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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有里外两间,外屋用来授课,里屋是卧房,外屋内整齐地摆放着十来个矮桌,还有坐垫,一看便知这是学堂。穿过外屋,又是一个小院,正欲走向里屋,就听到一连串不间断的咳嗽声,还有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艾玛下意识地皱皱眉,她突然想到亲爹受到地神的惩罚,恶疾缠身,终日以药为食,心中不禁涌出一股股酸涩。
走在一旁的薛义瞥到艾玛眸中的狐疑,便好心解释道,“师父的肺病已有些年头了,终日咳嗽不止,请了好多大夫,都说是顽症,喝了好多副药,也不见好转,而师父的病情也没有加重,唉!”
艾玛也暗自叹息一声,心想:这正是地神的用意,既不让父亲丢弃性命,又让父亲饱受病痛之苦,唉!
踱到里屋门口,两人纷纷顿住脚步。
薛义看向艾玛,问,“师妹,是我进去先通禀一声,还是师妹自己进去?”
“还是我自己进去吧!”
“那好,已经下午了,我去生火做饭,师妹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好。”
于是,薛义转身离去了,艾玛收回目光,紧盯着房门,深吸了口气,抬起右手‘咚咚咚’敲了三下房门。
“小义,进来吧!”屋内传来一道中气不足、又很沙哑的男声,一听便知患病已久。
艾玛轻叹了口气,扔掉手中的树枝,慢慢推开了房门,那股浓重的中药味瞬时扑面而来,迫使艾玛略微不适地皱皱眉。
屋内的光线很昏暗,摆设虽然简单,却不失素雅,只见正对房门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的右上角写着几行娟秀的黑字,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首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第一百六十九章亲爹艾子钰
这首诗清新脱俗,写出了田园美景,最后一句意境深远,富有禅机。艾玛不禁眸子一亮,欣然地勾勾唇,从这首诗中就能看出这间茅屋的主人向往远离世俗喧嚣的生活。艾玛四下看看,就望到不远处的一张用木板搭成的床上躺着一个身着青衣麻布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全部挽起,用一根圆木棍固定在头顶,两鬓略微斑白,他骨瘦如柴,面色惨白,双眸紧闭,两腮塌陷,高挺的鼻梁下留着稀疏的一字胡,嘴唇泛着青紫色,搭在腰间的双手修长纤细,手背上青筋爆出,俨然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病人。
艾玛望着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心中呢喃:这就是她爹吗?按理说应该四十岁左右,可看起来倒像是五十岁。久病缠身,整个人也老了十年。
“咳咳,咳咳!”又是一道咳嗽声打断了艾玛的思绪。
“小义,你来了怎么不说话?孩子们放学了?”躺在床上的艾子钰沉声问道。
艾玛回神,朝着床边慢慢踱去,应道,“孩子们都已经走了。”
没有听到预期的男声,反倒听见一道陌生的女声,艾子钰微惊,猛地睁开了眸子,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陌生姑娘站在床边。
“姑娘,你是谁?”艾子钰边问边坐起上身,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他又禁不住‘咳咳’咳嗽两声。
“你别乱动!”见艾子钰又咳嗽不止,艾玛赶忙说道,眸中满是心疼。
呼,艾子钰逐渐平复了咳嗽,呼了口气,抬眸看向艾玛,上下打量一番,见艾玛穿着大户人家的丫鬟服,以为艾玛是哪家的丫鬟,便问道,“姑娘,你是从哪个府上逃出来的吧?”
额,艾玛讶异地一挑秀眉,心想:逃出来的?倒也不假,她不就是从欧阳山庄死里逃生嘛!艾玛便诚实地点点头,应道,“我的确是逃出来的。”
艾子钰了然地点点头,说,“料想姑娘是逃到元村,误闯我家,不要紧,姑娘吃饱喝足后,再继续赶路也不迟。”
“继续赶路?我不赶路了,就呆在这儿了。”艾玛诚实道,还未听懂艾子钰的话中深意。
额,艾子钰一挑眉,说,“这样啊!我家虽然贫寒,但姑娘若实在不嫌弃,就在此住下,帮忙做饭吧!”
“做饭?可我不会啊!”
“额,不会做饭啊!那就教孩子读书吧!”艾子钰继续提议道。
“我自己都没读过书,怎么教孩子啊!”
“额,这样啊,那就,那就跟着村里人一起采茶吧!”
“采茶?我没做过。”
艾子钰和煦地一笑,应道,“没关系,在下有个徒弟叫薛义,他会采茶,在下让他教你。”
艾玛点点头,说,“这也行!想想采茶应该挺有意思的。”
“呵呵,万事万物,只要姑娘觉得有意思,就都有意思!”艾子钰意味深长道。
艾玛赞同地点点头,淡淡一笑。
“姑娘,料想你车马劳顿,此时已饥肠辘辘,去外面灶间吃点东西吧!”艾子钰柔声说道,可艾玛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艾玛仍旧矗立在眼前,面露犹豫,艾子钰心生狐疑,问,“姑娘,你是不是还有事要说?”
睨着眼前的小老头,艾玛抿抿唇,犹豫了一下,问,“您是艾子钰先生,对吧?”
“在下正是。”
“那,您应该认识一位叫小玛的姑娘吧?”
额,艾子钰猛地睁大了眸子,‘咳咳’咳嗽两声,直直地睨着艾玛,问,“姑娘,你怎么知道小玛?你是谁?”
唉,艾玛叹了口气,抿抿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叫——艾玛,艾子钰的艾,小玛的玛。”
艾子钰大惊,脑中不断地盘旋着‘艾玛’这个名字,他当然没有忘记艾玛这个名字是他给刚出生的女儿起的,名字很特别,普天之下不会有重名的孩子,而眼前这个女子也叫艾玛,还特意强调是艾子钰的艾,小玛的玛,莫非眼前这个姑娘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艾子钰呆呆地睨着艾玛,支支吾吾地问,“姑娘,你,你叫艾玛?你娘是谁?”
“我娘叫小玛,是一条鲤鱼精,曾在乾慈真人门下学艺。”
艾子钰的呼吸略微急促,眼睛睁得大的不能再大了,他此时完全确定眼前这个约莫十七岁的姑娘就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儿——艾玛。
“艾玛,你,你知道我是谁吧?”艾子钰揪心地问。
艾玛点点头,答道,“我知道,你是我爹,亲爹,我这次来元村,就是来寻父的。”
艾子钰的心猛地一颤,眸子渐渐发红,心酸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抬起双手想要覆上艾玛的脸庞,呢喃一声,“艾玛,我的女儿。”
艾玛适时上前一步,蹲下身,仍有艾子钰将她拥入怀中。
失散多年的父女重逢,艾子钰老泪纵横,哭得是撕心裂肺,而艾玛也默默地流着泪水,对于她来说,‘父亲’这个字眼儿还很陌生,她没有艾子钰那么伤心,只是有些伤感——世事难料,一向孤苦伶仃的她如今也有爹了。
过了好一会儿,艾子钰才渐渐止住哭声,将艾玛拉出怀抱,泪眼婆娑地问,“艾玛,你娘在哪儿?我找了她十多年,可一直杳无音信。”
唉,艾玛长叹一声,“我娘早在我出生那年便死了。”
“什么!”艾子钰浑身一震,不可置信道。
艾子钰握住艾玛的双肩,急切地问,“艾玛,你娘发生了何事?这些年你又去了哪儿?”
“唉,说来话长啊!”艾玛感叹一声,然后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听完艾玛的叙述,艾子钰呆若木鸡,眸子暗淡无光,眸中噙满了泪水,呢喃一声,“原来你娘很早就死了。”
艾玛低着头,抿抿唇,她知道爹心中悲伤,她的心里也不好过,此时是该让爹发泄一下。
“这些年,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四处寻找你娘和你,一直未果,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呵呵,怪不得我的身体每况愈下,饱受病痛折磨,原来是地神对我的惩罚。当初我和你娘洞房之日,你娘就向我坦白她是鲤鱼精,我不以为意,根本不知还有什么三界律条,如果我知道,就不会以身试法,害的你娘魂断人间,你流落海中,唉,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啊!”
听到艾子钰自责的话语,艾玛抬头安慰道,“爹,也不能这样说,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我娘就是太爱您了,才没有告诉您真相,这事不怨您们,只能怨天意弄人。”
唉,艾子钰叹了口气,抬手拭去眼中的泪水,说,“是啊!其实这些年我有预感,你娘早已不在人世了,可我不甘心,不甘心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所以我拖着这副病体东奔西走,一直不愿放弃,唉,可天不遂人愿,这两年我的病情加重,我走不动了,就在这个元村落脚,本打算过些时日等我病情好转一点,再启程上路的,没想到你就来了。”
艾子钰拍拍艾玛的肩膀,问,“艾玛,这些年你是过得?”
艾玛淡淡一笑,答道,“我在海中度过,结识了很多鱼儿朋友们,有一次参加龙宫盛宴,无意中听到了我的身世,我这才决定来人间寻父,我的一位朋友为了助我完成心愿,还特意赠与我五十年法力,这样我就可以化成人身。”
“哦,那你是怎样找到为父的?”
“唉,我先去了趟乾慈山,找到乾慈真人,他告诉我爹的家乡所在,我又去了爹的家乡,可村里人说爹很多年前就离开了,唉,不得已之下,我又去了西南地区,在那里呆了很久,一个部落首领是我的好友,他派人打探到爹的下落,我这就来了。”
艾子钰了然地点点头,心疼道,“艾玛,你这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
“呵呵,还好,有朋友陪着我,有惊无险。”
“哦,那你的朋友也来了吗?”
艾玛摇摇头,应道,“他家中有事,应该过几日就会来了。”
“也好,艾玛,你一路赶到元村,风尘仆仆地,等下让你师兄给你准备洗澡水。”
“呵呵,好。”
“唉,这些年多亏有你师兄在身边照顾我,他每天给我抓药、煎药,还要教书,采茶,真是辛苦他了。”
“爹,如今我来了,我会帮着师兄照顾爹的。”
艾子钰欣慰地笑了笑,说,“好,艾玛真懂事!”
艾玛嘻嘻一笑。
*
傍晚,艾玛沐浴过后,换上一套粉色丝质长裙,湿碌的秀发随意地披在背上,白皙的俏脸粉粉嫩嫩的,宛若一朵盛开的鲜花,薛义见到艾玛的本来面目,眸子一亮,禁不住感叹一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第一百七十章画中美妇
听到薛义的赞叹,艾玛羞赧地一笑。
这时,那道‘咳咳’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艾玛表情一怔,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师妹,我去给师父端药,等下咱们吃饭。”薛义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白气、黑乎乎的汤药,说道。
“师兄,让我去吧。”
“额,也好。”
于是,艾玛从薛义的手中接过药碗慢慢踱进了里屋。
艾子钰坐在床上,瞥到一身粉裙的艾玛走进,讶异地睁大了眸子,疾呼一声,“小玛!”
额,艾玛脚下一顿,抬眸看向艾子钰,问,“爹,您说什么?”
这声‘爹’唤回了艾子钰的思绪,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