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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你是说,我故意拍那种让自己遭到怀疑的录影带交给你吗?那不等于是在自己额头上贴箭靶吗?〃
他的嘴角带着嘲笑。
“这就是懂得利用电视的你,最聪明的地方。”
“你要夸奖我,我是不反对啦。”
“录影带中清楚映现的,只有麻生公彦两秒钟的笑容。足以断定麻生公彦杀了吉村律师的资料实在太少了。然而,如果是‘Nine to Ten’的‘事件检证’单元,应该会像那桩副教授父女惨死事件的报导一样,巧妙的操纵剪辑技巧,把薄弱的证据灌点水,让麻生公彦看起来像个凶手吧。你从一开始就算准我会蛮干。”
“真亏你能幻想到这个地步。”
麻生取笑着瑶子。
“然后节目播出,你控诉遭到报导迫害,任何人都会觉得你说得有理,认为‘Nine to Ten’的调查报导做得太过火了。毫无证据便遭社会定罪的人,即使一开始会受到一些批判打击,最后还是会变成可怜的受害者。越是控诉受到人权侵害,便越能获得舆论支持,警察也把你当烫手山芋处理。”
“总之,你是说我算准了嫌疑立刻会洗清,所以利用春名这个人,把偷拍我自己笑容的录影带交给你。”
“为了转移迫在眉睫的学官勾结疑案的报导焦点,你把吉村律师横死事件的嫌疑,转换成报导受害的状况。我一开始怀疑的没有错,在永和学园与邮政省的贿赂案中,你是扮演白手套的角色。邮政省这边由你负责,永和学园那边的联络人则是春名诚一。”
“那你倒说说看,那个春名到底是谁?”
“他要不就是永和学园集团的职员,要不就跟中部电视台有关系,或者是属于那类绝不会登记在组织名册上的人。”
“你是指黑道吗?”
麻生似乎觉得很好笑,但立刻又板紧了脸孔。
“那我的不在场证明怎么说?”
“假设那卷带子上的时间、日期是真的……”
“那个的确可以事后再加上去。但是你只要调查吉村三人去酒馆的日子就知道真假了。你调查过了吧?”
“工作人员去调查过了。”
赤松走访白山路附近的酒馆,确认了吉村三人去酒馆的日子。店员还记得吉村等人,收银台的发票也留有记录。正如录影带上打出的时间和日期,他们三人是在三月五日晚间九点半走出酒馆。
“你在三月五日和三月十三日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不肯面对镜头的灰衣跟踪者,不知道是谁,这表示还有另一名共犯吧。”
“在我加班时,春名和我们的同伙拍下伪造的录影带。原来如此,是有组织的犯罪。”
“吉村律师遇害那晚,你说你被吉村约去台场的酒吧。这个不在场证明虽然无法获得证实,但是警方打算相信你的话。吉村在临死前打给同事的电话中,声音充满恐惧,似乎正遭人胁迫。所以警方认为,吉村打给你的电话,应该也是在同样的状况下。”
“而且这家伙又歇斯底里的吵着侵害人权,所以警方也想赶快把他剔出嫌犯名单……是吗?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接受警方侦讯其实是很累人的,洗清嫌疑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你被贬职到旭川,也许是与审议官有私约。比方说两年后就把你调回中央的要职。”
“作为我为了保护放送行政局而杀人的奖励,是吗?”
“不要再说了,远藤小姐……”赤松一边窥视镜头一边低语。没有用的。就算这样刺激麻生,他也不会露出真面目,因为麻生根本就没有瑶子所想的那种真面目。
“你已经疯了。”画面中的麻生一脸认真,似乎打从心底担心瑶子的精神状态。“你很严重呢。你最好去看医生。”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瑶子近距离抛给他一个大胆的笑容。
“好啊,我老婆也叫我去耶。她说等我从医院拿到精神正常的诊断书后,她或许可以考虑跟我复婚。”
“我看下个月我去你在旭川的新家拜访一下吧。说不定可以看到妻子儿女陪在身边,你那一脸幸福的笑容。”
“你是说连我老婆跑掉,也是全家人串通好在演戏?”
如果真是这样该多好。麻生浮现仿佛在这样梦想的表情后,宛如全身加满能源似的站起来,再次用手遮在眼睛上方,视线向周围移动。
“在哪里?”
“什么?”瑶子也站了起来。
“摄影机藏在哪里?”
“你不相信我啊。”
“不相信。”
赤松感到太阳穴冒着汗,一边继续摄影。麻生察看四周,谨慎的眼神在一瞬间扫过这边,但是没有发现赤松。
“算了。”麻生放弃搜寻摄影机。“那我们两个就演戏演到底吧。”
麻生黯淡的目光中,藏着深不见底的凶暴光芒。
“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你曾经认为自己做了错误报导,很对不起那个根本不可能杀人的小市民麻生先生。但是当那个叫春名的男人被杀后,你立刻又回到‘麻生是凶手’的论点。只要能够照最初的直觉那样让我当凶手,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你并没有失误。这是你在组织中恢复自己地位的好机会。”
“这跟什么地位没有关系,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组织……”瑶子正欲辩解,麻生打断她的话。“关于春名诚一事件,我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可以替我证明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你可不能说不记得噢。我就在公寓中庭。你看到我挥手了吧?你曾跟我目光交会吧?”
“……”
撑下去,只要能熬过这一关,就能将麻生逼至绝境。瑶子默默的忍耐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呀。你看到我了。你为何不承认呢?”
“那是……”她将粘在牙床上的话勉强吐出。“那不是你,那是我创造出来的你。”
“……你说什么?”
“那时你说,快来这里吧,来这里玩吧,还对我招手。”
麻生哑口无言。能够让麻生闭嘴,瑶子有一种快感。
“你还说,同样是被拍摄的对象,要不要来玩比伤口游戏。”
“你说我……?”
“是我创造出来的‘你’。”瑶子订正他的语病,“我就像替外语片配音一样,按照你的嘴形配上台词。替你把你的心情变成言词。”
“你到底在说什么?……”
赤松也发觉瑶子的不对劲,咽下一口口水。透过镜头,他很清楚瑶子的混乱。
“你还说,没错,其实我只是幻影,是你在剪接机上创造出来的,不存在的我。就像那个在警局前洗清杀人嫌疑,露出爽朗笑容的麻生公彦,是你创造的人物一样……”
“我才没有说过这种话。”
“我说过了,不是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你啦。”
尖锐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赤松忍不住皱紧眉头。
“那时候,我只是坐在秋千上,对着你映在窗边的剪影挥手,如此而已。”
“我闭上眼睛默念:消失吧,拜托你消失。三秒种后,等我张开眼睛,你就消失了。”
麻生眼也不眨的盯着瑶子,瑶子勉强抗拒着他的视线,那几秒钟有如无底深渊。
“为什么会是幻影?”仿佛轻松的将弹珠弹出去似的,麻生突然问道。眼看瑶子无法回答,他换了一个问法。“你为什么会看到我的幻影?”
“……”
熬过去。用沉默熬过去。
“原来你这么怕我吗?所以才会有那种妄想。”
他朝瑶子走近一步,盯着她胸口的别针说,似乎已经发现自己的声音被吸进麦克风了。
“你晚上回家时一直回头观望吧。你是在担心,怕一回头会看到我吧?”
“这样你也高兴吗?”
“高兴呀。”
“你变态。”
“你没资格说别人。”
“不要靠近我。”
“你在爱我吧。”
“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像飞蛾扑火一样来这里见你吗?”
“因为用嘴巴损我实在太愉快了,是吗?”
“的确是太愉快了。最近我已经迷上了你,很期待跟你见面呢。”
他露出白白的牙齿。出乎意外的,他的牙齿干净得透明。配上红红的嘴唇,仔细看起来还真让人心里发毛。
“我喜欢你。”麻生的话中并没有调侃的意味。“我爱你。我们这样算是在相爱吧。”
“你在胡说什么?”声音沙哑不清。
“当你看到录影带中的我,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吧?对于我那精彩的一瞬间,那两秒钟的笑容,不只是一个人看,你还想让成千上万的观众看,是吧?”
这个男人疯了。不,也许是我疯了。瑶子陷入混乱。
“原本就是你先找上我的。现在还会看到我的幻影,又打电话约我见面。我好高兴。”
“离开他,远膝小姐。”赤松在心中默念。在镜头中,麻生看起来吃定了瑶子。出乎意料的发展,使赤松的太阳穴开始跳动。
“我倒想听一听那是什么样的感情。”瑶子鼓起好胜心迎战。赤松将镜头尽可能贴近。“没问题。”
麻生做个深呼吸,用舌尖润唇。他的嘴唇像涂了口红似的变得更加鲜红。
“我现在每晚都在看你剪接的那卷‘事件检证’的带子。最后那个笑容充满暗示的淡出的镜头,我越看越喜欢。然后我突然想到,远藤瑶子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笑容呢?在跟踪吉村律师的灰衣男子的影像之后,接上一个邮政省官员的笑容,任谁看了都会认为那个微笑的官员就是杀人凶手。而且又没有打上马赛克。远藤瑶子应该可以预期到可能造成报导受害,因为她是个经验丰富的剪接师。为什么她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忠实的播出我的笑容呢?那是因为她看到我的影像的那一瞬间,便有一股非要再见我一面不可的强烈欲望。只要在电视上播出这个男人,这个人一定会来电视台抗议,这样我就能和他见面了。所以,这是为了跟我见面的一种手段。”
瑶子无话可说。麻生的话有种奇异的魅力,瑶子陷入一种窥见自己心底意图的情绪中。
“我的想像越来越膨胀。一个离过婚,全心为工作奉献,将三十五岁的女人味隐藏在宽松T恤下的女人。如果把她压倒在床上,那个女人会发出怎样的呻吟声呢?想像一下应该没关系吧。也许你会在我的身体下面要求‘再像那时候那样笑一下’。为了迎接那个时刻,我还特地练习过噢。因为我有点没把握,不知道我在远藤瑶子面前,是否还能像面对黄色洋装的小女孩一样,再次浮现同样的笑容,所以我对着镜头里的自己,就像照镜子似的反复练习。那时警方侦讯完毕,我觉得好似通过黑暗的隧道,来到黄色的花园般神清气爽,所以才会笑出来。如果你能让我再像那时一样神清气爽,我就再笑一次给你看。”
通过别针的麦克风,麻生说的一字一句清楚的传进赤松耳中。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赤松想,如果瑶子朝这边逃来,我一定也会背对那个家伙拔腿就跑吧。
“你跟老公分手几年了?”
麻生这次又想说什么?
“八年。”
镜头中的瑶子,完全是反射性的回答。
“这些年,你跟几个男人睡过?”
“你就只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吗?”
算了吧,远藤小姐,你必须赶快离开他。
“没有人抱过你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