直气疯了,从没有人敢这样挑衅宪兵队,忽然电话铃又响了,他抓起来就骂:“八嘎!”
电话里的骂声比他还响亮:“小野俊雄,你才是八嘎!这里是省城驻军司令部,佐藤将军要和你说话。”
“哈伊”小野吓出一身冷汗。
佐藤将军傲慢的声音传来:“小野君,三井商社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请务必保证酒井经理和他的家人的安全,就这样。”
“哈伊!”小野抱着话筒鞠躬,他知道三井商社在军方影响力很大,看来这回不得不作出退让了。
于是,被抓的八路军干部从水牢里放了出来,还给处理了伤口,换了新衣服,老张还以为即将上刑场,大义凛然,威武不屈,哪知道把他押上汽车,一开就是两个钟头,他纳闷啊,怎么枪毙还跑这么远。
车停了,老张被押下车,松开了绑绳,押送他的日本宪兵啥也没说,上车走了。(文*冇*人-冇…书-屋-W-R-S-H-U)
老张咬咬手指头,很疼,不是做梦啊。
第三十六章 赵司令的爱情
老张正在狐疑,忽然两旁跳出几个陌生面孔,背着大枪横眉冷目的,问他道:“你姓张?”
“我姓张,你们是?”
“跟我们走吧。”来人不由分说,将老张带进村子,一个小院内,赵子铭正大马金刀的坐着,见人进来,客气道:“坐,那谁,弄只烧鸡来给张大哥压饿,再打一壶酒,我陪张大哥喝两盅。”
说话间,屋里出来三个人,一对日本夫妇带着个小孩,男的右手吊在脖子上,女的抱着孩子吓得发抖。
赵子铭道:“抖啥,你当这是宪兵队啊,抗日救国军不虐待俘虏,那谁,给拿两块煎饼,让他们吃了滚蛋。”
老张一抱拳:“您是赵司令吧,承蒙搭救,不胜感激,饭就不吃了,我得赶紧回去,免得同志们担心。”
赵子铭道:“不慌,吃饱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酒井一家人饥肠辘辘,艰难的咽下煎饼,喝口热水,便上了一辆骡车,直奔县城而去,到了县城外让他们下车,指着远处的炮楼道:“到那儿就安全了,走吧。”
三人一步一回头,生怕背后打冷枪,骡车掉头走了,他们才一路狂奔进了炮楼,南泰驻军已经接到命令,将他们一家人送入医院检查身体,确认无恙后送回北泰不提。
……
大青山脚下牛马庄,支队干部们还在开会,武长青去找陈子锟却扑了个空,只好回来自己想办法,大家愁眉紧锁,不停抽烟,宪兵队是阎王殿,进去就得掉半条命,三天过去了,老张的生死都成问题。
“这样吧,申请江北地委支持,动用地下敌工力量进行营救。”叶雪峰提议道。
武长青道:“如果老张耐不住酷刑已经招供,轻易动用敌工力量反而会暴露潜伏同志,这一步棋太危险了。”
参谋长建议道:“不如动用民间力量,侧面营救,我们总要做点什么才行。”
从宪兵队里救人等于虎口拔牙,难度实在太大,大家再次陷入沉默。
忽然外面传来欢呼声:“老张回来了!”
众人走出院子一看,只见一队人马从远处过来,走在面前的正是被日寇抓去的老张同志,和他并辔而行的却是一脸得意的赵子铭。
“走,看看去。”武长青率领支队干部们迎了上去。
老张翻身下马,热泪盈眶:“同志们,还能活着见到大家,真好啊。”
武长青道:“老张,你受苦了。”
老张道:“支队长,要感谢赵司令啊,是他出生入死把我救出来的。”
武长青很震惊,看来这个赵子铭还真有几分本事,叶雪峰也暗暗点头,不愧是赵大海的儿子,虎父无犬子!
赵子铭洋洋自得,四下抱拳:“客气,客气。”
武长青道:“赵司令,你救了老张,就是我们八路军的恩人,就是我武长青的朋友,今天你和弟兄们都别走了,咱们不醉不归。”
说着豪迈的一伸手:“请!”
赵子铭道:“有你武支队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可把八路军当成自己家了。”
武长青大喜:“求之不得。”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呸,八路军才不是你的家呢,支队长别听他胡扯,他是别有用心的。”
众人回头看去,正是卫生队的叶唯,正叉着腰怒不可遏的站着。
武长青沉下脸去:“小叶同志,注意你的态度,赵司令救了老张,难道不该感谢?”
叶唯急红了脸:“支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救老张,是出于私心。”
众人更加迷糊了,除了叶雪峰,但他沉默不语。
赵子铭道:“小唯妹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要是把老张营救回来,你就和我搞对象的。”
叶唯道:“呸,谁这么说的,我说最多和你交往。”
赵子铭笑了:“大伙都听见了吧,这可是叶护士自己说的。”
武长青呵呵大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这是佳话啊,叶唯同志!”
“有。”叶唯没好气的立正答道。
“把手头的活儿放下,现在支队有重要的接待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
“全程接待赵司令。”
一旁赵子铭窃笑不已,道:“武支队长,你太仗义了。”
叶唯鼻子差点气歪:“不干!”
“这是命令!”武长青加重了语气。
赵子铭赶紧插话:“武老哥,别吓着我小唯妹子。”
叶唯狠狠剜了赵子铭一眼,道:“是!坚决服从命令。”
武长青这才满意,带着众人回到队部,找了间敞亮的大屋子,摆上山楂、瓜子、炒花生、成盒的烟卷,又让人烧了一壶茶,请赵子铭上座,讲讲他是怎么把老张救回来的。
赵子铭可是打小在老北京天桥边上听着大鼓评书长大的孩子,耳濡目染的,很擅长讲故事,他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