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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子不表赞同。“那则报导引起骚动时,他没有借助任何人的力量,自己跑到电视台,堂堂正正的来抗议。他并没有依赖警察。”
“那当然,新闻受害事件本来就没办法报警处理。”
“就算要控告他,我也想当面控告。我希望能当着他的面说,你不应该再做这种事,把精力耗费在这种事上,等于是在浪费生命。”
“面对一个犯罪者,为什么还要这么坚守原则呢?”
“别告诉上面那些人。答应我。”
“好吧。”赤松忍不住叹气。瑶子一向说一不二,这点他非常清楚。
那天晚上,瑶子在归途中一路留心观察。
没看到红光。中庭的秋千也没有发出声音。她小心的将门锁好,摸黑快步走向窗边。她怀疑现在说不定有人正从中庭仰望这边。
这时,她的脚滑了一下。地上仿佛有香蕉皮,她像电视上的滑稽短剧一样滑了一跤。
在传真机下面,机器吐出的传真纸蜷缩成一团。由于没有自动裁纸功能,传真纸全部连在一起堆满了地面。瑶子从纸堆中爬起来,打开电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用麦克笔写的两个大字“道歉”。
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
快道歉快道歉快道歉快道歉快道歉……
你快道歉你快道歉你快道歉你快道歉……
瑶子仿佛要躲开蛇群似的慌忙地贴紧墙壁。她将冲到喉头的心跳咽下,蹲着拾起一张纸。
传真纸上,印着传送地点的电话号码及时间、地点。上面写着便利商店的名字,电话号码是港区内的,一共有四个传送地点。从今晚八点到九点之间,麻生在首都电视台与都营住宅区之间徘徊,利用每一家有传真服务的便利商店,反复的传真给瑶子。
只要不是从自己家里传真出来的,这些传真纸就不能当作控告麻生的证据。
电话响起。应该已经平息的心跳,立刻变成短促的悲鸣。电话自动切换成传真。送来的内容,只不过是张数增加,主旨还是相同的。
“请你快道歉。”
传送的地点,就是附近瑶子经常去的那家便利商店。
瑶子在堆积如山的要求道歉函中,呆呆的站了一会儿。
跟踪、偷拍、送传真信。麻生只有从这种行为才能感受到生存的意义。对于这种男人,自己该怎么对付呢?
恐怕已经不需要怜悯与同情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瑶子听到耳熟的声音。是那个划破夜色的刺耳金属声。瑶子回过神,走到窗边,凝神注视黑暗的中庭。
有人坐在秋千上,让生锈的锁链吱吱作响。宛如电影‘活下去’中的志村乔,麻生弓着背坐在秋千上,张着潮湿的红唇仰望这里……麻生就在那里。
瑶子眨眨眼。他的确在那里。穿着灰西装的男子,甚至正不停的向她招手。当她看到麻生的脸颊在动,面向这边说着什么时,瑶子就像替外国片配音似的,替他配上台词。
来这里吧。来这里玩吧。播映的你与被播映的我。拍摄的我与被拍摄的你。怎么样,要不要来玩比伤口游戏?我们都已经伤痕累累了,不是吗?
我一定是疯了。替那个男的辩解做什么?
瑶子将眼睛闭上两秒后又睁开。人影的确在那里。然而,泛白的街灯使男人的影子模糊难辨。那是因为中庭老旧的萤光灯,突然减弱光芒,在一瞬间熄灭的关系。
第十三章
“我刚从记者联谊会得到消息。”
赤松的语气中,含着压抑激动的粗重呼吸声。
瑶子准时来上早班,正在剪接室后面搅着即溶咖啡。如果在警视厅记者联谊会一大早就有事件发表,赤松通常不用内线电话,而是亲自跑来剪接室通知瑶子。这是为了午间新闻的剪辑,和瑶子一起等待从现场拍回来的带子,开始与时间竞争。
然而,他今早的表情却比以往凝重。
“你说的那个叫做春名诚一的男人,今天早上被发现了。”
瑶子握着汤匙的手停了下来。
“在哪里?” 棒槌学堂·E书小组
“晴海的仓库街,变成一具尸体。”
仿佛有什么东西插进胸口,夹杂着血腥味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好像是跳楼自杀。身上没带可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在西装内袋发现了名片。”
应该是瑶子也拿过的邮政省放送行政局的名片吧。
“可是警方去邮政省调查,发现根本没有春名这号人物。”
跟瑶子在十天前打电话查询的结果一样。
负责录制现场电传回来的影像的收录技师,过来通知已经收到了。
瑶子与赤松立刻将收到的带子插进机器,并肩坐在荧幕前。
首先是仓库街的全景。风很强,码头那一边的内海正掀起白浪,在海边昂首阔步的乌鸦拍动着黑色的羽翼。
最近常被当作摇滚音乐会场地的水泥仓库,左右对称、井然有序的一直排到大路远处。
到处都是警车,戴着帽子的鉴识人员正在工作。尸体早已被运走,现场附近的地面被血迹染成黑色。
大概是机搜组的刑警吧,正在询问可能是发现尸体的人。那是个穿着卡其夹克、有点年纪的港湾工人。
带子里拍摄的只有现场画面,并没有那种记者拿着麦克风对着镜头讲话,俗称“立报”的画面。像这种杀人事件,只要在电视台将摄影机拍回来的影像剪辑,再由主播念稿说明现场状况,即可构成一条新闻。
第一发现者的证词,也是由警方统一向传播媒体公布。由于有政府相关单位的人负责,这种新闻很少发生新闻报导受害事件。
赤松现在正在宣读从记者联谊会传真过来的警方调查报告。
“今天早上六点左右,在晴海仓库工作的工人,发现一名男子倒在路上,便打110报警。死者的随身物品只有西装内袋的名片夹,里面装有十张印着‘邮政省·放送行政局·电波监理课·副座·春名诚一’的名片。警方立刻向邮政省询问,却发现该局并没有这样的人物。死者可能持有仓库的钥匙,侵入仓库六楼跳楼自杀,警视厅与所属的联合调查本部,已经开始就他杀、自杀两方面展开调查。目前也正向仓库业主‘江波田海运’确认,但尚未查明这个可能名叫春名诚一的人物,是如何得到仓库的钥匙。尸体现已交由法医进行解剖,由于春名诚一应是头部先着地,脸部严重受伤,所以可能要花一段时间才能确定身份……”
当荧幕出现坠落现场和仓库大楼的长镜头时,瑶子突然按下暂停键。
“和吉村律师一样耶。”
“你是指什么?”
“六楼的窗边和落地的位置。他不是垂直坠落,而是略带弧形掉下来的。”
瑶子仿佛在描绘坠落的抛物线似的,手指在荧幕上移动。
“你是说这是他杀?”赤松压低声音。
瑶子解除暂停,一边盯着画面,一边拾取可用的影像片断。
杀死吉村,试图嫁祸给麻生的人,和春名一起伪造出那卷录影带……
那人将做好的带子通过春名交给瑶子,在春名假扮完邮政省官员后,就杀人灭口……
思路被打断,因为从另一个方向又生起一个疑惑。
“喂,你说这是为什么?”
心中涌出的疑念,堵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是指什么?”
对于拼命在脑中转着疑念,却不肯直说的瑶子,赤松略感焦躁。
瑶子漆黑的眼眸从极近距离慢慢转向赤松。“他为什么会在西装里留下那种名片?”
她注视的不是赤松的脸,而是自己心中浮起的念头。
“如果是有计划的杀人,应该不会留下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吧,而且那张名片,只要一调查,立刻就知道是伪造的。凶手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留在尸体身上?”
“也许是要扰乱警方的调查方向吧?”
“这样只不过是将身份不明的尸体套上‘春名’这个假名字。这么做有什么用?”
“不知道。”
“凶手或许是想告诉某人,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春名吧?”
“你说的某人是指谁?”
“实际见过春名诚一的人。”
“那么,也就是……”
也就是瑶子。
在防卫厅前的咖啡厅,被春名唱作俱佳的表演唬得一愣一愣的瑶子。
为了再次听到他的赞美,决心做出最佳调查报导的瑶子。
“你是说,他想告诉你,春名诚一已经死掉了吗?”
“我也不知道。”
“他想告诉你,春名的死是被春名的告密激怒的麻生干的……”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谜底太深,瑶子无法解答。
最后的影像,是在仓库屋顶上排成一列的乌鸦。
嗅到散布在柏油路上的死尸味,张大凶恶的长嘴一起尖叫的乌鸦,在瑶子眼中看来,简直就像潜近自己身边的死亡阴影。
当天下午,警视厅一课的刑警来到电视台。
刑警是来拜访瑶子的,但仓科与森岛也决定陪在一旁。
警察一定是来询问瑶子,在小石川分局前偷拍到麻生的录影带是从哪里弄来的。对于警方的这种要求,身为传播媒体,一定要坚持保密原则,绝不透露。
“终于来了。”森岛粗声自言自语道,似乎觉得已经没有义务再包庇瑶子,决定豁出去不管,让仓科自己去应付警察。
挂着名家复制画的接待室,就像被冰墙包围般透着寒意。瑶子与两名刑警互换名片。
茂密的头发中白发夹杂,看起来就像个小公务员的齐藤刑警,一边哆哆嗦嗦的闲聊着天气,一边观察瑶子。
他的身旁坐着脸色苍白,看来弱不禁风的年轻刑警长野,正慢吞吞的喝着咖啡厅送过来的咖啡,并且用更明显的眼神观察着瑶子。
瑶子浅浅坐在皮沙发上,跟两个视线在自己身上上下打转的刑警面对面。
“真是奇怪的天气,明明已经五月了,海边却还吹着刺骨的冷风。对对对,那应该也是今天这种风造成的吧。发现尸体的地点,唉,简直是一塌糊涂,眼看着血水流满整条路,简直就像杀戮战场。害我们伤透脑筋,不知道怎么靠近尸体。”
天气的话题转到恶心的方向,瑶子等人才知道,这两名刑警是调查今早的死亡案件的。
然而,只凭着持有邮政省名片的男子陈尸在东京一隅,警方就能联想到那是提供带子给瑶子的邮政省相关人员吗?
也许是刑警的直觉吧。正当瑶子这么想时,齐藤看着瑶子说:
“死者身上只有皮制的名片夹,其中除了春名诚一的名片,还有另外一张名片。”
旁边的长野接口说:“是远藤小姐的名片。”
那是在防卫厅前的咖啡厅交换的名片。
原来如此,所以这两个刑警才会来这里。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齐藤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工作上的来往。”瑶子从武装的盔甲后发声回答。
“请你说详细一点。”
“是什么样的关系,警方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年轻刑警坐在苦笑的齐藤身旁,露出“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的表情。
“听说吉村律师的‘事件检证’,是远藤小姐剪辑的。”
果然是朝这一点攻击。 棒槌学堂·E书小组
“我们认为,节目中所提到的,很了解邮政省内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