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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在她身前才满意。
这时,赵石的几个亲卫都上来见礼,程书奇闷头闷脑一个军礼下去,委屈的都快掉金豆子了,“见过大帅,邀天之幸,能得见大帅安好……只是,大帅,这样的差事,以后能不能别找咱们……”
赵石嘴角抽动一下,立即问道:“张钰,木华黎呢,都在何处?”
“两位将军皆在老夫人身边护卫,并不敢稍离片刻。”说着,他微微瞟了一眼李匪,心里更是郁闷,这位到是豪爽,见了谁都好像不是外人似的,但之前一口一个弟妹的,真真让人欲辩无从,可恨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就认了……
赵石回身,把着李匪的胳膊,“多谢三哥千里而来,若非如此,赵石可就……”
李匪笑声不断,“咱们兄弟,那是什么交情,要说谢,当年要不是兄弟你,咱还在西北喝风吃土呢,哪儿有现在的风光,当初哥哥可就说了,只要兄弟你说句话,别说千里万里,就是天涯海角,哥哥也会赶过来给你摇旗助威。”
赵石也笑,“你我兄弟,确实不用见外,来,三哥,咱们找个清净地方,我给你说件事。”
李匪哪壶不开提哪壶,扭头瞧了瞧根本就是身外无物的天妖大人,挤挤眼睛,“弟妹也是辛苦,小别重逢,又受了些惊吓,还不……”
赵石嘿嘿笑了笑,一把捉住李匪的胳膊,李匪立即呲牙咧嘴,住了话头,心道,这劲头儿,果然是李某的兄弟。
拉着李匪走远了些,赶开那些侍卫随从,赵石肃容,低声道:“三哥今后有何打算?”
李匪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但如今赵石威势仿若天成,一旦沉下脸来,连他也有那么几分不自在,不由收敛的笑容,道:“兄弟可是有话要说,只管说嘛,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哥哥听你的就是。”
赵石点了点头,却是问道:“三哥在吐蕃过的怎样?”
李匪道:“还能怎样,吃得好,睡的香,兄弟们都听我的,那些吐蕃蛮子也不错,人实在,打仗也都是好帮手,咱过的是真正的逍遥日子。”
赵石又道:“若是我让哥哥换个活法,不知哥哥能不能点头答应。”
李匪分外的干脆,“你说,哥哥这条命交给你也无妨,何况是其他什么。”
赵石笑着拍了拍李匪的肩膀,“大秦国势日盛,将来定能一统天下,但现在嘛,经了这次动荡,也不知有何变故,兄弟我想请哥哥率部内附,为咱们添些声势,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这等在许多人眼中的大事,在李匪来说,却真的不算什么,大笑了两声,便道:“当年兄弟你让咱们去吐蕃时就说过这话,哥哥可一直记着呢,如今兄弟你开口,哥哥也旁无二话,你说个日子,咱们就是大秦的人了。”
“好。”赵石笑道,“三哥果然豪气不减当年,如果不急回去,就在京师呆段日子,正好把这件事给办了,三哥放心,兄弟我定然不会叫哥哥吃亏便是,忙过这一阵儿,兄弟天天陪你喝酒。”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天大的事情,竟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定了下来。
第十卷 天下兴亡谁人晓 第861章 金殿
赵石坐镇府中,又请李匪命人搜索整个定军侯府,因之前左右宫门御卫溃散,多有藏匿府中不出者,都要搜出来,这么一来,天光大亮时,赵石命人去知会李金花,种七娘两个,先不忙回来。
让李金花去长安令尹衙门坐镇,种七娘带兵回种府,一个是护种府无虞,二个,却是要请种从端到中书走上一趟,因他不在,就要有人代他参与朝政。
接下来,就是梳理如今长安城里的兵马了。
张承不能动,皇宫要地,现在一定要占住占稳,腹心所在,容不得半点轻忽,不过种遂现在却可以脱身出来了,赵石随即命人传令给种遂,让其带兵到国武监,不准国武监生员生事,顺便把守住长公主府邸,以免惊扰了靖佳公主。
接下来便是军令四出,来回传于各处,就像一只在网中间的蜘蛛,任何地方哪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也能知道个清清楚楚。
大将军衙府的人也都用上了,陈常寿体弱,只能处理些文案之类的事情,而南十八,孙文通,李博文几个人却是忙的焦头烂额。
这和大军征战明显不同,请令的,传消息的,走马灯一般来来往往,让人应接不暇。
太阳老高的时候,宫里终于传来了旨意,却是太后懿旨,有请定军侯,冠军大将军赵石入宫商议国事,随之而来的,当然也有景帝驾崩的消息。
赵石也不怠慢,立即起行入宫,那所有事情交给了南十八。
来到宫中,张承已经等在了宫门处,见他过来,上前行下军礼,这一次,大将军赵石的地位彻底的不一样了。
张承虽说满面尘灰,衣襟都是黑的,根本来不及洗漱,但却是精神健旺,满脸红光,行下军礼的同时,便大声道:“末将参见大将军。”
赵石翻身下马,紧走两步,一把将他扶了起来,也是笑道:“辛苦张将军了。”
张承满脸是笑,露出雪白的两排牙齿,“大将军才是辛苦,末将这点微劳算个什么?对了,还未向大将军道喜,今日之后,大将军必是领袖群伦,为我大秦英杰之翘楚……”
他这是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了,赵石笑着摇头,“张将军慎言,今日之事,乃无奈之举,赵石待罪之身,正想入宫请罪呢,喜之何来?”
张承多稳重个人,这会儿确实是有些欢喜的昏了头,听赵石一说,马上警醒,左右瞧了瞧,躬身抱拳,“大将军教训的是,是末将失言了,大将军之功过,朝廷自有公论,末将再不敢多言。”
这就是上下尊卑,若是换在以往,即便赵石被封为定军侯,冠军大将军,像张承这样的西北悍将见了,叙的也多是旧日情谊,不会这般恭谨。
但现在,却是唯恐自己所言所行有何失当之处,惹了赵石不高兴,为什么?因为他心里清楚,自此以后,大秦诸将必将以大将军赵石为首,即便立下大功如他,亲近如他,也再不能在大将军面前肆无忌惮,不然,必为取死之道。
见他模样,赵石明白,今日可能又失去了一个朋友,但心中并不失落,男儿到此,权势滔天,才正是人生最浓烈的一刻,他很享受现在的一切,朋友和忠心的下属之间,他宁可选择后者。
拍了拍张承的肩膀,赵石错身而过时,声音传来,“我必不负今日之情。”
张承躬身,低垂的暗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狂喜之色,也许西北张家之后数十年之荣辱,就在这一句话上面了,老爷子虽卧病不起,但还是那般果敢英明,若非这一趟,老爷子去后,西北张家声势必将大不如前。
但有了这一句承诺,张家有的是大好男儿,只苦于困守西北,不得出尔,今日之后,西北张家的地位,就算不能与折家,种家相提并论,但也不会差的太多了。
心里快美难言,还是忍住,跟在赵石身后,直奔皇宫金殿而来。
一路上,又细细将宫内情形说了一遍,景帝驾崩,消息已然传开,宫里的宫人们已经换上了素服,许多地方都能听见痛哭之声,哀哀切切的,但来自西北的秦军将士,却不为所动,宫中戒备之森严,尤胜于昨夜。
太子殿下已经将太后赵氏请了出来,估计登基为帝也就在这几日,皇位传承的礼仪极为繁琐,还要准备,还有皇帝大行,丧事也要预备,其实宫里应该正是最忙乱的时候,但有鉴于昨夜之乱,只有等一切底定下来,这些事情才会开始张罗,非常之时嘛,一切都得从权处置。
所以宫里现在可以称之为平静,一切都是井井有条,而张承这一夜其实并未闲着,太子殿下的第一道命令不是旁的,而是让他派兵护卫各处王府,这里面的意思不问可知。
太子得位不正,算得上谋朝篡位,加上弑君之罪,可谓是罪大恶极,这个时候怕的不是旁的,就怕有人跳出来闹上一闹,立时便会为将来留下无数把柄,供人攻讦责难。
就像当年景帝继位的时候一样,那时还是正德已经做好了传位的准备,经最后太子李玄持一闹,弄的景帝初年皇位一直不太稳固,平蜀遇挫的时候,朝中风潮迭起,险些让景帝自己下了罪己诏书,追根究底,还是当年宫里风波所致。
这回太子李全寿更狠一些,要想皇位稳固,需要下的功夫可还多着呢。
来到金殿台阶之下,仰首望去,已然是白花花一片,在这里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皇帝驾崩的气氛。
有太监尖着嗓子一声声传报上去,“大将军赵石觐见……”
声音回荡在金殿之前的开阔之处,配着这样的气氛,显得有些凄厉。
赵石命张承回去,守好宫中各处,自己则候在那里,早有太监躬着身子上来,给他披上白色的披风,腰间额头都系上孝带。
不一会儿功夫,上面的声音又一声声传下来,“宣定军侯,冠军大将军赵石觐见。”
赵石迈步而上,好一会儿,才来到殿门之前,又整理了一下衣冠,才迈步走了进去。
进入大殿,满目皆白,赵石跪倒在地,行下大礼,“待罪之臣赵石参见太后娘娘,太子殿下。”
一时间,大殿鸦雀无声,群臣侧目……
没办法,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后,大将军赵石已然成为了这座千古名城的主宰,而今日过后,也许此人跺一跺脚,整个大秦都得颤上三颤,自大秦立国以来,这样的权臣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两次宫变,都有此人底定乾坤,是大秦之福,还是出了个像曹操般的枭雄,只能拭目以待了。
太后赵氏的声音听上去分外的平静,只是略带了一丝疲惫,“起来吧,来人啊,给大将军看座。”
赵氏起身,左右环顾,数十道目光汇聚过来,很快,许多人的眼神避了开去,有些人目光中则多了些热切,当然,更多的则是愤怒和鄙夷……以及畏惧……
赵石不管这些,但他脑袋可没昏了,什么赐座,这是挖坑呢吧。
“谢太后陛下隆恩,然赵石乃待罪之人,心中本就惶恐难安,更断不敢坐于金殿之上,请太后娘娘开恩,收回成命。”
对于皇权,经了这一次,他早就不放在眼中,但面子上的事,总要过得去才行。
太后的声音中有了些缓和之意,无疑,这是一次很明显的试探,这是在告诉他,不要得意忘形,不管怎么说,赵石可还是赵氏之人呢。
“还好,记得君臣本份,那就在下面找个地方站着吧。”
随即,太后便露出了些亲昵之意,他是头一次坐在金殿上,但经历了两朝,如果李全寿登基,她也就成了太皇太后了,资格老的很,在金殿上竟是分外的随意,景帝驾崩,好像并未给她造成多大的打击,皇家之人的心性,由此可见一般了。
说是随便找个地方,但众臣皆让,谁也不敢让这位站在自己下首,赵石所到之处,朝臣纷纷退避,最终,赵石来到枢密使汪道存的下首站好,他的上面,只有同门下平章事李圃以及汪道存两个。
六部尚书,各位参知政事,皆堂乎于后,不敢与之争。
这一次朝会,所议的,无非就是两件事,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李全寿如何如何的不错,应该让他来当这个皇帝,当然这个说的有些粗俗,但就是这么个意思,接着群臣附议,没谁在此事上纠缠,因为找不到比李全寿再合适的人选了。
虽然皇子还有几位,但都太过幼小,二皇子到是能争一争,但这个时候,谁能提出来,算他狗胆包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