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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还会脸红!”严烈突然伸手拍拍他的脸,细腻的手指在脸上滑过,带着些微冰凉的惬意。
“我快十八周岁了。”司徒炎恩认真地说,“你也大不了多少吧?”
“我?快二十九岁咯。”
“啊?!”司徒炎恩再次张大嘴巴。
“很幼齿的样子吗?看我的眼角,多少皱纹啦!”严烈把脸靠前来,可是越靠近看,那张脸越是完美无瑕到让人汗颜。
司徒炎恩噘起嘴巴,有些受挫的感觉:“有没有搞错?你骗我玩的吧?你和熙阳站在一起,感觉差不多大,和我站在一起,人家都认为我大耶!”
“那真是太幸福了!”严烈做了一个幸福的笑脸,“他喜欢幼齿的小孩,真希望我能永远不老。”
永远不老……怎么可能呢?
司徒炎恩突然觉得严烈那明媚的笑容恍惚掺杂进了无数的阴影。
“他呢?”
“回意大利了,大概要结婚了吧,他有个庞大的家族体系,无法自由的。再说,你看我……陪着一个聋哑人是很辛苦的,我自己都觉得厌烦了,何况……”严烈无声的叹息着,写不下去了,就低头喝咖啡。
司徒炎恩皱皱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太小,从未领略过情场的无奈,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严烈,可是,能把严烈给舍下的男人,还真他妈不是普通的混蛋、白痴加瞎眼!
“说说你们吧。”严烈喝完一口咖啡,神情又恢复了明朗。
“我们?”
“你和阳阳啊,阳阳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你可不能欺负他。”
“哪里有?是他在欺负我。”司徒炎恩这样说着的时候,已经自己心虚起来,想罗熙阳到底哪里欺负他了?
“我是说,你要好好保护阳阳,他可和你不一样,纤细得很。”严烈用了一个非常挑剔的词:纤细。
司徒炎恩开始觉得头大,纤细的生物最麻烦了,还是恶魔好一些。
“你觉得你们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呢?”严烈问。
“我们?”司徒炎恩陷入沉思,孽缘很早很早就开始了,一直没什么好感觉,他简直就是个大麻烦,一个男生还那么爱哭,又喜欢惹是生非,净给他添麻烦,明明大他一岁,却像个事事依赖他的小孩子……
“他虽然个子比我矮,但是年纪比我大,却总觉得他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这是司徒炎恩的第一个反应。
严烈似乎觉得很好玩,专心地听他讲下去。
“他是那种你绝对不能跟他共同生活的家伙,什么都会被他搞得一团乱,他还觉得很开心似的。”
“好吃懒做。特别会赖床。休息日的时候叫他起床比杀了他还难,起来了还要生气。”
“不过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看他吃你做的东西算是种享受吧。”说起这个,司徒炎恩的面容稍微柔和了一些,“他是那种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很执着的人,明明身材瘦弱,不适合在球场上打拼冲撞,他还是一口气踢了十几年。”
“死都不肯认输。骄傲得要死。那么拽,脾气又大,说话还没有分寸,从来就不晓得给别人留情面。”想起那次搅散他和茜茜的约会,司徒炎恩又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挺笨的,却总自以为是。天真幼稚的要命,只长年纪不长心智……”
“可是,”一直静静聆听着严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他很爱你,对不对?”
司徒炎恩愣住了。
好多东西一下子涌了起来,把他的胸口堵住,让他难受得仿佛半天喘不过气来。很久,他才缓缓地点点头。
是吧,他如果不是爱他,就是恨他,可是恨,可能吗?
想想那张灿烂无比又略微带些愚蠢的脸,司徒炎恩除了点头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那是爱,那种爱就像是带着整个生命的力量的,所以,才无法承受吧?
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我和他是在花店认识的,前阵子他几乎每天都来买花,还详细询问了每种花的花语,对了,你知道他买的是什么花吗?”
司徒炎恩摇摇头。
“那种像菊花的叫‘扶郎花’,不过,这是它比较正式的名字,大家通常叫它‘非洲菊’。”严烈莞尔一笑,“阳阳喜欢叫它‘扶郎花’,说这名字非常别致,它的花语是:热情、追想、可靠的爱情、请相信我。和‘扶郎花’搭配的是‘天冬草’,‘天冬草’象征粗中有细,外表‘气宇轩昂’,内心却‘体贴入微’。”
司徒炎恩怔怔地看着在严烈的笔下一点一滴呈现出来的事实,宛如揭开了罗熙阳的一层一层面纱一样,让他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阳阳很可爱,他毫无顾及地和我攀谈,甚至不怕死的对我说,如果我能说话该有多好啊,那样他就有一个十全十美的朋友了,他真恨死了我的不会说话。”这样写着的时候,严烈的目光非常温柔,“我简直爱死他这样的直爽,你知道的,正常人会很自然的把我归类为‘非正常人’,高尚的人,会以一种慈悲怜悯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就是叹息,一般的人就是冷漠的看我两眼,恶劣的人就会嘲笑我或者幸灾乐祸……”
严烈依然是无声的叹息:“在我的世界里,虽然被鲜花包围着,却是死寂一片,尤其是他走了以后……说不伤心是骗人的,可是没有人能分担这种绝望,阳阳的出现,就像打破死寂的百灵鸟,带来一片鲜活的生活气息,他每天很晚才回家,是为了学习手语,为了更方便的跟我交流。”
司徒炎恩诧异的听着,罗熙阳把严烈当作什么样的人看待呢?
不过,罗熙阳确实像是会做这种出格事情的家伙。
“呃……他是怎么跟你提起我的?”这才是司徒炎恩比较关注的问题。
“你啊?对所有人都很温柔。”严烈快速的写下这句话,让司徒炎恩又吃一惊。
“我?温柔?”他笑起来,那个怪小子真不是普通的怪异,连感觉都那么奇怪。
“很喜欢照顾人,把形象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做什么都特别认真,把学习当乐趣,很有才能。”
“其实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尽管这样还总是一个人死撑着,老是把熙阳当做小孩子,从来不懂体会别人的感情,不管对方多热情,只要自己没感觉,你还是会无动于衷。”
呃……在罗熙阳的眼中,原来自己是个这样的人。
“阳阳说,他只愿意和你做兄弟。”
兄弟——
那个词宛如利箭穿胸,司徒炎恩浑身冷起来,果然是自己多情了吧,他只不过把自己当作兄弟!
司徒炎恩挥手招来侍者,买单。
严烈抢着付钱,被司徒炎恩制止:“是我请你来的,不要客气。”
严烈怔了一下,又微笑起来,便不再争抢。
司徒炎恩送严烈回他的花店,跟他告别,严烈看他肃穆的表情,知道他肯定又误会了些什么,可是写字板太麻烦,在大街上又如何写呢?他只有不停地向司徒炎恩用手语表达着他的感觉。
他说:熙阳很爱很爱你,可是他更胆小,他喜欢海龟,有个坚硬的外壳,受到伤害可以躲藏在里面……所以,他宁愿选择做兄弟。
严烈一遍遍地打着手势,那是最普通的手语,也是最有意义的:很爱很爱你。
只是——司徒炎恩不懂,一点点也不懂。
◆ ◆ ◆
回到家的时候,除了罗熙阳,还意外看到父亲,以及一个女人。
那女人衣着很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短短的头发,头发已有银霜闪烁,满面的愁苦,眼角的鱼尾纹让人惊心岁月的无情。
“啊,这是我儿子。”司徒宇闻看到儿子走进来,终于展开了一些笑意。
女人站起来,向司徒炎恩点头微笑,很是惶恐的样子,看她脚下的鞋子,还带着些泥土的痕迹,应该是个乡下人吧,这样想着,司徒炎恩却还是冲女人微笑:“您好。”
“炎恩,这位是阳阳的姑母罗雪秋女士。”司徒宇闻简单扼要的进行介绍。
司徒炎恩怔住:“熙阳还有亲人?”
罗熙阳冲他做个鬼脸:“你以为我是孤儿么?没人要的么!”
“姑姑好。”尽管心里受到的冲击不下一场中等地震,司徒炎恩还是很有礼貌地招呼罗雪秋。
“您真是好命,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罗雪秋艳羡般地对司徒宇闻说。
“爸,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去做功课了。”司徒炎恩说,司徒宇闻点点头,“罗姑姑,您请便,我去写作业。”
“唉!唉!你去忙。”罗雪秋满脸堆笑,却让人感不到一点点的温暖。
因为罗雪秋的到来,罗熙阳的卧室让给了她,两人不得不再次同居一室。
罗熙阳又猴着要抄袭司徒炎恩的作业,司徒炎恩不给:“你总是这样抄袭,正式考试的时候怎么办?”
罗熙阳怔了怔,随即笑起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大学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呗。”
司徒炎恩恼怒起来:“你总是这样混天聊日的,能不能为自己的将来做做打算?!”
“耶?你关心我吗?”罗熙阳笑起来,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我好感动哟。”
拿他这种不知所谓的态度没辙的司徒炎恩自动放弃,转身出去,他决定找父亲谈谈,总感觉罗雪秋的到来不简单。
“她?”司徒宇闻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司徒炎恩拿了电吹风给父亲吹头发,在父亲乌黑的发丝下,竟也隐藏了不少的银丝,司徒炎恩的心一点点疼痛起来,却没有说什么。
“她是来要熙阳回去的。”司徒宇闻叹息着坐在椅子上,“她的丈夫在建筑工地上摔伤成了残废,瘫痪在床上,只有一个女儿又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生活失去了保障,他们想过继熙阳做他们的儿子。”
司徒炎恩拿吹风机的手开始颤抖:“混蛋!”
“炎恩?”司徒宇闻诧异的回过头来。
“混蛋!”把吹风机扔在床上,司徒炎恩走到窗前,背对父亲,“这么多年了,才想来过继,这算什么?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当年为什么不领养熙阳呢?过继做他们的儿子?还不是找个饭票?!他们有没有为熙阳想过一点点?!现在有难处了才想起他来,熙阳那么小的时候呢?混蛋!八嘎!”
父亲的手从背后揽住他的肩膀:“傻小子,你哭了?”
虽然快比父亲都高了,在父亲面前,司徒炎恩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他转身俯到父亲肩上:“熙阳是我们家的,不是吗?虽然父母生了他,可是他是在我们家长大的,不是吗?我不想把他给任何人,不想……”
司徒宇闻长长的叹一口气:“我一直知道自己有两个儿子,我疼你们是没有差别的,你说,我不难过吗?可是,熙阳已经到了成人年龄,选择权在他那里,懂吗?我们要尊重他的选择。”
“他是个笨蛋!”司徒炎恩近乎绝望的说,“一定会做出让人生气的选择。”
“那才是他,不是吗?”司徒宇闻拍拍他的头,“即使熙阳离开我们,他还是我们家的孩子,不是吗?”
“可是……”司徒炎恩不知该说什么,只有转身离开,他想有必要和罗熙阳谈谈。
◆ ◆ ◆
“我?”罗熙阳从书桌上抬起头来,眼睛眨了两下,“你想不想让我走呢?”
“我怎么可以左右你?”司徒炎恩恼怒地回答。
罗熙阳轻轻地嘘口气:“你就不能开口挽留我吗?”
“我为什么要挽留你?”
“因为我那么喜欢你,我对你那